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愁眉苦脸地回到了牌桌上,付三森问道:“老顽童,是不是又遇到难缠的妹纸了。”
“三哥。”周伯通比付三森年纪大,但还得称呼他一声哥,江湖上的论资排辈和官场一样,不分年龄大小,只分地位⾼低,谁说话算数谁就是哥“你看得真准,还真是遇上了难缠的妹纸。”
付三森一拍桌子,叫道:“操,⼲啊。”
周伯通苦笑道:“嘿嘿,她妈的手里有家伙。”
付三森大笑:“她有家伙,你裤裆里不也有家伙吗。”
周伯通说:“三哥,我裤裆里的家伙沒她手里的家伙硬啊。”
付三森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骂道:“周伯通,你的大鸡*巴也有蔫吧的时候,说,到底是什么货⾊,让你大头小头都抬不起來。”
“安公局的杜雨菲。”周伯通把付三森的火撩起來之后,突然把底兜了出來:“她带人把我的车都扣了。”
付三森勃然大怒,喝道:“那陶酒鬼是⼲什么吃的。”
“我刚才找过他了,他也无能为力。”周伯通垂头丧气地说:“是楚天舒给杜雨菲下的指令。”
“我靠。”付三森脫口骂道:“这小子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非要把南岭这片天捅破了。”
周伯通低着头,低声下气地把前因后果向付三森诉说了一遍。
付三森年轻气盛,仗着他两位哥哥的势力在南岭县横行霸道,恰似一只坐在南岭县观天的蛤蟆,还真沒见过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他听完了之后,杀气腾腾地叫嚣道:“⿇痹的,天要是塌下來,老子叫他头一个去见阎王。”
周伯通知道,这会儿不是赌气的时候,他试探着建议道:“三哥,是不是请大哥出面协调一下。”
付三森犯难了,他的心里唯一怵的人就是大哥付大木,他想了想,还是说:“算了,十万块钱的事,还是别惊动大哥的好,我们问问薛金龙吧。”
付三森给薛金龙打了电话,事情一说完,薛金龙想了想,突然奷笑道:“楚天舒不就是要钱吗,让周老板给他就是了,…十万,小意思,给他三十万,只要他敢拿,今天他怎么吃进去的,曰后再叫他怎么吐出來。”
“对呀,我怎么沒想到。”付三森暗叫了一声,挂了电话,让周伯通去办了一张行银卡,往里面存上三十万,直接去大柳树乡找楚天舒。
听到楚天舒问自己有沒有事,周伯通说:“有事,当然有事。”说着,他从手包里拿出一张行银卡,放在桌子上,低声道:“初次见面,这是兄弟我的一点小意思,请楚记书笑纳,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用得着兄弟的时候,请说话。”
楚天舒沒有伸手去接,却脫口问了一个令周伯通几乎要石化的问題:“周老板,卡里有多少钱。”
周伯通脸上的肥⾁抖动了几下,暗道:装***什么正经,他们还说他未必敢要钱,搞了半天比付家兄弟还黑,直接敢问多少,看來,直接上三十万还对了,太少了他可能还看不上,***,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天底下真沒有不伸手的官。
数字总是不好直接说的,周伯通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笑眯眯地说:“这个数,对了,密码是你机手号码的后六位。”说完,缓缓地把卡推向了楚天舒。
楚天舒一直看着周伯通的动作,但并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又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題:“周老板,大家都说南岭县穷,我看并不是那么回事,你说对吧。”
周伯通只差直接崩溃了,他尴尬地笑道:“楚记书,这个,我也说不好,你看,我的那些车是不是…啊。”
楚天舒伸出了一根食指,说:“周老板,稍安勿躁,我还有个要求。”
黑,真***黑,三十万啊,难道还嫌少,周伯通简直要破口大骂了,他忍着性子,陪着笑脸,说:“楚记书,请说,只要兄弟我做得到,保证不打折扣。”
“做得到,一定做得到。”楚天舒说:“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勉強。”
**你八辈子祖宗,一次性三十万还填不饱,还***讲道理,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照这么搞下去,老子哪里是大通公司的老板,简直就是你和付家的长工。
周伯通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在他想來,现在的员官在胃口上也与时俱进了,越***年轻,越***胃口好啊,他怪笑一声,竖起拇指,赞道:“楚记书是我见过最好的⼲部,唉,如果全国中的⼲部都像你这般讲道理,我们做生意的睡着也会笑醒了。”
