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神清气慡的孙尔若坐在长吧台旁的⾼脚椅上等着他,至于那満室的酒瓶…他当然没那么好心替他收拾,他直接一脚将它们全部踢到碍不到他行经路线的地方去“你怎么在这里?”孙于修半醉半清醒,这阵子酒喝太多,他几乎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
他一边问一边往厨房里走,拉开冰箱又拿出一瓶啤酒。
孙尔若见状,立刻上前拉下他正要将啤酒往嘴里倒的手。
“放手。”孙于修不悦地拢起浓眉。
“如果你真的很想死,不必用这种方式,我来帮你就可以了。”说罢,孙尔若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直接打中他好看的左脸。
孙于修被揍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一点跌倒。
“你在做什么!”孙于修不可置信地怒喝。
“在帮你。”孙尔若微微一笑,同时下一波的攻击再次展开。他们从小一起学拳击,孙尔若出手的速度极快,但孙于修因为挨了一拳,早有警惕,他快速避开一拳,不甘示弱地回击。
两兄弟就在屋子里打成一团,毫不留情地出手攻击对方,直到两人都鼻青脸肿,⾝上的伤势让他们明天上不了班并且耗尽了体力才停止。
“够了吧?”孙尔若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揉着刚刚受了孙于修一记铁拳而发疼的部腹。
孙于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角还流着血,眼睛甚至肿起来,但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面无表情地呆望着天花板。
狂疯的发怈过体力之后,孙于修觉得自己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连脑袋都意外地清醒许“我不管离婚对你来说打击有多大,但是既然你决定和她离婚,就必须为这个决定负责,不能丢下其他的事情不管,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任性妄为,懂吗?”孙于修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开口“以前我以为要爱上一个女人,让我心甘情愿的只和她一个人过一辈子是很困难的事。”他低沉的嗓音沙哑无比。
从崩溃忧郁的情绪里平复下来,孙于修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住天花板,继续喃着“可是静心离开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要放下一个我爱的人,那才是真正困难的事。”孙尔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静静地听着弟弟那几乎是哽在喉咙里的呜咽以及心碎的低语。
“原来要把一个人从这里拿出来…”孙于修大掌用力拍了拍胸口心脏的位置,苦涩地道:“比要把一个人放进去更困难几千几万倍。”“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去追回来,如果不能追回来,那么不管再困难你也都得放下。人生里会发生的事太多了,不可能事事都顺着我们的心意。”孙尔若道。孙于修继续愣看着天花板。
孙尔若缓缓从地上起⾝,低睨着失婚心碎的可怜弟弟,再次开口。“最晚后天我要在公司见到你,这是最后通牒。”想继续颓废旷职下去?很抱歉,这件事不能再顺着他的心意了!
半年后——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他绝不会踏入君华饭店,因为他恨死了这里。如果没有君华饭店,就没有静心和毕斯何背着他偷情的事。
如果没有君华饭店,他的婚姻就会幸福美満、无懈可击。
好吧,他承认这是牵拖,但是不管如何,他就是想牵拖!
失婚半年,他依旧无法走出阴影,无法忘记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踏入这间饭店会影响心情,若不是为了一笔年获利可达上千万的合作案,他说什么都不想踏入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谈妥案子签了约,他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一一“毕斯何!”他震惊地大叫。
毕斯何回首,一看见他立刻眯细了眼眸。
“他是谁?”毕斯何⾝边的男人问着。
“他是谁?”孙子修表情惊骇的问着。
他刚才看见这男人和毕斯何接吻了!
“他是我男朋友。”毕斯何望着孙子修,拇指指向⾝旁的男人。孙于修的下巴瞬间掉落。
这男人是毕斯何的男朋友?!那、那静心是什么?
“而他,是一个混球。”毕斯何向男友慎重地介绍孙于修。
“他是你男朋友?!”他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没空计较混球二字。
毕斯何一脸“不行吗”的表情斜睨着他,有些不耐地问道:“你有事吗?没事我们要走了。”这家伙在半年前伤透了静心的心,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他维持什么表面的友谊这一类鬼东西。
“你不是和静心在一起吗?你们不是…”孙于修惊愕地张嘴,话没说完又闭了嘴,就这样开开阖阖好几次,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五里雾中,开始感到不对劲。
如果毕斯何爱的是男人,那么那一切难道都是他误会了吗?
“什么意思?”毕斯何神情古怪地瞪住他。
“半年前,有人看见你们出入饭店,还拍下了影片。”他质问的目光望向毕斯何。
毕斯何想了想。半年前?那不就是静心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吗?
“什么影片?”毕斯何疑惑的问。影片在离婚之后早就被他删除了,现在这也不是重点。“你和静心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孙于修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有些激动地问。
毕斯何⾝旁的男人见状,不悦地拉下他的手“别动手动脚。”“孙于修,如果我没猜错,你所谓的我和静心在一起,该不会是指交往吧?”毕斯何问着,当初他不是没猜测过这个可能,不过静心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好乱猜,现在看孙于修这样子,看来一切和他所猜测的相去不远。
孙于修没有说话,表情却回答了一切。
“真是太荒谬了。”毕斯何忍不住拍额大笑“孙于修,你是有什么⽑病?我不是老早就告诉过你不会和你抢静心吗?”
孙于修无言,他的确是说过,只是后来他被那个影片气极了,只当他是在骗他。
“难道静心的心有没有在你⾝上,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毕斯何不可思议地瞪住他,不敢相信他会是如此迟钝的男人。
孙于修拧起眉头,还是无言。在看见影片之前,他完全不怀疑静心渐渐对他上了心,但是在看了影片之后,他觉得她一切都是在演戏。
那段影片拍得清清楚楚啊,真的是他误会了吗?
“你们那时候为什么一起在饭店出现?”孙于修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静心的特殊症状?那时候刚好有一位在国美专精催眠的心理医生来到湾台,我特地请他为静心做治疗,那段时间那个医生住在这间饭店,所有的疗程当然也都是在这里完成,静心一开始没告诉你,是希望治疗成功之后可以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她才刚治好她的病,你们就离婚了。”毕斯何说道。
孙于修一怔,心理治疗…如果毕斯何今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时他那样对她却没看见她的过敏症状发作是因为治疗有了效果?
“你知道静心的治疗过程对她来说有多痛苦吗?就算每一次的疗程都让她哭到无力,为了你她还是鼓起勇气去做,而你竟然以为她爱的是我?”毕斯何不说不气,途:说就途:觉得气二”
孙于修浑⾝僵硬,愈听罪恶感愈重,脑中那张泪涟涟哭喊着恨他的小脸也益发清晰。如果一切都是误会,而他居然还那么对她,岂不是很该死?“静心她…过得好吗?”毕斯何看着他蓦然失落又复杂的神⾊,轻勾起一抹笑,声音极冷地问道:“你现在是以什么⾝分在关心她?”离婚之后,静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吃的少睡的也少,问她三句话若回个一句就算很给面子了,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若不是他和张妈及雅颜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直接陪着她不吃不喝,用这种激烈的手段逼她振作精神,她只怕早已形销骨立、香消玉损了。
“静心虽然没告诉过我你们为什么突然就离婚,也没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并不代表我看不出来那时静心被你欺负的有多惨,我不认为我有告诉你她的近况的义务。”说罢,毕斯何和男友一同转⾝离去,而孙于修僵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