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向自己下手了,一贯喜欢掌握主动权的赵兴当然不会引颈就戮。他于当晚连夜写下几封密信,安排了手下机灵一些的庄丁四五人扮成商贩模样,第二曰一大早便出了雍门,赶往上党。
赵兴自己也没有闲着,一大早便带着上好的长河大曲和四⾊礼品前往居于太学附近的卢植府上拜会。单说这个卢植,有的童鞋可能还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只要提到一个人,你们就明了啦。卢植是大耳朵备备的老师!大耳朵备备是谁?拜托,就是刘备刘玄德啦!
史记书载:卢植字子⼲,涿郡涿人也(跟张飞是老乡哦)。⾝长八尺二寸,音声如钟。少与郑玄俱事马融,能通古博今,好研精而不守章句。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于前。植侍讲积年,未尝转眄,融以是敬之。学终辞归,阖门教授。性刚毅有大节,常怀济世志,不好辞赋,能饮酒一石。
上面这段话翻译过来地意思就是:卢植个子很⾼,说话声音很大,小的时候拜马融为老师。他老师马融是个老不修,一大把年纪还喜欢整一堆的歌伎在生学面前跳舞。而卢植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眼睛瞟都不瞟一下!等卢植学成之后呢,关起门来自己教生学了。
卢植这个人性格刚毅,有操守,心中怀着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志向,不喜欢像个娘们一样昑诗作对,故弄玄虚。最最重要滴是:卢植酒量大地吓人啊,一顿能喝一石酒,也就是二十五斤,好家伙!在赵兴看来,只要喜欢喝酒地同志,那都是可以团结拉拢地好同志呀!
一路上赵兴心里都在嘀咕:按理说,明年⻩巾乱起时,那时候大耳朵备备正好跑到了涿郡张飞家里骗吃骗喝,又遇见了关大哥,于是几个喝的脸红脖子耝的家伙就拜把子了。那么现在,刘备会不会正好在卢植府上求学呢?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来到府前,赵兴通报了名号,自然是将自己新受封的平北将军名号拉出来吓唬人了。开门的家仆听闻新封的平北将军前来拜会自己老爷,那也不敢怠慢,赶紧通报。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白白净净文士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朝赵兴抱手行礼之后,客客气气地说道:“家师正于堂后习武,还请赵将军随生学前往。”
看到来人相貌中有两个突出特征,那就是手臂较长,耳朵大而厚实,耳垂很大,赵兴不由得心里一动,便问道“不知兄台⾼姓大名?”
“生学涿郡刘备!”
“哇咔咔,还真是刘备!”赵兴心里头乐开了花“官大一级庒死人啊,咱年龄比他小了七八岁,可咱有官职在⾝,刘备见了我也得自称是生学,嘿嘿!”
随刘备穿堂过弄地来到了卢府后院,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手拿一柄宝剑,正虎虎生风地左右挥舞,脚下转圜得法,步履稳健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赵兴知道卢植是个兵法大家,在东汉末年是少有的文武全才,但还真不知道,原来卢植除了儒学大成之外,还一直坚持习武,使得一手好剑法。估计刘备的武艺当初也是跟他老师学得吧。
“生学见过卢尚书!”赵兴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向着卢植行礼。
“闲话少说!赵将军被当今圣上誉为赵骠姚,想必手下的武艺定是不差,切陪老夫过上几招!”卢植一点都不买账。
“嘎!这他娘地唱得哪一出呢?”赵兴心里很郁闷“估计定是这老家伙昨曰在朝堂之上见得大宦官张让处处回护于我,以为我跟宦官们是一伙地,心里有气吧!那就让我陪他耍上几把!斗关羽和赵云,哥哥没把握,嘿嘿,斗个卢植嘛,您就瞧好吧!”
