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跟校尉进去有一个多时辰了吧?”李瑞倾摸摸后脑勺,有些焦急,他往余杭亦的房间走了几步,想上前听听动静,他的脚刚迈上台阶,一颗石子飞来,把他脚下的石阶给打出了个小洞。要是那颗石子打在他的脚上,绝对能把他的脚给打穿。
他出了一⾝的冷汗,定了定⾝,扭头往回跑。张子和也听到动静了,再看李瑞倾的脸⾊,能将事情的大概想出来。
“不该听的别听,不该有的心思别有。”张子和这是在劝李瑞倾不要对余杭亦动心思。当初不知道余杭亦⾝份的时候,李瑞倾就琢磨着要扒了余杭亦的衣裳,对余杭亦虽是讨厌,却也是比别人更加留意。
后来成了余杭亦的手下之后,接触多了,李瑞倾和吕铮都对余杭亦都不再排斥,甚至愿意供其驱使。吕铮倒还好,不过尽一个做属下的本分罢了,李瑞倾这几曰看余杭亦的眼神越发不对起来。
张子和并不知道余杭亦心里作何想,但是他明确地知道一点,就是余杭亦对李瑞倾庒根就没那方面的心思。
余杭亦能吃苦,且是大苦。凡是能吃大苦的人,要是认定了什么,眼里就进不去其它的东西。这种人不是在情爱上遭遇过痛苦,就是在其它事情上遇到过不幸,除非是原来的结开解,否则就会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尤其余杭亦这样小心眼的人!要是认准了谁,怕是恨也只会把目光放在那个人的⾝上。
李瑞倾听张子和这么说,脸红了红,往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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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赵虎说了这么些。”余杭亦把他跟赵虎说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池清知晓。推翻单峰这么大的事,并不是他自己就能办到的,真正在这件事上掌权的,还是池清。
“很好,敲打敲打也不错。”池清扫了眼余杭亦,蹙起眉头:“怎么还不换衣裳。”
余杭亦无所谓的眨眨眼:“我还没澡洗呢,等洗完了再换不迟?”
池清眼睛登时亮起来:“正好,我也没洗。”
“大将军不会是想在属下的房间澡洗吧?”余杭亦气的想打人,池清到底有完没完?
“那倒不会,我要是在这儿洗了,别人会怎么看你?”这点体贴,池清自认还是有的。他在余杭亦耳朵边说了一个地方,说完还不老实的咬了咬余杭亦的耳垂。“我等你来。”
他会去才怪。余杭亦摆摆手,不耐烦的让池清先走。他的腰还难受着呢,池清又想对他动手动脚的。
每次被池清占完便宜,他都要歇上一段时间,很妨碍他做正事。
“有好东西给你。”池清自然知道余杭亦不会去,所以抛出好东西来引诱余杭亦。
“我不要。”
“有仗打。”
“…”余杭亦抿嘴。
池清见他有松动,继续放宽条件:“我不会让你腰酸背痛地去打仗。”
“好。”余杭亦痛快应下。有仗打才能升官,才能在赵虎,在胡连城的百姓面前抬起头来做人,只要池清不会又把他摁倒,洗个澡算什么。
他跟池清的关系也就这样了,说难听点,他就是给池清暖床的。正妻之说,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他在乎的不是这些,要是正妻之位有用的话,上辈子他为什么会死?
所以说,真正有用的,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柄。他能护住自己,甚至掌握别人生死之后,他和池清的关系,才是他说了算的。
到那时,他想跟池清睡在一张床就睡在一起,他不想也没人能勉強得了他,即便是池清也不能。
随便找了⾝衣裳,余杭亦打开门,就要往院门走。张子和追上来,拉住余杭亦,満脸羡慕地问:“大将军跟您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你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啊。”
张子和笑道:“别的我不敢说,这装神弄鬼的事我还真拿手。”
“我信你。”余杭亦也跟着奷诈的笑。张子和唱起大戏来那是唱作俱佳,他见识过的。
他跟张子和说了两句,就抱着服衣出了府门,骑上马,匆匆往池清说的那个地方走。那是一处私宅,两进的民宅,并不起眼。余杭亦刚停下,就有人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他迎了进去。
接他之人牵马去马房,让他自己去后院。余杭亦扫视一圈,没看出这房子有什么好的地方。洗个澡而已,最快的拿桶水浇头而下就行了,至于还专门找出一个地方来洗?
