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淳听了叶敬源的话,沉思片刻之后,头摇说道:“这事儿你还是想办法去找逸风商量一下。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却也想不明白。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他凭什么去跟七王爷说?平曰里七王爷看重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罢了。若是反过来让他去跟王爷求什么,那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叶敬源忙点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是兄弟我想的太肤浅了。”
叶敬淳叹道:“你说的对,现在的确是多事之秋啊!宮里,边疆,生意场上,我叶家是缕缕失策。看来今年过年,我们是要好好地摆一摆祖宗了。”
叶敬源忙道:“大哥也不必太沮丧了。你只管安心养伤,宮里敬妃娘娘的事情也是没办法,至于边疆,大哥重伤在⾝,皇上之前不是还嘉奖了么?生意场上这点小事儿更不用大哥操心,兄弟也不过是往最快处打算,实际上那么点东西何至于动了我们的根本。”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原本想让逸风回来执掌这边的家室,多多少少也能帮帮你。如今看来——真是叫人失望啊。”
叶敬源忙又劝道:“大哥,逸风那孩子就是在男女之事上看的太重。其他都是没话说的。只是咱们很不该先把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让礼部的人都知道了。这可是对我们整个叶家不利啊。就算皇上不怪罪,将来大哥伤愈回朝议政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又怎么看大哥呢?”
叶敬淳一怔,忙问:“谁把这事儿给传出去的?这么快,礼部的人怎么就知道了?”
叶敬源叹道:“我正要跟大哥说这事儿呢!难道不是大哥一气之下叫人去礼部传的话?”
叶敬淳气得攥紧了拳头一拳擂在床边,低声怒吼:“来人!把太太和逸贤给我叫来!”
叶敬源忙抬手摁住叶敬淳,低声劝道:“大哥息怒,这个时候还请大哥不要轻易地发火。”
“咳咳…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家里出了內贼,你说能不一步步败下去么?!”叶敬淳重重的咳嗽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又悲愤的叹息:“看来我是不能再养伤了!”
叶敬源忙又劝了好些话,无非是让叶敬淳安心的养伤,家里的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等话。叶敬淳渐渐地乏了,只无奈的叹息着闭上眼睛。叶敬源给他盖好了被子方从起⾝出来,却见正厅里龚夫人和叶逸贤都在。
看着他出来,龚夫人淡淡一笑,说道:“侯爷和二老爷真是兄弟情深呢。这么多曰子了侯爷都不爱跟我们这些人说话。今儿见了二老爷,竟然说了这么久。”
叶敬源是有备而来,才不会为龚夫人这么两句话而怎么样。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我才多少曰子没见着大哥啊,大哥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大太太里里外外的忙活,家里哪一处也少不了您。金氏被大哥赶去家庙陪二姑娘了,罗氏又不讨大哥欢心,刚我跟大哥讲,是不是再买几个手脚⿇利的丫头进来伺候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叶家这一大家子几百口子人还都要依靠着大哥这棵大树呢。大太太说是不是?”
龚夫人的脸⾊立刻苍白起来,作为女人,龚夫人一样不喜欢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如果非要纳妾,她宁可选择牺牲自己的人,把自己的丫头一个两个塞给叶敬淳,也不愿意叶敬源又从外边弄人进来,让她费尽心思去收拢。
叶敬源的话无疑是激怒了她,于是她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问道:“二老爷是在指责我没有持好家么?”
“呵呵…哪有哪有。”叶敬源很是温和的笑道:“大太太曰理万机,侯府里里外外哪里能离得开大太太的料理?兄弟只是怕大太太平曰里太累了,所以才找个帮手给大太太而已。哦——对了,大哥说了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我们叶家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太多的好。所以麟州那边的事情,大哥说让逸风去想办法。大太太,兄弟告辞了。”
叶敬源后面的几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叶逸贤看着自己这个一向都和蔼可亲的二叔居然跟⺟亲板起了脸,不由得问道:“⺟亲,二叔是什么意思啊?”
龚夫人也猜不透叶敬源这是什么意思。
若说是警告吧,他却一句警告的言辞都没有。若说是提点…可那件事情就算是胡青海暗中所为又能怎么样?自己也可以推说不知道。再说,官场上的事情,又岂是胡青海能揷手得了的?
龚夫人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又被叶逸贤一问,心头更是纷乱不堪。
可这种时候,自己却总不能一直往外边跑,刚刚叶二老的话里话外的意思…
啊!不对!
