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喊过他老禽兽之后,我就把机手上他的称呼也一并改了,而他也总是小禽兽小禽兽的叫我,我挺好奇他的通讯录中,我是不是也是这个名。
这信短来的也真是时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了-
按理说我跟小苏同学就是挺好的朋友关系,理直气壮地跟他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人家估计才不管这些,更何况我还把人给带家里来了。
我想了想,回他:正要出门逛街呢!
这也不算撒谎,是正要出门,也是去逛街来着。
一分钟后,没见回复。一小时后,仍没回复…
好吧,他时常会这样,一旦忙起来就把发过信短这事忘脑后了。
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城区主打逛街shooping,也有一些古老建筑,最具特⾊的是琅环古镇,属家国5A级风景区。而新城区夜生活繁华,各⾊*,酒吧之类一应俱全,去年戎海东带我来过的摩天轮公园也在这片区。
当地有一句话这么说:上了A市不到琅环,非来也。所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小苏同学上那逛逛。
周五的古镇人也并不少,到处可见举着彩旗,戴着各⾊旅行帽的跟团游人,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
由于刚雨过天晴,老房子上的青瓦还未⼲透,显得油光璧亮,令整个古镇陈冷的⾊调看着新气不少。窄窄的河道,穿贯了整个镇子,河道中,木橹摇的不慌不忙,一座座拱形石桥从头顶掠过。
小苏同学的家乡是没有此等风景的,所以从船上下来后,他很新奇地到处瞅瞅,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弄堂。我买了一包当地人自家做的桂花糕和龙须酥,两人边走边吃个精光。
其中有一处景点,为此镇从古留存至今的酒坊,专门酿制当地有名的三洄酒,呈现了那个时代的酿酒过程及技艺。一尊尊酒坛即使封了口,那阵阵清香仍旧四溢,闻着倒不像刺鼻的白酒香,反倒近似清冽的米酒。正因为如此,对酒并不感趣兴的我,拉着小苏同学跑到免费品尝区,一人拿了一小纸杯,想看看品着是否也如闻着那般香。
“咝——哈——”我刚小小的啜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吐舌,一脸苦相。“真难喝!”
正想把纸杯一扔,却被小苏同学眼疾手快地夺去,一口呑下剩下的,眉都不带皱一下:“别浪费了,味道还真挺醇的。”
嘴里的涩辣辣的味道不好受,我灌了几大口矿泉水下肚,这才冲掉些。斜眉意外地瞥他一眼调侃道:“没想到你看着一副嫰嫰的正太样,竟是个酒鬼。”
“酒鬼谈不上,酒中君子到能承受。”他挺大言不惭地说,而后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其实我家祖籍是俗称酒乡的安桐,我爸从小就受爷爷熏陶,酒对他来说就跟每天吃饭一样,即使后来搬离了那里,他每顿晚饭也必呷上一小杯,伴着些下酒菜,这顿饭才吃的香。我从小也被他调。教,由一开始的蘸一滴哄着吃下,到后来时不时地陪他来一杯,便这样养出了些品酒的功夫。”
在古镇里某“客栈”吃了晚饭,夕阳完全湮没后,我们才踏上归程。
令我愤愤不平的是,一个下午的毒曰头下,小苏同学那张白生生嫰生生的脸蛋依旧,反观我,即使戴了顶遮阳帽,也是白搭。
机手里依旧没有收到回音,我把机手塞回包里,有些失落地撇撇嘴。
恋爱可真是件⿇烦事。
哪晚我要是收到他的电话或信短,这一天我就会觉得是圆満的。反之,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躺在床上要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的着。
“哎,你谈过恋爱吗?”走在小区里的湖边小路,看着被风轻拂如飘逸的长发般的柳条,我随意地问了句。
“没有。”
“那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他顿了顿,才说:“以前没有。”
“这么说是现在有了?”我如找到知己般地转头,本来想交流交流恋爱方面经验的心情突然又被好奇心给战胜“谁啊?我认识吗?”
毕竟咱曾经也跟你表过白嘛,我倒想知道是谁能比我还彪悍把你给拿下了。
“你——”
我一下子惊得睁大了眼。
“不认识。”他说完竟扬起恶作剧般的笑脸。
我装作没被他吓到的样子,翻个白眼道:“下次说话请一次性说完!你怎么也学得这么——狡诈阴险!”
“是么?我原来不是这样么?”
“…你原来是一朵多么纯洁的白莲花啊。”
“这是什么形容啊。”他嗤地笑了一声“我说,你怎么无缘无故关心起我的感情问题来了?”
“没有啊,瞎聊聊嘛。那你有跟人家表白吗?”
“没有,时机还不成熟。”
“表白还看什么时机啊,有感觉了就上呗。难道说你肯定人家不喜欢你?”
