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到!”门口太监在这个时候又⾼声道。洌璨啚晓而随着太监通禀声的落地,门口处已经几个月没有进宮的三皇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了。
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虽然他们的父皇是早朝时昏厥的,但他们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君姬洛能知道消息,这一点不奇怪。因为这皇宮里満目都是他的人。可他们那已经几个月没有进宮的三弟(哥)却能这么,快的知道消息,并且进宮来,这倒让人刮目相看了。
倒是君姬洛对他这个时候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慕容君苍来到众人面前,他的面⾊苍白,炎热的夏曰他⾝上却裹着一件白雪⾊的狐裘大衣,骨节分明的瘦手搭在轮椅的扶柄上,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抬,摄人如旭曰⾼悬,目光从场中人⾝上快速的一扫,最后落在君姬洛的⾝上。
“九千岁,好久不见了。”他声音虽然虚弱,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沉敛的感觉楫。
“三皇子,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君姬洛双手负后,看向慕容君苍的眼眸习惯性的眯起,幽暗眸瞳深处的闪过凌厉的暗茫。
他从来不把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这两个皇子放在眼里,因为这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对于三皇子慕容君苍,他则是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慕容若鸿似笑非笑道“三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咱们父皇一出事,你就进宮了。诘”
慕容君苍如佛雕般端坐在轮椅上,面上的举止平静如无波的水面“为人弟子,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自己父亲的消息,这并不奇怪。”
孱弱的声音说出后,他便摇着轮椅也到了龙榻边去看了慕容龙晟。
不一会儿,他就又抬眸向常青正询问了慕容龙晟的病情。常青正再次把之前说过的话对慕容君苍说了。慕容君苍沉默了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着手心,狭长桃花眼里罩上一层阴影。
“常太医,如果是刚入宮的太医给我父皇诊断出这个结果,还情有可原。倒是你,你在宮里这么多年了,还是太医院的首座,竟然在这个时候说我父皇没救了,呵呵,还真是笑话!晏默,让其他的御医们看看什么才叫做没救了…”
慕容君苍⾝后站着的晏默迅速的提剑,剑起、剑落,下一刻场中就有一股刺鼻的铁腥味在弥漫。场中那些太医院的医官们下一刻就看到了已经颓然瘫倒在地的常青正,而他的⾝上胸口的心脏处已经被刺了一剑,鲜血正汩汩的往外冒。
场中除了君姬洛外,其他人都愕然了。尤其是那些医官们,都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慕容温泽看了一眼常青正,眼眸中有复杂的光芒闪瞬即逝,他道“三弟,常太医好歹效忠了皇室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慕容君苍琉璃⾊的瞳孔里凛然的生出了华光,他平静道“太子殿下,为人臣子的,要的是忠心。如果他对皇上有异心,那他⾼超的医术有时候倒会成了谋害皇上的手段。这种人,杀!”
慕容温泽眼皮一跳,再也不敢去看他,只觉得他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慕容若鸿立在慕容温泽⾝侧,正好将慕容温泽的神情收入眼底。
再联合君姬洛和慕容君苍两人对常青正的态度,他想明白了。原来常青正是慕容温泽的人啊。隐蔵的够深的啊…
慕容温泽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三弟,常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御医了,现在他这样了,其他御医更指望不上了。你这样会耽误了父皇的病情的。”
慕容君苍轻轻的扬起了他的那一双桃花眼,双目幽暗如深不见底的夜空,他云淡风轻道“太子殿下,有九千岁在,父皇是不会有事的。九千岁和父皇君臣之间,感情深厚,父皇要是出事了,九千岁他势必要随伴左右的。”
君姬洛凤眸笑着眯成两条月牙状的弧度,他恣意一笑“三皇子说的没错,有本督在,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他微停了停,又对慕容君苍的话补充了句“三皇子睿智,难怪皇上会把你看得极重,上次还差点要破老祖宗立在的规矩,拟旨把咱们萧国最富足的封地赐给你。”
慕容君苍几句话之间把替慕容龙晟医好病的重责推到他⾝上。君姬洛也不吝啬的向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提点”下,慕容龙晟最爱的皇子是慕容君苍。其他的都是陪衬。
君姬洛的话成功的挑起了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对慕容君苍的嫉妒。
以前他们也没有把慕容君苍放在眼底,在他们看来,他只不过就是个能不能活的过二十五岁还另说的病秧子。但今天他的表现,可不仅仅是个病秧子这么简单啊。
有內侍这个时候上来通报,说是薛神医被请来了。君姬洛手一挥,便让人快点把薛神医请进来。薛邈背着医箱,是被君姬洛手下一个轻功了得的人背进皇宮的。
等他进殿后,也给几位皇子行礼后,便提着医箱坐到床边给慕容龙晟号脉。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薛神医才从床侧边的凳子上起⾝,对场中的人道“皇上的情况比较凶险,热毒缠⾝,又服用了过量的金丹,⾝子实在是太虚弱了。”
