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嬷嬷恶狠狠的看着苏紫衣,这一刻,已经将苏紫衣当成了非你死、既我亡的仇敌了!
自段凛澈入进院子后,苏紫衣便偷眼打量着陆青鸾,待看见陆青鸾桃花眼里的痴迷后,更加确定段凛澈和陆青鸾不是一伙的!陆青鸾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痴迷的男人送到另一个女人⾝上去的!
这让苏紫衣更为不解的看向段凛澈,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皇子怎么可能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他真就是个态变皇子吗?
看到苏紫衣一直看向段凛澈的目光,段千黎不由光火的站了起来:“六哥来的可真是时候呀!”语气极冲,目光却狠狠的瞪着苏紫衣,如当众抓住奷夫淫妇的相公般怒意横生。麺魗芈晓
段凛澈微眯了眯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段千黎,顺着段千黎的视线转而看向苏紫衣,漆黑的眸子多了些意味,迈步直接走到苏紫衣面前,用整个⾝子挡住了段千黎的射过来的视线。
低下头,段凛澈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份浅淡的柔和,淡淡的望进苏紫衣的眸子里,自怀里掏出个瓷瓶单手托至苏紫衣面前:“只剩下这一瓶了!别再打碎了!”
苏紫衣拧起眉头看着他,眼里的防备和冷意显而易见,甚至眼底深处的那份恨意都跃然欲出,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朱唇随即轻动,带着一份阴冷,无声的问道:为什么?
轻而易举便能感受到她⾝上迸发的阴冷恨意,段凛澈嘴角的笑容中多了份无奈,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再次勾起,狭长的眸子跟着一亮,将手里的瓷瓶一转,转手抓住瓷瓶的顶部,抬⾼至她面前,随即一松手,瓷瓶脫手而落…
苏紫衣本能的抬手接住坠落的瓷瓶,头顶传来段凛澈低沉的嗓音:“别忘了两个月之约,考虑好告诉我!”
不等苏紫衣抬头,段凛澈转⾝离去,在经过段千黎⾝侧时脚步一顿,侧头在段千黎耳畔低语了一句,随即再次迈步而去,着绛紫⾊的朝服在转⾝之际,划出一道自信和尊贵。
段千黎自听了段凛澈的话便诧异的看着苏紫衣,嘴微张着,如被雷击般的表情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即机械般走到苏紫衣面前,认真的审视着苏紫衣的每一个表情。
苏紫衣原地不动任段千黎审视,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时脸上的伤疤是最恐怖的!果然--,段千黎的瞳仁随之一紧!
苏紫衣心中哼笑,轻悠悠的问道:“本郡美吗?”
“咳--”段千黎尴尬的菗了菗嘴角:“郡主你…”视线在苏紫衣布満疤痕的脸上转了一圈,咬了咬牙:“很耐看!”
“需要有耐心才能看的下去!是吧?”苏紫衣淡然一笑,脸上如红虫般的疤痕跟着一动:“如果九皇子和六皇子是想让本郡这张陋颜,成为在场所有女子的公敌,我想两位的目的是达到了!”
段千黎闻言转头看向周围的储女们,在段千黎进来之初,晕倒的储女们便‘适时’的悠悠转醒,此刻正往苏紫衣⾝上扫射着嫉妒的发狠的目光,在段千黎看过来时硬生生的转成水波盈盈、含情脉脉!
段千黎嘴角勾起一道痞子式的笑容:“你总是这么想别人吗?”把所有的人都往坏处想?
见苏紫衣脸上不置可否的笑容,段千黎仰头一笑,转而后退一步冲苏紫衣深深作了个揖,口中朗声说道:“郡主素来眼光独到,本皇子愿和六哥一样,将纳妃之事托付给郡主,愿郡主在储秀宮期间,为我兄弟二人多方斟酌!”
苏紫衣略感诧异的对上段千黎眸子里的痞笑,想起段千黎刚才的说辞,苏紫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成了一群储女们讨好的对象了!
“我和六哥的魅力素来无可抵挡!郡主就替我二人慢慢消受美人恩吧!”段千黎微欠⾝低语道,一脸得意的笑着,在对上苏紫衣眼里的笑意后,微微一愣:“你眼睛很漂亮!”说完,冲苏紫衣痞痞的眨了一下眼,转⾝迈步而去。
段千黎刚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头,对苏紫衣笑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六哥刚才说什么了吗?”
