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南南才说了一句自认为很中肯的话“娘亲,你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外公呐。”
唔,虽然他从来没有和这个外公相处过,也对这个外公完全没有感情。
可说到底,没有外公就没有娘亲嘛,没有娘亲,就没有他南南呐。
玉清落⾝子猛地一震,是啊,那是南南嫡亲嫡亲的亲外公。她虽然不是真正的玉清落,她对玉建达虽然很是厌恶,可他到底是原主的爹。
她既然用着原主的⾝份活下去,那对她的亲人,是不是也该尽一份心意?
虽然玉建达六年前拒绝帮助了原主,可她不确定原来的玉清落是不是还恨着这个爹啊。
玉清落有些头疼,犹犹豫豫了好一阵。老实说,她是真的不想和玉家再有任何的牵扯。
⾝侧的袖子传来轻轻的拉扯,她垂眸,便对上了玉宝儿略带着忐忑不安的眼神。在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无力的说道“好,仅此一次了。我明天随你一块去看看。”
“…恩。”玉宝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是相信玉清落的,很信任她。
他觉得现在的玉清落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她答应了,就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爹爹的病,也一定会被治好,一定会痊愈的。
夜修独脸⾊很不善,沉着脸冷喝了一声“用膳。”
玉宝儿脖子一缩,唇瓣哆嗦了下。他知道修王爷不⾼兴了,也对,上次玉家还在大殿上指认姐姐呢,修王爷不⾼兴也很正常。
但是,就这一次了,这一次救了爹爹后,他就彻彻底底的不会再和玉家有所牵扯了。
南南笑嘻嘻的看了自家爹爹一眼,随后小大人般的叹了一口气“爹爹和娘亲意见不合,我这个当儿子的,左右为难也很苦恼的。”
夜修独一瞬间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神⾊终于有所缓和。
这才拿起筷子给玉清落夹了一块小酥饼,低声交代“明天去的时候还是把金琉璃给带上。”
玉清落嘴角菗搐了一阵,玉家那对⺟女又没功夫,其他的下人奴仆也不成气候,难不成她还不能自保了?
可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她还是耸了耸肩,没反对。
南南也很想去,可他和路爷爷约好了,明天一早就要见面的。
好可惜,他都去不了了。学武功也是个体力活啊,恩,所以他要多吃点,好好的补补⾝子,小孩子消耗量大,他不能亏了自己。
于是,在吃了两碗米饭一碗面条后,南南又问悦心要了三块糕点几样小饼,那馋嘴的模样一度让玉清落有些反胃吃不下饭的感觉。
太能吃了,这样下去以后真的不得了,家底都要给他吃光的。
玉清落眯了眯眼,在想着是不是该给南南缩减吃食了?
她这边金光闪闪,南南那边津津有味,其他人却都很识相很安静的沉默着,直至用完膳,才无声的各自回了房。
玉清落去看了一眼闻天,知道他很听话的在调养⾝上的伤,这才満意的点点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修独还没回来,悦心说他又去书房和沈鹰他们谈事情去了,大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她先睡。
玉清落哪里睡得着,既然夜修独一时之间不会出现,那…
她摸出一直蔵在袖子里的那块帕子,将烛台拿到了跟前。随即招手让正在铺床的悦心过来,把帕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你看看,当初葛嬷嬷的那块帕子上,是不是这样的图案?”方才她对比过了,葛嬷嬷的那块帕子上的刺绣虽然被夜修独破坏了,可新绣上去的花样面积大小和她现在手里的这块差不多。
这说明,葛嬷嬷的这块帕子,原先的图案也是这般大小的。
悦心愣了一下,歪着脑袋又凑近了烛台多看了几眼,半晌后很肯定的点点头“对啊对啊,姐小,和这个一模一样呢。就是…就是那块帕子上面,好像没有这个字。”
悦心指着那个图案旁边的一个小角落,十分细微的一个字,只是用了黑线勾勒出两三针的样子。
上面就一个字,‘三’。
三?什么意思?
葛嬷嬷帕子上面原先没有这个字,是被葛嬷嬷自己给挑掉了?还是说不小心给破坏掉了?或者是…原本就没绣上去的?
玉清落不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葛嬷嬷多半…和蒙贵妃有关,再不济,也是和这个皇宮的人有关。
玉清落抓了抓头发,真的是越来越复杂的感觉,葛嬷嬷的⾝份到底是什么,她忽然的失踪…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或者说,也和这风苍国的皇宮有关系?
玉清落百思不得其解,外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猛地一惊,不是说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吗?要命了,她忙把帕子收好,对着悦心交代道“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连莫弦都不能说,知道吗?”
悦心忙用手捂住嘴,用力的点点头。
“吱呀”一声,门在悦心的点头动作下缓缓的被推了开来。
夜修独看着屋內的情景,愣了一下“怎么,你们在讨论事情?”悦心的表情…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玉清落给悦心使了个眼⾊,后者微微的躬了躬⾝,退了出去。
玉清落伸了个懒腰,斜睨了他一眼“我们在说明天回玉府要不要带悦心回去,那丫头在玉府还有个表姐,许多年没联系也没见了。”
“还是不要带了。”夜修独略略的思索了一下,便直接朝着內室的床铺走去。“玉府事情太乱,能不联系就不要联系了,既然那么多年不曾见过,也生疏了,不见省了许多的⿇烦。”
玉清落看着他如此自然的动作,豁然有了想要撞墙的冲动。
她轻轻的‘恩’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因此第二曰一早,玉清落便只是带了玉宝儿,以及金琉璃两人,直接去了玉府,去看望那个据说命悬一线的…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