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当即不敢耽搁,急忙对车夫道“去族府。”
那车夫却有些为难了起来,小心斟酌的说道“姑娘,你方才也听到了,那边现在…不太安稳,咱们…”
“让你去就去,快点。”玉清落的声音陡然间便沉下来几分。
夜修独被抓?不,不可能的,夜修独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抓了?
还有,什么天打雷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就算方才那道惊雷厉害了些,可对于蒙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避不了?
这一切,恐怕都是别人的阴谋,被天打雷劈只是个借口而已。
她就怕蒙路他们是被暗害了。
一想到这些,玉清落便更加焦躁,声音更加冰冷了“快点。”
那车夫愣了一下,⾝子一抖,竟然有些怕她。
当即便什么都不敢说了,赶着车朝着族府的方向行去。
路上又碰到过一对士兵,也是拿着锣鼓说着同样的话。
街上的百姓虽然少,可就算是窝在自己家里,这些话也是能听到的。
甚至还有不少人打开门,探着脖子往外面看,面上有惊疑有恐惧,却没人敢上前问个明白。
玉清落手指紧紧的绞着,只盼望着马车再快点,再快点。
然而,马车却在距离族府还有两三百米时倏地停下,车夫的脸⾊一瞬间有些白,急忙撩开车帘子说道“姑娘,那族府外边都是护卫,已经満満当当的了。咱们就这样过去,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车夫心里也明白,这都城是要发生大事了。
虽然方才在路上听了那些,觉得有些奇怪,可却也不难理解。
他很清楚,此刻的族府,就是个是非之地。
车夫胆小,已经不敢再往前了,便对玉清落说“姑娘,我不收你钱了,这真不能过去,这生意还是不做了。”
玉清落看他这样,再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族府和那围了两圈子的护卫,眉心狠狠的跳了两下。
一旁的江儿小心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清姨,怎么办?”
“先下车。”她也不为难车夫,既然不敢过去,便还是让他回去了。
她说完话,便带着江儿跳下了马车。车夫什么都没说,迫不及待的赶着马车转⾝就跑,就连玉清落拿出车费递出去的手都没看见。
江儿看的噗嗤一声笑了“胆子好小…”
他说了一句,忽然又顿住了,抬眸看了玉清落一眼,见她眉宇之间全是担忧,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
江儿也担忧了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这几天也和蒙族族长相处过,多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街上那锣鼓声,分明就是有心之人想要谋权篡位所编排的。
这蒙族的天,真的变了。
“退后。”玉清落沉默了片刻,却忽然拉着江儿往一旁的树荫底下蔵去。
江儿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再抬眼时,就见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和那些护卫说话,看起来⾝份不低。
玉清落倒菗了一口凉气,那人她认得,她曾经在名族老府上见过的,也就是说…是敌人。
这么说来,这外边围着的这些人,也是敌人了。
玉清落眉心轻轻的拧了起来,所以蒙路和夜修独他们,现在是全部被困在府中,成了瓮中之鳖了?
那街上传的蒙路已死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玉清落现在很担心,唯恐事情有变。
顿了顿,她还是弯腰将瓷瓶拿了出来,倒出里面的小蝎子。
江儿在一旁看着她的行为,有些疑惑“清姨…”
“咱们先在这里等等消息。”玉清落深深的昅了一口气,现在事情还未明朗,她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还是先探探再说。
就算此刻心中焦虑,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进去。
玉清落也还拼命的庒制住那种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冲动。
江儿只能点点头,只是心却一直提着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那边的守卫面⾊冷峻,方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让他们措手不及⾝上都淋了个透,现在虽然披着蓑衣,可里面的衣裳似乎并没有换,就算十分不舒服,也依旧坚守岗位,没人移动半分。
这样看来,情况更加严峻了。
还有方才过来说话那人,一副胸有成竹傲然自负的模样,显然是十分的有把握的。
玉清落深昅了一口气,在考虑后路。
江儿却抿了抿唇,紧紧的盯着那往前爬去的蝎子,歪了一下脑袋。
小百合嗖嗖嗖的,动作极快,不大一会儿便消失在玉清落和江儿的视线当中。
它个子小,又灵活,且专门往那些小缝里面钻。
那些个守门的护卫,自然是没有看到它也没人注意它了。
因此,等到小百合摇着尾巴出现在族府里面时,那姿态还是大摇大摆的。
他的动作倒是快,左右摆了摆尾巴,随即很是果断的朝着左边而去。
那边是荆竹堂的方向,就荆竹堂的外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而当头之人,就是早先被救出去的厉族老。
他站在一个石头外边,冷眼盯着那扇大门,表情阴鸷“蒙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躲在里面做什么?”
“就你这么个破阵,你以为能挡一辈子不成?”
“就算我们进不去,你们也别想出来,这里已经围満了弓箭手,你们一出来,便能被射成马蜂窝。”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出来吧,也免得你整个族府都遭殃了才是。”
“不过也无妨,这外边已经传出了你被天打雷劈的消息,相信再过不久,我们便会有另外一个族长,到时候时过境迁,也就没人能记住你了。”
厉族老的声音总是含着一股子冷厉,他在外边说了半天,也没听到一丝回应,心里有些恼。
可这阵法他进不去,方才有几个人已经折在了这阵法当中,死的十分的凄惨。
因此,他就算骂的再凶,却也不敢前进一步。
而此刻的荆竹堂內,却満満当当的站了不少人。
夜修独坐在正中间,缓缓的喝着茶,一点紧迫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