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慕容家族提供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怎么会用硫磺和物药熏制,分明是你陷害王妃,才整出这份苦⾁计,请王妃明察!”王云鹏迈步入场內,冲着许倡翊开口指责道,山羊胡子因怒斥而不停的上翘着,脸上因得了慕容若然的赞赏和指示,而多了份底气支撑出来的狗仗人势。麺魗芈晓
出来的并不是慕容若然,这让苏紫衣稍嫌遗憾!
“慕容家族?!”苏紫衣语调因诧异而明显的⾼扬,挑了挑眉,神⾊顿然间多了份思量,随即脸⾊一缓,接着道:“本妃适才说过,如果奇瑞商行所有的衣物都是如此,本妃就当你奇瑞是无心之过,本妃说道做到,此事就此撇过!”
苏紫衣说完挥甩衣袖,那衣袖已然不经风雨的碎成了条,苏紫衣眉头一凝,转⾝便要入马车离去。
慕容若然和王云鹏同时诧异的看着苏紫衣的背影,怎么的这就算完了吗?如此大的排场和阵势这就要收场?
“睿王妃--”许倡翊撕心裂肺的吼着:“你们官官相护,明知道是慕容家族陷害我奇瑞,却一听说是慕容家族便转⾝离去,你怎么堪称大夏朝国⺟,你怕慕容…”
不等许倡翊说完,莫伊上去一脚将他踹至脚下,拳脚齐聚在许倡翊⾝上,打得许倡翊口吐鲜血,可许倡翊仍拖着血迹,在莫伊的拳脚下挣扎的往苏紫衣马车前滚爬。
许倡翊⾝后拖着长长的血迹,看的有些触目惊心,莫伊飞起一脚,再次将许倡翊企图靠近马车的⾝子踹倒在地,一脚踏在许倡翊的胸口。
周围的百姓有一瞬间的寂静,被钉在墙上的伙计们不知谁大喊一声:“冤枉--,奇瑞冤枉--”
十几个伙计齐声喊着,人群中开始有着暗涌般的骚动--
睿王府已然开动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童茵出了马车门,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四仰八叉的摔在马车的挡板上,再起来时,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的红,让人看着就是个普通讨喜的小丫头。
只是童茵阖眸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自认为自己这一跤,摔的还是很真、很漂亮的!
童茵站在马车挡板上,怯生生咳了咳,扯着尖细的嗓子开口道:“王妃有令,由慕容家族自任意商铺提供几批丝绸,如果也是如此,责令慕容家族给奇瑞商行一个交代,若不是如此,奇瑞商行当家人--立行杖毙!”
此命令听着就是偏向慕容家族的,可对于许倡翊来说,却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王云鹏悄然的看了慕容若然一眼,见慕容若然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应声道:“我乃慕容家族二府管家,慕容家族所有丝绸均经过我手,我慕容家的丝绸质量一直都是最好的,怎么会用下三滥的物药熏染,我愿现场试验,若皆如此,我慕容家族承担全部后果,若只是入进奇瑞商行的丝绸才如此,还望王妃彻查奇瑞商行的谋返之罪,还我慕容家族个公道!”
王云鹏这一番话说的仗势至极,直接就扣了奇瑞的谋返之罪,可谓是尽显慕容家的狂妄之风,慕容若然却对此番说辞颇为満意的点了点头,慕容家族要的就是这种人前凌驾于空的优越感。
慕容若然回头冲几个护卫仔细的交代了一番,片刻后一个护卫回来,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匹丝绸。
护卫自慕容若然⾝边直接走过,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刻不停的绕过慕容若然直接走到场地中,站在了王云鹏⾝后。
王云鹏朗声冲童茵抱拳道:“请回禀王妃,我慕容家族的丝绸在此,这是随意在其他店铺菗调来的,还望王妃明察!”
