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不再说话,念念也觉得两人之间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了。
至于替她传话,她想都别想,办不到。
念念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走出了屋子。
太子⾝边的內侍就站在门外候着,看到她出来,立刻将门给关上了“郡主?”里面的人要怎么处置?
念念却什么交代都没有留下,只是径自朝着太子的宮殿走去。
那內侍愣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悄悄的打开门走了进去,正巧看到倒在地上的任梦手里拿着一颗药,缓缓的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很快,就见她嘴角含着笑,闭上了眼睛,只有一缕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滑落。
內侍一惊,忙重新将门关上,匆匆的跑去汇报太子殿下了。
念念先他一步,走进大殿门內时,闻雅还在和唐慕天说起关于任梦的事情“…她和念念也算是情投意合,念念便给了她几瓶药,让她带上⾝上方便行事。由始至终那两种药念念都只研制了一瓶,全都给了任梦后,她⾝上便没再留着了。这次太子殿下中了其中一种,任梦又是太子殿下⾝边的暗卫,所以下手之人,除了她再找不到其他人了。”
唐慕天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的拢着额角,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
“那毒药虽然无⾊无味,一般的太医也确实难以诊断出来,可药是念念研制出来的,太子殿下有一丝异样,念念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闻雅说完,看唐慕天没有什么反应,便也乖乖的闭上嘴,没在开口了。
直至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唐慕天才重新抬起头,睁开眼,看向面⾊同样不太好的念念。
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念念招了招手“过来。”
念念坐在他⾝边,抿了抿唇,有些沉默。
唐慕天打量了她两眼,许久才问道“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她喜欢上了蒋默生,为了他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临走时,让我给她个痛快…我给了。”她留下一颗药,她吃了,不至于太痛苦。
唐慕天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太认同。
任梦是一个突破口,从她嘴里,总能撬出一些事情来的。
可回头看到念念的表情时,她最终只是低低的暗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罢了,反正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任梦从小接受的训练,本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性子,她是暗卫,很清楚那些严刑逼供的方式。
她必定什么都不会说出口,就会自尽——这一点,唐慕天很清楚。
死了便死了吧,总比留下来多生事端的好。
念念又反手给唐慕天把了把脉,随即站起⾝道“我去看看皇帝外公,你⾝上中了毒,我担心他们也…”
唐慕天的脸⾊果然变了,倏地站起⾝来,忙点头道“你快去。”
念念当即带着闻雅去了皇帝所在的宮殿。
好在任梦只能有机会接近唐慕天,其他人倒是一切都安然无恙。
念念放了心,又低低的安慰了他们一些话,到了傍晚,白硫亦亲自到了宮门口来接她。
看她一上马车便有些倦倦的,白硫亦不由诧异,疑惑的视线落在闻雅的⾝上。
闻雅耸耸肩,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说。
白硫亦皱了一下眉,掀了帘子进去,看到念念躺着发呆,抿了一下唇,坐在她⾝边。
“市井中传播的谣言虽然得到镇庒,可终究不能彻底的庒下来,不过好在你大哥去了陆家和⻩家,两家人也心中有了数,开始防备起蒋家来。蒋家对付童家,本就利用了他们自家人里应外合,恐怕对付陆家⻩家也可能故技重施,所以他们也开始留心最近府上行为异常的人,等到…”
白硫亦没再说下去,念念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也跟着躺了下来,手臂揽上她的腰⾝。
念念猛然一惊,差点惊跳起来。
虽然,虽然两人也有过这种搂抱在一起的经验,可她还是觉得惊悚莫名啊。
白硫亦挑了挑眉“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说着话,揽着她腰⾝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白硫亦往她面前又挨近了几分。
念念在想任梦的事情,一时也没注意两个人的距离和势姿,只是皱了皱眉道“我在想和任梦一直以来相处的场景。”
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任梦?白硫亦诧异。
这个名字,他倒是先前听夜擎北提起过,似乎和念念感情不错的样子,一路上也曾经保护过她。
怎么好好的,倒是说起她来了?
“想她做什么?”
念念抿了抿唇“她是蒋默生的人。”
白硫亦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也将念念一块搂住,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那她接近你是什么目的?她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念念眨了眨眼,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从那里面看到了焦虑和忧心。
一整天因为任梦带来的坏情绪,忽然之间就被冲散的⼲净。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娘亲说的那句话——有你爹爹在⾝边,感觉什么事情都变得不是问题了。
念念觉得,这句话在白硫亦⾝上,其实也能用得上的。
“念念?怎么不说话?”白硫亦眉心皱的更紧了。
念念这才抿了抿唇,将关于任梦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硫亦闻言,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半晌忽然眯起眼睛来。
“你方才说,你们第二次见面时,她带你去了一个废弃的屋子?”
念念点点头。
白硫亦嘴角便噙了笑“晚上我们去看看。”
念念愣住“但是,那屋子死过人,官府曾经带了人封锁过,里面就算有什么线索,恐怕也被消灭的一⼲二净了。”
白硫亦手指绕着她乌黑的头发,笑了一声“官府封锁已经过了好些天了,说不定有人重新制造了线索呢?”
就是因为死过人,被官府搜过,所以有时候更加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