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为什么,为什么心情不好?”夜阑晟缓缓的收回自己的下巴,过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清姨竟然会是鬼医?那,那皇爷爷知道吗?皇爷爷和蒙贵妃可是对沈先生很信任的,他们都相信沈先生是鬼医的。
夜阑晟扭过头去看南南,终于明白南南为什么那么有自信,说他⾝上的毒他娘亲能解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啪啪啪”南南用小手很用力的拍了几下桌子,随后指着孔筠生的那个厢房,火冒三丈“那个人竟然提前把我娘亲的⾝份说出来了,这怎么可以?这个是要留着给我说的。我都想好了,等到我娘亲和姓沈的那个冒牌货比试完后,我就从天而降,然后揭穿那个姓沈的⾝份,让他无地自容让他愧羞万分让他没脸活在这个世上。这样这里所有的人就都认识我南南了对不对?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才是那个揭穿冒牌鬼医的正是⾝份的人了对不对?可是现在呢?现在呢?我的梦想全部泡汤了,我好难过,我心塞,我心塞得不得了,小晟晟。”
“额…”夜阑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只能不断的拍着他的背小声的说道“这个是意外,是意外,南南,反正那个沈先生的⾝份也算是拆穿了,结局还是好的,对不对?”
“哪里好了?”南南挥开他的手,义愤填膺“最重要的不是那个鬼医⾝份的揭穿,而是我啊,我都还没露面呢,我都没让大家伙儿记得我呢,都没出场的机会就被人家给砍断了。”
南南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心里有股火在往外冒。
夜阑晟嘴角菗搐了一下,南南,到头来,原来你没想着为清姨出头啊。
无奈了,夜阑晟抹了抹汗,谁晓得手还没放下来,就听到南南忽然又重重的在夜浩然面前的桌子上拍了一掌,听着力道…夜阑晟真的挺担心他带回又哭着喊着手疼了。
“都是你。”南南很愤怒的瞪着夜浩然“都怪你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不让我下去,现在好了,功劳全部被别人给抢走了,我的个天啊,你太坏了。”
夜浩然才刚从玉清落是鬼医的震撼中醒过神来,冷不防就听到了南南委屈又愤怒的声音。一抬头,就见小家伙扁着个嘴,眸子圆滚滚的,一幅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夜浩然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他今天有点被震撼过度了,先是让他知道南南是五哥的儿子,然后又知道了玉清落便是传闻当中的鬼医,也不知道接下去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会暴露出来。
他觉得吧,虽然父皇给了他任务让他见机行事,可是这样发展下去,他很担心…也根本就没他出场的机会啊。
“南南。”夜浩然抓着南南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放心吧,总会有你出场的机会的。”就算现在没有,散场的时候,他也一定要和南南一块露露面,不然父皇认为他偷懒了怎么办?
南南很是怀疑的盯着他“真的?”
“恩。”
“那咱们现在就下去吧,我们可以痛打落水狗的。”南南兴致勃勃,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一挣开夜浩然的手,人也跑到了窗边,抬起腿就往窗户上面爬“咱们现在从这里下去,比走楼梯快。”
夜浩然心一跳,赶紧把他抱了回来,他垂眸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轻咳一声有些不忍打断南南的奋兴之情“南南,你看…你娘亲现在在给人治病呢,咱们要是突然出现打扰了你娘亲,让他一个错手不小心戳了那孩子一刀,那岂不是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指责你娘亲,还有你我吗?那你的英雄形象,就彻底的没有了。”
“…”南南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是哦,这问题我怎么没想到?”
那好吧,现在不能出现,只能待会儿等到娘亲把人给治好了再出现吧,娘亲的医术很厉害的,应该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挺可怜的,年纪好像比他还要小,却要受到那么大的痛楚。
算了,看在同样是孩子的份上,他就把他一把,不去打扰了。
南南点点头,又去桌边拿了一盘糕点,端来了椅子站在上面看。
夜阑晟实在怕极了他这样的势姿,只能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服衣,防止南南摔下去。
幸好清姨的速度很快很娴熟,他想,应该用不了多长但是时间,就能把那孩子给救回来了吧。
玉清落并不知道楼上还有个急于出场的小家伙,她此刻只是专心致志的把这孩子割开的伤口缝起来,再给他头顶上揷着的银针拔除,见着服了⿇醉药已经昏睡过去的孩子脸上慢慢消退的黑⾊,她也总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等到把他⾝上的小服衣给拢上,玉清落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将最后一枚银针递给了⾝旁同样已经忙的冒出汗来的闻天。
闻天此刻才明白,作为一个大夫,救治一个垂死病人得有多累,这心理承受的庒力,远远要比他这个当人护卫的还要多,还要重。
最起码,他当了王爷这么多年的护卫,还从未将此时此刻这般,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內,便流了那么多的汗,简直就是随着玉姑娘的动作一块流的汗啊。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但是对于这些闭口不言静默的等着她救人的围观群众来说,也不短了。
如今看玉清落收手,一个个又紧张期盼的看着她,心里有问题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还是那个年轻妇人率先回过神来,越过拦住自己的任大夫的⾝边,忙扑到孩子的⾝上,见他脸⾊虽然苍白,却比原先暗黑吓人的面⾊要好很多了。
她急忙抬头看向玉清落“姑,姑娘,宏儿他…他能醒过来吗?”
“恩,你放心吧,他⾝上的毒素已经清掉了,到了晚上,便能醒过来了。”玉清落让闻天给自己打盆水来,他需要净手。
闻天这边才刚下了台子,整个酒楼却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