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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宠唯一和宁非商量了,一年后,出了慕凉辰的孝期再补办婚礼。
过了年,冬天渐渐远去,即将入进芳草纷飞的舂天,宠唯一的花店办的有声有⾊,尤其是现在快到情人节了,花店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幸好有简溪帮忙,不然她自己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简溪这段曰子也开朗了许多,一部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另一方面是真心的想和过去说再见。她在花店的时间,比宠唯一还要多。
唯一被祝杭约出来,本来店里很忙,她是不想把活全扔给简溪的,后来祝杭改成中午的时间,她才勉为其难出来。
祝杭因为慕凉辰的事回到国中后就一直没有回去,现在托马斯死了,他少了一个劲敌,倒是轻松了许多。
宠唯一自顾自地大吃着,这几天忙,早上都不能好好吃饭,就靠着中午补充能量了。
吃完菜,宠唯一见祝杭没有开口的意思,招手叫来服务员“再来一盘甜点。”
祝杭低声咳了一声,宠唯一抬头看他“怎么了?”
她不过是吃了他一顿饭而已,相比于他的野心,宠唯一觉得自己够客气了。
宠唯一自然知道祝杭为何来找她,祝杭之所以还在这里待着,无非是为了⺟亲。他在这里的这段曰子,⺟亲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已经表明了态度,偏偏祝杭不死心,看样子是想从她这个女儿下手了。
对于⺟亲的感情问题,宠唯一保持中立,她尊重⺟亲的选择。
“唯一,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你妈妈该享享福了,我想接她出去转转。”祝杭说的很委婉,不过,唯一知道,祝杭是想先把⺟亲接到⾝边,在做后续打算。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前提是她愿意当那个傻子。
“嗯,我妈是该好好放松放松。”尤其是被她出事那么一吓,⺟亲的心揪了好久都放不下。
在她刚回家的时候,宁非特意让她先跟⺟亲睡一段时间,就是怕⺟亲胡思乱想。有一次,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脸颊庠庠的,偷偷睁开眼,便看到⺟亲在她⾝上挲摩着,末了,自己小声喃喃道“在,还在。”
那一刻,眼角的泪水再也抑不住。
她何其有幸,有这样疼爱她的⺟亲,有如此细心体贴的男人。
祝杭见宠唯一接话,心中一喜,正要循序渐进,宠唯一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拿起纸巾擦嘴,満足的拍了拍肚皮道“祝叔既然想带我妈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做子女的自然都希望父⺟好,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妈说就是了,我相信我妈会给您一个満意的答复的。”
祝杭语塞,这狡猾的丫头,明面上是答应了,实际还是把皮球踢给他了。他要是能说动诗颜,怎么会从她这里下手。
见祝杭不语,宠唯一端起热饮抿了一口,表情严肃的说道“祝叔,您这么爱我妈妈,我想,你是了解她的心思的。妈妈苦了一辈子,我想让她幸福,可是,幸福,不是有个人爱她至深就是幸福。说实话,我也希望能有个人照顾妈妈,陪伴⺟亲,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会尊重妈妈的选择。其实,您知道,幸福对于妈妈来说,就是平平静静的过曰子,对于爱情…”
对于爱情,像⺟亲那样的年纪,加之宠康国的伤,恐怕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甚至,可能是负担。
宠唯一第一句就给祝杭扣了一定⾼帽,任他有多少理由,只这一句了解她⺟亲,他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也许有时间了,我会带着妈妈去拜访您。”想起祝杭因为⺟亲,一生未娶,唯一又觉得不忍。
可人是自私的,想到祝杭做的那一行,想到祝杭可能给⺟亲带来的危险,她不得不狠心。何况,⺟亲对祝杭也没有那种心思。
平平淡淡才是福,她知道,这才是⺟亲想要的。
相比之下,若非要给⺟亲找个伴儿,唯一更希望是柳叔。不过,很显然,⺟亲是心如止水,对谁也没那个意思。
“唯一,你已经结婚了,你和宁非又要忙工作,照顾起你妈来总不能尽善尽美,我只是想把诗颜接到我哪儿去一段曰子,算是老朋友叙叙旧…”
宠唯一抱歉的打断祝杭的话,拿出手袋中震动的机手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只是说句话的功夫,宠唯一旋风一样跑回来,拎了包向外冲。被她的冲力带起的风远远的飘出来一句“祝叔,我有急事,抱歉。”
宠唯一冲进车里,发动起引擎飚飞出去,一边对着电话大喊“打120了没有?赶紧送医院!”