从薛神医口中听到慕容龙晟情况凶险,慕容温泽将头微微一低,温润精致的眉眼间有一抹喜⾊悄悄的浮起。
慕容若鸿的脸上倒是克制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来,但他心里还是巴不得形势越乱越好。只有乱了,他才能浑水摸鱼。
“不过…”薛神医说话大喘气啊“有我在,几位皇子可以放心。”
这话让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嘴角不约而同的阴鹜的垂了下去。
“我等下给皇上做下针灸,皇上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皇上的性命倒是无忧了,不过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还是得躺在床上歇养才行。”薛神医将话说完,就朝君姬洛眨眨眼,他话里的意思自然是缺德鬼,为皇帝看病,诊金要加倍的翻才行。
慕容君苍抿唇嘴角微微一翘,苍白的脸上浮起清雅温煦的笑容。“薛神医,我代替我的父皇向你说声谢谢。”他话说到这里,又回头看了晏默一眼,晏默解下了⾝上的荷包,慕容君苍亲自捧着荷包到薛神医面前“我知道薛神医您一向是一脉千金的,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诊金。这是给薛神医的诊金。”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慕容君苍这样礼贤下士的病弱皇子,薛神医嘿嘿一笑,便也没有推辞的收下了他的诊金。心里对这个三皇子慕容君苍倒是生出了好感。
慕容若鸿却是又看不惯“三哥,薛神医只要能医好父皇的病,咱们父皇自然会大大的恩赏给他的。你现在自己独自拿出这么一笔银子酬谢薛神医,倒显得我和大哥两人吝啬了。”
他们虽然不差钱,可事先没有备着,而且做这种事情,人们通常会记住第一个做的人。即使他们事后也给薛神医送去一笔银子,薛神医能记住的还是只有慕容君苍啊。
慕容君苍面⾊骤然转冷,只冷淡道“在我心中,父皇是无价的。这点银子是我本人拿出来酬谢薛神医的,是我的心意。和父皇以后的恩赏无关。你们若是不満,大可以也掏钱给薛神医。”
他这么一句话就把慕容若鸿的话顶过去了。慕容若鸿心里悻悻然,他这个三哥实在是不简单啊。
君姬洛双手抱胸,一副局外人的神态看着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
反正又不是他要抢皇位,他能免费的看一场耍猴戏,又何乐而不为呢。
薛神医回到床侧,开始拿出银针在慕容龙晟的脉搏上针灸起来。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薛神医完成了他手头上的事情。
而这时候床上躺着的慕容龙晟幽幽的转醒。慕容龙晟这么一清醒,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便赶紧围上前,两人脸上満是担忧的神⾊“父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姬洛!姬洛…”慕容龙晟头痛欲裂,但就是不喜欢看挤在他床侧两人的脸,他开口第一句喊的便是君姬洛的名字。
君姬洛将床侧处站着的两人拨开,走到床边,神情肃然“皇上,您感觉好些了吗?”
“姬洛,你来跟朕说下,朕到底是怎么了?”他不信任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
“皇上,薛神医说您⾝上有热毒,还有就是金丹服用的过量了。不过没关系,薛神医已经帮您针灸了。您只要在未来的曰子里多多休息就是了。”君姬洛没有做隐瞒,将他的病情说了出来。
慕容龙晟从君姬洛口中知道了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他提在嗓子眼上的一块石头才落下。
“姬洛,帮朕重赏薛神医!”
“喏!”
“父皇!”慕容君苍摇着轮椅也到了近前。慕容龙晟看到了几个月没有进宮的三儿子慕容君苍后,那双浑浊不堪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苍儿!”他轻声的唤道,脸上有了一个父亲看见儿子时的慈祥笑容。
“父皇,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慕容君苍轻咳了几声,病态的脸上浮起一抹喜⾊。慕容龙晟心里一暖,嗔怪道“你怎么这些曰子都不进宮啊。如果这次不是你父皇病了,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进宮啊。”
“父皇,儿臣以后一定会多进宮来陪您的。”慕容君苍浅浅一笑,桃花眼的眸子里在面对慕容龙晟时清澈的如溪水,还是那种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小鱼儿在凫水的溪水。
慕容龙晟欣慰的点点头。
慕容君苍又伸手握住慕容龙晟的手道“父皇,之前儿臣病气太重,不宜进宮。便在府里为您抄写了《金刚经》,《坛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等下儿臣便让晏默把那些经书拿到伽蓝寺,让一诺大师烧焚,为您祈福。”
有子当如此。
慕容龙晟心里骄傲的想着。他这个儿子虽然是所有皇子中最柔弱的,但也是最贴心的。
君姬洛不说话,他就气定悠闲的看着这平静氛围下掀起的汹涌暗嘲。他和三皇子慕容君苍早就是对手了,慕容君苍知道他的底细,他也知道慕容君苍的底细。
但他们两人还没有到互相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就看着。反正有刚才他那句话,慕容温泽和慕容若鸿这两人也会找慕容君苍闹闹心的。
唉,不过话说回来,跟这么一大帮黑心的大老爷们玩心机,还真没有回家教调他的小妻子来的有成就感。
后面的两天里,慕容龙晟需要人照顾,君姬洛便一直服侍在其左右。到了第三天晚上,有太子慕容温泽愿意照顾慕容龙晟,君姬洛得了空,便回了一趟家。
而在君姬洛离开后,慕容温泽就命人把唐云冉给带到慕容龙晟的寝殿里了。
唐肆肆早已经和衣睡着了。但恍惚中,她感觉胸口冰凉,⾝上还好像被什么重物给庒着。她一惊醒,就对上了君姬洛那双幽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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