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间,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新任市委常委、政法委记书蓝光的电话,这还是赵国栋第一次和这位新任政法委记书工作上打交道。
“赵记书,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听尤秘书长说你在外地?”
“蓝记书,我已经在回花林路上了,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花林。问题不大,局面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县里已经组成了工作组下去了,县政法委记书王二凯同志亲自带队,王二凯同志是个老基层⼲部了,很擅长群众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请蓝记书放心。”
赵国栋心中咯噔一声响,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说自己也不怕什么,但是这种事情传到市里边,尤其是蓝光初来乍到,保不准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了,尤其是现在市政法委两个副记书都是原来严立民一系的死党,若是添油加醋的埋汰一番,这蓝光说不定会对花林有什么样的看法。
“嗯,我相信花林县委县政斧驾驭局势的能力,不过赵记书,我得到消息,说有四十来个村民正在市政斧这边信访室里坐着,要求市导领接访,现在是市政斧骆秘书长接待着,你尽快安排县里边来人接待,最好能尽快带回花林去。”
蓝光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赵国栋还是能隐隐听出对方话语中隐蔵的一丝不快,赵国栋琢磨着对方是不是对自己离开花林不在县里有些不大⾼兴,不过这事儿可真怨不得自己,事前可没有半点消息,想到这儿赵国栋也对王二凯和城郊区这边有些不痛快,这报情信息是在怎么掌握,事前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到?
“我明白了,我马上让霍县长带政斧办主任过来,蓝记书,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打交道就给您落下这印象,这是我们县委县政斧工作没做好。”赵国栋在电话里相当客气。
“呵呵,赵记书,⼲工作难免不出问题,只要积极面对解决就行,要想不出问题那就只有抄起手不作事儿。”蓝光在电话里显得很慡快,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这让赵国栋也有些拿不准这位蓝记书是否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谢谢蓝记书理解,我们下边⼲事儿就怕上边导领不分青红皂白给咱们一顿排头,蓝记书能这样理解咱们花林,我代表花林县委县政斧感谢蓝记书的关心了,我们一定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赵国栋也是打着哈哈说着客套话。
蓝光也没有多说啥,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赵国栋就和唐耀文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安排霍云达带着游明富去市政斧带人。
赵国栋回到花林县里时已经是中午两点过了,他甚至来不及吃饭就召开紧急会议听了基本情况汇报。
情况和唐耀文在电话里介绍的差不多,一名在校大生学牵的头,但是本人并没有参予冲击工地和到市政斧访上,主要是针对制⾰企业的污染问题,但是其间也反映出一些其他问题,比如东南乡征地赔偿以及用工问题、东南乡道路建设问题以及要求农转非的问题,这一翻出来就有些复杂化了。
“征地赔偿从政斧层面上没有问题,主要是涉及到两个村,因为两个村土地并没有占完,只是征用了一部分,涉及几个生产队,而由于土地不足,所以又从其他几个生产队调整土地补充,而现在这几个生产队不同意这种调整补充方式,而要求按照现有土地实有面积进行补偿和农转非,但是这和政策有些矛盾,而且村里其他几个生产队也不同意这种方式。”
东南乡党委记书在赵国栋面前显得有些紧张,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县委记书来花林不到两年,固然把一方经济带动起来,但是这也让花林付出了相当代价,那就是花林相当大一批⼲部因此被冷蔵和闲置甚至下台进班房。
“还有什么?”赵国栋一边记录着,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一次姓给我抖落⼲净,若是曰后又有什么暴露出来,那就是你郭隆峰的责任了!”
“呃,还有就是在用工问题上,因为这两个村群众认为皮⾰厂建设用地大多都是在两村原有土地上,希望在用工问题上优先考虑两村剩余劳动力,另外也就是在土建和砂石等建筑材料问题上也能够在同等条件下优先使用本地人提供的材料。”
郭隆峰咬着牙关道,他知道这一番话一出口只怕就要引起风波,但是不说最终问题还是要暴露出来,赵国栋的话不是虚言恫吓,他是说得出做得出,还在当副县长时就能把牛德发给一脚踢到文化局上去呆着,现在,那就更不用提了。
果然,赵国栋手中笔停顿了下来,眼睛也眯缝起来,目光睃了一眼坐在另一侧的安公局长陈雷,郭隆峰心中顿时一紧。
“郭隆峰,我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用工问题不是问题,你东南乡和河东新区管委会协调完全可以借决,我相信你不会不清楚这一点,至于建材供应问题,我倒是想很感趣兴,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在里边起了花心花肠?”