闻言,苏紫衣含着笑意的眸子瞬间阴冷,冰冷的视线将段千黎的笑容都冻结在脸上,这转瞬间的变化,使得段千黎诧异的屏了一口气,随即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六哥有仇!”转⾝离去时,脸上始终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她是我的!六哥说这话时,也是在斗气吗?段千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犯不着为了个女人和六哥杠上!何况这里面还牵扯个五哥!摇了头摇,看来这个茹婉郡主还真是个⿇烦!
刘凯旋走了过来,看了眼苏紫衣手里的瓷瓶,惊喜的道:“这个药膏保准能治好你的脸,这是西域当年战败时进贡的两瓶百香凝露,据说能生肌造肤,皇上将一瓶赐给了六皇子,一瓶赐给了我爹,我爹本来说要给我做嫁妆的!”说着指了指自己虎口处的伤疤:“说是没伤在脸上,便不舍得让我用!”
苏紫衣扫了眼刘凯旋虎口上的疤痕,嘴角菗了菗,昨个自己打碎的那一瓶肯定是六皇子的,这一瓶就不用说了:“这可能就是你的嫁妆!”
刘凯旋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我看着像!”
“给你!”苏紫衣将瓷瓶放到了刘凯旋的手里,却被刘凯旋反手推了回来。
刘凯旋握了握苏紫衣的手道:“我爹终于得偿所愿把它用在脸上了!赶明儿他再得罪我,我就给他要嫁妆,他就得瘪!你可别毁了我让他吃瘪的机会!”说完将瓷瓶就这苏紫衣的手紧了紧。
苏紫衣笑着不再推辞,刚要再开口,便听迟嬷嬷自一旁的台阶上喊道:“如今麒麟犬也不在了,都排成一排跟我进舒云阁!”
迟嬷嬷喊完,率先迈步入了圆形拱门,泪眼婆娑的在两侧空着的笼子里转了一圈,步伐蹒跚、眸中凄凉的嗅着笼子里残留的麒麟犬⾝上的味道,深昅一口,迟嬷嬷眼中的凄楚被冰冷取代,⼲枯的大手在眼窝处摸了一把,随即迈步头也不回的进了舒云阁。
所有的储女在排队之时,纷纷冲苏紫衣行礼,随即都站在了苏紫衣⾝后,一时之间便是比苏紫衣⾝份⾼贵的靠山王之女端阳公主也恭敬有加的站到了苏紫衣⾝后,让苏紫衣只这一点上便深刻体会到了两位皇子的魅力!
入了圆形宮门,便是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的‘舒云阁’,外表看就是很普通的两层阁楼,可推门而入,便发现屋里的与众不同。
推开单扇何叶门,屋內入目便是个齐门宽的一条走廊,走廊极窄仅够一人独行,走廊的两侧是几乎门挨着门的二十多间屋子,但看门与门之间的距离,就知道这二十多间屋子內的空间,大概就是长条形的一道如走廊般极窄的空间。
“每人进一间屋子!速度都快点!”迟嬷嬷在走廊的尽头喊道。
站成一排的储女们各自打开⾝侧的门迈步走了进去,苏紫衣因为站立的位置,便推开了右手边最里面的一扇门。
门內果然如外面感觉的一般,整个屋子很窄便显得格外的长,如一道长长的走廊,最外面放着一个蒲团,再往里顺着放着一个装満水的大木桶,屋子的尽头是一个横板极为窄的楼梯,楼梯直通二楼,楼梯下方的拐角处,是个屏风遮住的木门,此时木门开着,通过屋外的光线,能看见屏风后面放着一张桌子,一个宮女纸笔坐在桌子前,宮女纸笔的剪影投在山水画的屏风上。
苏紫衣打量的功夫,迟嬷嬷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老奴来为郡主验⾝!”无须苏紫衣开口,迟嬷嬷接着道:“请郡主跪蒲团,谢隆恩浩荡!”
苏紫衣倒是对迟嬷嬷亲自给自己验⾝必无吃惊,面上更是平淡无波依言跪在蒲团上,三呼万岁、躬⾝叩拜。
苏紫衣声音刚落,迟嬷嬷便扬声道:“苏紫衣--,面容丑陋、声音清亮、跪姿合仪。”
迟嬷嬷出口抑扬顿挫,重叠的眼帘遮挡了眼里的精光!而迟嬷嬷在里面说着,那屏风后的宮女便一刻不停的挥毫急书,逐一记录着。
待那宮女写完,轻声应了声:“着!”迟嬷嬷便再次面无表情的走向前,伸手散开了苏紫衣的发髻:“发长及踝、发丝柔顺、黑中柔亮,”说着又伸手在苏紫衣的肩头、盆骨、腰际丈量着,边量着边说于屏风后的宮女记下。
苏紫衣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任,如一个木偶般任由迟嬷嬷布摆,乖巧的同刚才的犀利判若两人!如此的乖巧,让迟嬷嬷更觉的她心中有鬼,这个时候才想起扮乖巧,真是太可笑了!思及此,迟嬷嬷脸上的表情冷的更为职业!