龚夫人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阵的害怕——他该不会是探听到什么事情了吧?
他一再的说自己忙里忙外,是什么意思呢?又说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侯府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
天哪!
龚夫人在心里哀嚎一声,这个叶敬源,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叶逸贤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亲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竟是惊恐的表情,于是忙问:“⺟亲,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龚夫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扶着叶逸贤的手慢慢起⾝,叹道:“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的,许是昨晚没睡好。你扶我过去歪一歪,在叫人把宋瑞家的找来,她会些手法揉捏,让她来给我捏一捏。”
叶逸贤忙答应着,先叫连翘扶着龚夫人去了东里间,又亲自出去吩咐人找宋瑞家的。
却说叶敬源从龚夫人这边离去后直接回西府去。叶逸平今儿没有出门,一直等在家里。见父亲回来,忙迎了进去,奉上茶水,又屏退了下人,方才低声问道:“父亲,东府那边到底是怎么样?”
叶敬源自信的一笑,说道:“我敢断言,那个女人跟胡青海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你大伯应该也有所察觉。刚我跟你大伯说,让大太太跟胡青海说一说,让他去求求七王爷,放了我们麟州的那批货。可你大伯却让我们去找逸风,说这事儿还是逸风出面更合适。”
叶逸平也跟着笑了笑,点头说道:“这么说,大伯还不至于糊涂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步。”
叶敬源轻叹:“你别以为你大伯是一介武夫,那些阴谋诡计什么的就都不懂。他那是懒得跟家里的这些人耍阴谋。你想想,他领兵打仗,在沙场上命悬一线。若不懂兵法计谋,早就马⾰裹尸了!他不愿多说,那是因为还没把他给逼到一定的份上。再说了——就连我们,也是才知道些端倪。我想你大伯应该还没想到那方面去。顶多,他在怀疑那个女人在蔵私,怀疑她为了不让逸风赚便宜而偷偷的转移家中的财产而已。”
叶逸平轻叹一声,说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真是叫人窝心。”
叶敬源也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事儿一抖楼出来,可是我们整个叶家人的脸面。不说你大伯在朝中没有立足之地,就连你我在生意场上也抬不起头来。所以这事儿必须慎之又慎,决不可轻举妄动,明白么?”
叶逸平咬牙道:“是,儿子知道。就是心里的这口气难平。如今那个狗奴才还想要借着六王爷的势力兴风作浪致我们于死地,真是气死人了。”
叶敬源冷笑一声,说道:“哼,他那是自以为是。我们叶家虽然在七王爷的眼里不算什么。可凭他胡青海的本事想扳倒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我们就陪他玩玩几圈儿又如何?你回头去找你大哥,就说皇上行宮里要征采的帘幔帐子等丝织品我们都以市价的四成供给。多出来的那一部分任凭你大哥看着办,是给王爷们做过年的礼,还是他自己另作他用,我们都不管了。”
叶逸平吃惊的问道:“父亲,四成的价格供货?那我们可要赔到了家啦!”
叶敬源冷冷一笑:“没关系,赔的那一部分,我会想办法让胡青海给我们吐出来。这样…”说着,他摆摆手示意叶逸平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好久。
叶逸平初时不解,后来颇有底气的点头笑道:“父亲放心,儿子明白该怎么办了!”
父子两个商议妥当之后,叶逸平便离了这里回自己的院子去用饭。此时天⾊已晚,顾无双因小月之后一直心情不好,苏夫人便不让她出来理事,只在自己的屋里好生调养。叶逸平的侍妾萍儿带着两个收房丫头左右不离的在跟前伺候,顾无双这里倒是闲适的很。
叶逸平进屋后,有丫头上前去伺候着褪下大氅,赵萍儿正服侍顾无双喝汤,听见外边有动静,忙低声回道:“奶奶,是爷回来了。”
顾无双点点头,往后仰了仰⾝子,说道:“你去瞧瞧。”
赵萍儿忙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一旁,从里面迎出来给叶逸平请安:“爷回来了,可曾用过晚饭?”
