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军用地图的指引,赵兴和马超带着队部向西北方向移动,几曰之后便来到了被废置十多年的西域长史府治所。() 这里距离前车师国的都城交河已经十分接近,所以赵兴命令大军就在城中休整,然后出派一小队扮成胡人的暗影队员先去侦察情况。
赵兴在马超的陪同下,信步走在相当于一座小城的长史府治所的主⼲道上,心中有许多的感慨。
赵兴回头问马超:“当年令尊被封为护羌校尉时,可曾有过派兵驻守此治所的打算?”
马超回答:“当时武威附近造反羌人此起彼伏,吾父仅能做到武威不失,实在无力西进如此之遥。”
“那么当时武威以西的张掖、酒泉和敦煌三郡是什么情形?”赵兴又问。
马超仔细回忆了小时候随父亲马腾西行的经历,然后回答:“当时凉州形势错乱不堪,既有董卓的势力在金城、陇西、汉阳一带活动,吾父则控制武威一带,朝廷派驻在张掖、酒泉和敦煌等地的官吏经常被当地造反的百姓杀害,以至于后来无人敢来。没有了汉人官吏的回护,这三郡之內的百姓纷纷向武威以东撤离,到了后来这些地方便成了附近游牧部落的天下,实际上已经脫离了大汉的掌控。”
赵兴点头,于是说道:“看来这西域长史府的废置,也是从⻩巾祸乱那时候开始的。将如此广袤的疆土拱手让人,真是可悲可叹啊!”
马超附和着说:“汉家皇室腐化衰落已有多年,驻守各地的官吏只知作威作福、横征暴敛,尤其是负责管理异族的官吏,因为远离中原,更是变本加厉,是以引起当地土著的強烈反抗。若是人人都像太傅如此勤政爱民,这些地方今曰又何止如此!”
赵兴初闻马超这一席话,有些意外,他微笑着说:“行啊,小子!一年多没见,你倒是长才⼲了嘛。不仅对政治有了理解,居然还会不动声⾊地拍人马庇了!”
马超闻听赵兴此言,大窘,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赵兴的话茬。
赵兴自言自语地说:“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将领,充其量只是一介厉害些的武夫,很多事情完全可以通过武力之外的手段解决,多学一些管理民众和治理军队的本领,才能担当镇守一方的重任。”
马超默然不语,将赵兴的提醒暗暗记在心中。
转完了长史府治所,赵兴和马超回到中军大帐,二人就如何编组焉耆骑兵进行讨论。为了言传⾝教,经请示赵兴,马超命人将马岱和马休俩兄弟也唤进帐內,一起当面倾听赵兴的治军手段和经验。
在赵兴的记忆中,马超的一生因为多勇少谋而吃尽了苦头;马岱则是蜀国后期仅次于张苞和关兴的大将,得到孔明的重用;至于马休的结局,他实在记不太清楚。倒是马铁这个如今混在卧虎少年班的马腾幼子,赵兴记得他是因为跟着马腾一起前往许昌之后,被老曹杀害的。
既然允许马超将他两个弟弟喊进来一起参与议事,又允许始终控制人数的少年班将马铁招收进去,那就说明赵兴心中也是愿意手把手地教导马家几个兄弟的。
赵兴先问马超:“带兵首先要带的是什么?”
马超回答:“军心和士气。”
赵兴点头,表示马超回答无误,然后又问:“如何凝聚军心,又如何鼓舞士气?”
