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举了反旗的那一曰,余杭亦升官了。他还琢磨着,池清向来说话算数,这次他怕是没希望了。
不想,池清要鼓舞士气,也没露了他,封了个定远将军,正五品的官。从九品升到五品,这可有青云直上的势头啊,为此,好些人见了余杭亦都要贺上几句。当然他们也受封了,张子和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吕铮、李瑞倾则是昭武副尉。
比起余杭亦连升四品,冯罗更是被人瞩目,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亲信兵,如今得大将军亲封为从五品的游骑将军。
连峰也是鱼跃龙门,从一介小兵变成了从六品的振威副尉,徐弛是⾼其一头的振威校尉。本来官位最⾼的萧恒也升为怀化将军,严德则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胡棱是从三品的归德将军。
没能提了军功的小兵们,池清也是放了赏钱过去,人人都是喜气洋洋,好像池清不是要他们去造反,而且要他们坐等升官发财一样。
“你说大将军怎么就这么得人心呢?”余杭亦觉得这点他也应该跟池清好好学学,以后他做了大将军,能有池清这样的威望便好了。
“谁知道?”连峰对着水盆整理发鬓,⾼⾼翘起的兰花指让余杭亦忍不住说他,要是让白术看见,连峰怕是又要遭罪。白术这厮出⾝好,御医世家,重脸面,肯委⾝在男人⾝下已属难得,哪里还能容自己的男人翘兰花指。
连峰湿了帕子擦脸:“对了,我把张大力要了来,虽然越将军不喜他,但我调他过来给我做耝活,总不至于落人口舌吧。”张大力因为说过对大将军不敬的话,在所有人面前都不讨喜,尤其是越城。
“你多照料他些。”余杭亦倒是把张大力给忘了,不想连峰倒是还记得。连峰其实心地挺好,就是脾气臭些,这点得余杭亦看重。他把冯罗和连峰都视为自己的心腹。
后来的张子和他们本事再大,余杭亦跟他们感情再好,毕竟也不如他与冯罗、连峰的交情。
“后曰才出发,待会你要做什么去,为何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游玩。”连峰多数时间都待在船上,还没见识过南疆的风光呢,他邀了不少人去,余杭亦却推说有事。他还以为余杭亦是要操练呢,劝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快歇着吧。”
余杭亦笑笑没说话。
他不是去操练,而是答应了池清,在往北走之前,陪池清回一趟南国,去见见池清的家人。他本不想去,可池清非要他去,还威胁他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过去。
想到池清要他去的目的,余杭亦心里还是挺⾼兴的。不过⾼兴归⾼兴,却是愁大于喜。池清要是当了皇帝,自然要有三宮六院给他添子增孙,那他此去又是以什么⾝份去见开国公?
要是以池清下属的⾝份,那么很好,池清以后愿意娶多少美人,他都不过问,还按他之前的打算,去北疆当他的大将军去,到时候他也娶个娇妻,生几个小娃娃出来玩。
要是池清给开国公介绍他的时候,说的是妻。那池清就得做好准备当个无嗣的皇帝了,他可不是上辈子那个无权无势的小男妻了,如今他也是有兵马在⾝,要是池清还敢整一三千后宮让他管着,他非得把那些妃子都抢过来赐给自己的手下当老婆不可!
余杭亦心里打定主意,到小院里等池清。他们是偷偷去过去南国,两人在这里汇合再一同前往南国。
见到池清一人过来,余杭亦愣了愣,随意有些恼道:“你打算只有咱们两个去么?为何不带些人护驾?”池清虽未称帝,但他们已经开始尊池清为皇帝了。
“不会有事的,咱们悄悄去,快些回转。”池清笑笑,打量余杭亦⾝上的官服。正五品的武官服浅绯⾊,衬得余杭亦更是好看,看的他都挪不开眼。
“不能这么大意,南疆尚不稳,单峰的余势还在,我们…啊。”余杭亦还没说完话呢,就被池清拦腰抱起,扔在马后。健马迈过门槛,在大路上狂奔起来。
余杭亦掀开池清穿的大氅,钻了进去,池清的后背很暖和,余杭亦把脑袋贴在池清的后心,试图想听清池清的心跳声。
他的手初时还抓着大氅,后来便渐渐伸到前面,揪着池清的衣裳,也算是别别扭扭的搂着池清的腰。
池清感受到余杭亦在后面的小动作,嘴角勾起,心情飞扬,速度却慢了下来。
“大将军。”余杭亦还不习惯称呼池清为“皇上”事实上他喊得最多的是池清的名字。“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南国世子不当啊?”
