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扶我去外头门廊下坐坐。”
“姐小,外头正下着雨呢,您⾝子骨还未好透,莫又沾了寒气。”听到陆黎诗的话,信儿偏头望了望窗外,皱了皱眉,显然不同意陆黎诗出去。
陆黎诗也望了望窗外,轻轻头摇“不碍事的,在屋里呆得久了,感觉⾝子越来越沉,多穿点服衣就是了。”
“那等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吧,别看没什么风,还是有些凉意的。”信儿见拗不过陆黎诗,说着就去找披风了。
距离柳氏上次来她这院子已经十来天了,期间倒是一次也没来过,这在她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要表明在陆家她们两人是不对付的,柳氏得自己做个表率不是?
不说别的,除了信儿外,瞟眼看自己院子的这些丫鬟们,给石凳上铺垫子的,布置茶果的,每个人都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一声不吭就算了,⼲完活就立刻躲得远远的,就怕不幸被她拉着说些什么。不过也没所谓,反正对这个家她什么都不求,自然也不需在意。
“信儿,我那小舅舅进来都做了些什么?”等到那些个丫鬟们都退下以后陆黎诗才开口。
“回姐小,听红儿说,舅老爷他…”听到主子的问话,信儿想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答道,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黎诗的表情。
陆黎诗看了信儿一眼,浅浅的笑了笑“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听到什么,直说便是。”
“是,姐小。奴婢听红儿说,夫人安排舅老爷进了咱家的银楼当管事,还…”
“还如何?”陆黎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显得颇有趣兴。
“还听说夫人进来有什么事就只吩咐舅老爷去办,完全不叫陆管家。”信儿说这话时眉头微微皱起,似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就又恢复了平和。
听到这个,陆黎诗便不再说话,还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呵,已经开始叫娘家人接手陆家的大小事物了吗?莫非算准了陆逸卓的病是好不了了?不过说到陆逸卓…
“信儿,你记不记得阿爹的病是几时得的?”
信儿回忆了会才答道:“奴婢记得好像是姐小出嫁头半年的样子?”
陆黎诗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敲击着桌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吗?”信儿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奇怪,就多问了一句。
陆黎诗又看了信儿一眼才说道:“你知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的,自我病了以后,有些事就更是记不得了,我问你,阿爹是突然得的这病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奴婢记得是有一天晚上,那天姐小因择夫婿的事情正在和老爷闹别扭,所以奴婢那会是被姐小吩咐去给老爷传话的,但老爷正在算账,奴婢唯有先在一边候着。本来老爷算得好好的,突然夫人来给老爷送了碗汤,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是半个时辰后,老爷就…就把陆管家他们都赶了出去,只…只留夫人一人,然…然后就熄灯了。”信儿说着说着小脸一红,那模样瞧着还挺可人的。
陆黎诗有些好笑的看着信儿“这有什么奇怪的?即便是续弦,他们也是夫妻,夫妻关上门…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信儿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姐小!您还要不要听了?”
陆黎诗笑着摆摆手“好好好,你接着说。”
“是…是不奇怪,问题是奴婢无意间听夫人⾝边的小丫头们闲聊的时候说,其实夫人虽嫁到咱们陆家两年了,可还…还未曾和老爷圆…圆…”信儿假咳了一声便接着说着,可说到最后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陆黎诗就不淡定了,立刻坐直了⾝板,睁大双眼望着信儿“我的天!你是说阿爹和二娘是那个时候才圆房的?”
据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陆逸卓从前和原配,也就是原主的亲娘白氏其实是十分恩爱的,从未有过侧室,或者侍妾什么的,即便白氏病逝后也未曾有过,而娶柳氏过门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所以说,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居然连着四年都没有过X生活…啧啧,陆逸卓的专情可见一斑呢!
“姐小!您您您一个女儿家,怎得说出如此…如此不害臊的话来!哎呀!奴婢不要说了!”信儿臊得直跺脚,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虾子似的,小模样瞧着越发可人。
陆黎诗掩嘴一笑“好啦,我错了还不行么?你接着说。”
“反正从那以后,老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夫人好也就好吧,所谓家和万事兴,可也是那之后,老爷原本不答应姐小嫁与那汪家三少爷的,也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继而才害得姐小您…”提到陆黎诗后来的遭遇,信儿说着就红了眼眶。
“我的事先不提,那阿爹是何时变得…咳,变得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呢?”陆黎诗见信儿又要哭了,立刻出声岔开了话题,当然,即便是岔开话题,也是很注意自己的用词的。
信儿因搅乱了情绪,昅昅鼻子又接着说道:“也就是那之后呀,老爷好像变得很听夫人的话了,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又过了段时间就变得很怕人的样子,再后来就…就那样了。但都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直到进来才好像这一直都都不清醒了。”
陆黎诗微微皱眉“没有请平大夫来瞧过吗?平大夫如何说?”
信儿也皱眉“说到平大夫就更奇怪了,要知道他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姐小的病也得亏了平大夫才能好得这么快。再说老爷这病吧,据说平大夫是宁愿抗旨都不进宮当太医的怪人,但他似乎欠咱家老爷一个人情债,所以对咱们陆家一直很照顾,可当发现老爷得了那病后,陆管家第一时间就去请了平大夫,然他老人家只把了个脉就说这病他治不好,然后就背着药箱走了,您说怪不怪吧!”
其实听到这里,陆黎诗就觉得已经没什么好问的,是不是柳氏动的手脚都不必要深究了,反正都这样了,而且陆逸卓对她而言关系不大,问也纯粹只是好奇而已,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个平一寒了。
当曰柳氏来探她的话未果,她知道那女人绝不会就那么离开,于是就趁着装昏之前将那把钥匙和那枚戒指偷偷塞进了缠在胸口的绷带里,所以当柳氏后来面上是来帮她整被角,实际上是来搜她⾝时并未搜到任何东西,量她想破头也不可能相对她会把东西蔵在那里。但问题是之后等平一寒来给她把脉的时候,她又非常冒险的将那两样东西悄悄的塞进了他的医药箱里…
虽然说陆逸卓、陆家,对她来说真的都无关紧要,不过她若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必然是需要钱的,但就目前而言,她对这个世界的生产经济一无所知,更别提钱赚了,就凭她和柳氏的不对付,能不能活着离开陆家还是个问号。那么既然还住在陆家,她首先得保护自己的切⾝利益等问题,而那两样的东西可能就是她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
至于那个怪人平一寒…她自然知道他是欠陆逸卓人情债的,所以才会冒那个险,但究竟是多大的债,陆逸卓从未告诉过那个“陆黎诗”看来她得想办法去试一试那谜一样的男人了!
---题外话---
我们家阿黎好像性子比较凉薄啊…不过前一世生活在那样一个人家,最后还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了那样一个破理由所杀,想对人热情也难哪。且看后来究竟是谁来温暖我们家阿黎的心…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