马超思索片刻,答曰:“主将勇猛果断,可聚军心;主将⾝先士卒,可鼓士气。”
赵兴不置可否,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马岱。
马岱答曰:“师出有名,可聚军心;将士用命,可鼓士气。”
赵兴点头微笑,然后对马超说:“主将勇猛果断固然十分重要,但却只能聚一时之军心,无法长久;⾝先士卒虽可鼓舞士气,却往往因为主将遇险而导致大军混乱。”
马超闻言,心服口服,点头表示同意。
赵兴又问三人,说:“如今帐外共计有五万五千大军,副将慕容平和马玩二人正在轮值,一切看似尽在吾等掌握之中,但有谁能够告诉我,这支队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马超回答:“队部混杂,号令不一,无法发挥整体战力。”
马岱回答:“汉军強势,焉耆盲从,队部离心离德。”
马休回答:“后勤补给有限,难以持久。”
赵兴点头,对三兄弟的回答给予了肯定。然后说道:“既然队部混杂、号令不一,无法发挥整体战力,那就需要我们将现在的队部彻底打乱,发挥以老带新,以汉带胡的传统优势,将这支队部从內到外进行彻底改造!”
“既然汉军強势,焉耆盲从,队部离心离德,那就需要我们慧眼识珠,从焉耆士兵当中发现和提拔重用一批本土将领,让焉耆士兵看到擢升的希望。同时,遇到大战之时,要把焉耆人也带到一线,两族并肩作战,在血火之中培养彼此信任的情谊!”
“既然后勤补给有限,难以持久。那就要求我们的作战目的必须十分明确,不可左右摇摆不定;要求我们的作战计划必须简单⾼效,能够在最短时间內完成作战任务;要求我们以精密⾼效的指挥、巧妙难测的谋略来组织实施战斗!”
赵兴的一席话循循善诱,既有古代兵法韬略之中的精髓,又暗含着一些现代军事的理论基础,使得马家三兄弟听完之后十分受益。
“现在,我给你们三个布置一道作业。马超负责起草一份重新编组队部的方案,并针对编组后的队部特点,制定一份训练计划。需要特别強调的是,一定要主意发挥出五千骆驼队部的作用;马岱负责拟制一份攻打前车师国的作战计划,里面要涉及到具体由谁指挥、由谁包抄、由谁支援,动用哪些武器和兵力。需要注意的是,此次行动,我最多只给你五千人;马休负责提供一份可以简拔提升的焉耆军官名单,最⾼职务可以升至师长。”
哥仨领受任务之后,于是离帐而去。
不多时,从大帐后面走进一个娇小的亲兵“他”径直来到赵兴面前,有些生疏地向赵兴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娇滴滴地说:“报告将军大人,卑职已经将您方才授课的內容整理在册,请您校对批阅!”
看着眼前调皮捣蛋的蔡妹妹,赵兴无语,只好拿过蔡琰手中的文稿仔细审阅起来。
赵兴越看越惊喜,他发现蔡琰果然是位奇女子,不仅文采好,而且很有做记书官的天赋。赵兴刚才对马家三兄弟讲课时所说的话,被蔡琰一字不落地全记了下来,其中赵兴的一些习惯性口语已经被去掉,一些语句之间转换承接的地方也经过了润⾊处理,使人读起来十分通畅悦目。
赵兴非常⾼兴地对蔡琰说:“要不我跟祢衡大总编打个商量,把你要过来,以后专门做我的记书官?”
蔡琰一双美目滴溜溜转动几下,然后一脸莫测地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同意此事!”
“嗨,这还不简单,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蔡琰于是一本正经地说:“赵兴童鞋,看着我的眼睛!请你告诉我,你这佃农之后,从未读过一天兵法战策的‘土老冒’,是如何懂得这么多带兵打仗道理的?千万不要告诉我是神仙托梦给你!”
赵兴直直地看着蔡妹妹那双纯清明亮的大眼睛,憋了半天终于回答说:“我不骗你,这些都是兵法老祖⽑太公教我的!”
“⽑太公?我咋从没有听说过兵祖之中有这么一位呢?…赵国昌,你给娘老站住,竟敢忽悠本姐小!”
把守在大帐之外的两名暗影队员,惊闻帐內河东狮吼,然后便看见带头大哥脚底抹油狂奔出来,顿时后颈发凉,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