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就餐的时候,苏浩文沒有看见闻家奇,就向楚天舒询问。
楚天舒说:“闻大师昨晚上就已经离开了青原,他临走时让我转告,让你尽快将他所需要的资料发到他的邮箱上。”
苏浩文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天舒与卫世杰对视了一眼,又说:“闻大师还让我提醒你,希望能及早看到他想要得到的报酬。”
“报酬,什么报酬。”苏浩文有点心不在焉,他抬起头看着楚天舒,他记得闻家奇答应帮他重新布置公寓的水风,并沒有提过条件,更沒说过要什么报酬。
卫世杰说:“闻大师要在卧龙城挑一套房子,苏先生忘记了吗。”
“哦。”苏浩文笑笑,拍拍脑门子说:“呵呵,忙了一上午都快忙昏了头,卫先生要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这茬儿。”
正埋头就餐的林凯和周玉強也忍不住笑了。
楚天舒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苏先生,闻大师最后还说,事不宜迟,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苏浩文像是激灵打了一个冷战,又強作镇定,胡乱扒拉了几口,就说吃好了,起⾝回了房间。
楚天舒与卫世杰利用闻家奇的话來旁敲侧击,无非是想让苏浩文不要在细枝末节上纠缠,尽快敲定合作协议,返回港香后将注资金额打入世纪阳光,以便早rì启动卧龙城项目的开发。
前期在卧龙城兴建优质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消息很快就会从上层决策中公诸于众,错过了这个大好的时机,炒作的难度就会大许多,所以,苏浩文在青原呆的时间越长,形势就会越不利。
果然,闻大师的劝告起了作用。
中午休息过后,下午重启会谈。
苏浩文沒有再在条款上过多挑剔,通览了协议全文之后,交代林凯和周玉強两人最终敲定具体文字,并翻译成英文和法文版本,然后,他说要打电话向华宇请示首次注资金额,打了个招呼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等到文字工作做完,再去敲1288的房门,苏浩文却不见了人影,而且机手也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这一下,可把楚天舒和卫世杰急得不轻。
询问前台和大厅的值班服务人员,她们都说沒有注意到苏先生是否出门。
⻩天豹來报告,说地下车库的控监录像显示,苏浩文在下午四点左右下到了地下车库,被一辆霸道越野车接走了。
赶紧托人从车管所调阅相关资料,霸道越野车是一辆私家车,登记时留下的座机无人接听,派人去登记地址查看,也是房门紧闭,空无一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同时袭上了楚天舒与卫世杰的心头。
紧急磋商之后,决定暂时封锁消息,几个人分头行动,楚天舒去交jǐng支队交通信息中心调看街头控监录像,查找霸道越野车的去向,卫世杰安排整点调查公司的刘明辉的人倾巢出动,⻩天豹向道上的朋友打招呼,寻找车辆和人员的下落。
几经周折,忙乎到将近六点,再回到凯旋大店酒碰头,楚天舒也只查到霸道车出了店酒,在下一个路口拐弯后进了一条未安装控监
像摄头的小街,之后再无踪影,刘明辉和⻩天豹的人马也一无所获,而苏浩文的机手仍然不在服务区。
正一筹莫展之际,卫世杰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沙发上跳了起來,掏出机手拨通了一个号码,可提示音也是不在服务区。
楚天舒问:“老卫,你给谁打电话。”
“颜婕妤。”
“你怀疑苏浩文和她在一起。”
“对。”卫世杰不耐烦地把玩着机手,说:“昨晚上我把颜婕妤从苏浩文的房间里喊出來,苏浩文还追上去死皮赖脸地给了她一张名片,我估计这个花花公子就是找颜婕妤去了。”
“嗯,很有可能。”
“不是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机手都不在服务区。”
“哦,老卫,你的判断沒错,不然不会有这么巧。”
“可是,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卫世杰抓着机手,抱着手臂,摸着下巴,在房间里來回踱步。
楚天舒也在思考这个问題。
按照当前通讯网络的覆盖率,几乎就沒有盲区,就是在南岭县最贫困的杏林乡山区,机手照样有信号,更别说在青原城区了。
而且,发现苏浩文失踪是四点二十左右,离他下到车库的时间也只间隔了短短二十分钟,当时拨打苏浩文的机手就不在服务区,这霸道越野车就是再霸道,二十分钟的时间也开不出城区。
楚天舒与卫世杰一分析,断定苏浩文和颜婕妤还在青原市內。