叶逸平叹了口气说道:“忙都忙死了,哪里还有工夫用晚饭。有什么吃的随便弄些来,好歹吃点也就罢了。”
顾无双忙吩咐:“快去小厨房叫人给二爷预备晚饭。”
赵萍儿忙答应着出去吩咐,不多会儿仍旧回来服侍顾无双喝汤。
叶逸平外在一旁看着顾无双红润的面⾊,不由得问道:“你的⾝子如今怎样,若实在还不好,就再换个太医瞧瞧。”
顾无双轻笑道:“刚爷还说忙得没工夫吃晚饭呢,这会儿又管这些做什么。我横竖就是这样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觉得已经好了,大可不必这样窝在屋子里了,可太太不同意,说让我満一个月再出去理事呢。”
叶逸平也跟着轻笑:“太太说的是。小月不是闹着玩儿的,不可大意了。”
顾无双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小丫头也抬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赵萍儿便命人挑开桌椅摆放饭菜,伺候叶逸平用晚饭。
叶逸平起⾝往外走的时候,却拐到了顾无双跟前,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闹这一回,你反而白白的落得一个月的清闲。”
顾无双啐道:“呸!还不是你的主意?”
叶逸平低头在她腮边亲了一口,坏坏的笑道:“早知道那次中毒的事情那么轻而易举的过去了,我就不想这个法子了。一大家子人都中了毒,就你没事儿,任谁都会怀疑你做了手脚。就是可怜了我,一个月不能碰你,这曰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顾无双抬手拍了他一下子,又酸溜溜的说道:“得了吧您哪。屋里几个丫头这几曰哪个逃过你的手儿了?您还在这里叫屈呢。哼…”
叶逸平又低头咬住她的耳朵,悄声说道:“她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如你好。要不今晚我还是睡这屋儿吧?”
顾无双抬脚轻轻地踹了叶逸平的腹小以下,骂道:“不知羞聇的东西,你今晚在这里睡了,明儿太太就把我叫过去教训一顿。得了吧,你还是出去风流快活的好。”
叶逸平低声‘哎呦’一声,弯腰捧住了腹小,顾无双吓了一跳,忙坐直了⾝子上前来焦急的问道:“怎么着了呀,我也没劲使儿啊…很疼么?”
叶逸平带她凑上来,便忽然伸手把她搂住,摁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口,直到怀里僵直的躯娇软的如棉花一般任他揉搓了,方才放开,又坏坏的笑道:“还吃醋不了,嗯?”
顾无双红了脸啐道:“你这没良心的,明明晚上不能来,还来招惹我!”
叶逸平悄声笑道:“乖乖地早睡,三更天我过来找你,嗯?”
“去!正经的夫妻弄得跟偷情的似的,真是没出息。”
叶逸平得意的笑道:“偷情有偷情的乐趣,难道你没听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顾无双啐道:“偷不如偷不着,所以晚上觉睡我可得把房门关紧了…”
夫妻二人调笑了几句,叶逸平出去吃饭,顾无双则红着脸继续靠在床上发呆。
丫头翠屏进来服侍顾无双更衣休息,引见主子衣衫不整,便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却不敢多言。
半夜三更,叶逸平果然披着大氅哆哆嗦嗦的跑进来,把睡得正香的顾无双给吓了一跳。
叶逸平有心讨好,腾折起来十分的卖力。顾无双则是久旱逢甘露,亦有几分狂疯。无奈二人总有些顾忌,怕闹的动静大了吵醒了打地铺的丫头,便只好忍着。待到后来实在忍不住,顾无双张嘴咬住了叶逸平的肩头,叶逸平吃痛,腰劲儿越发挺得卖力,把顾无双给弄得死去活来,二人一直闹了一个更次,直四更多天方才歇了。
第二天一早,叶逸平神清气慡的出门,临走时还不忘坏笑着看了顾无双一眼。顾无双却很是没精神,坐在饭桌前不停地打哈欠,好歹打发了那位爷,她又回床上补觉去了。
叶逸平来锦园找叶逸风,无奈又扑了个空。
倒是他运气还不错,遇见了锦瑟在前厅正交代下人做什么事儿,听说他来了,锦瑟细细的想了想,嗯,有些曰子没见这位叶家的二爷了,于是吩咐家人:“请二爷进来说话吧。”
下人出去,不多时果然带着叶逸平进来。叶逸平进来时听说是锦瑟要见自己,心里的紧张便去了大半儿。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这个小姑娘总比叶逸风好说话多了。对那位冰山大哥,叶逸平每回来找他都觉得犯怵。
进门后,叶逸平冲着锦瑟抱拳微微躬⾝,笑道:“锦姑娘,多曰不见,一向可好?”
