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惠直接被霍准载回他家。
霍准的公寓是他父亲留下的,与地狱厨房是上下两层楼,虽说格局与她家差不多,但楼上的公寓却没有那么宽敞,并且在霍准的改造之下,已经完全看不出公寓原先的构造。
隔墙几乎没有,一进门先是一个狭小的玄关,走进去之后,右手边是一张斜放的床垫,上面的床具颜⾊暗沉、造型诡异,床垫旁边是一个钉着皮⾰的铁箱子,充当了床头柜的作用。
玄关的正对面是一扇玻璃门,门內的空间凸了出去,像是阳台,但玻璃门后却是摆着造型华丽的浴白。
玻璃阳台的左边应该是厨房,天花板嵌了马口铁,墙壁上钉有各种造型木板,上面多半摆着酒,造型和楼下的地狱厨房差不多。
姚千惠站在门口没进去,心想这哪里像个家,没有一个摆设是正常家具,不过凑在一起感觉还挺新颖的,比较合她的胃口,想到这里,姚千惠甩了甩头,缓缓退到了玄关处说:“我还是先回家吧。”
霍准把背心脫了下来“这就是妳家。”
姚千惠一慌,连忙垂下眼“可是婚礼什么的还没有办,我们…”住一起不好吧?
霍准伸手就去解皮带,闻言顿了顿,扭头看着她“我没钱给妳办婚礼。”
这个姚千惠其实早就想到了,都要嫁给一个恶魔了,她难道还会奢望有个浪漫的婚礼?说这个不过是想拖一拖时间。
但是…姚千惠的思绪有些乱了,因为霍准把裤子也脫了,令她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投过去,他的⾝材真的好壮,浑⾝都是硬邦邦的肌⾁,搭上他的五官、发型和鬓上的几道疤,真的是野性十足。
霍准转过⾝,姚千惠看到他肌⾁纠结的宽阔肩膀,还有背脊上新旧不一的狰狞疤痕,她的心跟着一颤,吓得回过神,连忙垂下了目光不再看。
霍准换上了宽大的T恤和短裤,随手抓了抓头,他转过⾝,看到姚千惠还傻站在原地,皱眉下令“进来。”
姚千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着“我想回家。”
霍准闭上眼,似乎是在庒抑着不耐烦,片刻后才睁开眼,虽然没发火,但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不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把话都说两遍?”
这要是换做他的手下,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他又不会打她,又不会吃了她,这个女人在叽叽歪歪个什么?
眼看霍准在发火临界点了,姚千惠只能乖乖的走进去,她脫了鞋走进屋,却只站在角落,两只小脚无措的迭来迭去。
霍准却一下子倒在床上,几乎把整个床都填満,他双手垫在头下,眉宇间锁着些倦意,像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睡似的。
霍准躺了一会才想起屋里还站着小娇妻,于是懒懒的哑声开口“我睡一会,妳要是饿了就去楼下的酒吧吃东西,要是想逃…妳可以试试看。”丢下两句话,他就安静了,接着就响起了打呼声。
妳可以试试看。
又是这句威胁!姚千惠狠狠的瞪了睡着的霍准一眼,你就吃定了我不敢试吗?块头大就了不起啊。
姚千惠凶相毕露,对着床上的他龇牙咧嘴,腹诽够了之后顿时恶从胆边生,反正他现在也睡着了…不如杀人逃逸好了!
她又想太多了,镇子就这么大,自己能逃去哪?而且就她这个样子还能杀人?姚千惠怈气的垂肩,但还是觉得自己犯不了大坏,犯个小坏还是可以的。
忽然一道精光自她的水眸里闪过。
姚千惠舔了舔唇,心一横,弯腰捡起玄关处自己脫掉的运动鞋,然后掂了掂,捏着厚厚的鞋底,蹑手蹑脚的朝床上的男人凑了过去。
她悄悄的跪下,又用眼神狠狠的杀了霍准好几次,然后⾼⾼的把鞋子举起来,再用尽全力砸下,去死吧,熊男!
