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来到村口,天空中已泛起晨光。
林崇恒见到阿萝,笑着点头示意。他瞥了狐狸一眼,然后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就转⾝走了。
狐狸这才放心地从阿萝⾝后走到⾝侧。
阿萝忍不住笑话起狐狸来“没见过怨魂像你这般胆小的。”
狐狸见那个厉害的捉妖师没有对他怎么样,顿时腰板儿也直了“我这叫惜命。”
阿萝懒得与狐狸斗嘴,直奔李大婶家。
李大婶心里七上八下的,林师傅把孩子们带了回来,却不见阿萝的⾝影。虽然林师傅说她会没事的,可她就是不放心呢。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这让她怎么对得起人家的爹妈啊。
这几天,除了照顾儿子的伤,一闲下来就向着村口张望,指望着见着阿萝。
远远地,只见一个⾝形削瘦,略显娇小的女子正往她这儿走来。李大娘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回真是阿萝,急匆匆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阿萝“谢天谢地,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大娘你儿子的伤还好吗?”
李大婶一听阿萝这么关系他儿子,感动得跟什么似地“好,好着呢,就是些皮⾁伤,皮糙⾁厚的,没事儿。姑娘,你没受伤吧?”说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阿萝一番。
狐狸对这种人类的寒暄不感趣兴,他眼尖地发现⽑⽑蹲在角落里吃萝卜,悄悄地走过去,把⽑⽑正在啃着的萝卜菗走了。
⽑⽑顿时欧啊欧啊地叫着,追着狐狸跑。可狐狸呢,就是不远不近地,让⽑⽑看得到,吃不着。
李大婶愣愣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哎呦,这模样好得,那就不该是凡人长的,不过这行为举止就有些…“这是…”李大婶疑惑地问道。
狐狸见跟⽑⽑打过招呼了,也就不去继续招惹它了,把萝卜还给了它,走到阿萝⾝边,笑嘻嘻地指着阿萝说“我是她债主,她走哪儿,我跟哪儿。”
“是啊。”阿萝皮笑⾁不笑地回道“我去死,你记得也跟着。”
狐狸想也不想地接了句“我肯定跟。”
李大婶讪讪地看着两人,这模样,倒像是斗气的小冤家。她无奈地头摇笑了起来,她那如意算盘还是算了吧,这么有本事的姑娘,可不就该这样神仙似的小伙子追着的嘛。
由于多了狐狸这只拖油瓶,阿萝本不想再住在李大婶家了,可盛情难却,最后只得点头应允,再多住上几天。
为了救狐狸,阿萝算得上是费尽心神,大白天的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在李大婶家俨然是个上宾,吃得好睡得好,眼看着肚子上的肥膘一圈圈的长,可它还缩在那里不肯动弹。
这不,阿萝一大早起来,决定牵着⽑⽑出去遛弯。
阿萝现在可是村里的大恩人,一路上村民见了她,一个劲地道谢,还要邀她去家中吃饭,阿萝回绝地嘴巴都出茧子了。
于是,牵着⽑⽑往人相对稀少的河边走去。
可一过去才知道,这哪儿是人少啊,简直是人头攒动,而且都是村里的姑娘家,三五成群地在河边洗服衣,时不时地抬头害羞腼腆地往一个方向瞧。
阿萝也往那方向瞧了过去,只见狐狸穿着一袭白衣,坐在岸边一块岩石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弄了把纸扇,妆模作样地扇着。他眉眼带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不停地在这群姑娘⾝上打转。
阿萝轻笑头摇,正想牵着⽑⽑去别处,省得坏了狐狸引勾良家妇女的好事。然后等着事发,让林崇恒把狐狸收了,她就清净了。
谁知,⽑⽑一看到狐狸,突然激动地向他跑了去。阿萝想抓都抓不住,她就纳闷了,它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可阿萝哪里知道,⽑⽑激动,那是因为它急着跑过去,报狐狸昨天的抢萝卜戏弄它之仇。
狐狸正对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抛媚眼,⾝后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便直接往河水里扑了去。
好在他反应极快,扇子在河面上一拍,借力回了岸上,只衣摆沾了点水。
他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白衣翩翩,看的姑娘们脸都红了。
可狐狸这时候没心情管什么姑娘了,他愤愤地回头,见⽑⽑这个罪魁祸首正庇颠庇颠地跑到阿萝⾝后蔵了起来,敢情连这头畜生都知道,他怕那个该死的女捉妖师。
阿萝也是乐坏了,⽑⽑这是歪打正着,帮她报了狐狸的一咬之仇。
狐狸一旋⾝,落到阿萝跟前“该死的,你能不能拐好这头蠢驴。它是头驴,你就该把它拴在院子里推磨,出来乱溜达什么,伤了人怎么办!”
阿萝顺了好一会儿气,才勉強止住笑“⽑⽑可不会伤‘人’。”说着拍了拍⽑⽑“⽑⽑,你说是不是?”
⽑⽑立马把脑袋从阿萝⾝后钻出来,对着狐狸从鼻孔里噴气。
狐狸怒瞪⽑⽑“别得意,小心我宰了你!”吓得⽑⽑又缩回了阿萝⾝后。
阿萝倾⾝,在狐狸耳边低语“你还是小心,别让自己被人宰了的好。”说着挺直⾝,对着狐狸⾝后走来的人点头“前辈,这么早。”
狐狸顿时神⾊僵硬地往⾝后瞧了一眼“我,我有事,先走了。”头也不回地跑了。
“前辈,这是去哪儿?”
林崇恒扬了扬手里的鱼竿“钓鱼,姑娘去么?”
“前辈相约,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