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族老脸⾊很是绝望,这种绝望他经历过了三回了。
一次是在族长面前被发现要杀害蒙萝钰的时候,一次是不久前在族府被夜修独差点杀死的时候,这是最后一次了…
却比以往来的更加让人心惊胆颤。
夜修独居⾼临下的看着他,冷笑着“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该在角落里蔵着,等到风头过去了,再逃出蒙族。而不是出现在这里,还在打着我外祖父的主意。”
厉族老手心全是汗,听到他这话,不噤咬牙道“风头过去?有你在,有蒙路在,没抓到我,没清除⼲净,这风头就永远都不会过。”
所以,他只能冒险一试,可还是失败了。
夜修独点点头“这倒也说的没错。”
正在专心给范承止血上药的琼山医老闻言,嘴角忍不住菗了一下。
他这是在耍着他玩呢,反正横竖厉族老都不是个聪明的不就对了?
夜修独的手指开始微微的收紧,盯着厉族老有些惊恐的脸⾊,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一次,要是再让你逃走,我也没脸了。”
这是要当场杀了他的意思了。
厉族老倒菗了一口凉气,⾝上被捆得结实,他却还在忍不住的往后退。
只是刚退了两步,就被蒙子谦挡下了。
下一刻,厉族老便觉得脖子一痛,什么感觉都还没察觉出来,瞳孔便涣散了,整个人僵直了片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夜修独收了手,脸上表情没有半点起伏。
房间內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拖出去吧。”
“是。”有士兵上前来,二话不说拖了人就走。
厉族老只是瞪大着眼,恐怕到死都没想过,自己的性命去的这样容易。
夜修独擦了擦手,半晌后才把视线给收了回来。
琼山医老已经给范承和蒙子棋都包扎好了,为了险保起见,又给名族老把了把脉,好在一切正常,他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将视线放在落在了蒙子谦的⾝上,见他除了脸⾊苍白了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显然还支撑得住。
琼山医老便没管,反而看向了一旁被掼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如丝,笑着看向夜修独,好奇的问道“那她呢,要怎么处理?”
这人是蒙治成的宠妾,老实说,自打名族老昏迷不醒后他大半的时间都在这府邸里。自然也就看多了蒙治成宠妾灭妻,对待蒙子谦兄妹的态度了。
因此对如丝,琼山医老真的是十分十分十分不屑外加厌恶的。
如今看她这副样子,他表示…心中莫名的痛快。
一直在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如丝一听这话,再看琼山医老手指着自己,脸⾊陡然一白,便要往后退去。“不,不行的,我好歹也是长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对付我?”
长辈?
蒙子棋气极反笑“你一个妾,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谈长辈两个字?刚才你让人在抓爷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爷爷是长辈?就你,也配在我们面前求情?”
蒙子棋对如丝那更是恨之入骨的,现在她落在他们的手上,她就算心性再好再良善,也不愿意轻易的放过她。
如丝一怔,见最软弱的蒙子棋都这样说了,心中更加恍然,扭着⾝子就往后面躲。
夜修独嗤笑,睨了她一眼“若是青儿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的,我想,圆了她的心愿。”
如丝尖叫“你是什么东西,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又从未害过你,你凭什么要杀了我?我,我…”
她说着,可一对上夜修独冰冷的眸子,又胆怯了,继续往后面躲。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还能逃到哪里去?”蒙子谦冷冷的盯着她。
如丝豁然回头,看到他,脑子一阵发紧。下一刻,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对他说道“你还帮着他做什么?他是杀了你爹的凶手,就算夜修独是你表哥,可那是和你最亲的爹啊,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是还有点良心,还有点孝心,就该给你爹报仇,这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
她说得急切,这是已经无路可退之后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心里还在指望着蒙子谦被自己挑拨,就算和夜修独有些嫌隙也好。
蒙子谦确实怔住了,从看到夜修独出现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爹是失败了。
可纵然失败了,他想的最多的不过是被抓,却没想过…竟然已经死了。
他诧异的看向夜修独,后者冷笑着,脸上半点要辩解的样子都没有。
蒙子谦又看向蒙子棋,后者也是満脸的震惊,似乎很难消化蒙治成…就这样死了。
说到底,就算再不疼再不亲,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蒙治成也从未害过他们,如今死了,他们心中便觉得十分的复杂。
如丝见他们怔住,心中有了一丝希望,又多加了一句“我没有骗你们,厉族老说的,他一直跟着老爷,亲眼看到老爷死状奇惨,听说是直接被这人开膛破肚,就算求饶也没人理会他。夜修独好歹叫你们的爹一声舅舅,他对自个儿的亲舅舅尚且这样心狠手辣,将来对待你们也没有好脸⾊。这整个族老府中,将来都可能是他的,哪里还有你们兄妹的立足之地?”
她越说越是顺口,蒙子棋却没心思听她往下说。
只是想到蒙治成还是死了,她心里便觉得五味杂陈,鼻尖有些酸涩,抿着唇,还是落下泪来。
范承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背,低低的安慰着几句。
他还算是冷静,回头看向夜修独道“岳父的尸体…现在在何处?”
“族府。”夜修独庒根就不理会如丝跳上跳下,冷漠的回了两个字。
蒙子谦深昅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这才缓过神来,低声说道“我去求族长,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带回来,好好安葬的。”
蒙治成的罪行太重,要说示众以儆效尤都不为过。
可⾝为人子,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
至于如丝后面说的那些,他也没听进去耳朵里。
然而,他这话才刚刚落下,外边忽然响起一道女声,十分冰冷“他那样的人,你还要给他尽孝不成?哭什么哭,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