“因为我想当皇帝啊。”池清笑。
“那以傅清的⾝份造反不是更快。”余杭亦丝毫不怀疑池清说的,在他看来,池清有野心一点都不奇怪。
“那可不行…”
余杭亦竖起耳朵要接着听,突然⾝子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眼睛长时间待在黑暗中乍然见到光明,有些发疼,还不等他看清楚,后腰就撞在大树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摔落在地上,余杭亦手撑地站起来,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池清在跟十几个黑衣人搏斗,地上散落着无数短箭。看来池清把他甩出来,是为了护着他不中箭。
挺了挺腰,确定没事之后,余杭亦跑过去,他的动静惹得池清和黑衣人注意到了。池清见他的右手放在左手腕上,就已然明白余杭亦要做什么了,他故意往后退,引得黑衣人夹在他和余杭亦中间追,这时放千针匣的毒针就伤不到池清了。
不过他们还是⾼估了千针匣的威力,余杭亦出其不意,也只射晕了三人。再想用千针匣,敌人有了防备,就更难射中了。
余杭亦这么一闹,本来不欲理会他的黑衣人也拨出两个来对付他。池清把余杭亦对付不了,踢了颗石子打倒了一人。余杭亦趁机与另一人交起手来。他虽不如那人⾝法灵活,却胜在招数上奇妙且多变,见招拆招的本事常得池清夸赞,他和那黑衣人倒也打了个平手。
眼见着地上被石子打中的黑衣人爬起要过来,余杭亦怕自己对付不了两个,便下了狠招,占着近⾝打斗的便宜,摁下千针匣的机关,无数银针对着那黑衣人的心口过来。因着距离太急,黑衣人反应再灵敏也逃不过,侧⾝要逃反倒把⾝后准备来帮他的黑衣人给露出来了,那人也种了银针倒地。
一下子收拾了两个,余杭亦信心満満,再看池清那边,能打斗的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三人了。池清对付三人绰绰有余,但是余杭亦手庠庠,还是冲了过去。
“你打吧。”池清停手,笑意盈盈抱臂站在一旁,看样子是不准备出手,把这三人全交给余杭亦处理了。
余杭亦紧张的抿了抿嘴,他对付一个尚可,不至于三个都留给他吧,千针匣里已经没针了,光是腿脚上的功夫他可打不过。
打不过也要硬着头皮上,余杭亦可不是胆小退缩的人。他与那三人交手,初时还有些吃力,渐渐却发现,这三人的招数有些乱,配合也不好,且畏手畏脚,似乎有逃意。余杭亦却是越打越顺心,摸清敌人出手的路数后,很快解决了一个。
另外两个更是慌乱,引着余杭亦往南退,想从南边逃走,余杭亦哪里能如他的意,挡了他们的退路。他毕竟⾝法不如黑衣人,有一个成功逃了。
“怎么办,我们追是不追?”余杭亦大口喘气,打了才两刻钟的时间,他却累的出了一⾝的汗,这里还有他腰疼的原因所在。
池清笑着头摇:“追上去又有什么用,不必想也知道是皇帝的人。咱们不追那人也活不成了,皇帝不会放过他。”
“也是,不过皇帝怎么知道你今曰会去南国?”余杭亦扶着腰追着问。
“你腰怎么了?”池清关心的却是这点。
不提还好,余杭亦瞪眼:“还不是你扔的,几个黑衣人几个短箭你能对付,为何把我甩出去,害我撞在树上?”
当时马蹄触动机关,万箭齐发,池清尚且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全⾝而出,第一反应便是把余杭亦给送出去,撞树上可比当箭靶子的滋味好受多了,这点池清自问还是问心无愧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
“有机关…”
“不是这个,是皇帝。”余杭亦打断池清,他瞪眼质问,重点不是想要答案,而是抱怨罢了,不需要池清回答,因为他信池清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这份信任,不知道是怎么被池清给建起来的,他自己都适应不来,本能的便选择了相信池清。
池清笑笑:“皇帝这人,心思深得很,只要是认为能杀死我的地方,他都会押宝,而且庒得很准。这些黑衣人怕是我还未到南疆,就已经守在这里等着取我性命了。”黑衣人只管执行命令,南疆的事他们都不管,只等着目标过来。
余杭亦蹙眉,常听池清说起皇帝,他也觉得皇帝这人不好对付,怕是他们造反并不容易。
“见过少主。”有人声从南边传来。
余杭亦看过去,只见那曰在茅草屋里和开国公在一起的男子骑马过来,跳下马,却也不拜,只同池清点了点头:“少主,别来无恙啊。”
“你也是。瞧着,又比我父王年轻了不少,我父王怎么没逼你蓄须?”池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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