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琉璃嘟嘟囔囔的绕到了房门口,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随即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站在房间正中间的男人。
方才她在外面看的并不清楚,只隐隐感受到屋子里面有一股难以忽略的杀气和威庒,让她多少知道夜修独的武功修为要超出她许多。
可是如今看到双珂的伤口,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厉害。
金琉璃有些担忧的看向玉清落,她和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真的不会有事吗?而且听这男人的意思,似乎遭受到追杀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玉清落⾝边带着个小不点,只怕危险会源源不断的逼近他们。
只是玉清落却没她想的那般复杂,她的目的是那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只要银子到手,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的远离他,远离莫府。
不说夜修独到底是什么⾝份围绕在他⾝边的情况到底有多复杂,单单他可能是南南的父亲这一点,她就会带着她家小不点离他离得远远的。
所以,她现在也要保证夜修独平平安安的,心平气和的,等到银子到手,别说撕破脸,撕逼都没问题。
“琉璃,带下一刻患者。”等到金琉璃处理好双珂的尸体并将地上的血渍擦⼲净了,玉清落才坐下来,将她的手术包摆放好。
开玩笑,她准备的大餐还没开动了。
只是,等她摆开手术包,她倏地愣了愣,这才想起房间內似乎还有别人。
那个乌冬…好像还被夜修独丢在屏风后面。
手指微微的僵了僵,玉清落菗着嘴角扭过头去看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的夜某人,问“乌冬怎么处理?”
“你做主。”夜修独头也不抬。
她做主?
“我是大夫。”所以太腥血的事情不要交给她。
“大夫救死扶伤,你要医治她吗?”
“让她去死比较快。”
“恩,看样子你已经决定了。”
玉清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千五百万两,一千五百万两,夜修独是张银票,她没道理和张银票生气,那样显得没风度没气度还会伤⾝伤肺得不偿失,她淡定。
金琉璃诧异的看向气得不轻却又拼命忍着的玉清落,心里暗暗吃惊。
她和这小蹄子认识的时间不短,玉清落这女人向来只有把别人气得半死的份,从来没有这么吃瘪过。就算她真的吃了亏,也决计不会这般隐忍着,她的脾气从来都是嚣张的无聇的。
怎么到了夜修独的手里,居然毫无反击的能力呢?
金琉璃啧啧称奇,不过为了避免气氛僵硬,还是出声解了围。
“我看那个乌冬也不需要我们来处理,先前我看到了那女人用了特殊的点⽳方法在她背上按了一下,我想,如果不知道如何解⽳的话,这乌冬只怕也活不久了。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如果能活下来,那也算是她命大了。
金琉璃倒不是为乌冬留了一丝活命的机会,她下杀手也从未留情过。
只是乌冬是琼山医老的弟子,那人闻名天下,和玉清落一样,也认识不少能人异士。若是有一天他发现乌冬的死和他们有关,必定会带来不必要的⿇烦。
她和玉清落夜修独倒是无所谓,可是她得给南南留条后路,那小家伙…可不能平白无故的遭了伤害。
玉清落自然明白金琉璃心里的顾忌,虽然她向来信奉斩草须除根的原则,不过这一次,她也就当给自家儿子积次德吧。
再说了,乌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金琉璃看她不反对,又去看夜修独,却见他只是闭着眼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嘴角菗了菗,转⾝让人拖着乌冬离开的房间,直接丢到了江城集市的一个小巷子里,不再理会。
房间內再次安静下来,玉清落见夜修独老神在在的,一点⾝为客人病人的自觉都没有,仿若这个屋子是他自己的房间一样,就不免咬牙切齿。
刚刚来刺杀他的女人⾝手也太烂了,好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他给打晕了再死啊,这样留个清醒的大活人放在她⾝边,很影响她情绪的好吗?
等等。
玉清落忽然奇怪的扭过头去,打量着榻上的男人。尽管经过方才那一番打斗,尽管这男人原本⾝上带着伤,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连气息都没有乱过。
这样的武功修为,当初怎么可能会受伤?还是伤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玉清落虽然⾝手灵活,但是她却没內力,对这个年代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功夫也不是很了解。
因此,除了当时惊诧他手段奇特的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之外,倒是没想太多。
如今回头细想,才发现她似乎还是看低了这个男人的本事。
“夜修独。”
榻上的男人张开眼,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恩?”
“既然你功夫那么好,那个女人也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当初你怎么会受伤?”而且那么严重,差点要了他的命。
夜修独又闭上了眼睛,静默了片刻后,才低低的说道“他们的手段,你刚刚不是亲自领教过了吗?”
手段?
玉清落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这女人和夜修独对上几招以后,便要来取她性命,手段极其的卑劣。
“他们人多势众,一部分对付我,一部分则要置黑豹于死地。”夜修独说完这些话,便不再开口。
玉清落眸子微微的眯起,所以他⾝上那伤,是替他家豹子挡的?
人畜恋啊…
玉清落很不厚道的想,随即默默的扭过头去。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十分的微妙,如此安静祥和的氛围,让玉清落有种错觉,好像这个房间合该就是他们两个的,想如何安置便如何安置。
尤其是看到夜修独一副惬意的样子,她更是惊得全⾝的汗⽑都竖了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直至金琉璃领着其他的病人进来。
玉清落这才全神贯注的给人把脉看诊开药方,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的夕阳已经斜斜的打在了窗户顶上。
金琉璃带着病人一进一出,忙的不亦乐乎。
直至…第四十九位病人被带走后,包厢內的某人,开始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