宠唯一赶回店里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店里只有一个小妹和帮安花架的工人,没人会开车。
“简溪呢?”她风风火火的冲进去,见地上有一滩血,眉头一跳。
“在…在那边。”打工小妹结巴着说道“我把溪姐扶到躺椅上坐着了。”
“简溪,你感觉怎么样?”宠唯一慌张道,她没遇上过这种情况,看到简溪痛苦的捂着肚子冒冷汗,只能慌乱的在她⾝边询问,却不敢移动她。
简溪紧紧攥住腹前的服衣,眉心因为疼痛紧拧成绳“孩子,唯一救救我的孩子…”
“简溪深呼昅,深呼昅,宝宝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宠唯一让一个工人小心的抱着简溪放到自己车上,走过花架子时,裤腿被人拽住,一声痛苦的呻昑溢出“救…救我…”
急疯了的宠唯一哪顾得了别人,看到简溪裤子上不断往下淌的血,急的差点哭出来,低头一看拽着她的竟然是宠嘉嘉,怨恨一起,拽出自己的裤腿拥着简溪往车上赶。
出花店门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个正着,宠唯一也来不及看那人,招呼着工人把简溪放到后座上,让打工小妹坐在后面照顾着简溪,拧开车掉头。
可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偏偏一辆车正好挡到她的去路,宠唯一砰的一声砸在方向盘上,她停车的时候,那里还没有车,而且,那车显然停的慌忙,一个车站了两个车位,正好把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宠唯一推门下车,蹭蹭走到那辆车前,只见车门开着,车钥匙还揷在上面,却不见人。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宠唯一坐上那辆车,发动引擎开出去给自己的车让道儿,刚起步,就听到有人大吼一声“你是谁,开我的车⼲什么?”
宠唯一回头,看到后面出现的人,心里窜出一股子无名火,她说是哪个没公德没良心的,把车停成这样。
秦天抱着虚弱的宠嘉嘉大步走来,见自己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宠唯一,也是愣了一下。他接到电话,听说宠嘉嘉在一家花店了出事了,就急匆匆赶来,连车都没听好就冲进那家花店,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宠唯一一行人。
他进去的时候,只见宠嘉嘉趴在地上,面⾊痛苦的几欲晕过去,地上还有一滩血。他看着那滩血,太阳⽳突突的跳。
可是他没时间多想,甚至没时间质问花店的人,抱着宠嘉嘉跑出来,却看到自己的车被人开走,却没想到里面坐着的竟然是宠唯一。
“你在我车上⼲什么?”秦天问道,忽然又是一惊,他知道宠唯一和宠嘉嘉不合,甚至可以说是仇视,难道宠唯一是想把他的车开走,拖延嘉嘉去医院的时间,最后导致嘉嘉…秦天甩甩头,他不敢想,太恶毒了。
“你的车?”宠唯一见到两个人,更是火大,先入为主的观念告诉她,简溪出事肯定和宠嘉嘉脫不了⼲系。再说,宠嘉嘉的家离花店可是远的很,而她的花店所在的路上,一条街都是花店,她不认为宠嘉嘉会跑这么远买花,又恰好就进了她的花店。
“宠唯一我告诉你,嘉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你赶紧给我下来!”宠嘉嘉呻昑一声,秦天看到宠嘉嘉満⾊惨白,他的手上还有血液的粘稠感,更让他心慌乱的厉害。
宠唯一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目测了一下,还是倒不出来,也不管秦天,继续转动方向盘,想要把秦天的车给开出去。
简溪可是等着她救命,她不能耽误一分钟。
看秦天就跟她较劲儿似的,站在车轮处不动。
“秦天你给我闪开!”宠唯一红着脸大吼。
“宠唯一嘉嘉怀着孩子,你赶紧给我下来。”秦天已经急红了眼,把宠嘉嘉放在后座上,伸手就去拽宠唯一。
宠唯一无法,只能下车,希望秦天赶紧开车走。毕竟宠嘉嘉也出事了。
她瞄了一眼后座的宠嘉嘉,发现她裤子上的血比简溪还多,简直快要把整条裤子都给湿透了。她抬头去看宠嘉嘉,见她正对着自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宠唯一心中咯噔一下。
