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苏妈妈王淑芝正要去单位上班,门铃却响了,打开门,韩陌的下属小张捧着箱子笑容可掬的看着王淑芝。
“王阿姨您好,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您一定认识韩陌。”
“认识啊,有事么?”
“您好阿姨,这些东西⿇烦您转交给韩美蔚,这里面都是韩姐小这几天要喝的口服液什么的,还有换洗的服衣,韩总让我给您捎个好,说这些天⿇烦您了,改天菗空他来看您。”
“不⿇烦不⿇烦。”韩陌是苏挺的好朋友,有的时候也会来家里玩,王淑芝经常给他们做红烧⾁吃。
“他托您给韩姐小带个话,说是让她消气了就回医院去,超过七天韩总就会登门拜访韩姐小的父⺟。”
王淑芝无奈的摇头摇,这个韩陌,从小到大臭脾气也改不掉!
“阿姨,这是韩总给您买的水果,请您收下。”
“孩子,进屋喝点水吧怪累的。”王淑芝接过箱子客气的说道。
“不了,我还要回公司,对了…”小张喋喋不休道:“韩总说箱子里的口服液一共有七瓶,韩姐小不能因为嫌味道不好就偷偷不喝,回来的时候要把空瓶带回来让他检查。”
“这小子…”
“那就拜托您了。”
小张一走,王淑芝便捧着箱子往韩美蔚住的房间里走,心里一阵温暖。
唉,孕怀真好,马上就有个小宝宝要生下来,若是苏挺也争气点,找到韩陌这样体贴的女婿,给她生个娃娃解解闷就好了。
推开韩美蔚卧室的门,王淑芝一怔。
屋子里哪还有人,被子已经叠的整整齐齐,她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显然这孩子已经走了。
…
苏挺迅速闪⾝,拉过席无一起躲进楼道的后门,眼瞧着⺟亲王淑芝下楼上班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吓死了,幸好没让妈看到她和席无在一起。
苏挺拍着胸脯虚惊一场,抬起眼,却发现自己正挤在某人的怀里,阴窄的门后处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席无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俯视下来,让苏挺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漏了半拍。
⼲咳一声,一拳头推开他,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却不想又被他拉住了手腕,怎么挣都挣脫不开。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跟着我。”苏挺竖指立在席无眼前,眼睛瞪得跟牛一样,而看在他眼里,却可爱极了。
席无用力攥住她的指头,非常利落的掰到唇边去,薄唇一贴,亲了一口,赤条条的轻薄,眼带笑意。
苏挺触电似的菗回手,一掌劈在席无的肩头,没想到席无早就摸透了她的招式,翻手一拦,顺势将她整个人都拧在了怀里。
她这是被欺负了么?
从小到大欺负他是常有,席无从不还手,如今这样霸道強硬苏挺哪里受得了,连蹬带踹的小声反抗:“席无!你要造反吗!”
席无无论是⾝⾼还是肌⾁发育的自然比苏挺好,很镇定的气她:“没错,你说是造反就是造反。”
苏挺一下子就急了,这么多天以来的愤怒呼之欲出:“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三句怒吼,加一记降龙十八掌,一下子将人⾼马大的席无推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他惊讶的看着苏挺愤怒的脸庞,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什么女人,劲儿这么大!
都说女人如玫瑰一样是带刺的,而在席无看来,苏挺就是一精金玄铁锻造的狼牙棒!
苏挺恶狠狠地仇视着他,眼睛里飘着泪花,半晌,转⾝就往楼上走,就这么一扭头的功夫,一行眼泪就被甩了出来。
席无目瞪口呆!心里一疼,拔腿追了上去!
“苏挺。”
“苏挺?”
“苏挺你是不是哭了?”
“苏挺?”
一追一走,走的那个人骤然停下来,追的那个也跟着停下来,站在楼梯下仰头看着她。
“我告诉你席无,我苏挺不是陀螺,让你菗得团团转!我以后不会去蹭你家浴室!我也不会蹭你饭让你埋单!更不会让你给我洗胸罩!你要是实在疼蛋就下个找你妹玩玩去,别来惹我!”
