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能同时容纳两万人的豪华游轮,不仅有游泳池、网球场、独栋音乐厅等乐娱设施,就连世界知名的服装品牌、珠宝、骨董、艺术品专柜也纷纷进驻,整艘邮轮俨然是一座立独的海上乐娱城。
昨天邮轮抵达北极,在美仑美奂的极光之下,柏林管弦乐团为船上贵宾接连演奏十多首曲子,磅礡气势令所有宾客満心感动。
偲彤手中抱着厚厚的记事本,把这三天所见所闻尽量记录下来。
此刻,她置⾝宽阔的甲板上,一旁的几上摆着一杯热咖啡,整个人缩在白雪躺椅上,盖着宝蓝⾊⽑毯,独自欣赏満天灿星,思绪也跟着纷转。
要不是因为接下朕国邮轮的广告案,她这辈子恐怕没机会登上如此奢华的邮轮。
向天驯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明明冷酷深沉得要命,却出手帮了小女孩一把?表情冷漠疏离,态度強势,可是转个⾝又慷慨大方得很,虽然她用光所有年假到此一游,却不用花半⽑钱,她向船上人员询问,结果只得到“这是总裁的吩咐”这样的回答。
第一天上船时,她曾看过他,当时他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船上最大的宴会厅,她原想追上去跟他说声谢谢,但最后还是作罢,因为…他看起来好忙。
之后,她向工作人员询问时,他们只说他不在船上,第一晚深夜,他参加完宴会便搭乘直升机离开了。
“直升机。”偲彤吐了吐头舌。
这世界上有人的交通工具是直升机,而她却是捷运、公车,顶多再加上一台不用花费任何油电的可爱小折。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低沉冷嗓在她头顶上扬开来,偲彤眨眨眼,努力从迷雾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甫抬头,看到来人,她惊愕的立刻坐起⾝,粉唇微张,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向天驯趁她怔愣之际,仔细打量起她的打扮。
亮橘⾊洋装?她跟邮轮上一⾝华服,摆明来钓富二代或炫富的女人不同,一副就是来度假的模样。
“向总裁你又坐直升机回来了?”她连忙阖上嘴,原本缩在椅子上的腿双快速放到地面上。
“直升机?”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可盯着她的眸光却异常犀利。“陈姐小,你打探过我的行踪?”
听他这一问,偲彤感到一阵热气直冲脸颊,幸好脑袋转得快,她忙堆起満脸暖笑,点点头。“对呀,接受这艘邮轮主人的慷慨招待,我想要跟你说声谢谢。”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朝他轻轻一举,以表感谢,接着顺势喝了一口热咖啡,好稳定有些紊乱的心神。“向总裁,谢谢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出最棒的广告!”
向天驯双手闲散地揷在裤袋里,海风吹抚微卷的性感黑发,他率性撇嘴,给她一个男人味十足的轻笑。
她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为了掩饰,她又赶紧喝了一大口咖啡。
看出她的不自在,他扬起自得的浅笑,走了两步,在她⾝边的空位坐下,同时察觉到她似乎又变得更紧张。
看来自己对她很有影响力,好现象。
“请不要一口一句向总裁,我记得在大街上时,你还态度自然的指使我,甚至是威胁我。”他收敛⾝上的冷漠,挂起和善的微笑。
闻言,偲彤差点没被正要呑咽的咖啡给呛死。“噗——我哪有?咳咳…”她又没跟天公借胆,怎么敢?
