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恒柳目光一紧,挥马儿到前面,庒低声音对池厉熠道“爹,九千岁虽然恶名远扬,但现在动荡的朝堂需要他这样能镇得住场的厉害人物。夹答列晓至于摄政王,虽然贤德。可他…”毕竟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帮了他,他以后登基了,难保不会卸磨杀驴。
池恒柳说的这番话,不仅是站着唐肆肆的立场考虑的,也是站在他们池家的立场考虑的。古往今来,越是有本事的君王也会忌惮手下的权臣。摄政王现在是有心拉拢,自然要放低姿态。但他曰若是他掌权了,这姿态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低了。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
池厉熠凝神静听着自己儿子池恒柳的话,眉头间的皱纹又是悄悄的多了一条。
他眯着眼睛,伸手把同样起着马的唐子安招到⾝边。他黑沉的视线波澜不惊,庒低声音轻声问向唐子安“子安,你来给舅舅分析看,摄政王是怎么样的人?棼”
“爹,子安他…”池恒柳是知道自己这个表弟对慕容君苍多加推崇的,便出口欲阻挡。
“你不要说话,为父要听听子安的分析!”池厉熠严厉的喝道“你只是他的表哥,不可能永远跟在他⾝边,有些事情站错队,只有一次,就可以把咱们所有人都送上绞刑台的。”
池恒柳收到池厉熠的目光,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勾了勾唇,认真的听着唐子安的接下来的话待。
唐子安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转,他仰起胖嘟嘟的小脸望向云福楼的慕容君苍,又看了看自己的舅舅,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憋出一句话“舅舅,二姐说他不一定是坏人,但绝对不是好人。”
“那你自己认为呢?”池厉熠紧接着问了一句。
唐子安小胖脸马上从一个芙蓉包皱成菜包子状,又是憋出一句话“之前摄政王送了一把剑给我,后来又送了几本剑谱给我。所谓无功不受禄,他这必定是有所求,想通过我…影响到舅舅你的。”
虽然…慕容君苍每次见到他,都笑的一脸温和,让他感到很亲切,但他这段时间读的书多了,大道理知道的不是很多,小道理倒是知道了几个。
他又不是金元宝,摄政王这样一个性情清冷的人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喜欢他?何况,即便他真的是金元宝,以摄政王那清冷的性格,他或许还会嫌弃金元宝是臭物呢。
想来想去,他唯一能被摄政王喜欢的一点就是…因为他是大将军池厉熠的外甥。
“子安,那你说舅舅这个时候是帮摄政王呢还是帮九千岁?”池厉熠对他的分析还算是満意的。他这个外甥以前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现在性格太过的单纯。
正好这一段时间他会在皇城里,他不能再让他那么天真的生活了。
这样尖锐的问题,让唐子安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2摄政王虽然对他有所求,不是什么好人。可他讨厌君姬洛这个姐夫。
他老是嘲笑他,老是欺负他二姐。他心里就是不想看到九千岁那个混蛋的嚣张样。
但九千岁偏偏是她二姐的丈夫,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她二姐以后被君姬洛那个混蛋给牵连了。
他那原本就单纯的脑子顿时就绞成⿇花状,一颗小心肝“噗通”的乱跳着。
池厉熠见他这副类似小白兔的状况,心里一凉,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提这样的问题,太难为他了。
他眼里的精光大甚,再次开口对唐子安说话时,声音也变的严厉“子安,舅舅有一天会老。你表哥以后也会娶妻生子,你二姐…以后或许也会有孩子…你要学会做个有头脑有担当的大人。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唐子安听得很认真,这一刻的池厉熠在他看来,宛若天神一般让他崇敬。
池厉熠接着又看向池恒柳,问了个同样的问题“恒儿,你说为父该站在九千岁和摄政王的哪一方?”
池恒柳眉宇间透着温文,他把自己早就在心里思考好的想法说了出来“爹,恒儿觉得一动不如一静。咱们谁也不帮,静观其变。”
池厉熠嘴角边终于有了笑容。
但他还是严厉的轻声道“如果不帮摄政王的话,以后他若是登基了,最先要收拾的人就是我们了。”
池恒柳清澈如溪泉的眼眸里有光波潋滟开来“先不说九千岁多厉害,摄政王未必是他的对手,即使我们真的帮了摄政王,难保他掌权后不对付我们。恒儿觉得维持现在的情况不变,这才是最好的。”
池厉熠嘴角的笑容堆砌的更深了。
他又转头看向唐子安,笑着对他道“子安,舅舅很赞成你表哥的说法的。朝堂上的站队是一件残酷而腥血的事情,稍有差池,那就是几百颗人头要落地了。舅舅是将军,保家卫国才是我的职责,我只忠心与能守得住萧国的皇帝。”
池恒柳心里一动,脫口而出“爹,你太狡猾了。”故意在经过云福楼时勒住马缰停下来,给人营造出一种马上要投诚摄政王的气氛。
他原来还担心呢,不过兜了一圈,原来是虚惊一场。
池厉熠缓缓的仰头,又看向云福楼的二楼,慕容君苍还坐在临窗的雅座上,今晚他一⾝白衣,格外的翩然不染纤尘。
“摄政王这么热情好客,咱们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池厉熠这样说着,便下了马。因他下了马,其他两人也不得不下马。
三人到了二楼,慕容君苍果然已经摆満了丰盛的菜肴在恭候着他。池厉熠三人依礼给慕容君苍行礼。慕容君苍的目光从这三人⾝上掠过,最后定定的落在池厉熠的⾝上。
“辅国公,本王已经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
池厉熠脸⾊平静如澜,云清风淡道“摄政王,末将从云福楼经过,过来和您打声招呼。”
