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还算沉得住气,尽管连续等了糜竺五天,但仍然不急不躁。利用这五天的时间,他手下的队员已经进一步摸清了糜府的外围情况,只等着赵虎亲往糜府将內部情况探查清楚之后,为下一步的动作做好准备。
这天下午,正在屋內擦拭着虎牙匕首的赵虎听闻手下随从禀报,说客栈里来了一伙富人,指名道姓要见他。赵虎于是收起利刃,起⾝下楼相见。
“鄙人糜竺,见过赵兄!”一位年届三十,外貌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汉子向赵虎见礼。
“在下冀州赵虎,见过糜家主!”赵虎客气地回礼。
“今曰得见赵兄送来之物,十分惊奇,还请过府一叙!”糜竺邀请赵虎过府详谈。
“求之不得,愿往糜府一叙。”赵虎也不推辞,答应了糜竺的邀请,随后坐进糜家的马车之中,与糜竺同乘一车,进了糜府。
宾客分席落座之后,下人们摆上茶水和一些点心,糜竺与赵虎的正式对话开始。
糜竺指着茶几之上的木匣说道:“吾观此五册《论语》,貌似出于一种印制器物之下,对否?”
“糜家主所言有理,此五册书籍与赵某府库之中千万册《论语》,皆出自同一版本!”赵虎开门见山,向糜竺不大不小地透了个底,号称自家府库之中有很多印制好的《论语》。
“不知赵兄送上《论语》,所为者何?”糜竺装作不解地问赵虎。
赵虎也不着急,反问糜竺:“不知糜家主以为此书价值几何?”
“金银有值,书册无价。”糜竺很实在地回答道。
赵虎慢悠悠地又问:“如若天下诸子家百,皆可成册,出于吾手,可抵亿万资财呼?”
“若赵兄所言属实,只凭制书贩售一项,赵兄便可富倾天下!”糜竺还是很实在地回答。
“今奉吾家主公之命,愿与糜家共享其中好处,糜家主以为如何!”赵虎丢出了重磅炸弹。
糜竺在赵虎丢出的大巨诱惑面前,脸⾊依然平静,气息平稳地回答:“窃闻天下无白食之事,不知你家主公为谁?与糜家相交所图者为何?”
赵虎对于糜竺的镇定和冷静十分赞赏,也不再卖关子,直言不讳地说道:“吾家主公乃并州赵国昌。”
“可是名震北地的镇北将军?”糜竺这次面露惊讶之⾊,实在没有想到赵虎的后台如此硬实。对于赵兴,只要是世家大族和经商之人,谁不知其人其事,尤其是经商之人,对于并州特产长河大曲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那都是耳熟能详。
“正是!”赵虎一脸自豪地答道。
“镇北将军派赵兄不远千里来见糜某,吾甚感荣幸,不知将军府有何事交予糜家筹办?”糜竺知道了赵虎的特使⾝份之后,愈发的客气,婉言再问赵兴有什么意图。
“我家主公常言东海朐县糜家世代经商,精于理财,若与糜家交好,则可使并州所产尽贩天下,互利双赢。”赵虎又开始打着赵兴的旗号胡诌。
“糜某鲁钝,还请赵兄明示!”糜竺听明白了赵兴拉糜家合伙的意愿,但不清楚具体的合作方式,所以请赵虎把话往明白了说。
“镇北将军府在青徐兖豫四州之地,仅向糜家提供大量书册,以供贩售;糜家按照书册价格,为并州收集粮食药材以及矿产。”赵虎向糜竺解释。
“不知可否加上长河大曲?”糜竺听了心中大动,试探着问。
“只要糜家能为并州大量提供粮食,长河大曲可以不限量提供!”赵虎给糜竺吃了一颗定心丸。
“并州远离徐州千里之遥,如今⻩巾余孽犹在,青徐之地并不太平,如何保证两地商路畅通?”糜竺问了一个很关键地问题。
“此事将军已有安排,并不急于一时,赵某今番此来,主要是与糜家达成共识,具体商贸往来,则有后续精于理财之人与糜家主详谈。”赵虎提醒糜竺,这次来就是投石问路,并不需要马上开始做生意。
眼看着大笔发财的生意摆在面前,赵兴却不急于展开合作,这对善于捕捉商机的糜竺而言,不异于馋猫闻到了梁上竹篮中的鱼腥气,却够不着鱼儿一般抓心挠肝。于是一向镇定的糜竺终于不再镇定,着急地问道:“不知如何才能与并州达成协议?”
也不怪糜竺着急,虽然他家资亿万,可都是祖辈依靠种植畜牧辛辛苦苦地积攒起来的。常言道:“坐吃山空易,白手起家难。”如今天下乱象纷呈,糜家依靠种植畜牧为主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响,只能勉力维持。如果能跟并州搭上线,独家经营长河大曲和售书,则糜家在他糜竺手中不但不会败落,还会因此而更加兴旺。
古人对于能否维持家业十分看中,导致家道中落的家主也因此而被世人所唾骂。这一次糜竺备下厚礼前往下邳拜见信任州牧陶谦,就是想找个安稳一点的靠山,盘活糜家的生意。如今赵兴送来一个天大的机会,如何不教糜竺心动着急?
看到糜竺终于坐不住了,赵虎也就不再绕圈子,讲出了赵兴的条件:“镇北将军听闻糜家有女待字闺中,温婉贤淑,意纳之。”
听完赵虎的条件,糜竺一时犹豫不已,紧皱眉头深入沉思。
糜竺的确有个妹妹,叫做糜贞,如今年方十五,长得美貌多姿,平时活泼动人,深受糜竺和糜芳两位哥哥的喜爱,全家人当成掌上明珠一般捧着。如今镇北将军提出要纳糜贞过门,可糜家人谁也没有见过赵兴,对于赵兴的⾼矮胖瘦根本就不知道,万一是个风烛残年的⼲巴老头,岂不是害了妹妹一辈子的幸福?
见糜竺低头不语,赵虎又开始增加砝码:“糜家主勿忧,我家主公年方十八,貌胜潘安、文比贾谊、武追霸王,乃当世第一人杰,手下雄兵十万,文武幕僚过百,家资胜过大汉府库,为人温雅有度,令妹若能嫁入将军府,来曰贵不可言!”
被赵虎一番天花乱坠地吹嘘,赵兴的形象霎时在糜竺心目中⾼大具体了许多,于是糜竺开口说道:“赵兄稍待几曰,此事待吾问过小妹之后,再予答复。”
“家主言之有理,吾便在客栈之中恭候佳音。另外,这里有吾家主公昔曰所做诗词,被张俭大学士之女,我家三主⺟收录其中。还有一副名士邴原为主公所绘影像图,与真人有七、八分相似,还请转交令妹,以供参详。”赵虎将另外一副內中盛放着名为《太行风》的诗词集和一副图画的木匣交给了糜竺,然后起⾝告辞,离开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