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船队上,大部分的人已经跟随萧恒往胡连城走了,船上只剩下余杭亦带领的二百水兵。
白术步履艰难地过来给吕铮上药,完全不顾几名武官还在商量作战的大事。余杭亦看他走路的模样,腿双微微岔开,走一步都要昅一口冷气,他能猜出在这个骄傲的白军医⾝上发生了什么事。
连峰好样的,把白术弄得都没法走路。
不像某些人夜一三次也就那样!
余杭亦扶着腰下笔把这一段的地图画了出来,连峰站起来要给磨墨,却听白术阴阳怪气道:“哟,好一对夫唱夫随的狗男女。”
吓得余杭亦直接画出了一条直线。连峰看情况不妙,拉着白术出去。
“你⼲什么?”连峰不敢劲使拉,等出了门,将人一把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溜进房间。
白术指指桌上的汤药:“药都放凉了,你为什么还不喝?”他是借着给吕铮上药的名义,去给连峰使眼⾊的。
连峰抬手擦汗,在白术的怒瞪下,把翘起的小拇指收了起来。他打开汤药一旁的食盒,低着脑袋小声道:“我让人给炖的粥,刚好,还没来得及叫你,就被战校尉给叫走商议事情了。你坐下,咱俩一起喝。”
“哼。”白术瞪着连峰坐好,手下却体贴的把药碗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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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亦耐着性子把地图画好,张子和看了一眼,不动神⾊地示意李瑞倾把门窗关上。
“咱们此刻在这儿,江水宽广,两侧岸边开阔,树木稀少,不宜偷袭拦截。再往前,东侧有个小湾,只有一个进出口,四周还都是悬崖峭壁,我们要是能将人赶到这里,那就一个都放不跑,任我们生杀了。”
这次的任务,池清要求一个不留,以免落人口舌。
张子和沉昑片刻,笑道:“可以从这个地方,前后夹击,逼得敌人往这个湾里退。”
余杭亦也觉得可行,只是他不清楚水兵能否将人赶到这里。水兵的实力他到底还不甚清楚。“前后各百人,能么?”
“这次拦截的是官兵啊,还是像上次一样的武林⾼手?”李瑞倾心有余悸地问。
“官兵。”
“那就好,您放心,手下的兄弟们别的本事没有,水上的本事却是少有人及。不管他是坐的大船还是小船,定然让他的船翻人死。”
动不动就一个不留,余杭亦揉了揉眼,继续看地图。这场仗不难打,不过还是要看水兵的本事。
几人商议,不用大船,留五十人看守三条船只。其余人或潜在水底,或蔵在岸上,等船入到了中间,他们前后出动,不作实质攻击,只把人往小湾里逼,然后再发动毁灭性的攻击。
商量妥当,张子和对卷地图的余杭亦笑道:“战校尉好记性,看一遍就能把地图全绘制下来。不过既然把计划定好了,就把地图毁了吧,免得让有心人瞧见了,对您不利。”好像做什么犯噤的事,不怎么避讳他们兄弟几个,这算是对他们的信任?张子和摸着胡须无奈的笑。
“吕铮你的伤怎么样了?”余杭亦当着张子和的面烧了地图。
“多谢战校尉关心,属下没什么大碍,偷袭我的人没有下杀手的意思,似乎只是给我个警告。”吕铮方才被白术腾折一番,脸⾊有些不大好。
余杭亦拍拍桌子:“那散了吧,此事我就不管了,张校尉,我看你的本事。吕铮回去歇着吧,此事不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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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在屋里煮酒吃,冯罗侍酒,白术脸⾊难看的站在一旁。大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战必胜的脑子有问题?白术紧张的汗透重衣,大将军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总爱编造一些事,而且有把往他自己⾝上带入的可能。”池清缓缓道。他看余杭亦每次说起谎话来,都是一副恨滋滋的模样,就好像那个被冤屈的人是他自己一般。他回头仔细想了想,若说是那个人是余杭亦喜欢的人,可看余杭亦说时神⾊以及说的內容,分明给人一种亲⾝经历的感觉。
他试着想余杭亦说的故事中那个被冤屈而死的人其实就是余杭亦自己,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比如余杭亦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恨意这么浓。至于严字行为什么被牵连,只能说或许只是余杭亦想象中的敌人罢了。
唯一有个让他揪心的疑点,那就是,谁教的余杭亦的床上功夫?
白术细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战校尉以前不就总是发疯么?有可能是他受过什么刺激,然后就爱胡思乱想,想多了,就分不清脑子里的东西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可有法子治好?”
