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隔阂,仿佛时空距离反而能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正常甚至有所密切,这种感觉无论是赵国栋还是刘若彤都感觉到了。
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感情?赵国栋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但是他得承认,这一趟刘若彤来,似乎两人原有的嫌隙隔阂又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填満了,至少感觉不到在京里时那种说不出的生分和冷淡了。
赵国栋每天的工作安排几乎都是排満了的,从早上到午饭,再到晚饭,甚至有时候晚上也不得不参加一些活动,能留给他的也就是觉睡时间,当然也包括有些没有安排的晚上。
还好,今天就属于没有安排的一晚。
赵国栋回到水井巷时,才发现家里似乎变了一个样儿。
刘若彤是个很爱收拾的人,见不得家里乱七八糟,虽说有欧阳锦华和卢野,但是三个大男人住这样打一个宅院,还是显得有些不合适,杂乱就在所难民。
“你应该请一个家政人员,保持每天房间清洁,我想安原省政斧一个家政人员的费用还是承担得起吧?要不可以自费,一个优美而又令人悦愉的居住环境有助于心情轻松愉快,这对于第二天获得一个饱満良好的精神状态大有裨益,看来你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刘若彤在替小院內周围的竹子清理枯枝败叶,在没有家政之前,这项工作还得她来做。
“唔,这里也不过就是临时居住地,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赵国栋挠挠头。
“临时居住地,国栋,你觉得三五年內你会离开这个位置么?或者是你希望两三年內就离开这个位置么?”刘若彤反问“如果机率不大,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把整个院落打扫清理一下,不需要搞什么复杂的装修,简单的修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我知道你这个人也喜欢素淡的格局。”
“那我可以劳烦你么?其他事务我请机关事务管理局来帮衬理办。”赵国栋觉得也有道理。
自己似乎还没有从原来的心理定势中换位过来,在滇南一年,他就是勉強对付过来,在京里不说了,有自己家,但是在安原这边,由于还时不时回父⺟家,有时候还要去小鸥和罗冰那边,再加上欧阳锦锦华和卢野都在这里住,这里总难以让他生出家的感觉,但是Daisily说得有道理,短时间內自己是无法离开安原的,那么就会在其他人心目中逐渐形成官邸的印象,如果来登门拜访的客人觉得这里难以入眼,只怕也有负面影响。
“你可真会顺水推舟啊。”刘若彤并没有拒绝这个任务,毕竟以后这里也会是自己来安原时候居所,好歹也代表自己的品味和形象。
********************************************九点半,准时有人来登门,赵国栋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已经在很多场合或明或暗的表明了自己不喜欢有人到家里来拜访自己,公事最好拿到办公室去谈,但是总还是有些人会认为这会因人而异,不过想想也是,的确有些人来自己这里,虽说是有违自己定下的规矩,但是自己还是⾼兴的。
比如说今天的来客,就让赵国栋很⾼兴。
“凤鸣,这是我回安原后第一次等我这家门吧?”抬手示意焦凤鸣赶紧进来,赵国栋一边瞅了一眼⾝后还有一人“哟,岳姐,这可真是难得,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和凤鸣一块儿出门呢,在宁陵也没见你和凤鸣夫唱妇随过啊,今天怎么有时间出门了?”
焦凤鸣老婆姓岳,是宁陵市民人医院外科手术一把刀,其名声在整个安东地区都颇有名声,省民人医院也曾经想要把她挖走,但是她大概也是考虑到当时自己丈夫还在担任宁陵市委秘书长,本来工作就很忙,这一走成了两地分居,更照顾不了家,所以就没有走。
“呵呵,长省,听说小刘也来了?”焦凤鸣不动声⾊的笑笑“所以我们就说来看一看长省。”
“得,你的意思是小刘不来,你和岳姐就不打算登我门了?”赵国栋瞪了焦凤鸣一眼,然后才扭过头叫了一声:“若彤,来客人了。”
刘若彤淡妆素抹,很有点居家女姓的味道,出来看见是焦凤鸣两口子,焦凤鸣她认识,在一起也吃过几次饭,焦凤鸣老婆虽然不认识,但是能跟焦凤鸣一块儿登门,总不可能是焦凤鸣其他亲戚吧?
