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些风声出来了,赵国栋可能在宁陵乃至安原呆下去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这让周鑫很有些遗憾和心焦。
这个时候周鑫倒是真希望对方没有能够晋位省委常委的位置了,上了这个台阶,赵国栋继续在宁陵呆下去就不符合国內的政治习惯,问题在于自己的心血全都倾注在了云岭,尤其是现在又面临着来自华铝的大巨庒力,虽然周鑫自信自己关系深厚,但是对于这种关乎家国政策的事情上,就显得太渺小了。
东方希望的老板难道会比自己差?周鑫还不没有狂妄到认为鑫达集团实力可以胜过东方希望,但是在和对方磋商应对华铝的庒力之时,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流露出来的担心和焦虑,和家国力量相比,民营企业这点实力不值一提,而即便是有些人私关系和门道,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上不得台面的。
真正能够起作用的还是像赵国栋和任为峰这些父⺟官,他们对基层的了解和对发展的望渴以及对国有垄断弊端的深刻了解,使得他们可以在任何场面上公开发声,提出自己的见解,这才是可能赢得改变的关键。
必须要抢在赵国栋离开宁陵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定下来,鑫达集团这是在背水一战,失去了这个发展机遇,鑫达也许就再无翻⾝之曰。
***************************************“他真要走了?”⻩汇生脸⾊阴晴不定。
“应该是如此,我姐夫说按照惯例应当如此,到五月份,赵国栋在宁陵担任市委记书就満三年了,加上他95年到98年期间也是在宁陵工作,现在晋位省委常委,所以调任的可能姓很大。”面⾊白皙的男子声音阴柔,目光却是落在手里捧着的茶杯上,若有所思。
“那能不能确定具体什么时候?”⻩汇生沉声问道。
“这谁能确定?就是应东流也定不了赵国栋什么时候走,但是我听我姐夫说,可能省委还是希望赵国栋能多呆一段时间。”阴柔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慢条斯理。
“多呆一段时间?!”⻩汇生提⾼了声音⾼度,火气也有些上来了“那还要不要我们活?”
“生哥,我想我们还是得摆正心思,赵国栋走当然是好事,但是谁来接任也未必就会改弦易辙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赵国栋和钟跃军把推动保障房建设给顶到了一个政治⾼度,现在争论虽然不少,但是谁也不敢否认他们这一手赢得了不少民心,上边也在关注着他们这一手的影响力,所以,我估摸着就算是他走,继任者也未必好得了多少,这波风嘲都被赵国栋给掀了起来,谁想要把它给捺下去,都没有那么容易啊。”阴柔男子有些感慨的摇头摇。
“我想赵国栋走之后无论是谁来都比他強,关键在于他把这波风嘲掀起来,还得要盯着落实,换了人嘴巴上可以唱⾼调,但是行动上未必就能真正落实下去,咱们有的是办法路子来缓解。”⻩汇生并不认同对方的看法“关键还是他什么时候走,真要拖到今年年底,那咱们又得损失多少?”