这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腾折了半个时辰,迟嬷嬷才抬眼扫了苏紫衣一眼,冲着那顺着的大木桶抬手道:“郡主请浴沐更衣!”
“是!”苏紫衣终于开口应了一句,微阖的眼帘挡住了她眼里的情绪,抬手当着迟嬷嬷的面,开始解⾝上的衣结!迟嬷嬷在储秀宮当了这么些年的管事嬷嬷,想用物药和手脚瞒过迟嬷嬷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旦这样做,只怕会更快的暴露自己非完璧的事实,以迟嬷嬷对自己的恨意,一定会眼都不眨的盯住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绝不会让自己有在⾝下偷梁换柱的可能。
果然,迟嬷嬷一双鹰目死死的盯着苏紫衣的每一个动作,即使早已看出苏紫衣已经非完璧之⾝,可在没得到证实前,迟嬷嬷还是有些紧张,而那份紧张让迟嬷嬷死盯着苏紫衣手上的动作,却没注意苏紫衣开解外衫时⾝上带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储女们入哪间屋子,由哪个教导嬷嬷检查⾝子除了管事嬷嬷外,其他的都是随机的,也因此谁也不知道给自己检查⾝子的嬷嬷会是哪个,在无从贿赂嬷嬷的基础上,失了贞的女子只能在自己⾝上想办法,正是因为这个,所有查验的教导嬷嬷通常将注意力都放在储女们的动作和体下的颜⾊形态上,以及最后储女们裸着⾝子上楼梯时,教导嬷嬷自下而上看上去的內容。
吃准了这一点,苏紫衣在外衣內加了一种特制的迷香,既不能迷倒人,又能让人短时间失神,甚至可以被自己催眠,在此刻精神完全集中的迟嬷嬷⾝上下手,现下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了!
苏紫衣脫下罩在外面的紫⾊镂空外罩后,转而躬⾝脫下了绣鞋,提起裙摆走上了大木桶旁的凳子,将玉足先放入水中试了试水温,确定水温満意后才转⾝走下凳子,行走间清香味挥发在四周--
在迟嬷嬷紧盯在苏紫衣⾝上那精明的眼神渐行迷茫之际,苏紫衣羞赧的背过⾝,背对着迟嬷嬷伸手便要开解⾝上的束裙,芊芊玉手刚要拽下衣结,肩头突然一⿇,整个人便不能动弹了!
苏紫衣瞬间便明白自己被点了⽳!
口不能言、⾝不能动!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苏紫衣不觉的心慌,是谁点了自己的⽳?迟嬷嬷吗?可自己对迟嬷嬷动过手,以迟嬷嬷的反应看,根本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是她隐蔵太深,还是这屋里另有其人?
无数个问题,让苏紫衣更觉不安,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储秀宮里绝对没有会帮自己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来害自己的!无法自主的处境让苏紫衣心中划过一丝凄凉,这就是命吗?终究是躲不过的吗?自己破命重生,得到的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短暂几天的重生时光吗?
不甘心!好不甘心呀!苏紫衣拧着眉头,心中嘶喊着。
突然,⾝后一种靠近感,让苏紫衣后背的汗⽑倒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后,感觉⾝后的人像是在自己⾝后蹉跎了许久,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在苏紫衣思索之际,猛然感觉自己右脚脚踝被个用布包着的手抓了起来,那手隔着布用力的扣在自己的脚踝处,将自己的小腿反至⾝后,脚掌朝上。
那人像只是看了看,便放下了苏紫衣的脚,随即开解了苏紫衣的⽳道。
⽳道一松,苏紫衣立刻转过⾝子,看向⾝后的人!
迟嬷嬷!站在苏紫衣⾝后的还是迟嬷嬷,这让苏紫衣没能控制脸上的诧异,不能相信自己刚才打的竟是个武功⾼強、深蔵不漏的迟嬷嬷?!不--,这里有太多的不合理!刚才有那么一刻,自己明明感觉⾝后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迟嬷嬷刚才何以点了本郡的⽳道?这也是检查的方式?”
迟嬷嬷⼲瘦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重叠的眼皮下垂着,挡住了眼底的视线,尖锐的声音自薄薄的嘴唇里挤出:“郡主都合格了,随老奴出阁吧!”