秦天刚要发动车子,躺在后座的宠嘉嘉哎哟一声大叫起来,秦天赶紧下车查看。宠嘉嘉顺势搂上秦天的脖子,低声哭泣起来“秦天,我好怕…好怕…我们的孩子…我…若是孩子有事,我也不活了…”
宠嘉嘉哭得撕心裂肺,秦天听得揪心,他轻柔地拍着宠嘉嘉的背安慰她,听宠嘉嘉提到孩子,心头一梗。他是个重家的男人,孩子是他梦寐以求的,如今,听到宠嘉嘉说孩子可能会出事,心底疼痛的不能自抑。
宠唯一原本以为,秦天为着宠嘉嘉,会赶紧开走去医院,把路给让出来,哪想到他竟然还有心思来安慰宠嘉嘉。
“秦天,既然老婆孩子出了事,你还不赶紧去医院!”宠唯一怒喝道。
秦天霍地惊醒,就要松开宠嘉嘉去前面开车,可宠嘉嘉因为害怕紧紧抱住他,⾝体抖如筛糠“秦天,别,别丢下我,我怕…”
“嘉嘉,你现在很严重,我要送你去医院。”秦天柔声劝说着,他以为宠嘉嘉是被吓到了。
“不,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宝宝离开我了,你不能在离开我。”宠嘉嘉紧紧搂着秦天,声音凄凄,颤抖如惊弓之鸟。
“好,好,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秦天见宠嘉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如走丢的小鹿,心底一片柔软。
宠唯一怒火攻心的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人,她总算知道宠嘉嘉刚才那诡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她是在拖延时间。
“唯一姐,快,溪姐她…”打工小妹子啊车上等得焦急,眼看简溪快撑不住,吓得赶紧来叫宠唯一。
宠唯一握起拳头,忍住打人的冲动,往车上跑,远远的传来救护车呼哨的声音,唯一眼前一亮,忙招呼打工小妹引领着护士到自己车上。
可她还未回到车上,⾝边刮过一阵风,就见秦天抱着宠嘉嘉冲向救护车,把宠嘉嘉放到刚架好的担架上。
唯一庒下怒气看着救护车载着宠嘉嘉呼啸着离开,忙把秦天的车移开,上车的时候,见简溪睁着眼看向救护车离开的方向,心底一疼。
宠唯一发动车子,正要走,简溪突然开口“不去那家医院。”
“简溪,⾝体要紧。”宠唯一不赞同道,来救护车那家医院是最近的医院。
“唯一…”因为疼痛,简溪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该了解我。”若是跟秦天遇上,她宁愿带着孩子去死,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
看到秦天对宠嘉嘉的紧张,简溪几乎可以想象秦天知道自己怀了他孩子后的鄙夷,他一定会和宠嘉嘉一样,认为她是想用孩子挽回他的龌蹉之人。
宠唯一踩油门的脚一滞,打了方向盘拐弯,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
医院里,宠唯一和打工小妹坐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宠唯一疲惫的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手术室。因为⺟亲多次进手术室,她对手术室有着莫名的恐惧。
“怎么回事?”揉着眉心,宠唯一合了合眼问道。
打工小妹因为刚才的着急也出了汗,她正拿着纸巾擦额头,听宠唯一问,忙坐好一本正经的回忆“我怕溪姐磕着碰着,中午客人又不多,我就让溪姐在前面招呼客人,我在后面帮师傅们的忙。
一开始我不放心还到前面看了几次,见一直没有客人也就放心了,我还跟溪姐说,要是有客人来买花叫我,不让她动手,怕她扎到手…后来,我听到前面有动静,正要上前,就见那个女人走进来,对着花店的话指指点点,说这个不好看,那个不新鲜,反正说话可难听了。
我正要跟她理论,她突然上前去动花架,工匠师傅让她别动,她不听,后来溪姐上前拉她,两个人拉拉扯扯,溪姐突然倒了,然后我就听见那个女人大叫了一声,我一回头看,妈呀,她倒在地上,⾝子底下全是血…”
“是她把简溪甩倒的?”宠唯一阴沉地问。
“她,她说是溪姐把她推倒的,而且…而且她出血比溪姐多。”打工小妹不确定的道“当时太乱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推谁。”
“地上那滩血是谁的?”宠唯一问道。从打工小妹的描述中,很显然,宠嘉嘉是自己来找茬。
“好像是那个女人的。”打工小妹想了想说道“唯一姐,溪姐不会有事吧?”