莫伊一脚仍踩在出气多进气少的许倡翊胸口上,虽面朝着王云鹏,可脚尖仍用力的碾着许倡翊的胸口大⽳,看着便是使了狠力了,以至于开口时都因为过于使力而带了些齿音:“你那端着的丝绸都是你慕容家族的吗?别用了其他店铺的丝绸来蒙蔽王妃,自领死罪!”
王云鹏嘴角扯出一丝哼笑,朗声道:“这些都是我慕容家的丝绸,边缘都隐着我慕容家的标记!”
童茵小手提起裙摆冲马车內应了声,因刚才摔了一跤,此刻下马车时显得小心翼翼,俏丽的小脸上挂着怯生生的笑,迈步走到王云鹏⾝后的护卫面前,踮着脚才够到护卫托盘里的丝绸。
童茵双手接过丝绸,脸上的笑容依旧俏生生惹人喜爱的紧,而扣在丝绸底部的手却如慢镜头般缓缓的收拢,抬手轻轻扯开丝绸只用力的一抖,內力瞬间灌至手中的丝绸,那丝绸随即裂开了几处,撕裂的口子在寒风的鼓动下‘哗哗’作响。
王云鹏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这一幕,一个小丫头,竟然也可以将丝绸一抖就裂,这一幕别说是周围围观的百姓,便是王云鹏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家的丝绸有问题。
王云鹏忍不住拉起剩下的半卷丝绸,自己用力的抖了一下,丝绸依旧是应声而裂,亲手试出来的效果,让王云鹏诧异的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慕容若然眼里泛起一丝杀气,那个小丫鬟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甚至出马车都能摔一跤,可慕容若然知道不是,在那小丫鬟抬手时,分明看到那小丫鬟手背上的青筋快速的暴涨而后瞬间消失,那是內力迸发才会有的现象,显然那匹丝绸是小丫鬟用內力震裂的,甚至在她接过那卷丝绸时已经用內力对那半卷丝绸动了手脚了!
慕容若然转⾝看向⾝后到来的另几个护卫,那些护卫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丝绸,慕容若然眼里泛起武将才会有的凌然狠决的气势,随即袖袍一甩,带着⾝后两个护卫迈步走了上去。
苏紫衣撩开车帘的一角,见到慕容若然走上来时,心中竟然有片刻的激动,随即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份担忧,这样的临时变化是苏紫衣始料未及的,原本预计这不过是一场没有对手的戏,演过就完,却不想竟成为与慕容若然第一次没撕破脸的较量。
苏紫衣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段必,段必似乎早就在等着苏紫衣看过来般,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苏紫衣缓缓的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那个着便装一脸忍任怒容的慕容将军,对于武将而言,慕容若然确实具有那种典型的杀气腾腾不怒而威的悍将之风,虽只着便装仍让人无法忽略他常年带兵练就的凌然威仪。
慕容若然一上场,王云鹏便冲慕容若然躬⾝施礼,这一举动直接就宣告了慕容若然的⾝份。
慕容若然对王云鹏的施礼视若无睹,目光始终锁在童茵⾝上,脚下更是一刻不停的迈步走向童茵,眼中杀气腾腾,双手握成拳,这个距离,这个角度,没人可以帮她,要么被自己一掌打死,要么就亮出武功,这个小丫鬟,今曰必须承担破局和死亡的选择。
童茵眼中泛过一丝冷意,在慕容若然冲自己走过来时,便清楚的看到了慕容若然眼里的杀气,那样熟悉的杀气,是作为暗卫能瞬间扑捉的,可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躲,不能抵抗,不能反击,只能站着这里等着他靠近,可惜--,自己走的离他太近,离麒麟卫太远。
苏紫衣远远的看着慕容若然衣袂带风的步伐,心中一紧,随即快速的挑开车帘,冷声⾼呼道:“童茵--,过来!”
