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水流深的表白

　　一个月后的夜，又到了秦汉离开的时候。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许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他甚至想过在这里留下一个分⾝，然而亟需自己参研的东西还有许多，剩下的时间看似还有长达三亿年，然而谁晓得某一次参悟会用多少时间，他委实不敢随意挥霍。

　　何况温柔乡中呆久了，会让人生出懈怠之心。

　　水琉璃的那个提议，秦汉也细细思忖过一番，心底也确实这么认为。而今他留在外面的女人，有暗夜精灵王、蓝冰施、彩羽仙子和仍在天目宝匣中的青衣。暗夜精灵王和蓝冰施镇守混沌神族，已没有太大意义。彩羽仙子的心结，也该努力去开解。青衣更是必须去解救。

　　是该找机会让她们都回来了。

　　这一个月间，秦汉本着公平和人人有份的原则，和每一个女孩子都过了一晚。水琉璃几女⾝上的三藐三菩提法，自然全部破除了。和姑娘们恩爱之余，他不免得了便宜卖乖的问一些跟着我你后悔吗之类的话，得到的回答和水琉璃所说的大同小异，就连有着杀父之仇的龙彩儿和龙若儿姐妹，也在亲自朝秦汉胸口刺了两刀，外加一通甜言藌语后彻底折服，最后乖巧的张开了‮白雪‬的‮腿大‬，姐妹花一起上阵伺候。这令秦汉又是欢喜又是惭愧，心底再次暗暗下定必以生命守护她们的决心！

　　“你又要走了吗？”

　　就在秦汉准备离开时，淡淡的传音自耳畔响起，却是水流深。果然是当过造化神王的人，居然能探查到秦汉的行踪。放在旁人⾝上，这绝不可能。不过命数之道玄妙非常，水流深能探查，并不出奇。

　　仍是一袭宽松白袍的水流深已然出现在秦汉跟前。

　　“好些事情还没做，呆不久。”秦汉挠了挠头，自从这一次回来，每次看到水流深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总有心虚的感觉。就好像背着人家姑娘投了条贴⾝衣物，曰曰观摩参研，看到真人时的那种做贼心虚。

　　水流深向来淡漠，带着一股勘破世情的超脫意味，话语平淡，姿态娴雅，就连目光，也从未盯着谁直视超过三个呼昅。此际却是紧紧盯着秦汉，又一次令秦汉心里发⽑。似乎是看着秦汉手足无措的样子心底欢喜，她居然抿嘴一笑，悠然道：“你很怕我？我会吃了你不成？”

　　秦汉再度语塞，陡然惊悚的察觉，自打在规则之殿救了水流深，再到回到琉璃福地，师姐大人从此再不叫自己师弟，而是直接唤你。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支支吾吾道：“师…师姐，你想⼲什么？”

　　秦汉很委屈。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一个全⾝黑乎乎的大汉狰狞的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看起来像要強暴自己的样子。

　　我冰清玉洁的⾝体啊…

　　水流深微微眯起双目，似笑非笑道：“看看你，难道不行吗？”

　　秦汉硬着头皮道：“当然行！你想怎么看都可以！”

　　不曾想再次犯下无心之失，而水流深也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笑眯眯的道：“随便看都行吗？那你把‮服衣‬脫了，让我看看裸男的样子！”

　　秦汉只觉脑袋里响起一声惊雷，登时后退三步，连连叫道：“师姐，你到底想⼲什么？我知道的，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这种大胆露骨的话，我是万万挺不来的，千万莫要再说了！”

　　水流深淡淡道：“不随便的男人，会在琉璃福地留着二十几个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几个，但大致的还是猜得出的。比如天心观外的彩羽仙子，暗夜精灵族的暗夜精灵王，七心冰凤族的蓝冰施，不都是在等着某人吗？”

　　秦汉痛苦的捂住了脸，他怎么也没想到水流深连这些都知道，当下⾊厉內荏道：“你到底想⼲什么，直说吧，别这么‮磨折‬我了，我怕！”

　　水流深却是沉默下来，脸上渐渐升起一股肃然之⾊，少顷后，素来温和的目光居然变得大胆和锐利起来，听他轻轻道：“我喜欢的人又要走了，我过来瞧瞧，送送他，想来也不算什么失礼的事情。”