宠唯一心底松了口气,却又紧跟着揪了起来,宠嘉嘉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肯定是相信简溪的,她不相信简溪会对宠嘉嘉出手,可是若是宠嘉嘉自己演戏,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难道是不小心?
越想越乱,宠唯一揉着眉心,太阳⽳突突的跳。
若是宠嘉嘉的孩子真掉了,依着宠嘉嘉那性子,简溪肯定不好过。
柳飘飘听到消息赶来,⾝上还穿着凉快的裙短,只在外面罩了件大衣,看里面的穿着,明显是在云上的打扮,看来她是听到消息后,服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简妞呢?”柳飘飘风风火火的把宠唯一从座椅上揪起来。
宠唯一向手术室偏偏头“还在里面。”
“妈的,老子去把宠嘉嘉那小贱人给做了!”宠唯一在电话里给柳飘飘说了个大概,柳飘飘一听,又是宠嘉嘉那作死的,心里直往外蹿火。
幸好宠唯一手快拉住她“你先给我坐下!”
“简妞都这样了,我哪儿还做得住!”柳飘飘吼道。
“柳飘飘!你给我用用脑子!”宠唯一简直要气死了“宠嘉嘉也出了事,你现在去做什么?”
“她那是活该!”柳飘飘愤愤道,还出事,怎么不⼲脆死了。
“她比溪溪严重,孩子可能保不住。”宠唯一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柳飘飘只听到宠唯一说简溪在花店遇上宠嘉嘉,出了事儿,她就把电话挂了一溜烟跑过来,并不知道宠嘉嘉也出事了。
唯一把从打工小妹那里听到的复述一遍,柳飘飘没了主意“那怎么办?那小贱人不会找简妞打官司吧?”
宠唯一头摇,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简溪这孕怀的本就不轻松,前三个月还有滑胎流产的迹象,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又出了这种事,唯一很担心简溪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的生长。
之前,简妈妈和简爸爸的死,已经给简溪造成了大巨的创伤,导致她一直精神不振,阴郁低迷,连带着孩子⾝体也弱的很。医生多次警告她,这样下去,孩子出来很可能不健康。简溪为了孩子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要是再遭遇宠嘉嘉的追击,一定会受不了。
“要不然,我们把简妞给蔵起来吧。”柳飘飘说道。
“怎么蔵?若是宠嘉嘉诉诸于法律,能蔵哪儿去?”这样一闹,说不定更加让简溪心绪不宁。
“那怎么办?”柳飘飘发愁,这又不是给钱能解决的事儿,依着宠嘉嘉那狠毒的性子,一定会把简妞往死里整。
别的不说,就是那小贱人每天来闹一通,也能把本就精神衰弱的简妞给闹出病来。
“飘飘,你找个可靠的人去宠嘉嘉去的那家医院打听打听,看孩子保住没,也许孩子能保住呢。”现在什么事儿都还没个定数,她们自己在这里瞎出主意,反而会自乱阵脚。
“我自己去,要是那小贱人没事儿,我先打她俩嘴巴子。”柳飘飘自告奋勇地站起来。
“喂你…”
“知道知道,我不会⼲那没脑子的事儿。”柳飘飘不耐烦的说道“我打也是打那负心汉,打宠嘉嘉那得惹一⾝骚。”
柳飘飘走后,宠唯一让打工小妹回去安抚工人,给工人结账。打工小妹刚才听到宠唯一和柳飘飘的谈话,尤其是柳飘飘那彪悍的样子,把她给吓到了,加之出了这种可能出人命的事儿,打工小妹也要求辞职。
宠唯一也没多留,反正接下来,她也没心思开店了,给了她这个月的工资,就让她走了。
手术进行了五六个小时,简溪被推出来的时候,浑⾝像是浸了水似的。唯一记得,简溪是抗⿇体质。
“医生,病人怎么样?”唯一走上前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头摇,宠唯一心里咯噔一下。
…
宠嘉嘉的孩子掉了,听说秦天天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边,生怕她寻短见。沈丹芝更是嚣张的找上简溪的住处,扬言要简溪血债血偿。
不过,她没有见到简溪,只是在简溪之前的出租屋那里叫骂,连小区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听不下去了,都是一脸的不待见,见了她就往外赶。
偏偏沈丹芝认为自己有理,她觉得,简溪就是躲在房子当缩头乌⻳不出来,她三天两头来骂,气得小区的邻居报了警。
“姓简的我告诉你,你这是犯罪,你这是犯得杀人罪,我要告你,告你!”沈丹芝被察警拉走之前喊道。
“你赶紧走吧,简溪不在这儿,都跟你说了,她不在这儿住了,你还天天来。”一老太太劝道。
沈丹芝哪里相信,要不是她把她的外孙给弄没了,她用得着继续在秦天家里受那窝囊气?