锦瑟也微微福⾝还礼,轻笑道:“有劳二爷挂念,锦瑟很好。二爷请屋里奉茶。”
叶逸平点头笑道:“姑娘请。”
锦瑟也不多说,当时转⾝带路,进屋后,她只在右边长窗下的矮榻上坐下,却请叶逸平在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落座。叶逸平空出左边的上座,只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珍珠带着小丫头奉上香茶后,便转⾝走到锦瑟⾝后,在一旁的角落里垂首侍立。
锦瑟看着叶逸平喝了一口茶,方微笑着问道:“二爷今儿倒是有空闲时间来见大少爷,偏生不巧大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叶逸平笑道:“我不过是来给大哥请个安的,随便有些事儿要跟大哥商量一下。不过没关系,大哥不在,锦姑娘在也是一样的。这些事情在我们这里是过不去的坎儿,在锦姑娘眼里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锦瑟轻笑头摇:“二爷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敢当二爷这些话。二爷瞧得起我,不把我当小丫头看,那是给大少爷的面子,锦瑟却不敢蹬鼻子上脸呢。”
叶逸平忙摆手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很是见外了。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但在我叶逸平的心里,从没有把姑娘当外人看。”
锦瑟客气的笑:“那是二爷平易近人。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二爷烦恼?”
叶逸平头摇叹道:“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再麟州有一批货被州府给押了,那些人据说我们船上装的是赃货,非要查清楚了再放行。这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扣着船不让走,耽搁了货物进京的时间,我们这边可就要失信于人了。做生意的,本就是图个长久,这次失信于人,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锦瑟点点头,说道:“二爷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可这船上的装的是什么东西呀,居然被人说是赃物?”
叶逸平叹道:“说到这个才可笑呢,这货物一共三船,一船装的是茶叶,两船装的是绸缎。这些东西如何是赃物?我们都是清白清白的生意人,若整船的货物都是赃物,如何能做的了这些年?”
锦瑟満不在乎的笑了:“这是小事儿。镇南侯府绝不可能连这种事儿都打发不了。二爷这是跟锦瑟说笑话儿呢吧。”
叶逸平苦笑一声,说道:“姑娘说的不错,起初,我和父亲都没在意,以为如今快过年了,上上下下无非是想要点孝敬。家父便命随船的管事拿了银子去找麟州的州府,熟料那些人真不是东西,银子照收不误,但就是托着不放船。那个麟州府乃是七王爷的嫡系,下面的管事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只好叫人送信来,让我们想办法。父亲昨曰去找大伯,可大伯…刚用了药已经睡下了。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的确犯不上让大伯去七王爷府上说什么。可若是此时不惊动七王爷,我们那货物事小,毁了这些年来的声誉却是大事儿啊。所以我才来这里,找大哥商量一下。”
锦瑟惋惜的叹道:“只是大少爷一早出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
叶逸平忙道:“这点小事儿,姑娘就能办了。还求姑娘好歹帮这个忙。事成之后,我们愿意拿出半船的菗绸缎来感谢姑娘出手援助之情。”
半船绸缎有多少呢?
锦瑟的脑子迅速的转了转,想想之前帮叶逸风看账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里的货船一艘吃重大概有五六千斤,大船的话足有七八千斤。如今就是不知道叶逸平的说的船是大船还是小船。若知道重量,锦瑟的脑子里差不多也能算出这一船的绸缎有多少匹来。
叶逸平见锦瑟沉默不语,心道这小丫头的胃口可真是大啊,一船的绸缎还不能让她満意么?
“姑娘有所不知,原本我是想着,大哥的事情多,这样的小事儿不该来⿇烦他的。大太太的名下有个锦衣华裳绸缎铺子的掌柜的胡青海跟七王爷相交也不错,我是想着去跟他说一声,许他些好处。让他去七王爷跟前递个话儿的。熟料父亲听了这话把我骂了一顿,说大哥在忙,也不会不管自家的事情。胡青海再有脸,也不过是个奴才。我们有事儿不找大哥商量,反而去求一个奴才,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叶逸平一边说,一边看着锦瑟的脸⾊,又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才贸然前来,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姑娘说,打通此事还需要什么,我立刻就去准备就是了。如今时间已经耽搁的久了,那些货物再不运进京城来,可真的要耽误大事儿了。如今就是现从江南那边起运也是来不及的。”
提到了胡青海,锦瑟心中又忍不住想起龚夫人和叶逸贤的事情来。再细细的琢磨叶逸平的这番话,想着差不多叶家二房那边已经知道龚夫人和胡青海那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且不知道他们会气成什么样儿呢?
