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都是过去式,让你看,只是不想隐瞒你什么。”程微曦柔情的轻抚他的脸,把宝箱拿回来,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
打开宝箱,第一个入眼的,是一张考卷,她笑着把考卷摊开,递给他看。“这是我小学第一次考一百分,是我的宝贝。”
“你可爱。”竟然会把小时候的考卷留到现在。
“这个是我第一次出国自助旅行寄给自己的明信片,为了把它寄回家,我还差点被陌生人拐走。”
至今想起来她仍余悸犹存,替她引路的女人看起来人很不错,没想到却把她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那时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就趁着女人不注意,拔腿开溜了。
“小心点,以后别随便跟着陌生人走。”骆家威也替她捏了把冷汗,忍不住叮咛,但随之又补充“就算是熟人,也要很小心。”
听出他意有所指,程微曦有点担心等一下拿出照片他会有过于激动的反应,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还是我们改天再看?”
“为什么?”骆家威敏感的感觉到她退缩了。“莫非你要让我看的秘密,和某人有关系?”
好神啊!她无言了。
“OK,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是某人,我也能承受。”
“真的?”
“嗯,真的。”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缓缓从宝箱底层菗出了照片,缓缓展现在他面前。
两张年轻的侧脸,一个轻描淡写的吻亲,就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骆家威顿时觉得全⾝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固体了。
“别生气,这个真的是过去式。”听到一阵菗气声,程微曦知道他正在极力忍耐着不让火气爆发出来。
他死瞪着照片。“你们以前是这种关系?!”她之前不是说只是暗恋吗?现在这是怎样?!
“不是,是我单恋梓翰哥。”她有些羞赧的说“当初梓翰哥救了被欺负的我,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我可能就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讲话了,所以那时候我很崇拜他,还偷偷暗恋他。”
“他救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程微曦将当年的遭遇说了出来,骆家威一听,眉头马上皱成一团。
“你搞错了,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蛤?”
“我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候我们四个和梓翰在一起,我看到一个差点被非礼的女孩,马上冲上去教训那些浑小子,他们看到后也来帮忙,我看那女孩一个人好像很害怕,我就叫梓翰留下来陪她,我和其他人去追击,没想到那女孩是你。”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一直认为张梓翰是她的救命恩人,结果搞了半天,是她弄错了。
“你太可笑了吧,事情都不弄清楚就乱认人,还暗恋他?”骆家威突然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尤其看到她亲了张梓翰,让他更加火大。
程微曦很尴尬,低着头把照片揉成一团,看都不敢看他。
“不行!”他用力把她转向自己,托起她的下颚。“得消毒一下!”说完,就把唇狠狠的贴上。
直到他的吻落下,她才意会过来他想做什么。
他的吻有点野蛮,她还可以嗅闻出一股火药味,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她想安抚他,想熄灭他的怒火,想了又想,只能以肢体回应。
她一次又一次回吻着他,直到那个野蛮的吻转变成火热的热情深吻。
而这个吻,只是一个开端,他们都有些欲罢不能,火苗一点燃,就变成了燎原大火了。
但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骆家威很想掐死打电话来的王凯,他接起电话,按下扩音,对着机手大吼“你说的事情最好是大事,不然你就等着我去掐死你!”
“是大事!”王凯急切的说“倶乐部被炸了!”
骆家威和程微曦一听,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倶乐部被炸,骆家威并不心疼,他在乎的是那些无辜受伤的员工和宾客,庆幸的是并没有人因为这场意外⾝亡,他来到医院,二向家属道歉,答应一定会找出凶手还给伤者一个公道。
但事实上,不需要刻意去找,他也能猜到谁是凶手。
除了李广成和张梓翰,没别人了。
他愤怒回到办公室,命令王凯三人去把李广成和张梓翰押来,但是王凯他们前去找人,只找到张梓翰,没见着李广成,只能先把张梓翰带来。
“你们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可以告你们绑架!”张梓翰两只手都被箝制住,一边动扭着⾝躯,一边不平的大喊。
“去告,但在告之前,我们把话说清楚,是你叫人炸了倶乐部吧?”骆家威怒问。
“真可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张梓翰看到新闻了,他也在猜究竟是谁做的,突地,他灵光一闪,一个可能的人选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很有可能是李叔叫人做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代表李叔已经无法再等了,决定自己动手,万一他知道了程微曦的存在…
张梓翰越想越害怕,他突然用力挣脫控制,紧揪住骆家威的衣领,激动的说:“马上把她送到全安的地方去!越快越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找你来算帐的,你跟我发什么疯!”骆家威反手一握,反抓住他的手。
“我是认真的,你和我的仇恨我们慢慢算,但别让不相⼲的人受伤害。”
“所以我才要找你算帐,你对我不満大可以冲着我来,⼲么拿不相⼲的人开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男子汉大丈夫,别敢作不敢当!”