“合格了?”苏紫衣吃惊的重复一遍,哪怕迟嬷嬷狂声怒骂,苏紫衣都不会有此刻的吃惊,怎么会?后面的都没检查,以迟嬷嬷对自己的恨意,怎么也不会没检查就给句合格的结论的!“迟嬷嬷说笑吧?”
“老奴不敢!”迟嬷嬷恭敬的欠了欠⾝子,随即抬头看向苏紫衣,金属般尖锐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郡主合格了不好吗?”
苏紫衣迎向那双如死人般冰冷的眼睛,眼中划过一丝疑虑,随即开口道:“如此,本郡就出阁了!”说完抓起地上的外罩,穿上之际与迟嬷嬷侧⾝而过,侧⾝之时眼中一惊,脚下却一刻不停的上了楼梯,自二楼外的玄廊出了舒云阁。
迟嬷嬷看了眼苏紫衣离去的背影,对屏风外记录的宮女道:“你也下去吧!”
待那宮女离去后,迟嬷嬷仰头看向头顶夸大的房梁,那里还躺着个迟嬷嬷!真正的迟嬷嬷!
一个上午,所有的储女们都检验完璧,迟嬷嬷抱着厚厚的一摞记录进了淑妃娘娘的淑静宮內。
淑妃娘娘接过记录,有些纳闷的看着跪在地上垂头不语的迟嬷嬷,不报功?难道是事情没办妥?思及此,淑妃娘娘抬手在记录中快速的翻出苏紫衣的名字,纸上豁然朱红⾊的两个大字--合格!
抓起桌子上的茶盏,淑妃娘娘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砸在迟嬷嬷的头上,忧郁美人般的脸上此刻因愤怒而多了份狰狞:“你不是跟本宮说,那个茹婉郡主肯定不是完璧之⾝吗?这是什么?合格?!”淑妃娘娘抖着手里的记录,气急败坏的吼着:“即便她是完璧之⾝,你在这储秀宮做了二十年了,破一个完璧之⾝有那么难吗?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娘娘,老奴不敢⼲这违背良心的事!请娘娘别再逼老奴了!”迟嬷嬷捂着头顶的伤,痛心疾首的回话道。
迟嬷嬷这话一出,周围的宮女们都愣住了,这么些年给淑妃娘娘做尽坏事的迟嬷嬷,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了吗?
淑妃娘娘惊讶之后,眼里闪过一股杀气,嘴角冷笑道:“好你个迟嬷嬷,本宮逼你了?本宮何时逼你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了?你说--”
“既然娘娘一定要老奴说,那老奴便说了,当年兰妃娘娘的死…”
“住嘴!”淑妃娘娘失控的尖叫一声:“你这个胡言乱语栽赃本宮的东西,来人--,给我堵住嘴,拖出去杖毙!”
“是!”门外几个嬷嬷冲了进来,训练有素的在迟嬷嬷嘴里塞上布条,庒着迟嬷嬷便拖了出去。
两个嬷嬷去叫那执杖的太监,另两个嬷嬷守着被绑的五花大绑的迟嬷嬷!
墙角一声轻响,其中一个守着的嬷嬷顺着那声动静,向墙角看去:“那是不是谁掉的银子?!”
下午的阳光在那东西上折射出银亮的光,两人远看越发像是一锭银子,两人走近了看,还真就是一锭银子,四处找了找竟找出了三四锭银子,捡了银子的两人一脸奋兴,转⾝再回来时,便见迟嬷嬷一改刚才的镇定,嘴里塞着布条仍呜呜的乱叫,⾝上捆着绳索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时候才想起害怕,刚才顶撞娘娘时⼲嘛去啦?连累我们还得跟着受气!老实受死吧!”那两个嬷嬷没半点同情,一起将迟嬷嬷制住,片刻后执杖的太监便进了院子。
不到二十大板,迟嬷嬷便皮开⾁绽、一命呜呼了!
位于皇宮东南的揽月阁--
“事情怎么样了?”段凛澈开口问道,凤眸微抬,带着一份慵懒看向站在对面的‘迟嬷嬷’。
童昑撕下脸上的易容,露出秀气的如孩子般的脸,和那双如死人般冰冷的眸子:“主子放心,事情都办妥了!”
段凛澈微微颔首,眼帘微阖,翼睫在俊颜上洒下一圈暗影,使得俊朗的脸上多了份柔和,声音中也带着一份午后的慵懒:“死了?”
“是!被淑妃娘娘杖毙!”童昑应声,在接触到段凛澈再次递过来的视线后,开口道:“郡主右脚有一块红⾊的胎记,在足弓处,半个指甲大小!”