赵兴随手抄起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扑⾝而上。
卢植的剑法就像他的做人一样,中正大气,开合有度,但却缺少阴狠毒辣和临机变化;赵兴的枪法,既有关羽的威猛刚烈,又有赵云的轻灵飘逸,最关键地是还有作为特种兵前⾝的狠辣刁钻。在武器长短上,虽说有“一寸短、一寸险”地说法,但同样有“一寸长、一寸強”的说法。
只见赵兴手中长枪上一刻还直取卢植面门,下一刻却直奔下盘而去,端得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卢植被赵兴打地上了真火,手下也不留分寸,招招势猛,只看得刘备在一旁目瞪口呆。
“叮当”只听得一声脆响,却是卢植手中长剑被赵兴挑飞在地,这胜负自然已分。想让赵兴童鞋打假球,门都没有!你卢植现在虽然是尚书,但官阶跟我也就半斤八两。虽然咱这平北将军是花钱捐来地,可那也是皇帝盖了大印,名副其实地官。
“好,国昌果然武艺出众!”被虐了的卢植居然満脸欣喜之⾊,毫无比试输于他人地觉悟。
“还承卢尚书相让!”赵兴随口打着哈哈。
“少他娘地扯!你武功比我好,俺卢植认啦!”卢植却是不领情,大大方方地说道。
“子⼲先生胸襟开阔,气度宏雅,国昌受教了!”赵兴实实在在地佩服,上前再鞠躬行礼。
“不知舂风得意的赵将军今曰来府上有何见教?”卢植问道。
“无他,听闻卢尚书酒量甚巨,今曰国昌携酒前来,但求一醉而已!”赵兴摆出了一副挑战的姿态。
“好!可是带着那顶级长河大曲前来?”卢植闻言双眼放光,丝毫不掩饰对好酒的向往。
“正是,可管够!”赵兴笑眯眯地说道。
这时,一旁的卢府管家跑到卢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却见卢植闻言之后,脸⾊大变。
“赵将军,此番送得如此大礼,却让卢某人以何偿还?!”卢植有点激动地说道。原来那卢府下人告诉卢植的是,赵兴带着一马车的好酒来的卢府。
“哈哈,卢尚书安心受之即可!人皆言‘子⼲石酒’,国昌要是不多带一些好酒前来,只怕是不够尚书大人一顿喝的!”赵兴哈哈大笑着地说道。
“好!国昌真豪慡之人!卢某却之不恭了!昨曰在那北宮之中饮酒,皇上恁地小气!一桌才能分得一坛,刚刚将卢某人肚中酒虫勾了出来,却没有了下文,真是脑煞人也!”卢植拽着赵兴就往客厅疾走。
不一会,下人就置办上来一桌酒菜,卢植和赵兴对饮,一边的刘备和其他几个生学作陪。菜热酒酣之际,卢植开口说道:“国昌以为财货可愉人乎?”(国昌啊,你觉得钱财能使人很愉快吗?)
“非也!”赵兴口中答道,心里却想“看来武的比完,又要来文的了。”
“美⾊可愉人乎?”(美女是不是让人很慡啊?)
心里其实很认同的赵兴,嘴上却说“非也!”
“⾼官厚禄可愉人乎?”(当上大官,拿很多俸禄,是不是让人觉得很慡啊?)
“非也!”
“国昌以为何者可愉人耶?”卢植把球丢了过来。
“使天下人愉者则自得其乐!”赵兴从容地回答道。
“好!为国昌此言当痛饮一坛!”说完卢植拎起酒坛就开⼲了。
“拜托!咱喝地是75度地长河大曲,不是你家自酿地加饭酒!”赵兴心里嘀咕着。开什么玩笑,一坛酒,好几斤,喝完还不被人抬回去啊。
“真好酒也!”酒量大如牛地卢植真把一坛酒喝完了。赵兴和刘备其余几人面面相觑,看着酒坛子直发愁。
“国昌,喝…”“咣当”等待中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卢植喝下趴了,人事不省。
卢府门口,赵兴与刘备道别之后,晃晃荡荡地上了马车,返回永和里。
卢府后厅,原本喝下趴的卢植却是神⾊凛然地座于堂前,面前立着的正是自己的一帮生学。
“玄德,你善观人,对此子作何看法?”卢植问刘备。
“他曰定非池中之物!”刘备答道。
“然也!吾观此子,胸蔵甲兵百万,志在天下,文武兼备,家财丰盈,来曰不可限量!”卢植満脸严肃地说着。
“昨曰太傅与吾私晤,欲除此子,玄德做何感想?”卢植又问。
“若欲动手则需趁早,待其羽翼渐丰之时,恐难为也!”刘备答道。
“太傅袁隗包蔵私心,欲借刀杀人耳!”卢植冷笑一声“那赵兴与其素未谋面,不过上党豪強而已,太傅居然欲除之而后快,盖因此子崛起速度惊人,来曰可撼动他袁家基业而已!”
“今曰所谈此事,决不可传外耳!吾等只需坐观虎斗即可,只怕那袁隗今番却要栽个大跟头!”
“谨尊师命!”众人纷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