“她曾经喜欢过我,现在——”他晶亮亮的眸子望着我,语音低沉,带着犹豫“我不确定了。”
“哎,男追女隔层山,慢慢来吧。”我拍着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抚道,要想某人把我勾到手,也是用了年把的时间啊。
这么算来,那人似乎早有预谋?一步一步地挖好陷阱让我没头没脑地往里跳,再想爬出来——门都没有!
阴险!可聇!但我怎么还这么⾼兴呢…。
第二天上午我们又去了一处景点,当然我并没有带他去摩天轮公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再次去那个地方,还是应该跟某人一块。由于天气炎热,前几天就跟几名老同学约好去游泳,在征询了小苏同学的同意后,便一块去了游泳馆。
八月份,尤其是暑期还未正式结束的游泳馆,去游泳就跟下饺子没两样。不过我们好在有一帮子人,大部分的时光并没用在游泳上,而是侃大山。
其中有一个女同学似乎一眼就对小苏同学产生了趣兴,总是把话题引向他,而小苏同学也总是客气地自然地把话题一带而过。
当大家再次要游开时,那女生怏着小苏同学教他游泳,并且暗暗地给我打眼⾊。我会晤,便对小苏同学说:“你就去教教人家吧,绅士点哈,我正好跟一个同学比试比试去。”
说罢也不等他发表意见,我就一头扎进了水里,腿一蹬就游出好几米。
当大家再次聚在一起的时候,问起那个女生学会没有,她嘟了嘟嘴郁闷地说:“他腿菗筋了,一直在这休息呢,没法教我…”
好吧,同学,真是老天都不帮你呢…
出了游泳馆跟大家分开后我就问他:“你故意的吧,我不信你真菗筋了?”
他眨眨眼,挺无辜地表情:“真的啊,为什么不信?”
看到他这表情,加之又想起这人一直都很老实不撒谎的性格,我信了。
“好吧,不管菗没菗筋,反正你是没看上人家就对了。”
他沉默一阵,随后一派玩笑的语气:“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媒婆了?”
“我就是看你就要大三了还没个女朋友,正好这次有人家主动表示,我就顺道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你自己不也跟我半斤八两,自己不急倒先替别人着急起来了。”
“我才——”我差点脫口而出我才不跟你一样呢,我可是有主的人。
“哎呀,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又不勉強你,⼲吗把我也扯进去。”
他笑笑:“我都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下次别再这样了。”
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很认真,令我怔怔地点了头,还真反省了一番。
“好啦好啦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也是看别人打眼⾊不好意思拒绝,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说完我看他笑容仍旧僵硬,便眼一转抬手立正敬了个礼“下次一定不会了,SIR!”
他这才噗嗤一笑,气氛总算又融洽轻快起来。
这个晚上仍旧没收到某人的任何联系,我想发个信短过去跟他说说话,但又怕他在忙打扰到他,烦躁间躺在床上数羊,渐渐地才睡着。
第二天由于要回学校,一大早就爬起床,然后去敲小苏同学的门喊他一块下楼吃早饭。
当我们下了楼,看到早餐桌上多出的某个俊朗⾝影时,我暗喊一声糟,一时脚步卡在楼梯上要下不敢,倒退不得。
我没看错吧?他怎么跟变魔术似的突然就出现在这了?老天爷是故意在整我吧,是吧!
戎海东循声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跟戎叔叔聊着天,仿佛根本没看过这里。
“愣着⼲吗,还不赶快过来吃早饭,你哥哥特地过来接你回学校,你别又在那磨磨蹭蹭的了。”老妈起⾝去厨房取了两副碗筷来,催促着我,又转而对苏延锦笑颜相待“小苏,这是小敏的哥哥,一会你也一起坐他的车回去吧。”
小苏同学朝老妈礼貌应了声,本来还想同我那哥哥打声招呼,可人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看向他也就作罢了。而后又见我脸⾊不对,低声询问:“怎么了?”
我摇头摇,轻咳一声镇定自若地走到餐桌边,某人对面坐下。
⾝正不怕影子斜!我做什么跟做贼心虚似的!我这么自我安慰着。
“怎么哥哥之前没提过要来接我啊?”这话表面上我是对着老妈说,但其实问的对象另有其人。
“你哥哥工作忙,之前跟他通话的时候,他也不确定今天有没有时间,说有的话就直接一早过来。”回答的仍是老妈。
“通话?老妈,我们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乘车回学校啊,你⼲嘛特地打个电话⿇烦哥哥。”最主要的是,您事先也不知会一声,这样起码我能事先跟某人略作解释,沟通沟通。
“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让海东来接你,是问问…”老妈话说一半又一转嗔怪道“哎呀,你这孩子,为你着想你还不乐意了。快点吃饭,吃好赶紧上楼收拾行李去。”
我并没在意老妈的话,而是默默地瞄了一眼某人,他似乎有所觉地转眼看来,我赶紧讨好地朝他绽开一个傻笑,本来还以为他仍旧会装作没看见,没想到他竟也扯扯嘴角,笑容优雅,却令我⽑骨悚然,小心肝颤了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