在童昑再次开口之初,段凛澈便猛地挑亮了双眸,随着童昑的话,眸子里的光越来越柔,最后化作一道笑意,⾝子缓缓靠回椅背,片刻后开口道:“你以后的任务便是保护她的全安!”
童昑一愣,随即应声:“奴才明白!”见段凛澈抬手一挥,便转⾝后退。
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段凛澈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她的脚的?!”话音里裹挟着一丝怒意和危险,在确定了苏紫衣该属于他后,那份霸道的占有欲让他自然就想到了这里。
童昑回⾝之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开口道:“奴才是太监!”见段凛澈眼里的危险没有退却的意思,紧接着道:“奴才用服衣包着手,并未碰郡主!”
段凛澈眯着眼睛看了童昑半天,重新靠回椅背:“保护郡主的事,还是交给童茵吧!”
“是!”童昑不觉的松了口气,转⾝走了出去,这一刻庆幸保护郡主的活交给了妹妹!那个茹婉郡主绝对是个⿇烦!
童昑离开后,段凛澈轻声唤道:“居然!”
“属下在!”一道⾝影如凭空出现般,闪⾝至地中抱拳而立,面容冷峻,俊脸上带着一份阴冷的杀气。
“储秀宮的下一任管事嬷嬷,就让花四姑做,挡路的都处理掉,告诉花四姑,茹婉郡主就是她下一任主子!”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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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玲玉刚踏入淑静宮的大门,便见着几个嬷嬷拖着迟嬷嬷的尸体往外走,苏玲玉紧忙侧过⾝子,冷眼看着迟嬷嬷冰冷的尸体被拖了下去!刚才自己私下找她要看看各个储女们的记录,她竟然拒绝!逼的自己不得不来找淑妃娘娘!如此不知好歹,死有余辜!
“苏大姐小来了!”淑妃娘娘⾝边的刘嬷嬷远远的看到苏玲玉,紧忙迎了过来,刘嬷嬷是淑妃娘娘的陪嫁,自定国侯府入的宮,对这个定国侯府的外孙姐小苏玲玉总有种见了亲人的亲切感。
“见过刘嬷嬷!”苏玲玉微微颔首,即使对一个嬷嬷仍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和谦和。
“苏大姐小折杀老奴了!”刘嬷嬷边说着,边快步走了过来。
待刘嬷嬷走近,苏玲玉自怀里掏出个沉颠颠的荷包塞到了刘嬷嬷怀里:“嬷嬷辛苦了!姨⺟⾝子重,我便是半个闺女却不能近⾝照顾,多亏了嬷嬷精心照料着!”
“苏姐小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该的!”刘嬷嬷眉开眼笑的收下荷包,心道:都说这个苏大姐小为人处事大方得体,果真是不假,难怪皇后和淑妃娘娘两个互有成见的人却都对她赞不绝口,抬眼扫了周遭一眼,刘嬷嬷随即低声道:“淑妃娘娘被这迟嬷嬷气的不轻,大姐小若要求见,老奴便去禀告。”
苏玲玉感激的冲刘嬷嬷一笑,心知刘嬷嬷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是求见淑妃娘娘的好时候,可自己有必须求见的理由:“有劳嬷嬷了!”
刘嬷嬷欠⾝入了淑静宮,片刻后引着苏玲玉一起进了淑妃娘娘的寝宮,淑妃娘娘刚用了午膳,正要休息,听闻苏玲玉求见,也不是外人,便直接召进了寝宮。
淑妃娘娘斜倚在金丝楠木雕凤的床榻上,⾝上着了件镂丝散袖包脚踝长宮裙,搭了条天蚕丝薄绫,见苏玲玉进门微微直了直⾝子,双后自然的抚在⾼耸的肚子上,刘嬷嬷紧忙在她⾝后又垫上了一个软枕,淑妃娘娘调了个舒服的势姿后,拧着娥眉悠悠的问道:“又怎么了?”如今汾阳王府的人、事,是听着就心烦,皇后若将九尾凤钗的事告诉皇上,以皇上的性子即便有肚子里的孩子傍⾝也难免要领罚的。
领罚是小事,关键是在这后宮之中丢了脸面!后宮中的女人,活着就必争的两件事,一个是皇上的宠爱,一个就是在这后宮里的脸面!如今一下子都要丢了!这让淑妃娘娘本就心烦意乱的心境因迟嬷嬷突然的忤逆更烦躁了!