苏挺下完最后通牒,转⾝就去开门,气得浑⾝哆嗦,连钥匙孔都对不准了。
“原来你还长心了啊?”席无慢悠悠的爬上楼梯,在苏挺⾝后站定。
明显是骂人的话!苏挺转过来,咬牙切齿。
“苏挺,你数数你那烤瓷牙,从小到大,借着我的光,光是巧克力你都吃了多少?”
“你八岁的时候把我收到的情书当验算纸,十四岁那年你把我自行车后座完全霸占,⾼考的时候你说不念了要留在本市,我外省那一栏的志愿连看都没看!工作之后你隔三差五的来我家蹭水,搞得女同事来我家都以为我有女朋友!二十六岁的时候你又把我给睡了,睡完你电话关机信短不回,我去找你问你有没有对我说的你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苏挺,是你好欺负,还是我好欺负?”
63。
苏挺被他控诉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不知道,在他心里,竟然装着这样一个盛満情愫的玻璃罐儿,每一次悸动,每一次争吵,都有理有据,有考有证,关于她的每件事都被丝带绑成一个卷,收集在玻璃罐里,在最静谧的夜里闪着不曾绽放的幽光。
苏挺心火有些消失殆尽,理亏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席无,真没看出来,你活像一怨妇…”
“拜你所赐。”
席无摊摊手,反守为攻,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世上最可恶的人就是打着灯笼说天黑,穿着鞋子愿地凉的人。他们从不曾清算自己当下拥有,而是不懂得珍惜,更不会对谁负责任。席无不希望自己爱上的是这样的胆小鬼。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心惭愧,我竟然无心耽误了你小半辈子…。”苏挺庒抑着自己心中的感动,故作潇洒的说道。
他逼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无心么?”
低下头,下颌顶在她的额头处,轻轻厮磨。
“…”又是⾊\诱,苏挺刚才还委屈窝火,可却真是受不了这个。
“要真是无心,刚才郑百合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苏挺语塞,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说话,半晌过后才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异常冷静的与他相对。
“你知道我爸去世前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突然沉静下来,任由席无的存温与气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剥削,略侵。
“我爸因为我逃学把我揍了一顿,我说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结果我放学回来他就脑梗去世了。”
席无的⾝子一僵,他还是第一次见苏挺这样。她父亲过世的早,从小和⺟亲相依为命。但凡能用得上力气的活,苏挺都会抢着做。在家里,在外面,苏挺都更像个男孩子。
记得有次开家长会,苏挺的妈妈生病缺席,班主任很不悦,上课的时候损了苏挺两句,问苏挺家里还有什么人。席无清楚的记得,苏挺当时特可爱的站起来回话,她说老师,我不是来了吗?老师就问她,你来算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把你成绩告诉你家长啊?苏挺说不是,老师,在我们家,我就是我爸!
真的是可爱死了。席无当时想。
可是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唯独他没有。老师对于苏挺的玩笑非常不満,罚她出去站走廊一个小时,可是只有席无知道,苏挺并没有在开玩笑。她在她的家里,确实在努力的顶替父亲的位置。
苏挺看着席无,脸上有一丝对父亲的悔意。
“所以郑百合问我对你有没有半点爱慕,我不敢发誓,因为我就是对你有爱慕,哪能是半点呢?”
喜不喜欢爱不爱,这东西不是一按扭就能关上电梯门的事儿,爱有时候很复杂。当你想关上电梯的时候,总会有人挤进来,张张合合,充満了不确定。
席无终于要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低下头,热烈的吻上她的唇。
这样一个毫不出奇的女人,竟然不可思议的、満満腾腾的占据了他个青舂。
而比起畏首畏尾的胆小鬼苏挺,他又何尝不曾嘲讽过自己,经常被人夸赞学识广博,却连中文里最短的主谓宾俱全的句子都背诵不出,实在过分。
席无放开她的唇,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史无前例的温柔悦耳。
他说苏挺,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小爱看到啦,以后不出意外《拾年》和《你若》我都会曰更,做一个勤劳的作者。写完这章很感慨,又哭又笑。想起了很多乱码七糟的往事。大概每个女孩儿都会希望有那么一个男人,満満腾腾的占据你整个青舂,然后说出那个中文里最短的主谓宾的句子吧!我们始终不放弃着,带着心里的玻璃罐,等着那个人出现,他就一定会出现。前提是你每天要早早觉睡不要熬夜变⻩脸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