赵国栋目光如炬,见郭隆峰垂首不语,轻轻哼了一声:“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是从安公这条线上出来的,好歹也当了两年出派所长,这里边的门道我比谁都清楚!老庞,陈局长,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们俩,如果有乡村⼲部裹胁在其中,党纪政纪处理!如果有自以为可以称王道霸耍门槛威风的,那你这个安公局长我看就只能当粮食局长了!”
庞钧和陈雷都是点头,认真坐着记录。
“好,继续,郭记书。”
“另外一个因素恐怕就是涉及到我们整个东南乡。”郭隆峰顿了一顿之后才道。
“整个东南乡?”赵国栋目光一凛“你说!”
“赵记书,我们东南乡虽然属于城郊乡,但是其实状况比新坪和马首的那些个乡都还不如,你看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虽然打通了县里的主动脉,但是我们东南乡正好处在河东一隅,背靠就是浦渡镇,而通往浦渡的公路距离我们东南乡也还有好几公里,旅游开发区没我们的事儿,养殖基地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就算是桂溪大桥修好了,可是河东新区就规划到了咱们两个村的一部分就再也不往南了,也就是说咱们是啥也靠不上边,就连路现在都还是碎石路,经济发展也很受制约,乡里不少群众看了新坪和马首这边,都在骂咱们乡上⼲部没用,可这从河东新区的道路规划都还没有拿出来,更甭提指望从河东新区把道路延伸到我们东南乡那边了,乡村⼲部怨气也很大,觉得县里好像把咱们东南乡忘了一般,完全没有人来考虑我们东南乡的发展,只知道发展到边上就占我们一片土地,纯粹就是把我们东南乡当作备用棋子儿一般。”
赵国栋相当认真的作着记录,郭隆峰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总之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儿,你不把根本问题解决,就算是现在把这事儿抹平,曰后一样也会冒泡鼓疙瘩,正如赵国栋所说的那样,今儿个你把问题抖落⼲净,没你事儿,若是没有抖落⼲净,曰后又冒出问题来,那可真就是自己的责任了,于公于私他也要问题反映清楚。
“郭记书,没有了?”赵国栋搁下笔。
“没有了,除了污染本⾝问题之外,也就只有这几个问题,如果这几个问题能够得到解决,我觉得东南乡老百姓还是相当支持县里工作的。”郭隆峰迎着赵国栋目光道。
赵国栋对于这个郭隆峰还不是很了解,在他来花林县时,此人还是农业局下挂到城郊区委任组织⼲事,后来就到了东南乡任党委记书,年纪也不算大,但是桂全友曾经和他提及过这个人,说这个人虽然和万朝阳有点沾亲带故,但是却是一个有些能力的角⾊,不过当时赵国栋也没太在意。
“你们几位?”赵国栋目光流动,落在唐耀文、鲁达、庞钧、王二凯脸上。
“老郭说的基本上也和我们在下边了解情况差不多,老百姓不完全是针对污染问题而来,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农转非和补偿问题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值,另外正如老郭所说,东南乡这两年发展滞后,尤其是在县里保持着较快发展速度的情况下东南乡变化却不大,老百姓没有得到实惠,增收无力,当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唆使煽动,这个情况我们也掌握到了一些。”王二凯补充道。
“好,我来说说,问题实际上并不复杂,无外乎就是几点,一是老百姓期望值过⾼或者违背了政策,无法达到,产生了怨气;二是对家国政策不理解,尤其是在环保方面标准等依据了解不清,河东新区管委会和东南乡党委政斧解释不得力;三是我也要作一个检讨,那就是我们的确有些忽略了东南乡群众对我们这一届党委政斧的期待,他们希望县里能够考虑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和条件,我觉得这一点值得我们深思;第四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利用这件事情给党委政斧施庒,籍此谋利。”
赵国栋言词平和有力“我也就这四个问题拿出处理意见,第一政策问题,由有关单位菗调得力⼲部入进工作组,充分作好解释工作,符合政策的该办就办,该落实就落实;第二环保政策问题,仍然要作好解释,另外也把环保部门拿出的意见和措施介绍给群众,让他们放心;第三,县交通局和河东新区要立即落实从河东新区通往东南乡道路建设项目,力争尽早动工,満足东南乡群众对交通改善的需求;第四,安公局马上组织专案组,对反应出来的想要在中间啄一嘴食儿的,要坚决打击,并且要加大力度宣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