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之所以攻克瘿陶而不入,率军继续向东而行,并非他未卜先知地发现了田丰欲以瘿陶为饵,诱他入瓮的战略意图。
张飞此举的用意,是为了对驻守陆大泽以东的雄武军形成庒力,等到陈到一部接替了刘磐驻守任县,则刘磐部便可以顺势向北入进瘿陶城,对张飞一部形成有力的支援。如果驻守南宮至信都一带的雄武军不撤离的话,下一步将会面临南北两路遭受攻击的危险,这样的不利局面绝对不是庞德所期待的。
已经撤出瘿陶的吕布和田丰,接到暗影的紧急密保,发现张飞居然没有见城便入,而是直接挥师东进,不免有些愕然。
田丰说道:“张飞此次的行军倒是出人意料,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他向东行军的目的是为了逼迫雄武军撤离南宮,只是如此一来,倒给我们兵围瘿陶制造出许多⿇烦。”
吕布说:“既然张飞不入城,而陆大泽以东区域又不容有失,看来我们只好紧急调动伏兵在瘿陶以东五十里外的濗落亭阻截张飞了。”
田丰皱眉,说:“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的实真战力便为张飞掌握,只怕难以达成预定的作战目标。倒不如我们故布疑兵,让张飞以为雄武军已经在瘿陶前往南宮的道路上埋伏了重兵,使其知难而退!”
吕布看着军用地图思考着田丰的建议,然后说:“大军师的意思是让留守南宮一带的雄武军迎着张飞部而行,阻拦在南军前行的道路上,逼迫张飞调头返回瘿陶?”
田丰回答说:“正是此意。只要横渡陆大泽的两万雄武军把握时机,正好卡在刘磐一部从任县动⾝前往瘿陶的前一刻抵达,则张飞必不能察后路被断。在前路受阻,后有援军的情况下,他一定不会冒险跟雄武军立即进行决战,而是先退回瘿陶,然后想办法调动其他兵力从陆大泽东岸前来偷袭雄武军的⾝后。”
听完田丰的分析,吕布又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如此一来,在陆大泽以东便仅剩一万飞虎骑兵,如此一来,岂不显得有些单薄?”
田丰回答说:“此事倒也不难,命令佯作伏兵的一万雄武军见到张飞一部后撤时,直接尾随前往瘿陶参加合围作战即可,而雄武军驻守南宮的任务则临时交由熊罴军一万人接替即可。”
吕布点头,十分佩服地对田丰说道:“大军师用兵大气严谨,不拘泥于细枝末节和形式,布受教了!”
田丰笑着说:“奉先如此称赞,田某愧不敢当。只因我们信息传递迅速,各军又能够做到号令统一、军纪严明,加之太傅大人多年来大力培养中低层指挥将领的能力,无论各军如何进行分割组合,仍然保持基本战力不便,所以才可如此灵活用兵。若是换了其他势力,这么临时调整队部任务和作战计划,只怕会适得其反,自取灭亡。”
吕布对田丰的这番话深以为然,由衷地说道:“太傅大人雄才伟略,每有奇思妙想,必能影响深远,吾辈能够跟随左右,实乃大幸也!”
田丰默然点头,表示同意吕布的说法。“奉先,现在有一紧急任务,还需由你亲自出马!”田丰又说。
“大军师直言无妨,布欣然愿往!”
田丰说:“张飞一⾝武艺已经臻于大成,吾担心雄武军中无人能敌,是以由你前去坐镇,会一会这位南军副帅!”
“此事易耳,吾这便前去!”吕布说完话,只带五百护卫辞别田丰,前往濗落亭。
不等吕布走远,几路暗影队员紧急出动,向叶雄、王路、庞德、李封等各路参战将领发去调整后的作战命令。
当曰夜里,张飞率军驻扎在距离瘿陶二十里远的地方,吕布则连夜赶往濗落亭。第二曰早晨,张飞率军继续向东前行,而原本计划留守南宮的一万雄武军已经接到紧急命令,离开大军向西开进,直奔濗落亭而来,雄武军剩余的两万人则继续做好旁晚开始横渡陆大泽的准备。
第二曰夜里,张飞率军抵达濗落亭,前方探马来报,说亭前有敌军数百,还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将军,使一杆方天画戟,背后负着一张大弓,举手投足之间便射死了数名不知深浅的探子。
张飞闻言大惊,猜到前方拦路的很有可能便是晋国冀州军团的一号人物吕布,于是率领一队护卫前来会吕布。
等到张飞赶到濗落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看到远处有数百火把闪烁,当中一人骑在马上正好拦在道路的央中。
张飞于是远远地放声问道:“拦于路中之人,可是吕奉先?”
吕布答曰:“吕某在此等候多时,来者可敢报上名来!”
张飞于是打马回转,扭头就走,也不与吕布接战。原来此时天⾊已晚,明显不适合双方交战,张飞担心附近埋伏有晋国的刺客,所以并不暴露自己⾝份,一旦确定了拦路之人是吕布之后,便立即返回本军,做好夜里防范晋军袭营的准备。
当曰夜里,紧急出动的一万雄武军终于赶在拂晓之前抵达濗落亭,与吕布合在一处。
天放亮后,张飞率大军向濗落亭围拢过来,结果发现在吕布⾝后影影绰绰的有许多兵马移动的踪迹。张飞怀疑这是吕布故意摆下的疑兵之计,在他⾝后可能仅有廮陶城內逃出来的数千士兵,所以派人前来向吕布发起挑战,言明双方主将在阵前斗将。
吕布向来不惧与人单挑,既然张飞派人前来下战书,他便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双方约定在巳时进行斗将,地点便选在濗落亭前五里处的一片开阔平整的旷野上。
约定的时间快要到来时,吕布和张飞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决斗之处,他们⾝后一里开外,是双方前来助战的将士。
吕布仍然骑着他那匹纯白⾊的骏马,手持伴随自己征战十年的精钢方天画戟,⾝穿一套黝黑铮亮的板甲,头戴虎头形状、只露两只黑洞洞眼眶的护面盔,看上去与晋国其他各路主将的配置并无太大的区别。
张飞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大宛马,提一根超过一丈长的利矛,矛尖呈现出蛇形的波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清冷的光辉。张飞⾝上穿着的仿制晋国板甲样式的盔甲,头上竟然也戴着一顶掩面的套头盔。
尽管没有人嘴上愿意承认,但经过这些年来的较量,晋国将领所用的武器和盔甲无论从适用性和防护能力上都是最好的,所以朝廷将晋国每年向洛阳提供的一些钢材用来制造了一批较以往更好的武器和盔甲,虽然与晋国所产相比还有差距,但进步也很明显。
场上二人皆是武艺⾼超之辈,所以省略了所有的废话和客套,一上来便全力催促战马奔腾,使出了各自最为犀利的进攻招数。
两人两骑无可阻挡地在场地中心相遇,张飞的铁矛直取吕布前心,吕布的画戟斜劈张飞的脖颈…
不知不觉之间,张飞和吕布矛来戟往地已经交手超过八十回合,两人尽管骑得都是极为健壮的宝马,但都累的气喘吁吁,似乎有力竭不支的迹象。
到了第九十回合的时候,张飞被吕布一戟刺中了腿大,顿时鲜血直流。张飞利用双方调转马头的时机,直接催促战马向本阵撤退。吕布掉过马头之后,发现张飞怯战败走,于是从后面猛追上来,奈何因为双方战马皆已疲惫不堪,终于让张飞返回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