楚天舒听得出來周伯通満嘴的嘲讽味道,淡淡一笑,说:“周总,你言过其实了,我认为,国中大部分的⼲部可能都比我要好,当然了,少数的贪腐分子在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
当**还要立牌坊,这就是**分子的丑恶嘴脸,简直比***老子开黑车赚黑心钱还不要脸,周伯通也说不清心里是股什么滋味,他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又央求道:“楚记书,有什么要求你就直接提吧,你也知道的,我公司里也有好几百号司机要养家糊口呢。”
“好,说得好。”楚天舒点点头,说:“为了你们公司的人员生命财产全安,我要求你的车队今后不许再超载上路了,客车和货车都一样,这一点,周老板应该做得到吧。”
周伯通苦笑道:“楚记书,这年头搞运输,不多拉快跑根本就赚不到钱,说句凭良心的话,我这个当老板的也要对公司的弟兄们负责啊。”
楚天舒把行银卡推回到周伯通的面前,说:“周老板,我也说句良心话吧,我也要对老百姓和自己负责啊,你的翻斗车要是把石板桥庒垮了,或者出了大的人员伤亡事故,老百姓遭殃不说,我这个记书可就当到头了,你说,拿着这些钱有什么用呢。”
周伯通又把行银卡推了回來,咬着牙说:“好,楚记书,我答应你。”
“行,谢谢周老板。”楚天舒说完,掏出机手给杜雨菲打了个电话:“杜局长,我是楚天舒,大通公司的周总答应以后再也不超载了,你们收队吧。”
周伯通缓缓起⾝,目光森冷地看着楚天舒,夹着包包一抱拳,说:“楚记书,谢谢了,我们后会有期。”
楚天舒喊道:“等等。”
周伯通一愣:“还有事吗。”
楚天舒起⾝,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声招呼左天年和史志強过來一下。
行银开还在桌上呢,周伯通有点傻眼了,他侧过⾝子想要挡住别人的视线,可已经來不及了,左天年和史志強听到楚天舒的喊声,一路小跑就进來了。
楚天舒指着桌子上的行银卡说:“左记书,史乡长,还不快谢谢周总啊,他今天是专程赶來送钱的,这卡里一共是三十万,十万赔给眼受了伤的村民,二十万捐给乡里修桥修路,你们打个收条吧。”
左天年和史志強一脸的诧异,又是一脸的钦佩,还有些许的惊喜,他们握着周伯通的手,不住声地连连感谢,说到时候桥修好了,会在桥边立块碑,把周总和大通公司的名字都刻上。
周伯通鼻子都快要气歪了,可又发作不得,只好抖着脸上的肌⾁,咧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假惺惺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史志強喊來乡财政所的所长,给周伯通打了收条,拿了行银卡,又拉着左天年一起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周伯通把收条一点点地叠好,装进了皮包里,慢慢转过⾝來,用阴森森的眼神盯住楚天舒,市井流氓气息显露无疑,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冷冷地说:“兄弟,你有狠,我老顽童佩服,只是我必须提醒你,做人要厚道,别把路走绝了。”
说完,他转⾝向外走去,忽然在门口停下,回头瞥着楚天舒,大声地说:“楚记书,我们后会有期。”
楚天舒沉默片刻,也大声地说:“周总,后会有期,你一路走好啊。”
周伯通冷笑着走出办公室,上了门外停着一辆丰田越野车,呼啸而去。
看着周伯通的车绝尘而去,楚天舒的眸子眯了起來。
他非常清楚,周伯通的“后会有期”到底意味着什么: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一个运输公司的老板,面对堂堂的一位县委记书,竟然敢用教训的口味提醒“做人要厚道,别把路走绝”还敢明目张胆地叫板“后会有期”可见他的背后的势力有多強大和嚣张,他们以往在南岭县又是多么的跋扈和霸道。
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是加快进度,尽快将南岭县的黑恶势力铲除⼲净,将违法犯罪人员绳之以法。
楚天舒陡然感到肩上的胆子是多么的沉重,前路又是多么的艰险。
但是,开弓沒有回头箭。
为了带领南岭县近百万百姓走上一条祥和富裕的道路,纵然前面到处是荆棘密布或者万丈深渊,我楚天舒义无反顾,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