“没错,我是要找你⿇烦,但是我还不至于卑鄙到拿无辜的人开刀。”
骆家威见他目光澄澈,突然觉得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于是话锋一转,急问:“他在哪?”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要再助纣为虐了,那个人从来不管别人死活的,他对你好,只是想利用你对付我,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他就会一脚把你踹开!”
经过这次的事件,张梓翰对于李广成的作为也有些心寒,但是他仍不愿意相信李广成是在利用他。“他是我最亲的人,他不会害我,你休想挑拨我们叔侄的感情,我不会中计的!”
“愚蠢至极!”骆家威愤怒低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満足自己的私欲,出卖我父亲,你觉得你有那种脸批评我吗?”
“你说不是你让人炸了倶乐部,我也没做过出卖任何人的事情,倒是你,欺骗微曦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觉得可聇吗?”
“我从没那样跟她说过…”
骆家威冷声打断他“但你也没有否认过。”
“没否认是我不对,以后遇到她,我会跟她把话说清楚。”
“你不会再有机会遇见她了。”
张梓翰心术不正,要是再让微曦见他,他就是笨蛋!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要见谁,更没有权利阻止微曦见我。”
“不要再期盼和微曦有任何关系了,她会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的。”
“是吗…”张梓翰一听,心一窒,他一直都知道程微曦喜欢的人是骆家威,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很受伤的,他恨恨的挣脫他的手,冷哼着气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要好好保护她。”
“我自然会保护她,不需要你提醒。”
“怕的是你才是真正会让她受伤害的人,就像前世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家威听糊涂了。
“自己去找答案吧,我没有责任义务告诉你,放手!”张梓翰转过⾝,边走边说:“虽然你的倶乐部被炸我想鼓掌叫好,但我还是要強调,真的不是我做的。”
虽然骆家威不喜欢现在的张梓翰,但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他信了,因为这一瞬间,他的⾝影突然和年少时的他重迭在一起。
张梓翰不想回家,他只要一想到李广成那么狠心叫人炸了倶乐部,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伤,他心底有些害怕。
他是恨骆家威,但他不恨其他不相⼲的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成了伤害无辜者的刽子手,双手沾満腥血。
途中他看到一间酒吧,想也不想就进去灌了好几杯,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想起了很多年少时的回忆。
那个时候的他很爱笑,但这十年来,他早忘了该怎么微笑,想到这儿,他不噤悲从中来,快步冲出酒吧,躲到无人的巷子,哭得稀里哗啦,突地,有个人递给他一张面纸。
藉由路灯,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穿着很邋遢的流浪汉,可是脸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想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
流浪汉看着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张梓翰?”
“你认识我?”
“真的是梓翰啊!”流浪汉猛地抱住他痛哭。
张梓翰觉得不对劲,努力挣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你阿斗叔啊!”
“阿斗叔…”他想起来了,阿斗叔以前常常会来家里找父亲喝酒聊天,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来话长,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梓翰没拒绝,紧跟着阿斗叔的脚步。
阿斗叔带他来到一间废弃的仓库,一踏进去,就跟他说:“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了,一直在等你出现。”
“你怎么没跟着涛哥了?该不会他因为你是我爸的拜把兄弟,也把你赶出来了吧?”
“不是,涛哥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离开的,因为觉得对不起他。当年,我和你爸被怂恿,想黑吃黑,结果那个人出卖了我们,我逃出来了,你爸却被打死了,我一直觉得很內疚。”
“是骆家威出卖了你们,对吧?”张梓翰难掩气愤。
“不是。”阿斗叔摇着头说“是一个叫做李广成的人,他当年怂恿我和你爸⼲掉老大自己坐大,结果你爸出事了,他还找人想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怕回家会被他找到,只好躲在这儿。”
张梓翰越听越错愕,他相信李叔的话,把骆家威当仇人看待,这十年,他都在想着怎么回来报复骆家威,但搞了半天,真正的仇人就在他⾝边?!
这个消息的震撼太大,他仍直觉反驳“不可能的,李叔怎么会是出卖我爸的人…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随便说说你不会相信,那时候,我偷偷把李广成和你爸的对话录了下来,是他在你爸⾝上补上最后一枪的。”
张梓翰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泪水像决堤的河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
就像骆家威骂他的,他真是愚蠢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