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之考虑了很久,决定忍辱负重,态度上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和易军改善关系,否则问题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而且,他和⻩法洪之间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毕竟大家是一条阵线上的。
至于说什么脸面,还是算了,忍一忍。为了头上一顶乌纱,做出一些不顾面子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他们自己心里面也不觉得太别扭。
官场上没了原则,也就没了节操。
而实际上,⻩法洪出事完全是咎由自取,根本不存在易军的报复。这一点,只是因为发生的时间太过于巧合,才让张允之产生了误判。
⻩法洪,⾝为市委常委、政法委记书,分管安公局、检察院和法院,在一个城市之中也可谓权势大巨了。这样的人一旦没有了清正廉洁的坚守,成了一个裂了缝的蛋,必然会有数不清的苍蝇叮上来。可以说,只要他想收好处,就会有数不清的好处主动送上门来。 ”“
别的不说,就拿他女儿⻩晶那种奢华的⾼消费来说,他能⼲净了?连续换了好几部豪车,对外宣称都是“借来的”不假,但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私底下的事情,更不会⼲净。这些年来,⻩法洪骄奢逸,收取贿赂甚至主动索贿的事情,数不胜数。作恶多了,早晚有爆发出来的时候。而他这次案件爆发,只不过时间凑巧了而已。
当时,一封举报信送到了省委纪。按说仅凭一封举报信的话,似乎难以扳倒一个副厅级⼲部。但是,举报信上提及了⻩法洪和正和保镖公司的一些矛盾。虽然不是很起眼,但却被委纪有心人给注意到了。这人是老副记书郑志龙的铁杆,也知道正和保镖是郑老记书的晚辈开办的。也算是本着讨好一下老记书,省委纪这个主任跟郑志龙打电话汇报了一声。
而郑志龙听到了这件事,当即联系了省委纪的负责人,声称⻩法洪这样的人假如真的有了问题,就该一查到底。
老头子的強大影响,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省委纪方面多少要给老记书一点面子,而且得罪一个地市的常委也算不了什么。于是,专案组当即杀到了江宁,直接把⻩法洪给双规了。
而一旦双规了⻩法洪,查出问题就太简单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做得脏事太多,总有说不圆转的时候。面对省委纪的这群办案⾼手,⻩法洪漏洞百出,扯出来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惊心动魄。甚至,个别事件还牵扯到长市张允之。
当问题纠缠得越来越深的时候,问题的性质也就变化了从⻩法洪的个案马上就要衍生出一个震荡江宁的大窝案!
一年前,江宁已经出了常务副长市赵伟等一群人的大案了。要是再出一次,岂不是江宁地界没好人了?府政的形象都没地方搁。于是在上级的合议之下,依旧只拿住了⻩法洪严惩,其余涉案的不做过多的追究。
但是针对长市张允之,却要有一个处理意见的。省里面也已经看到了,似乎整个江宁官场的⾼层,都对张允之有些不认可。市委记书、大批市委常委,以及市人大、市府政的一群副厅级⾼官,怎么都好像跟他搁不到一块儿。
此时的张允之,还准备去和易军套套近乎呢。结果还没等到自己开始行动,省委纪的人就找他谈话来了。做官的,最喜欢和组织部的人谈话,谈了就意味着快升了;最讨厌的是和委纪谈话,谈了就意味着快栽了。
果然,省委纪的人指出了,⻩法洪交代了不少的问题,其中有和张允之老早以前一起做过的一些事情。那时候,张允之还是江宁的市委副记书。虽然事情久远,而且不是很严重,但既然被查出来了,那就得说道说道。
张允之一头冷汗,心道要是在这种小小不言的事情上栽了,那才叫一个冤枉不就是曾收了⻩法洪一副字画,然后帮他做过一些小事吗。
可是,在这个败腐五千块就可以立案的时代,抓不住就是没事,抓住了就是倒霉。那副字画是国內某大师的手笔,哪怕尺幅小、年代近,多少也得值个几万块钱。
张允之要认栽了,而且也知道⻩法洪自己作恶太多,暗恨不该跟这小子走得太近。并且,⻩法洪连自己都咬了出来,可见这小子真不是玩意儿。
面对省委纪的盘问,张允之也承认,自己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组织和同志们的信任,忽略了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改造…等等等等。反正到了这一步,全都要听天由命了。他在省里面的根子不深,唯一的大根子杨百里已经走了。而且,他觉得自己得罪了易军,那么易军肯定会趁机出手,请省里面的大佬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墙倒众人推。
到时候,张允之就只有等着倒霉了。撤职是一定的,但把那字画交上来之后,也未必会判刑。这些年来,他自信没贪占过什么。无非给朋友们办过一些事情,提供过一些便利,都是人情上的事情,不算经济问题。
想到自己的案子不会太严重,张允之反倒听天由命了。怕就怕易军下黑手,但即便下了黑手,他也已经无能为力双规期间,他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但是张允之万万想不到,省委纪手中的板子竟然轻轻的落下了!当省委纪工作人员告诉他,说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连张允之本人都觉得极度愕然。
目前,省里面还在研究怎么定性张允之这件事,但至少不会开除公职,更不会判刑入狱了,最差也得给一个提前退席、带着正厅级别的待遇不是?
张允之觉得奇怪,以他对易军的了解,觉得易军这么一个聪明人,本不该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易军乐意,那么跟赵天永等人打个招呼,就能将张允之推到绝境的。
张允之不知道,一个女人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