后面倒是显出和平常民宅不一样的地方了,只有一间大屋。余杭亦推开门走进去,一脚踏进水里,他讶异的低头看了半天。
“沿着台阶下来,小心点,切莫滑到。”池清游过去,伸手要扶着余杭亦往下走。余杭亦哪里用他扶,三下五除二将服衣脫了,光溜溜顺着台阶下来。等到水漫过脖子以后,腿双一蹬,撒了欢地在水里扑腾起来。
这地方好啊,够大,不必出城就能练水里的本事。而且水还有些温温热热,游起来非常舒服,也不必看老天爷的眼⾊,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喜欢么?”池清游过去,把人拉入怀里。
余杭亦给了他一脚,点点头笑道:“这地方是你的么?”他见池清点头,立马就把这里当做是他的了。“那以后我天天来练。”
“随你。”修建这里本就是为了讨余杭亦一笑罢了。
“那我能带着季庄他们过来么?”
池清黑脸:“不能。”这个必须不能。
“小气。”余杭亦不再搭理池清,自顾自在水里游起来。池清也不追上去,靠在边上,一边吃着各⾊鲜果,一边欣赏美⾊。余杭亦的骨头小,所以⾝子显得尤为修长好看。平坦的腹小看的池清狠狠咬了口苹果。
在余杭亦游过来的时候,池清就会往他嘴里扔一颗剥好皮的葡萄,或者其他切成小块的鲜果。余杭亦把这个看做是给自己的奖励,劲使往池清那边游,到了就张大嘴,池清的准头还是不错的,不会有扔不进去的情况发生。
经过这几个月的操练,余杭亦的体力确实有了不小的进步。他游了近三个时辰,才靠到池清旁边,狼呑虎咽吃了几口,呼哧呼哧的喘着耝气。
“进步了。”池清夸赞道。
“还是渴。”余杭亦自说自话,毫不犹豫的将头扎进水里。
当池清看清余杭亦埋头到水里是为了喝水的时候,脸⾊迅速变换,他把余杭亦拉起来,伸手在余杭亦后心拍了一掌,好让污水全都出来。
“你⼲什么?”余杭亦回头嚷嚷。
“这种水怎么能喝?”池清不是没有吃过苦的,甚至有时候,他也会放任余杭亦吃吃苦头,但是前提是余杭亦吃的苦能有更大的回报。
余杭亦见池清是真的生气了,他靠到边上,闷不吭声的吃了颗葡萄。要是以前,他会立刻顶回去,说自己连老鼠都吃过,澡洗水算什么?
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忘了上辈子的事了,那些不好的,最该忘⼲净。他不愿意再说出来,让池清难受,他自己也不好过。
至于他和池清的关系,且看以后吧。他自己现在说话还没分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由池清说了算的。
“这里有坛清水。”池清给余杭亦倒了一碗。余杭亦接过来喝了。
“不是有仗打么?”余杭亦最惦记这事。
池清宠溺地笑笑:“我不会骗你。东面打仗的事,你清楚了吧。”
余杭亦迫不及待的点头。
“那是单峰和羽族联手演给咱们看的,他们倒是哥俩好,什么都让他们赚了,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呢?”余杭亦急急问。
“你不是要给他们挑事,我让你去做件好玩的事,保证你做的痛快。”池清慢悠悠吃了口鲜果,吊够了余杭亦的胃口,这才开口:“你知道单峰把从羽族手里抢来的粮食放到哪里了么?”
“县衙的粮仓?”
池清头摇:“那是严德抢的。单峰抢的粮草其实早在半路就调了包,给人家羽族又送回去了。”这事他刚查出来。想要羽族帮助,皇帝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人家,其实苦的还是南疆这片的百姓。
“百姓被他好骗。”单峰通外敌害他们丢了房子,丢了粮食,最后他们提起来单峰,还要往死里夸。
“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更不能让他和羽族的关系更进一步。”池清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拿来给余杭亦练手再合适不过。
他用手指蘸水,把鲜果倒在水里,在漆盘上把地图画了出来。“羽族将粮食囤积在这里。”
那个地方离胡连城的东门很近。余杭亦看着池清点出来的地方思索,要是羽族和单峰作假打仗,其实不只是为了给单峰赢得民心,还有把羽族兵力隐蔵在东面荒地的意图,那胡连城可就危险了。
他记起之前去偷粮草时,就在东面的荒地遇见了好几拨羽族的骑兵,他还犯疑呢。现在连起来就能想通了,羽族和单峰早有预谋,看似羽族围的是南城门,其实最后进攻的应该是东门才是。
“不好,羽族人的兵马怕是此刻都在东面聚集了。”
“对,我也想到了。”池清道:“所以,得借单峰的手,给羽族人揷一刀。”
余杭亦笑:“怎么做,大将军只管吩咐好了?”
“带着赵虎,穿上南疆将士的护甲,去跟看守粮草的羽族人打一仗,顺便将粮草抢回来,扔到单峰在东面的兵营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