刘若彤很知趣的把焦凤鸣老婆带到另外一间会客室去了,她知道赵国栋不太喜欢在家里待客,但是焦凤鸣显然不属于此列,焦凤鸣来,赵国栋肯定有很多话要和焦凤鸣谈。
********************************************“宁陵情况还行吧?我不是说报表上的那些数据,那只能说明一些问题,我是说你们的感觉。”赵国栋抹着茶盏里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嗯,我们自己看觉得还行,当然行不行还得你们说了算。”焦凤鸣狡黠的眨眨眼睛。
“怎么,还在我面前玩起心思花样来了不成?”赵国栋佯怒道:“还是自己心里没底气?”
“嘿嘿,长省,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比起通城,比起绵州,我们宁陵今年看起来有点偃旗息鼓的味道,很多人不都是在看着么?觉得您一走这宁陵就一直再走下坡路,增速一降再降,再无宁陵虎的虎气威风了,不是有人说合理的调整是正常的,但是那也有个度,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么?”焦凤鸣微微笑道“所以我和跃军记书本来还是胸有成竹的,现在也觉得有点理亏气短了,腰板儿也挺不直了。”
赵国栋当然知道焦凤鸣在揶揄调侃什么,这是凌正跃的观点,并不代表整个省委的观点。
“凤鸣,怎么没多久不见,觉得你也变成怨天尤人的姓格了呢?”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导领有导领看问题的角度,当然这不一定就完全科学准确,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掉二话说怪话,尤其是作为一级导领,更应该正确理姓看待。”
焦凤鸣有些脸热,赵国栋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也是的确有些不忿于凌正跃在一些问题上对宁陵含沙射影的敲打,宁陵今年表现不算差,虽然看上去似乎没有通城和绵州那样风光,但是宁陵的发展依然按照宁陵市委市府的既定路线在前进,这才是焦凤鸣最为自豪的。
“长省,可有些人总喜欢带着有⾊眼镜看我们宁陵,我们宁陵的成绩他们看不见,可总是喜欢用其他城市的优势和強项来和我们宁陵相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不是带着公正公平的心态来看问题,很难让人心服口服。”焦凤鸣沉声辩解道。
“凤鸣,我知道你和跃军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不过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赵国栋悠然道:“能够让别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宁陵各项工作都应该拿第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耀和地位?以前只有安都有此殊荣,什么时候轮到过宁陵?现在省里导领一谈到某项工作,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宁陵是不是搞得最好,如果不是,就会反问为什么不是宁陵?这既是一种鞭策,同样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听得赵国栋这番话,焦凤鸣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长省,我们不敢说每项工作都能做到全省最好,但是我们可以说,重要的工作我们都能做得很好。”
“凤鸣,凌记书可能在一些问题上我们看法有些不同,这很正常,站在他的角度,处在他的位置,他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就像宁陵的发展问题上,他希望宁陵的发展速度能够再快一些,就像前两年一样,他认为你们可以做到,而你们,也包括我,则认为目前这种速度是最为合适的,才是可持续的,可以让宁陵回归到一种正常的发展趋势上来。”
赵国栋仔细的斟酌着言辞,他不赞同凌正跃的观点,甚至他也认为凌正跃內心深处还是对宁陵尤其是宁陵班子烙下了自己太深的印痕而有些成见,但是在焦凤鸣面前他不能公开的挑明这个问题,哪怕焦凤鸣內心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这是政治道德底线问题,相互拆台从来就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做法,你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但是应当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表现,私下拆台其实只能证明自⾝的无能。
“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来求同存异,获得上级的认可?我认为宁陵市委市府应该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解决这个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