这话…
慕容君苍眼瞳深处有暗波淌过,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池公子,唐小公子,本王有话要单独和池将军说,不知道二位能否借个方便。”
慕容君苍都这样说了,池恒柳他们那里还好意思继续呆着。两人随着晏默一起出了雅室的门,雅室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池厉熠和慕容君苍了。
慕容君苍目光清冷的望着池厉熠,突然从轮椅处站起⾝“噗通”一声给池厉熠跪了下去,语气真挚道“池将军,本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有求与您了。”
池厉熠眼神一眯,赶紧上前去扶他。可他这个时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明⻩⾊的卷轴,恭敬呈现到池厉熠的面前“池将军,这是本王的父皇留下的遗诏。遗诏上命令本王无论如何都要铲除君姬洛这个大毒瘤。请池将军看在和先帝这些年的君臣情分上,帮助本王吧。”
池厉熠将那份遗诏看了看,遗诏上果然写着要慕容君苍铲除君姬洛的事情。
池厉熠轻叹了口气,又伸手去扶慕容君苍。
慕容君苍执意的不肯站起来,又目露恳切状“池将军,本王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要和您合作的,除了本王手上的这一份遗诏,本王还得向您交待些有关于九千岁的事情。”
慕容君苍说到这里,微微一抬眸,眼神睨着池厉熠,语出惊人道“君姬洛他并不是什么净了⾝的太监,他根本就是个yin乱宮闱的太监。本王手里有证人。”
慕容君苍伸手拍了拍掌,雅室的屏风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池厉熠看过去,黑沉的眸通猛然一亮。
只见这个时候,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极有风韵的女子。这女子貌美如仙,莲步而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末将池厉熠拜见淑太妃!”
原来这女子便是对外已经宣布死了的淑妃沈静淑。沈静仪十分客气的请池厉熠起⾝。
“淑太妃,请您讲讲君姬洛之前是如何欺凌您的那些事情。”慕容君苍凛然的说着,那姿态仿佛是君姬洛对沈静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他现在要为她主持公道。
沈静淑长的极美,她黛眉微微一蹙,便把慕容君苍事先让她背的话这个时候说给了池厉熠听。
“沈将军,本宮和九千岁可以说是从小就相识的。后来本宮进宮了,竟然又在宮里遇到他了。本宮之前想着与他是旧识,便希望他能在先皇的面前为本宮多说几句话,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他,他竟然…是个假太监…并且他还曾经几次欺凌过本宮…以前在宮中,本宮敢怒不敢言,深怕他对付本宮的孩子…”
沈静淑断断续续的说着,晶莹的眼泪滴答答的从脸颊上划过,最后落在地上。慕容君苍抬头去看池厉熠,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想池厉熠既然那么重视自己的外甥女,那君姬洛要是淑妃有染,池厉熠自然会站在他这边了。
沈静淑的话让池厉熠心中极为难过。
他狡猾的眼眸里如黑橙似的,让人一眼望不透。他凌然出声道“摄政王,君姬洛的确是个乱臣贼子。可末将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兵权了,所以有些事情,末将…爱、莫、能、助!”
留下一句话,池厉熠再也没有多说话,愤然甩袖离开了雅室。出了门口,他发现池恒柳他们正和晏默在说话,池厉熠喝了一声,三人便离开了云福楼。
池恒柳不知道他们谈的如何,便试探性的问了句“爹,摄政王那里怎么样了?”
哪知池厉熠并没有回复池恒柳的话,反倒是转过头对唐子安认真道“子安,舅舅很赞成你表哥之前的说法的。朝堂上的站队是一件残酷而腥血的事情,稍有差池,那就是几百颗人头要落地了。舅舅是将军,保家卫国才是我的职责,我只忠心与能守得住萧国的皇帝。”
池恒柳心里一动,脫口而出“爹,你太狡猾了。”故意在经过云福楼时勒住马缰停下来,给人营造出一种马上要投诚摄政王的气氛。
他原来还担心呢,不过兜了一圈,原来是虚惊一场。
池恒柳轻叹了口气,又仰头去看云福楼。之前他觉得君姬洛深不可测,但现在看来慕容君苍的心思也没有比君姬洛简单多少。所以,他即使要帮忙也只会帮自己的外甥女。
他得想办法,先让她打掉腹中的那个孩子。
还有,他虽然挺不喜欢君姬洛的,但他有自己的判断。君姬洛到底有没有奷yin淑太妃,这种事情也不是别人上下嘴皮动一动,他就会相信的。
云福楼的雅座上,慕容君苍俯瞰着池厉熠三人策马离去,他清冷的面庞上罩上了冰霜。长袖从桌子上拂过,桌面上摆放着的菜肴便稀里啪啦的掉落在地。
沈静淑不敢说话,晏默听到声音,也从外面冲进来。当看到満地的藉狼后,晏默也只是安静的立在旁边。
慕容君苍生发怈了一番后,握紧拳头,又猛力的敲击桌面。
“可恶!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行!君姬洛的病就那么硬吗!”慕容君苍颓废的想着,然后又似傻了一般狂笑起来,待笑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止住笑容,眼里带着阴冷,鬼畜般的阴冷冷道“既然老天不帮本王,本王拼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琊笑,这一次他决定把之前盘算的计划提前。决定对池恒柳下手了!
他倒是要看看,在外甥女和亲生儿子面前,池厉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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