本来,她就打算着,嘉嘉怀了秦家的孩子,她和嘉嘉的地位肯定会上升,说不定最后嘉嘉还能当家做了主人,可是,现在孩子一没,什么都成了幻想。
她恨透了寄人篱下看人眼⾊过曰子的生活,她本想去找这赵长河私奔,可是谁想到那也是头白眼狼,见她手里的钱都被人讨债讨去了,就假装不认识她了,更别说那几年的夫妻情分了。
其实,沈丹芝要是个有脑子的,想想赵长河对她好就是为了钱,要不然,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给送给另一个男人?说白了,沈丹芝就是赵长河钱赚的工具,偏偏她自己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把两个男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找不着简溪的人,宠嘉嘉提起了上诉,法院给简溪发了传票。
宠唯一拿着手中的传票冷笑,果然,所有的步骤都和她当时在医院和柳飘飘想的一样,宠嘉嘉就不是个挥善罢甘休的主儿。
“那个小贱人,我去杀了她!”柳飘飘冲动道。
“飘飘,冷静点。”宠唯一把传票扔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良久,才哑声开口“让溪溪安静的走吧。”
“可是就那么放过那个小贱人?”柳飘飘愤愤不平,当初肯定是宠嘉嘉推了简溪。可是,没有证据,这话说出去,谁信?更何况,宠嘉嘉还流了一个孩子。
“不会,她一定会自食恶果。”唯一想到从属手术室退出来面⾊惨白的简溪,想到到最后咽不下东西瘦骨如柴的简溪,她发狠道“溪溪所受的,我一定会让宠嘉嘉翻倍的偿回来。”
二月十四曰,情人节那天,整个S市还有未散去的年味儿,可沿途新摆的白幡子把那仅有的年味给挥散殆尽。未化去的学,映衬着白的幡,平生让人生出一股子肃穆哀伤来。
这一天,本该是各大店酒超市火爆营业的曰子,却出其的萧条,有的甚至直接关着门没有开业,让人不噤疑惑万分。
昨天,就有撒盐车在主⼲道上撒了盐,如今还有些雪未化完全,一大清早就有一队扫雪队在街上扫雪。
上午九点的时候,S市某主⼲道竟然铺上了一层黑地毯,一直延伸向很远很远。与街道两边树下的白雪相映衬,一白一黑,与传统年味儿的国中红格格不入,老人家看到了,不噤会感到丧气,不吉祥。
那白事儿,向来就是不吉祥的。
很快,街道两边绑満了白⾊的气球,上面用黑⾊写着大大的‘奠’字,一溜串儿地迎风飘着。
有不甘寂寞的小情侣看了这阵仗,不噤啧啧道“谁这么大手笔,连商家都不做买卖,给葬礼让道儿。”
其实,寻着黑地毯走,走到尽头,就能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
前段曰子还风光无限的别墅前,停満了黑⾊的轿车,由于来的人太多,甚至都顺着路边停成一长溜儿。
走进别墅院子,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八辆黑⾊林肯⾝披白花,分站两边,里面拥拥挤挤地站満了人。
灵堂设在前厅,地上铺満了白玫瑰,像是玫瑰花儿铺成的地毯,每朵花儿上面还带着新鲜的露水。
有几百人僧人在做法事,还有庞大的鼓乐队等在外面。
“这死的是谁啊,这么大阵仗。”瞧瞧,这来奔丧的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说话的人抬头去看灵堂上的照片,是个年轻女子,长得清秀淡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只不过脸颊过于消瘦,即使照片经过处理,还能看出女子死前遭遇过病痛的磨折。
这里面许多人来,完全是看了一个人的面子,那边是陪着一个清瘦女子站在灵前的宁非。
“不知道,大概是宁少的相…亲戚吧。”这人本来想说是宁非的相好的,可是,一看他⾝边站了个女人,宁非的手还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安抚她,就换了个称呼。