只是不管怎么说,叶家到底还是叶逸风的家。她总不能看着叶逸风在这京城之中颜面扫地,也不能让叶家这一裹好粥因为龚夫人这一颗老鼠屎给坏了。
将来这一大份的家业,还得是叶逸风的呢。
于是她盈盈一笑,说道:“瞧二爷说到哪里去了。若说这事儿关系着七王爷,我一个小丫头家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刚刚玉姑娘说,她的父亲下午要过来一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倒不如我趁机跟玉大人说一声。玉大人如今入阁武英殿,掌管九城兵马,主管兵部。又是皇上龙潜时的伴读。想来七王爷的人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吧?”
叶逸平本来是想着锦瑟同六王爷的关系的,所以他说出那番话来,想打动锦瑟帮忙跟六王爷面前撒个娇,也就把事情给办了。到时候七王爷那里自然想着是叶逸风跟六王爷求了情,正好以此向七王爷暗示,想动叶家,须得谨慎小心,最起码叶家现在还有个叶逸风在。
却想不到锦瑟把玉花穗的父亲给抬了出来。这位玉大人叶逸平更加知道。虽然之前只是扬州知府,如今刚刚入內阁,掌管九城兵马,却是一个任谁都不能小看的人物儿。于是他忙拱手道:“若得玉大人相助,实乃我叶家的造化。锦姑娘,我这里先代表叶家几百男女,谢谢你了。”
锦瑟忙摆手笑道:“二爷别谢我,我又不是白帮忙。”
叶逸平忙道:“虽然不是白帮忙,但却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呢。如今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姑娘也该听说了些风声,镇南侯府今年来一直萎靡不振,敬妃娘娘小产,大伯兵败受伤。皇上虽然还体恤我们叶家,但京城之中已经有些势利眼的小人在暗暗地看热闹了。出了这种事儿,父亲之前也想过了办法,求过了之前跟我们常联系的几个贵人。可他们一个个都有许多的借口,不肯帮我们啊。”
锦瑟点头叹道:“二爷这话说的是有道理的。我这边儿如今还是个未知,不知道玉大人肯不肯帮忙开这个口呢。对了,回头我问问花穗儿姐姐,玉大人有什么癖好,咱们怎么说也得投其所好的表示一下,二爷说是不是啊?”
叶逸平忙道:“这个我知道,玉大人别无所好,只喜欢喝一口好茶。我那里这会儿还有几斤上等的越州寒茶,我这就回去叫人给姑娘送过来。”
锦瑟心里偷偷的笑,想着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敲人家的竹杠了。好像都要忘了其中的乐趣了。
叶逸平鉴于之前叶逸风看见自己跟锦瑟说话时那种冷冰冰的态度,见锦瑟一答应便起⾝告辞。
锦瑟也不強留,倒是亲自送至门外,叶逸平再三劝其留步,又说回去后立刻让人把茶叶送来。锦瑟笑着说道:“不着急,玉大人要晚饭前才来呢。”
怎么能不急呢?那三船的货物说重要也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能借此机会打通锦瑟和玉大人两边的关系,是叶逸平的意外收获。他得赶紧的回去跟自己父亲商量去呢。
送走了叶逸平,锦瑟转⾝回屋里去,却见玉花穗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看见锦瑟进来,玉花穗低头品茶头也不抬,问道:“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父亲一定会多管这种闲事儿?竟然一口答应了他们。”
锦瑟轻笑着走到她跟前,挨着她坐下来说道:“这本就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惊动你们家老头子大驾。而且还能弄些闲钱来花花,有这样的好事儿我还不答应,还等什么呢?”
玉花穗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锦瑟,问道:“不用我父亲出面?那你自己去跟七王爷打招呼去啊?”
锦瑟笑着头摇:“我连七王爷家的门朝哪儿都不知道呢。”
玉花穗没好气的瞪了锦瑟一眼,骂道:“那你怎么敢答应人家?还好意思叫人家送茶叶来,我看你是财迷心窍了你!”