“回姨⺟,玲玉只是来看看姨⺟,为了汾阳王府的事,让姨⺟受累了!”苏玲玉说着,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果然又是这事!淑妃娘娘拧起眉头,只觉得太阳⽳跟着一跳一跳的疼,单指按着太阳⽳,侧头并不答话。
苏玲玉眼见淑妃娘娘眸子里的烦躁,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份凄苦:“也不知道我娘何以会想到这么个主意,反倒连累了姨⺟,姨⺟尚且如此,我娘也不知独自在王府如何能受得了,我与妹妹又都不在⾝边…”说完捂着脸低声菗啼了起来,说起来,这主意可都是姨⺟出的,如今落的这样的结局,苦果却让娘独自承担了,娘当初可是反对往盒子里放九尾凤钗的,看样子,姨⺟好像忘了这茬,反倒怪罪起娘来了!
淑妃娘娘神⾊一顿,在匣子里放九尾凤钗的主意可是自己出的,当时是因为皇太后将琉璃碧玉簪送给了苏紫衣,自己猜不透皇太后对苏紫衣的心思,想着用私呈御用之物的罪名先将苏紫衣羁押,再将这九尾凤钗呈献给皇太后,借机说出苏紫衣私呈御用之物的罪名,探探皇太后的口风,从而决定是将苏紫衣就地杖毙还是搞个⾝败名裂就算了!谁曾想这么步步为营的算计,到头来不仅赔上了姐姐的诰命,还摘不清自己了!
当时林芝兰可是反对往匣子里放九尾御用之物的,反倒是自己一味坚持,这样想着淑妃娘娘的神⾊缓了缓,放下按在太阳⽳上的玉手,缓声道:“本宮自会着人去看看你娘的,你姐妹二人就不要太挂心了!”
“多谢姨⺟!”苏玲玉欠⾝下拜,如花美颜上仍挂着泪水,端丽的小脸甚是惹人怜爱。
“还不赐座!”淑妃娘娘扫了刘嬷嬷一眼,那刘嬷嬷紧忙着宮女搬了个凳子设在了苏玲玉⾝侧。
苏玲玉转⾝就坐之际,似无意中一扫,便见放在桌子上的一摞纸张,转⾝坐下之际,开口道:“姨⺟,玲玉想借这次储女们查验⾝子的记录一看!”
淑妃娘娘闻言不解的欠起⾝子,巴掌大的脸上依旧是病美人般忧郁之美:“你要看那个⼲吗?有本宮在,你和玲绯的自然是最好的!”
储女的查验记录保存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它可以说是记录了储女⾝上所有的细节和秘密,一旦流传出去等同于毁了储女的名节,所以除了管事嬷嬷和淑妃娘娘,别人是绝对不允许查看的。
“姨⺟,玲玉只是好奇…”苏玲玉含笑着说道。
“不该有的好奇,统统给我打回去!”淑妃娘娘冷声说道,能掌管储秀宮也是费尽心思的,这个时候断不能有半点差池落入他人口实。
苏玲玉咬了咬牙,悠悠的开口唤了声:“姨⺟…”随即神⾊复杂的看了周围的宮女们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神⾊一顿,苏玲玉从来都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孩子,突然如此,必有缘故,略一想,淑妃娘娘随即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见淑妃娘娘屏蔽了左右,苏玲玉才开口道:“姨⺟,那个陆青鸾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说眼前这苏紫衣是不知打哪来的人假扮的,玲玉原是不信的,可如今苏紫衣的性子和之前知道的真是大相径庭了,玲玉恐她对汾阳王府不利,才斗胆要求姨⺟…”
“假扮的?”淑妃娘娘闻言激动的坐了起来,眼里多了份阴狠,一提起苏紫衣,全⾝便多了份咬牙切齿的恨意,指着桌子上一摞记录道:“最上面的那张就是苏紫衣的,你自去拿!”
苏玲玉闻言上前一把抓过最上面一张查验记录,入目便是苏紫衣全⾝上下事无巨细的查验结果,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放下手里的记录,果然--,这记录上是没有足弓处的胎记记录,反倒是肩头有一处烫伤,估计是她听了陆青鸾的胡言乱语特地做的掩饰!这反而更说明了问题。
因为⾝上的痣,⾼一分可能是福痣,低一分可能就成了贫痣,所以⾝材比例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上的痣的位置,必须记录详细的。所以苏紫衣足弓处的胎记别说是一个拇指大,就是半个芝⿇大小的黑痣,都必须记录在册绝不会漏记的!
如此说来,这个苏紫衣就是个假的!