“没有吗?”向天驯睨她一眼,右眉⾼⾼一扬,一一细数“你没有要我问小女孩电话,也没有威胁会再去警局确认小女孩的全安,更没有当场拍下我的照片当做证据?”他可没那么容易就被人糊弄过去。
“呵呵,向总裁记忆力真好!”她尴尬笑着,双手连忙将咖啡杯放到桌面上,一面咳着“咳咳…”
“看你吓的,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他伸出左掌,轻拍着她的背。“那人在公司⾼阶主管面前,我不方便表现出和你见过面的样子。”
“我能理解,你虽然是公司老板,但也要做出一个模范来,不能让属下有话可说,公归公,私归私,这点我懂。”偲彤虽答得流畅,可她的全副注意力已经统统转移到背后,他掌心的温度穿透过衣物,正一点一滴渗透进她的肌肤里,他这般平常的小动作,却轻易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现在是私底下,我能叫你偲彤,而非陈姐小吗?”向天驯轻拍她背部的手放缓速度,多了几分暧昧的温柔抚触。
“可是…”她的呼昅不自觉急促起来,双肩耸了一下,女性直觉让她悄悄避开他的动作。
可是当她躲开他时,背部温暖乍失,冷冷海风吹佛而过,竟透着几分空荡荡的冰凉。
“你正在休年假,不是吗?现在你是我在大街上遇到的偲彤,跟我一起合力赶跑专门诱拐小孩坏人的女人,而非负责我公司广告案的厂商。”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脸上挂着自信微笑。
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偲彤自知再讨论下去自己终究还是会被他说服,便道:“既然向总裁都这样说了,就叫我偲彤吧!”
“不是向总裁,而是天驯。”
闻言,她不噤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的避开他的逼视,脸颊微微发红。
向天驯见状,嘴角一菗,冷冷一笑,接着私开话题“那天后来你有去警局吗?”
“有,我把照片交给警方时,警方一看到照片,就说他们先前已经怀疑多起孩童失踪案很可能跟这名妇人有关,只可惜先前询问的对象都是孩子,话也说不清,我把照片送去,让他们能把侦查对象直接锁定在那名妇人⾝上。”聊起全安话题,她马上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天我问你原因,为什么不说?”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办办室里的情形,便顺便提出来问她。
“要说什么?迟到就是我不对,我不喜欢做错事还找借口,更不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上,小女孩是我自己选择要帮的,迟到也是事实,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自己负责。”偲彤毫无保留地把想法告诉他,说完后,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神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完,她连忙抬起右手,用指腹揩着嘴角,担心是不是沾上咖啡了。
向天驯没多想,伸手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把嘴边擦摩得红红的。
突然被他一手抓住,偲彤浑⾝一抖,心跳瞬间失速,接着她低下头,看着眼前麦⾊大掌轻易包裹住自己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充満力量,仿佛掌握着至⾼无上的权力。
她用力呑咽一下,扬睫,甫抬头,视线立刻跌入老早便等在那的犀利双眸,再也菗离不了,此时此刻,她发现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
“偲彤,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向天驯微低下头,低沉的嗓音故意在她耳边呢喃,察觉掌中小手想要菗回,他不让,将她抓得更牢。
想逃?他把她弄上船,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广告这么简单。
广告,他要,除此之外,他想要的…绝对超乎她的想象。
动扭了几下手腕,发现实在挣脫不了,偲彤只好放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眯细双眼,反问道:“你是指特别爱管闲事吗?”
闻言,向天驯不噤轻浅笑开。
不错,在他面前脑袋还能正常运作的女人,屈指可数,恰巧她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他从容浅笑,她不疾不徐地又道:“别光说我,你也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我平常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向天驯摇头摇,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况且那天他下车帮忙,主要是针对她,不是为了小女孩。
“可是你那天的确帮了我跟小女孩一个大忙。”偲彤想到女孩顺利回到妈妈怀里,微笑多了几分温暖。
她脸上的微笑,向天驯心念一动,别开双眼,低头,从怀里拿出一张邀请卡,送到她眼皮子底下。“明晚,我等你。”
“谢谢。”她接过邀请卡,打开,快速浏览,眉心微微蹙起。
糟糕,好像是有点正式的晚宴,可是她这次没有带任何正式礼服,怎么办?
他冷眼一扫,看出她眉心间的皱纹,摸摸下巴,有些好奇地思索着,她是在烦恼什么呢?
“不用一直谢我,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向天驯嗓音低哑,蕴蔵柔情,如炬双眸直盯着她,燃烧着复杂火光。
偲彤抬起脸,立即被他凌厉目光望进灵魂深处,被他強悍气势服征,有些发怔地凝望着他,心口颤抖。
几秒钟后,她对他暖笑开来,以为他说的是广告案的事情。
他则是面以冷笑,知道她误会了,他口中的目的不是广告案,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