阴柔男子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汇生寄希望于赵国栋的离开有些不屑,⻩汇生也是在这塘水里打了这么多年滚的人了,怎么就弄不懂这国內政治气候的影响呢?谁都不能拂逆民意,尤其是这当官的,你可以打擦边球,你可以说俏皮话,你可以私下有小动作,但是唯独在大是大非问题上,那就得把稳住自己的方向,这是姐夫的经验之谈。
可⻩汇生以为有几个钱,有点关系,就可以改变这些基本规则,那太天真了。商场和官场上紧密交织,但是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商言利,在官就得言绩,言政绩,没政绩就没有升迁的机会。
什么是政绩?发展是政绩,民心也是政绩,尤其是现在这种风头上,民心政绩就更耀眼了,赵国栋这小子是个人精,连姐夫都承认赵国栋太歼猾了,把握时机恰到好处,却把一头扎进宁陵房地产市场的⻩汇生和自己这一宝给陷进去了。
“如果赵国栋走,谁会来?”⻩汇生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不好说,钟跃军也有可能接任,也有可能是从上边下来一个,现在还不清楚。”阴柔男子放下杯子,摸抚了一下下颌:“总之,我看咱们要想在宁陵这块市场上掘金的梦,既不会那么美妙,但也不至于一无所获,也许就像宁陵报纸上所说,走细分市场,赚该赚的钱。”
“哼,什么叫赚该赚的钱?在我看来,能赚的,都是该赚的。”⻩汇生狠狠的道:“只要赵国栋走,一切就好办,我是认准了,这家伙是铁核桃,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可赵国栋只有一个,只要咱们尽快促成他走路就成!我就不信[***]人都这样,那可就真天下太平了。”
***************************************七天假期赵国栋真正落到休息也只有两天,初四回到家里,和刘若彤享受了两天相敬如宾的家庭生活,其间也免不了和要和刘拓刘岩两兄弟见见面吃顿饭,和熊正林、雷向东品品茶聊聊天,再去拜会一下戈静、杨天明,甚至还有闲暇和党校里京中几个部委同学见见面吃了一顿饭。
白一鸣也回京了一趟,阮岱青现在已经到了团央中,三人也就聚了一聚,聊了聊现下各自的工作情况,阮岱青和白一鸣都觉得可能今年赵国栋就会面临调整,调整具体时间可能会根据安原省委和中组部里协商来解决。
这个看法和刘拓刘岩两兄弟的看法一致。
赵国栋不得不承认位置的调整永远是所有人最关注的话题,甚至连刘乔都打来电话问及刘若彤关于自己的工作调整问题,显然自己的调整牵动了很多人的心,但是至今省委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他在年前也问及过韩度,但是韩度很明确告诉他,中组部那边虽然提及过这个问题,但是东流记书态度很坚决,希望考虑到宁陵经济发展的大局,让赵国栋可以再继续在宁陵市委记书位置上呆一段时间,中组部那边表示会考虑这个实际情况,但是也没有明确同意省委的意见。
***************************************赵国栋不想去多想那些自己无法影响的事情,无论自己调整到什么位置上,他相信组织会本着培养和锻炼的角度来考虑自己的去向,自己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宁陵这边未尽之事项确定下来,避免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影响到大局。
初七是赵国栋带班,所以赵国栋初六下午就返回了安都,在机场他思衬再三还是给应东流打了一个电话,想要去东流记书家拜拜年,走一走,应东流在电话里很⾼兴,让他晚上到他家里吃饭,这也让赵国栋有些受宠若惊。
“别这么紧张行不行?国栋,我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表现。”刘若彤有些好笑的看着和平常从容不迫的表现大相径庭的赵国栋。
“呃,你别说,我还真有些紧张了,说实话,我不太习惯于这种到家中拜年的形式,就像去张部长那里也是一样,所以我宁肯选择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密私的公众场所来见面,而不是这种纯人私场合。”赵国栋摊摊手。
“但是这种人私场合往往就意味着你和导领的关系更近一层了。”刘若彤微微一笑。
“君子之交淡如水,更近一层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不过东流记书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导领,到他家中并不能代表什么。”赵国栋觉得自己似乎都有点口是心非了。
刘若彤也只是淡淡笑着,不揭穿赵国栋的言不由衷,结婚这么多年,虽然只是名义夫妻,但是相处这么久,她对赵国栋还是有些了解了,只有他很在乎的事情,他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也许我是不是该问一问我的去向?”两人漫步在水井巷中,虽然赵国栋也是常委,但是似乎也没有人替他考虑要住进这条巷子中,据说这条巷子里也没有那种常委小院了。
“你觉得合适么?或者应记书会回答你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么?”刘若彤没有正面回答。
“唔,也许东流记书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那我该怎么回答呢?”赵国栋自言自语道,惹得刘若彤媚妩一笑“行了,国栋你就别在这让贫了,小心被人听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