手放到一半时,霍准倏地睁开了眼,那双绿眸冷冷的将姚千惠锁定,看得她像冰雕一样定型。
姚千惠的手僵在半空,当看到他瞳孔微微一缩的时候,吓得赶紧把手里的鞋扔得老远,伴随着“砰”的一声,她的腿也跟着软下来,慌张的跌在床边。
完了完了,这次被抓个正着了!姚千惠看霍准只是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开始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只是看到你枕边有只蟑螂,想帮你打死…欸,现在倒是看不见了,呵呵呵…”
霍准沉默不语的瞧着她,姚千惠顺口胡诌了几句,然后垂下头不言语了。
霍准看她一副认打认罚的小媳妇样子,莫名的气不起来,只是沉声道:“给我老实点。”
姚千惠连忙点头,你睡着了都这么厉害,我敢不老实吗?
霍准又看了她一会说:“我看妳是不饿,既然不饿,就躺上来觉睡。”
姚千惠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然后又忽地抬头,什什什…什么?躺上去?
霍准这次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大手一探,抓住她的细腕,就把她扯到了⾝边,姚千惠低呼一声,一阵晕眩过后,她人已经躺在霍准⾝边了。
因为他块头太大,一个人睡一张床才刚好,再加一个姚千惠就显得拥挤了,霍准似乎也觉得不太舒服,索性翻了个⾝,把她捞进怀里抱着,腿两一夹,像是抱抱枕一样搂住了姚千惠。
姚千惠始终屏住呼昅,惊得浑⾝僵硬。
霍准哼了几声,心想虽然看着她瘦巴巴的,抱起来还満舒服,⾁⾁软软的,他重衛uo厣涎郏炀醯交持腥艘欢⒖趟袅耸直郏袄鲜档恪!?br />
姚千惠又窘又怕,都要哭了,死到临头了还老实什么?要奋起一搏才对!
霍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说:“就是睡个觉,妳再乱动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会做什么了。”
姚千惠不敢动了,真的只是睡个觉吗?怎么感觉霍准的话不可信呢。
她静等了一会,听到他的打呼声又响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想觉睡而已,不过这次姚千惠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就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待着。
躺得久了就开始犯困,但又怕睡着了会有危险,于是就这么硬撑着瞪着大眼,如石像一样硬邦邦的被霍准搂着,二十分钟以后,睡的四仰八叉的姚千惠,像八爪鱼一样的趴在霍准的⾝上。
霍准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噘着小嘴对自己流口水,他皱着眉动了动,却见睡梦中的姚千惠不満的嘤咛一声,接着又睡语呢喃的黏上来。
霍准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之前见面她要不是低着头,就是惨白着一张脸,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脸蛋睡得又红又嫰,嘴唇也晶莹剔透,睫⽑纤长卷曲,在眼下留下一片剪影。
一直混在男人堆里的霍准暗自感叹,怎么会有一种生物眼睛这么大,鼻子和嘴巴都这么小,还有⾝体…怎么会这么柔软?完全和他不一样,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而姚千惠又和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
说她胆子大吧,可她一见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但说她胆子小吧,她又有胆子偷袭自己。
霍准忍不住莞尔,但接下来就觉得脸侧一热,抬眼一看,就见姚千惠把唇边的口水都抹到他的脸上,正想把她推开,紧接着又感觉到她水嫰的小嘴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蹭得他心头发庠。
霍准眉头一皱,把她的小脸推开,按进自己的怀里,搂好了继续睡,弄醒了又免不了要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反正他这几天都没有睡过觉,这次正好补补眠,于是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好了继续觉睡。
因为结婚的事,姚千惠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睡得最好、最甜的一觉,却是在始作俑者霍准怀里睡的。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姚千惠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只觉得自己靠的东西很舒服,就是太硬坚了些,她心満意足的打了个呵欠,但瞌睡虫还是没散⼲净,所以睁眼看到霍准的脸以后,恐惧的感觉也少了好多。
她怎么在霍准的怀里睡着了?姚千惠揉了揉眼睛,又抿了抿唇,她的视线里都是霍准的脸,两人贴的很近,他硬坚的胸膛正挤着自己的胸。
其实睡着的霍准,威胁感小了不少,她动了动,霍准没有醒,看来这次睡得挺熟,不过姚千惠要做些什么的话,他也铁定能醒过来,姚千惠不敢冒险,看着他眨了几下眼,忽然觉得闭着眼睛的霍准没那么可怕了,而且还有点帅。
其实准确的说,霍准男人味十足,五官也生的深刻英俊,但因为平时戾气太浓,显得有些吓人。
姚千惠看着看着就又困了,瞌睡虫玩命的扯着她的眼皮,没一会她就放弃抵抗,蜷在他怀里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