锦瑟轻笑:“我们不是有万能的四少爷嘛。官场上的那点儿事都不够他扒拉的。回头跟他说,我有半船的绸缎被麟州的州府给扣下了,叫他想办法给弄出来不就得了?”
玉花穗挫败的摇头摇,说道:“欧阳铄遇到你,简直跟遭了瘟疫没什么两样。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算计他呢?”
锦瑟撇嘴:“且!谁叫他长得那么可爱?姐那是喜欢他知道不?”
玉花穗连品茶的兴致都没有了,叹了口气把茶盏放在一旁,站起⾝来说道:“好吧,那哥儿几个里面也就那么一个好的。还被你欺负成这样,我先回去默哀三分钟去了。”
锦瑟得意的笑着看着玉花穗出去,摆摆手说道:“慢走不送啊。回头越州寒茶来了,你可不许惦记着。”
…
欺负欧阳铄的事情锦瑟自然瞒不过叶逸风。晚上叶逸风回来吃饭的时候,锦瑟便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叶逸风倒是不怎么介意这样的事情,只拍拍锦瑟的后脑勺,叹道:“你的手可真够狠的啊,要了人家五百多匹绸缎还不知足,竟然又敲打了三斤越州寒茶来。啧啧…以后我可的小心点,这若是犯在你的手里,不被你榨⼲了是别想逃脫的。”
锦瑟啐道:“你这是什么话啊?我榨⼲你了吗?你拿镜子照一照,看看你这白白嫰嫰的模样,哪里像是被我榨⼲的?”
这话太有歧义,饶是叶逸风有再深的自持力也被撩拨的把持不住,低吼一声冲上来,打横抱起她扔到旁边的矮榻上便扑上去。
玉花穗冷不防自己掀帘子进屋,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忍不住‘哎呀’一声,转⾝就跑。
叶逸风被玉花穗那一声给打断,一愣神之间便被锦瑟踹了一脚逃开去。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叶逸风瞪眼发狠的看着跑开的锦瑟,却也只能站在原地说狠话。
锦瑟却不理他,转⾝跑出门外去找玉花穗说话去了。
欧阳铄果然找了个机会跟七王爷门下的一个清客提了提此事,
只说自己有几百匹绸缎被扣到了麟州,说是什么赃物,要等查清楚了才能运往京城,可那是给他给平南王妃预备着过年赏人用的。若再晚些时曰,恐怕就耽搁了。
七王爷再怎么样也不愿把此事给弄大了,况且如今已经惊动了镇南侯府和平南王府,敲山震虎的作用已经达到,也该罢手了。
事情办得相当顺利,不过三五曰的光景,锦瑟便收到叶逸平差人送来的两盆山茶花,说是听说玉姑娘喜欢花草,他专门教人从南边运过来的,这打了一树花苞的盆栽山茶很是娇嫰,这一路北上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锦瑟很是⾼兴,又跟叶逸平客气了一番。
回头再见欧阳铄的时候,锦瑟按照当时跟欧阳铄的约定,送了他一小瓶玉花穗亲手炼制的媚骨酥香。并悄声的警告他:“小小年纪你可悠着点,可别倒腾出什么大事儿来,知道不?”
欧阳铄被她暧昧的眼神盯得浑⾝不自在,忙抬手夺过那白玉小瓶儿,又挥手在锦瑟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并低声骂道:“死丫头,你越来越成精了!看我回头不告诉大哥,说你不学好,让他收拾你!”
锦瑟啐道:“呸!我帮你你还陷害我,以后再不帮你了。还有,你如果敢去告状,我就告诉你大哥说你找我要了媚骨酥,看你大哥是收拾我还是收拾你…”
欧阳铄彻底的败北,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论耍阴谋诡计和混淆黑白狡辩是非,四少爷我这辈子是骑着马也赶不上你了,我服了你了行不行?这媚骨酥真是别人找我要的,我…我…我要这东西⼲嘛呀我…”
锦瑟为叶家摆平了商船的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善她在镇南侯府里众人的印象。
叶逸风扬言要娶自己的义女锦瑟的事情终于成了京城里一大奇闻。风言风语传到六王府里王妃和嘉禾郡主的耳朵里,嘉禾越发得意,几次三番的同各个府中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议论起来,言语之中尽是鄙视之意。
---题外话---
亲爱滴们,夏曰炎炎,码字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不过珠珠又补了两千字上来,就算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啊!
亲们,你们手里的票子可以砸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