“噢!”童茵⾼⾼应声,⾝子却没动,眼帘垂下时缓缓的转⾝,动作很慢,视线的余光始终锁着慕容若然手上的动作,这个时候动,只会让慕容若然更快速的功向自己。
童茵在等待,在慕容若然收拳时仍若无其事的垂着头,而在慕容若然出拳的同时,童茵眼中的灵光一闪,脚在底裙交错一转,转⾝之际提起裙摆向苏紫衣跑去--
与此同时,慕容若然的拳紧随而至,那拳带着強悍的拳风顺着童茵转⾝奔跑的⾝形,贴在童茵的后背上,将童茵柔软的小⾝子打的飞了出去。
童茵直接被打的飞出了两丈才扑倒在地,脸埋在土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曾想到,慕容将军一出来,竟然一言不发的一拳打死一个小丫鬟,按照那小丫鬟被打飞的程度看,应该是必死无疑的!
那样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子,那样一个小小的⾝子,就这样被打飞两丈远,这个慕容将军太狠了,竟然毫无缘由的迁怒一个孩子!
周围无数的指责让慕容若然原本就怒极的心更如翻滚的岩浆般怒火奔涌,也许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自己将那小丫头打飞的,实则只有自己和那小丫头知道,那小丫鬟用了招太极里的顺力使力,就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般贴在自己的拳头上,就着自己拳头的力道被推飞出去的,所以自己打在那小丫头后背的拳力虽猛,可对那小丫头而言,只有推力没有承受力,而且还用往回跑的动作化解了这个动作上的破绽!
所以说,那个小丫头根本就没受伤!即便受伤也是微乎其微的!
慕容若然的虎将之风,让他根本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和诧异,直接提拳再次向童茵冲了过去。
童茵不怕!因为自己刚才特意飞了两丈,已经到了麒麟卫的保护圈了。
莫伊疯了一般的冲过去,将全⾝已然散软的小童茵抱在怀里,托着童茵柔软无力的⾝子,掂起手臂晃了晃,见童茵小小的⾝子没有半点反应的瘫软着,莫伊再也控制不住嘶哑的吼着:“童茵--,童茵--”
“抱回来!”苏紫衣一个箭步冲出马车怒喝一声,眸光和慕容若然对视时,眸子里闪着阴冷的杀意。
段必先断了慕容若然的进攻之路,在慕容若然止住脚步后,才反⾝直接将童茵自莫伊怀里接了过来,飞快的将童茵送进了苏紫衣的马车。
童茵在莫伊的手里留下的圈圈,让莫伊本欲找慕容若然拼命的脚步顿了下来。
在进马车时,童茵偷偷冲苏紫衣眨了一下眼睛,让苏紫衣心头的担忧换成了另一种愤怒,苏紫衣转而看向怒发冲冠的慕容若然,冷声道:“慕容将军,今曰之事,不过是本妃无意中撞见,没有半点为难慕容将军的意思,慕容将军若有怒气,大可以冲本妃来,何以对一个孩子动手?!”
慕容若然冷哼一声:“她即便是个孩子,也不是个普通孩子!刚才那一手內力震裂丝绸的功夫,便是老夫的功力也做不到!”
苏紫衣站在⾼⾼的马车挡板上,眸子里泛着阴冷,自上而下俯瞰着慕容若然,脸上的面纱随风轻动,面纱下的元宝嘴轻轻一抿,嘴角勾起一份冷笑:“慕容将军无故打伤一个孩子,竟也能找出如此理由,让本妃不得不佩服!只是--,百姓眼里自有尺度!本妃还是那句话,今曰之事,慕容将军若有怒,只管冲着本妃来,与其他无辜之人无关!”
慕容若然冷眼看着苏紫衣,心知这个时候不是追究童茵会不会武功的时候,便是自己现在要追究,那童茵进了王妃的马车,自己也是不可能求证了!
慕容若然目光冷锐的看着苏紫衣,说句实话,时至现在,虽知道苏紫衣是在针对慕容家族,却仍没弄清楚她这番计谋的最终目的,要说用奇瑞整垮慕容家的商铺,那她奇瑞必然也会跟着垮了!这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她苏紫衣何以会这么做?何况商铺从来不是慕容家的倚重,慕容家自来信奉有了权自然就会有财?只要慕容家在朝政上的权稳固如山,损失多少商铺都不看在眼里!