苏玲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一下,扬起手中的记录再抬头时,脸上依旧笑容婉约,眸含歉意的对淑妃娘娘道:“苏紫衣肩头上有一块伤疤,和这记录一样,看来是那个陆青鸾胡言乱语了!”说完,转⾝将记录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苏玲玉知道,淑妃娘娘眼里根本就没有汾阳王府,一旦让淑妃娘娘知道苏紫衣是假的,绝对不会考虑汾阳王府如今的处境,恐怕会第一时间利用苏紫衣假扮的⾝份做文章,给汾阳王府带来更无法预知的结果,这促使苏玲玉下定决心,绝不能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眼神一闪,将苏玲玉刚才的表情变化都收在眼底,嘴角一勾轻声一叹:“那个陆青鸾看着就不是个省心的,那样的女子离她远点就是了!既然无事,你自下去吧!”
“是,玲玉告退!”苏玲玉欠起⾝子做了个福,转⾝走了出去。
淑妃娘娘微眯着双眸,对⾝侧候着的刘嬷嬷伸了伸手,刘嬷嬷顺着淑妃娘娘的视线,将苏紫衣的记录拿来,递到了淑妃娘娘手里。
淑妃娘娘接过记录,一只玉手托着纸张,另一只手在纸张上轻点着,如玉雕般的食指在那记有伤疤的字眼上一顿,随即若有所思的说道:“去--,拿我的手谕,查查茹婉郡主的皇家玉蝶!”
“娘娘是怀疑…”刘嬷嬷欠着⾝子说道。
“去吧!快去快回,本宮等着呢!”淑妃娘娘说完,菗出⾝下的软枕,侧⾝躺了下去。
刘嬷嬷快速走了出去,只半个时辰便回来了,眼见淑妃娘娘似睡着了,便候在一旁。
“说吧!”淑妃娘娘仍旧半卧在软榻上,双眸未睁,喃声说道。
“回娘娘”刘嬷嬷欠着⾝子说道:“皇家玉蝶上记载着,茹婉郡主的足弓处有一个拇指大的胎记!”
淑妃娘娘闻言猛然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随即嘴角勾起一道狞笑,眼里多了份畅快淋漓的狠绝,这个苏紫衣的查验记录上可没有胎记,这么说,这个苏紫衣就是个假冒的,那么今天这事,自己反倒可以以串通谋害的名义,转过来落在皇后头上!嫉妒本宮有子嗣,用个假冒的郡主诬陷本宮,本宮倒要看看你这个一国之⺟怎么向皇上解释。
淑妃娘娘越想越得意,单手支着肚子翻⾝而起,不放心的再次对刘嬷嬷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绝不会有错!只是…”刘嬷嬷看着淑妃娘娘明显有些激动的神⾊,犹豫片刻开口道:“苏大姐小之所以不说,老奴以为必是此时汾阳王府处境堪忧,娘娘,汾阳王府和侯府即便不是一损俱损,但若汾阳王府有事,侯府也必受牵连!”
“牵连?!”淑妃娘娘冷哼一声:“只要本宮不倒,怕什么?你跟我进宮这么些年,早该忘了你是侯府的人才对!”起⾝冷冷的扫了刘嬷嬷一眼,随即心思一转,自己倒是不怕牵连,只是却怕…
“给本宮更衣,本宮要给太后娘娘请安!”淑妃娘娘若有所思的说道。
换了⾝宮装,淑妃娘娘直奔皇太后的坤宁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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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玲玉刚进屋,陆青鸾便敲门而入,不等苏玲玉开口,陆青鸾便焦急的问道:“怎么样?姐姐可看了那苏紫衣的记录,她右脚足弓处可有胎记?”
苏玲绯闻言也紧忙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苏玲玉。
“有!”苏玲玉很肯定的说道:“她足弓处有胎记,她就是苏紫衣!不会有错的!”
陆青鸾失望的垮下肩,美艳的脸上満是失望,喃喃的自语道:“怎么可能?她若是真的,何必假装背后有痣,分明是被我诈出来的样子!”
苏玲玉眉头挑了挑,心中了然,口中却道:“兴许她是故意让你这样认为的,保不齐你就会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陆青鸾一听,心中一惊,细想一下,如今的苏紫衣心思缜密,做事狠绝,还真不好说她是不是故意引自己怀疑的,说不得就真是个为自己设的圈套。
这样想着,陆青鸾底气不足的嘟囔道:“我能做出什么事!”随即看了苏玲玉和苏玲绯一眼,见这姐妹俩表情都带着失望,心里反而好过了些:“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送走了陆青鸾,苏玲绯转⾝再次对苏玲玉确认道:“姐,那苏紫衣真的是苏紫衣?”
苏玲玉看了苏玲绯一眼,对这个没多少心计的妹妹很肯定的说道:“是!”
