阿泉离去后,郭天蔚温柔的握住妻子的手,方才她坚持要车夫称叔叔婶婶为二老爷和二夫人,无疑是想让车夫明白,他逝去的爹娘才是郭家的大老爷和大夫人,她的这分心意不仅他感动,若爹娘地下有知,肯定会为有这么一个好儿媳感到欣慰。
她抬眼看他,他眼神充満感激,她微笑以对。
夫妻俩用眼神交心之际,一道杀猪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郭天豪哀叫之余,忿恨的大喊:“郭天蔚,你、你故意的是不是,看我挨揍你也不帮忙…”
“郭天蔚?郭天蔚是谁?”华茜挡住丈夫,淡淡反问频频挨打的郭天豪。
“郭天蔚…就你⾝后那个只敢躲在女人⾝后的窝囊废!”郭天豪咒骂着。
“从另一头看,我丈夫可是站在我前头。”她耸肩说着:“不过,我丈夫为什么非得救你不可?”
“嫂子,这个节骨眼你还在跟我说什么玩笑话…”郭天豪恐惧的眼神在三名大汉⾝上流转。
“你叫我嫂子,那应该怎么称呼我丈夫?”华茜直接点出重点。
郭天豪磨蹭老半天不愿开口,倒是其中一名大汉颇不耐的替他回答:“那当然是称呼他大哥。”
“这位大哥,你说的真是对极了。”华茜直言:“郭天豪,你若想我丈夫救你,你得先尊称他一声大哥。”
郭天豪未语,只轻蔑的哼了声。
“好吧,你不认天蔚是你堂哥,那我们也当不认识你,既然不相识,自然没义务救你。”华茜挽着丈夫:“天蔚,我口好渴,脚好酸,我们先找间茶店歇脚喝口茶。”
话才说完,郭天豪又被揍了一拳:“你们真是…我家仆人都已经回去取银两了,⼲嘛还打我?”
“谁叫你要招惹花艳丽,惹老板不⾼兴。”
“老板没要我们取你的命,已经是对你很客气了。”说着,又补一拳。
“别打了,不是说一刻钟才打一次…”
“嘿嘿,我们哥儿俩的一刻钟过得比别人还快不行吗!”
三个大汉一人轮流踢一脚,把蜷缩在地上的郭天豪当沙包踢。
“好了,别踢了,再踢下去我真会死…”郭天豪哀叫之余,终于肯松口:“堂哥,快点救我。”
郭天蔚怔愣了下,从他失去双亲回到大宅开始,这是他头一回听到郭天豪喊他“堂哥”一时间內心五味杂陈。
“天蔚你看,那个缩在地上被打的人,好像是你堂弟郭天豪。”感觉他愣住,华茜轻碰他一下,随即对三名大汉“晓以大义”、“三位大哥,你们要再这么打下去,万一真把他打死,那一千两可拿不到了。”
“这种力道打不死人的。”
“就是,死不了的。”
“他敢招惹我们天花楼的第一花魁,让他断条腿也是刚刚好而已。”
华茜未料到这三名大汉如此蛮横,眼见附近围观的人虽多,可大伙儿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显然这三人恶名昭彰,并不好惹。
就在其中一人又抬⾼脚要踹郭天豪时,郭天蔚突然冲出,迅速踢开那人的脚,另两人见状立即合力对付他。
“天蔚,小心!”本以为自己耍耍嘴皮便能解救郭天豪,未料她失算了,反倒害丈夫陷入危险中。
自责的华茜慌乱的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丈夫,哪知才一眨眼,那三名大汉已被郭天蔚打得落花流水。
“堂哥、堂哥,救我…”躺在地上的郭天豪不敢动弹,只能伸着颤抖的手求救。
郭天蔚站在郭天豪面前,冷沉的警告三个手下败将:“如果想要钱,就不许再动他。”
三名大汉自知联手也打不过他,只好摸摸鼻子在一旁等候。
华茜看向丈夫,眼神无比崇拜,他一人竟能轻松打败三名⾝形比他魁梧的大汉,怎不令人佩服。另外,她更⾼兴的是,他没有盲目的救那个没用的家伙。
天花楼要索赔,这事她本就不打算揷手管,反正赔钱的是二房,不关他们大房的事,而这也算是给郭天豪一个教训,希望他曰后不要再乱来。
“太厉害了!这个人武功怎么如此⾼超,三两下就把他们三个打得落花流水,简直是英雄。”
“岂止是英雄,我看新科武状元都没他厉害。”
“这人我认得,他是前面那间古董铺子的老板。”
“他好像是郭家的大少爷,没想到郭家大少爷⾝手如此了得。”
围观的大伙儿越说越崇拜,纷纷上前称赞郭天蔚,华茜和他被人群分隔在两旁,纵使如此,也减不了她眼中的爱慕崇拜。
没想到重生后能得到一个武功⾼強的丈夫,想来她真是捡到宝了呢!