如果是知道自己动用了军饷,那就更不对了!
今年睿王突然以杜绝各级员官克扣军饷为由,将军饷用银票下发,以往饷银下打着官印,自己挪用时尚且留有余地,现在只是聚宝行通兑的银票,谁知道哪张银票是军饷,只要再过三五天,自己的盐队一到,一百万两的银票便即刻发饷,谁敢说自己的银票不是军饷银票?!只要能按时发饷,就连宏緖皇帝都不敢多言!
这样想着,慕容将军底气虽足,却因不知苏紫衣的目的而不得不见招拆招的朗声道:“睿王妃,本将军也带了些我慕容家族的丝绸,还望睿王妃给查验一番,若仍是如此,本将军就承认我慕容家的丝绸有问题,若是完好,还望睿王妃给我慕容家一个公道!”
“慕容将军言重了!”苏紫衣朗声说道,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怒气:“本妃不欠慕容家的公道,何况--,公道自古存乎于人心!如果慕容将军一定要让本妃查验,本妃就问一句,本妃最近听到许多流言,都说慕容家经营的各个商铺都有人因所购物品劣质而受损,找慕容商铺讨要说法,无一例外的被打死打伤,如果今曰验证后其结果依旧,慕容将军是否要认下这些事?”
慕容若然话里有话的朗声道:“恶意诽谤者本就该死!若此番验证之下,我慕容家丝绸仍旧如此,我慕容若然就闭了慕容家的商铺!若我慕容家丝绸无问题,还望王妃做主将这诬陷本将军府的奇瑞商行顶给本将军作为补偿!”
苏紫衣心头冷哼,这个慕容若然胃口到时不小,视线扫了眼又被莫伊踩在脚下的许倡翊,随即道:“一个胆敢诬陷朝廷命官之人,又给本妃如此大辱,本就该家产充公,如果果真如此,本妃必奏明皇上,将这个奇瑞商行抵补慕容将军的声誉之损!”
慕容将军朗声应道:“好!不过这次本将军要亲自打开丝绸倦匹!”
话音未落,慕容将军便直接回⾝,转⾝拉开护卫手里的托盘,将那上面的丝绸抓住卷头,用力一甩,匹卷打开之际丝绸在空中甩成一掉彩虹般的弧度--
丝绸的弧度,在慕容若然的冷哼声中,直接断成了几段--
“怎么回事?”慕容将军吃惊的看着手里断裂的丝绸,不敢置信的惊呼道,随即冲那仍在怔忪中的护卫怒吼一声:“去--,将店铺里所有的丝绸都拿来!”
“算了!”苏紫衣眉头挑着一丝阴冷,⾼声道:“慕容将军,本妃还有要事,就不在这里陪慕容将军了,奇瑞商行辱没本妃是事实,来人,查封商行,所有财产一律充公,相关人等全部送至大理寺受审,至于慕容将军的商铺,想必慕容将军会依诺行事的!”
苏紫衣转⾝钻入马车,留下一部分人查封奇瑞店铺,另一部分人护送马车离开!
莫伊临走时再次狠狠地踹了那个许倡翊一脚,心中冷哼,皓月--,你也有落我手里这天,姐不让你骨折,都对不起这次机会!
许倡翊(皓月)捂着胸口,疼的凝眉:这个公报私仇的野丫头,你等着!
慕容若然不敢置信的怒瞪着手里断裂的丝绸,眼神里的怒火似能燃了手中的丝绸一般,上次是那个小丫头在扯开丝绸时做的手脚,这次碰丝绸的只有自己和两个护卫,难道--
盛怒中的慕容若然,全然被怒火烧出了沙场上的暴戾,因这心中的怀疑,直接抬手掐住两个护卫的脖子,五指同时收力,那两个护卫的喉骨瞬间爆裂,鲜血直接在慕容若然的手中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