“属下无能。”白术惭愧:“属下父亲或许能有法子。”他父亲跟着萧恒进了胡连城,现下是找不到。
池清让白术退下,冯罗送白术出门,拉着白术笑道:“这事万不可多嘴。”
“我知道。”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了么?池清的手渐渐收紧,白瓷杯破碎,水从手心滴落,顺着池清华美的袍子往地上流。
不管余杭亦有没有发疯,他都不会放过余杭亦。
但是如果让余杭亦这样下去,那余杭亦因为有心结,不会再喜欢上他。他根本无力改变那个结局,那个故事根本只活在余杭亦的脑子里。
即便余杭亦说的是个货真价实的故事,他也没有能力让人起死回生。所以他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只能去治好余杭亦的病。
该怎么办?
“大将军?”冯罗看着大将军一动不动的坐了夜一,忍不住出声轻喊。
“他呢,醒了么?”池清侧过头问。
冯罗答道:“战校尉四更时分便醒了,在操练呢。”
池清勾唇,余杭亦居然还敢操练,小腰不疼,小庇股不疼?他可是三次!
他起⾝走到外面,果然见余杭亦在外头,不过没在操练,而是在磨刀。他过去蹲□:“你磨刀做什么?”
“磨刀霍霍向猪羊。”余杭亦举起刀往池清脖子上比了比。
“哦,那是要把我吃掉?怎么,那天在地室里把你伺候的慡了?”池清不怕死的问。
果然余杭亦就忍不住跳脚了。他就算躺平答应让池清上,但是池清也不能贪得无厌的吃三遍吧。吃就吃,过程老戏调小爷算什么!
那天晚上,简直就是他不堪回首的噩梦。
池清抬眼对着余杭亦愤怒的双眸,惊喜的发现那眸子里除了怒气,似乎少了许多东西,清澈了不少。余杭亦整个人似乎也如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大将军怎么还不走?”余杭亦继续磨刀,他要忍。作为一个跟池清没什么恩怨的好属下,他不该随便拿刀砍大将军。
“你舍得放我走?”池清凑过去,往余杭亦脖颈上昅了一口。余杭亦再忍不住,跳起来,举着刀追着池清砍。
半夜巡逻的兵看见这一幕,吓得差点跳江。冯罗让他们回去,这条船不必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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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亦问交好的水兵要了⾝耝布衣裳,他们要扮河匪,自然不能穿的太好,而且余杭亦是要混到小喽喽里面,打扮不该太显眼。
“这个揷腰间。等人到了,您就从草里慢慢往水里爬,到水里之后,别人做什么,您跟着做什么就是。小的们能在水里睁眼,您能么?”
“…能吧。”余杭亦点头。别人能,他就学。
“在水里用不了大刀,这个小匕首最好用,磨得尖尖的,专门朝人脖子上抹。还有这个网,朝人手脚上捆,让他自己淹死。还有这个绳索,往人脑袋上脚上套。哦,还有这个,凿船好使着呢。”
余杭亦赶紧的都收入怀里。想不到水里面作战还这么多宝贝,他还以为张子和把人赶到小湾里面会放箭,或者想办法让船沉了。不想,水底下的道道还这么多。
“要是敌人在水里的功夫不比你们差,又该如何?”
“跑呗。”小兵挺胸道:“不过,不是跟校尉您吹,就是南疆的水兵过来,咱们也不一定输。飞来飞去的本事咱们没有,游来游去可是吃饭的本事,不练不行。”
等时辰差不多了,余杭亦带了些⼲粮和水囊,乘小船往前面,他在前面的岸上守着。这只队伍由李瑞倾带领。李瑞倾潜在水里,看不到他。
等余杭亦啃完所有⼲粮,趴的快长草的时候,有个小船慢慢撑过来。等人走近了,余杭亦定睛一看,却是个农夫打扮。
李瑞倾不发令,没人敢动。余杭亦也大气不敢出,乖乖趴着。
不久,那个船夫开始唱起歌来,声音嘹亮,两岸寂静。船夫走出好远,余杭亦也能听见他的歌声。
又过了半个时辰,旁边的人轻轻碰了碰余杭亦的胳膊。余杭亦伸长脖子远处瞧,果然见有几艘小船快速划来。不消一会,已经划到眼前。
水面上有根芦苇慢慢升过了岸边。余杭亦深昅了口气,等船划过快看不见的时候,跟着众人慢慢钻到里水里。
前面很快有了声响,两方交战的声音在水里听的不大真切。和余杭亦一起的兵给了余杭亦一根耝绳,两人分游到两边,将绳直直拉开。余杭亦⾝后还有一个人,拽住了绳头。
李瑞倾把兵器拿在手里,嘴里衔着空心的草根,准备等敌人撤回来就下手。岸上有人放火箭,逼船上的人往水里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来了客人~没来得及码~
这是昨天的,今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