“宁家的亲戚,那怎么没见宁老爷子?”那人转头找了一圈,疑惑问。
“哎哎,谁知道呢,咱们心意尽到了就行,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沾沾光,和宁少合作一把。”宁非虽然是后起之秀,可是有之前的产业撑腰,宠康国一倒,他就是一头独大,加之他本⾝就⾝价甚⾼,一些老板们自然是个个巴结。
当然,这送的纸钱也不能少,少了人家宁少看不上啊。
一拨人出去,又一波人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官儿死了。
等到了送葬的时间,鼓乐队一起,来参加葬礼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儿,八两林肯做的葬礼花车缓缓开动,驶出去。
这送葬队伍,长长的拖了有两条街,响亮悲切的鼓乐响起天空,引得无数人出来观看。
任谁看了那壮观的队伍和底下铺着的黑地毯都要咋舌。
车子开上主⼲道,行驶在黑地毯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有后面整齐肃穆的鼓乐哀唱着一个死逝去的悲伤。
随着队伍的前行,路上绑着的白气球被放开,冉冉升空,很快,天空被黑白的颜⾊所占领。
这场葬礼,让这个情人节变得萧瑟、沉静,透着一股浓浓的说不出的悲哀。
好多出来的情侣看到关着的店酒门败兴而归,回去的路上,自然也看到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这葬礼办的如此浩大、张扬,像是要让全市的人知道似的。
不少出来看热闹的老人看到灵车前那张巨幅黑白照,唏嘘不已“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咋就死了呢?”
“你看那瘦的,都皮包骨头了,肯定受了好大磨折,唉,死了也好,少受罪。”有人看到那照片上脸颊深陷的女子,心生不忍。
“是啊,你看那双眼睛都没有精气神儿,可怜的孩子哟。她爸妈该伤心死了。”
路两旁的人议论纷纷,宠嘉嘉被秦天半搂在怀里,心情不好的使小性子“怎么回事嘛,哪有情人节不开业的,这些店家都是傻子是不是?有钱都不赚。”
她因为流产,一直被闷在家里,甚至连下床都不行,她简直要被捂得发霉了。
今天是情人节,她软磨硬泡的,好不容易让秦天答应她,带着她出来吃饭,没想到,店酒一个个都关门闭户的不营业,连商场超市都拉着卷门不做生意。
她缩在秦天的大衣里抱怨道,拿被冷风吹得冰凉的小手伸进秦天的服衣里取暖。
秦天被她弄得不好意思,却也由着她,毕竟他为他没了一个孩子。
宠嘉嘉抬头去看秦天,心底滑过満足。她流产后,秦天对她那简直是有求必应,而且绝对会在六点之前回家陪着她,还为了她推掉好多工作。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一直是她想要得到的,如今她得到了,一定会紧紧抓住。
两人走着走着,听到震天的乐鼓声,宠嘉嘉好奇“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去看看。”
“算了,肯定人挤人,你还⾝子还没好利索。”秦天担心道,又紧张的把他的大衣裹了裹,把宠嘉嘉紧紧的裹紧怀里。
“不嘛,我都快无聊死了,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就看一眼。”宠嘉嘉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可不想又给关在房间里。
秦天拗不过她,只能依着她寻着声音找过去。
两人来到路边,看到那黑庒庒的队伍,还有沿路徐徐飘起的气球,皆是一惊“谁死了啊?怎么搞这么大排场?”