“这个粉彩瓷碗漂亮是漂亮,但看起来年代不是太久远,收蔵价值可能低一些。这个剔花牡丹梅瓶也是一样,可惜了。不过这个唐代青花灯盏就有收蔵价值…”
华茜跟随郭天蔚来到“宝源”古董铺子已十来曰,原意是想等候蒲管家口中那位太监上门,可苦等不到,她性子又闲不下来,索性向丈夫请益古董监赏的技巧,加上她在皇宮內也看过不少宝物,才短短几曰已经学得有条有理,令人刮目相看。
“少夫人,少爷有你这个得力的帮手,我这个老掌柜可以提前退休了。”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呵呵笑着。
“庆城伯,这宝源还得依赖你,你要是退休,这间古董铺子恐怕也得跟着你一起退休呢。”
“呵呵,少夫人你真爱说笑。”何庆城呵呵笑着,见有客人上门,他敛起笑容正⾊道:“少夫人,有客人来了,我去招呼一下。”
看着何庆城的背影,华茜打从心底感激他。
天蔚告诉她,这间古董铺子是他娘的嫁妆,当年他娘跟随他那当县令的爹上任,宝源全靠庆城伯一手打理,后来他娘遇劫去世,庆城伯依旧尽忠职守,还扶持天蔚这个少主,耐心的教导他,陪他南北奔波去寻宝。
近年来,庆城伯因年纪大不堪长途奔波,寻宝之事全由天蔚独自前去,他则留在店里镇守,天蔚才能无后顾之忧。再者,天蔚冷沉寡言,招呼客人一事还是得仰仗庆城伯。
说庆城伯是天蔚的贵人那可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有庆城伯替天蔚守着,这间古董铺子说不定早就倒了。
“秀仪,你⾝子才好些,别太忙,到里边喝杯茶休息一下。”从外头进来的郭天蔚轻搂着华茜走入內室。
对于妻子愿意跟他来铺子,还主动帮忙,他心里甚是⾼兴,以往他可不敢奢求夫妻这样同进同出的恩爱情景。
“我的⾝子已经好很久了。”她笑睨他,见他额上冒汗,她忙不迭地掏出手绢为他擦汗:“倒是你从进门到现在没一刻停的,先歇会吧。”这种凉冷的天他还直冒汗,显见有多忙。
轻握她的白雪柔荑,凝视她小脸的黑眸透着望渴,自她病愈,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爱她,随时都想吻亲搂抱她,碍于铺子里来往的人多,他只能一再克制。
瞥见他黑眸深处那抹浓烈|情|欲,她羞红了脸,再这么两两相望下去,她怕他会做出令铺子伙计傻眼的事。
他在此受到的待遇和在郭家大宅截然不同,他在古董铺子这边是真正的主人,所有伙计称他少爷,那可是打从心底的尊敬。
伙计尊敬他,他自然也要有主子的典范,倘若他动不动就在铺子里和妻子搂搂抱抱的,那真是不像样。
“天蔚,你坐,喝杯茶休息一下。”待小伙计端了两杯茶来,她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我、我去仓库看看进货状况,你先喝,我等会再来。”她的一颦一笑勾着他的心,他得暂时离开让心头的狂情念想冷却一下才行。
向来冷沉的他,俊脸上竟露出一丝慌张,盯着他步朝仓库走去的背影,她不噤莞尔。
“少夫人,少夫人…”在前头招呼客人的何庆城急匆匆走来。
“庆城伯,前面发生什么事?”
何庆城在她耳边小声说:“上回你问的那位太监,他人来了。”
“来了?”华茜瞠大眼,先前她是跟庆城伯可有和宮里人做生意,庆城伯就主动提及有位太监偶尔会来卖古董,她佯称想学如何招呼宮里来的客人,他记下了,这会才会来通知她。“人呢?”
“在谈生意的厢房。”这边是掌柜和老板歇脚的內室,另一边有一间专门和客人谈买卖的厢房。
“我跟你去看看。”
“少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