　　秦汉⾝体一颤，做梦也没想到水流深果真对自己早已虎视眈眈，难道先时在众人跟前会做出那副随你们猜测的八风不动姿态来。敌人的这一招来的太过直接太过‮烈猛‬，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招，只得傻站在一旁，不敢再说一句话。

　　说实话，对水流深他素来没有多想，哪怕是她偶尔说出些暧昧的话做出些暧昧的举动，他也只当没听见没看见的装聋卖傻。只是在偶尔的那一个刹那，才突兀的发现素来面容平庸的师姐，竟也有如此动人的情态。

　　轻轻的跨前一步，又瞧了看起来呆滞的秦汉一眼，似乎生怕惊扰了这只已经受惊的小白兔，水流深停下脚步，也不再以目光直视，轻轻道：“最初的时候，我是这个宇宙的造化神王使，终年呆在造化神殿，男欢女爱，对我而言是那么遥远的事情。”

　　“其后，我转世轮回，来到五行大世界，参研命数之道，静候你的出现。我们之间，或许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边有琉璃，有叶隐青冥，一众如花似玉的女子，自然是瞧不见我的。我们之间的情景，要么是在谈论正事，要么是在修习神通，你想过吗？其实在五行大世界的那些年，我们两个没有一次握手，甚至没有一次人群中目光的对视。”

　　“我的样貌并不好看，但我并不介怀。”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的师弟，理所当然。一直到明珠城外的那一次，我的分⾝与你相见的情景，或许你没有察觉，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生出异样的感觉。那些年就那么过去了，我们从未有过交心的言谈，我也一直不以为意。待得我将要飞升仙界，才第一次察觉，原来我的心底竟是这么舍不得你。”

　　“所以，我当时才会告诉你我在仙界等你。这其中固然有激励你努力修习的意味，但最主要的，一是告诉你我在等你，二来，也是告诉我自己，我要等着你。”

　　说到这里，水流深的脸上爬起一抹艳丽的‮晕红‬，带着异样的‮涩羞‬和风情。

　　“然而，当真见到你的时候，这番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那时候的我，已经是造化神王。我们在冥界相见，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你可知当时我面⾊从容，心底却是那般不平静。我欢喜，看着你在十大冥王前的不世神勇，我好喜欢。”

　　“可是我还是不会说。这些年过去了，偶尔出现的那种悸动，也已经消失了。你毕竟是我徒弟的男人，我虽然是你的师姐，却总觉得自己像个长辈。当时只是想着，只要我们能随和的相处，也是极好的。”

　　“然而在神根卷轴和神根天心下，你‮狂疯‬的进攻和那一番坚决的言语，那么轻易的打消了我強自伪装的矜持…从那一刻，我便决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一切都说给你听。无论会是什么后果，或者你接不接受，甚至轻看于我，也不重要了。”

　　本来柔和的目光，又自变得锐利起来，水流深红着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汉。

　　秦汉多么善良！水流深的年纪虽然有些大…其实也不大，对这等境界的修士而言，年龄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她是货真价实的⻩花大闺女，善解人意的秦汉深深的认为，水流深师姐该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番话呀！怎么可以拒绝人家呢？

　　虽然乍然接受的确有点困难，但感情这东西吗，总是可以培养的，也没太大的关系。

　　于是秦汉缓缓收摄了震荡的心神，大方的道：“师姐！你这算是对我表白吧？其实我这个人一向很善良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想想看，我这么英俊潇洒，又这么年少有成，被你们这些姑娘家垂涎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这就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吧。师姐，你先亲我一下，让我试试这是什么滋味！”

　　水流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我只是跟你讲一讲心中的感受，并不代表着我也会像琉璃她们那般待你。从此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够了。我们以前是怎样的，今后还是怎样的。莫要多想才好！”

　　“啊？”秦汉瞠目结舌道：“师姐，你不会是专门来玩我的吧？”

　　水流深面上又自腾起两片红云，笑的脸眼睛都没了：“这的确是个玩笑，你觉得呢？去吧，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不过，去冥界参悟三生石和地蔵道时，记得喊上我，到时候我或许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就那么飘然去了。留下一旁目瞪口呆的秦汉直抓脑门，一时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秦祥林在跟前催了两遍，方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