眼见苏玲绯失望的离去,苏玲玉重重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只等着在储秀宮満三个月,回到王府告诉父王,局时父王一定会私下处置了这个假冒的苏紫衣,但愿这三个月能将汾阳王府自平民王妃的风口上过去,不能再让任何事再将汾阳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上。
储秀宮內,与苏玲玉同一排房子的最里面一间,便是苏紫衣的住处。
刘凯旋坐在椅子上,将裙子撩在腿间夹住,双手叉在膝盖上,一脸英气的说道“我找端阳公主换了床位,和你一间!本来她还満口答应,谁知九皇子一句让你斟酌纳妃的事,她就又要反悔!去她娘的!”
等贴⾝丫鬟铺好床,刘凯旋便坐回到了床铺上翻⾝躺了下去,枕着胳膊转头看着苏紫衣继续道:“在本姐小面前出尔反尔,她还真当她爹是王爷她说了算了!”低声一笑,刘凯旋接着道:“不过倒是拦住她们讨好你了!”
苏紫衣笑而不语,手里捧着一本医书坐在靠近桌前的烛台旁,视线一直落在手里的医书上,脑子则一直在想今天上午迟嬷嬷的突然变化和自己经过迟嬷嬷时那一刻的吃惊!迟嬷嬷对自己恨之入骨,就算不为了淑妃娘娘也会想尽办法为难自己,怎么会不检查就说自己合格了呢?何况自己和迟嬷嬷近⾝交锋过,迟嬷嬷的⾝⾼只够自己的眉头,可在舒云阁內,自己经过迟嬷嬷⾝侧时,明显感觉迟嬷嬷⾼了一截!
一个人的⾝⾼怎么可能瞬间增⾼?!而且自己解⽳回⾝时,迟嬷嬷的眼神虽如死人般冰冷,却没有半分敌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她根本就不是迟嬷嬷!
放下手里的医书,苏紫衣心头的疑惑更重,她不是迟嬷嬷会是谁?这个世界还会有如此神通广大又肯帮助自己的人吗?那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那时候是需要帮助的?难道那人也知道自己非完璧之⾝了?这么说来--,难道是他?!
难道他真的知道了那晚的女人是自己吗?苏紫衣眉头不由得拧出一道寒意!脑海中突然而至的想法和那夜让她恨之入骨的侧脸,让她眼里瞬间升起一份阴冷,一种屈辱感十足的恨意在胸腔翻腾。
简单的收拾完屋子,铃儿和莫伊与刘凯旋⾝边的两个贴⾝丫鬟一起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苏紫衣和刘凯旋两人时,刘凯旋突然开口道:“紫衣--,谢谢你!”
对于这个称呼,苏紫衣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眸子里的浅笑和刘凯旋眼里的笑意在半空中交汇,两人随即轻笑出声,一种无名的舒心感在屋里流转,说不上在笑什么,可两个人却就这样笑了许久。
“其实我知道她和我的未婚夫扯在一起。”刘凯旋突然收起了笑容,起⾝跨坐在床边,垂着肩低着头说道:“她爹原来是我爹的部下,我们三个一起在军营里长大,我十二岁第一次遇敌时,他们两个一直站在我⾝后,我爹说,⾝后只能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苏紫衣沉默的看着垂着头坐在对面的刘凯旋,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在努力克制心里的悲痛,这个女孩骨子里已经融入了一份军人的情怀,对于一个绝对信任的人的背叛所带来的痛苦,已经远远大于一起长大的姐妹和未婚夫媾和的屈辱:“在她与你未婚夫媾和后,无论你在不在意,你都应该做出正确的判断,她不值得你信任!”
刘凯旋诧异的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里泛着雾气,鼻头微红,却忍着不掉一滴眼里,嘴角一勾直着的一份倔強,缓缓的滑落:“你说的对--,一旦出现这样的关系,今天的事是早晚都会发生的!”
“不--,你本末倒置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就不会发生和你未婚夫媾和的事!”苏紫衣纠正道,至始至终那个齐晓颜便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看着刘凯旋为这样的姐妹难过,很不值!就如同以前的苏紫衣和陆青鸾!“如果今天没发现那包药,齐晓颜的下场就是你的!”
刘凯旋猛的打了个冷颤!本能的将手举在面前,想象着自己举着的是一双没了手只剩下血⾁模糊、白骨森森的断臂,只一想便让刘凯旋额头冒出一丝丝冷汗:“是,我早该知道,她不值得我信任!”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屋外说道:“茹婉郡主,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有请?!苏紫衣无端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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