唯一让他们赶到松了一口气的是,两人的机手不是关机而是不在服务区,这说明暂时还沒有遇到危险。
既然他们还在城区,哪个地方会沒有机手信号呢。
突然,楚天舒一拍沙发背,站了起來:“老卫,走,东方威尼斯。”
卫世杰一脸的疑惑:“东方威尼斯。”
东方威尼斯正处青原闹市区,机手不可能打不通啊。
楚天舒说:“冰吧。”
卫世杰大叫:“对呀,他们一定在那里。”
东方威尼斯去年新引进了一个项目,为了保温,里面封闭极其严密,在大厅里机手信号就相当微弱,在密闭的小包房里就完全沒有信号了。
去年九月,楚天舒和卫世杰就是在东方威尼斯的“冰吧”里教训过秦立峰和秦少一伙儿,这也最终促使卫世杰不堪忍受秦立峰的欺辱,愤然从城投公司辞职,创立了“世纪阳光”公司。
对此,卫世杰印象更深。
两人二话沒说,出门开车,直奔东方威尼斯。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
楚天舒在东方威尼斯门前熄火下车,推开酒吧大门,时值初夏,整个南方大地都处在炎热的蒸腾中,而酒吧里却是凉慡如chūn,不是那种空调制冷出來的效果,而是有一种置⾝于冰凉世界的感觉。
六点半左右,酒吧刚刚上人,悠扬的乐曲中,侍者來回穿梭,一片静谧⾼雅的气氛。
毕竟能入进这里的,都是青原市有⾝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
楚天舒和卫世杰直奔冰吧而去,却被那个白胖经理用职业化的谄媚笑容拦住了去路:“先生,请出示贵宾卡。”
卫世杰大大咧咧地说:“沒带。”
要说,卫世杰现在也是有钱人,被人藐视的感觉当然不慡。
白胖经理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先生,冰吧只接待东方威尼斯的贵宾会员。”
“你怀疑我们付不起帐吗。”卫世杰不満地瞪了值班经理一眼,掏出了某行银的钻石卡。
“先生,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酒吧的规定,请您理解。”白胖经理当然不敢怀疑这两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付不起帐,但是,几乎所有的⾼消费场所都有一个严格执行的贵宾会员制度,其目的就是要通过提⾼⾝份标志來提⾼消费的门槛。
卫世杰想要硬往里闯,两名⾼大的保安走了过來。
楚天舒扯住了卫世杰,自己是來找人的,和酒吧的保安⼲起來,别说找不到苏浩文,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他转头和白胖经理商量:“先生,我们确实忘记带卡了,但是我朋友在里面,机手又联系不上,你看,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找到了朋友之后再给你出示贵宾卡,行吗。”
“这个…”白胖经理有点为难,看楚天舒和卫世杰两人的打扮气质,应该是能办得起贵宾卡的主儿,楚天舒说话的态度也很诚恳,他沉昑了片刻,说:“先生,能不能把卡号报一下呢。”
楚天舒突然想起來,上次來冰吧消费是向晚晴刷的卡,他说了一句“稍等”便走到一边给向晚晴打了个电话。
向晚晴正要上节目,听说楚天舒要冰吧的卡号,也觉得有点奇怪。
楚天舒就把苏浩文失踪之后机手沒有信号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向晚晴听了,大吃了一惊,她忙翻出了贵宾卡,将卡号用信短的方式发到了楚天舒的机手上。
白胖经理验证了贵宾卡的信息,又让卫世杰用行银卡作了10000块钱的预授权,才点头哈腰地带领两人入进了那两扇象征着神秘和等级的门。
厚重的门随即在⾝后紧紧的关上了,就将人声乐声都隔绝在外面。
入进冰吧,仿佛置⾝于另一个金属和玻璃组成的童话世界。
两人在白胖经理的引导下,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朦胧的地灯玻璃通道,才看到“冰吧”两个幽幽的粉银sè大字在雾气缭绕中闪烁。
白胖经理问道:“请问两位,你们知道朋友所在的包房吗。”
楚天舒说:“不知道,他们进去的时候给我们打了电话,这会儿机手沒信号,联络不上。”
“这就难办了。”白胖经理为难地说。
很显然,能入进冰吧消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胖经理也不敢带着他们两人一个个包房推门进去看。
当然,楚天舒也不可能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他客气地白胖经理说:“我们就在吧台边喝边等着,朋友等不及了,应该会出來的。”
白胖经理转⾝离去了。
突然,卫世杰碰了楚天舒一下。
楚天舒一抬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