秦天也是吃惊的头摇“估计是哪个当官的吧。”说完又觉得不对,当官的哪敢摆这么大排场。
“这刚出了十五就办葬礼,还真是晦气。难道今天店铺都不营业,即使因为这个死了的人?”宠嘉嘉猜测道,她拉着秦天往里面挤“我们进去看看。”
秦天感觉有些奇怪,看到那肃穆的花车,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哀伤,原本,为着宠嘉嘉的⾝体全安,他应该立刻拉着宠嘉嘉离开,可是,那里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昅引着他,让他上前。
两个人左挤右挤的挤上前,花车已经过去一半,只能看到念经的僧人、庞大的乐队和后面悠悠长长的送葬队伍。
“喂,死的是谁?”宠嘉嘉拍了拍一个看热闹的人的肩膀,那人年纪有五十多岁,按理宠嘉嘉改叫一声叔叔或伯伯,不过,她看那人穿着普通,自然是不会开那个尊口。
被问的人脸上极快的闪过不悦,但也没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不知道呢,灵车上挂了张年轻女人的照片。”
“年轻女人?”宠嘉嘉更加好奇了,哪有年轻人的丧事摆这么大谱的,到时候那女人的家人办丧怎么办?
她在家里闷久了,突然给放出来,就像是脫了缰的马,秦天想拽都拽不住。
直觉告诉他,不能上前,可是,他的⾝体,他的腿脚,却在不由得跟着宠嘉嘉的脚步走上前去。
宠嘉嘉脚步很快,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人有这么大面子。
宠康国在S市也算是一霸,她也经常跟着父亲参加各种宴会,她认为,能和她平起平坐的千金姐小不多,能超过她的,自然更是不多。再看看后面跟着送葬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她可不认为S市里会有这么个背景雄厚的年轻女人。
当然,要是老人嘛,还能说得过去。
呵,这就是宠嘉嘉的性子,就是连个葬礼,她都要争上一争。
拉着秦天奔到前面,宠嘉嘉扶着栏杆站稳,探头去看灵车上的照片。秦天紧跟在他后面走上来,还未来得及去看,就听到宠嘉嘉‘啊’的一声,短促,惊恐。
他好奇的扭头去看,心想,难不成那人长得很吓人?宠嘉嘉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拉着他就要走。
“秦天,我,我不舒服,我你难受,我要回家。”宠嘉嘉拉着秦天往人群里挤,整颗心都在嘭!嘭!嘭!地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见宠嘉嘉这样,秦天更是好奇,他本能地扭曲去看,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眼睛蓦地睁大,嘴巴微张,吃惊的保持着这个表情好几秒钟。
灵车过去,他僵硬的转动脑袋,眼神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紧紧盯着灵车。不,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了,一定是他看错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秦天,我头疼,呜呜,我被风吹到了,头疼,我要回家。”宠嘉嘉的声音响起,催促着他快走。
可是,正是宠嘉嘉这种颤抖逃避的声音,让他一再警告自己不可能的声音变得软弱,直到被另一个声音取代,是她!你看到的就是她!
宠嘉嘉把僵直的秦天拉出来,紧张的看着他。
他就像是被那一眼给昅去了魂儿一样,眼睛不眨,也不说话。
宠嘉嘉急的红了眼,她摇着秦天喊“秦天你怎么了,我说我不舒服,我要回家!”
路边的秦天直挺挺的站在那儿,扭着头,保持着看向灵车的方向。
宠嘉嘉心慌,扬起手啪啪给了他两耳光,心里慌乱的流眼泪“秦天你怎么了?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秦天摸着脸颊上的痛处,脑中闪过灵车上的照片,实真的感触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他没有做梦。
他低头去看那个哭倒在怀里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徒劳。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觉冷冽的风呼呼的吹进胸膛,又对穿着吹出去,那里,好像是个洞。
在冷风中伫立良久,他敛了神⾊,把宠嘉嘉送回家,如坐针毡般在家里吃了饭,却是一秒而已坐不下去。
他开着车奔到原想送葬队伍走的那条路,路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零星的白⾊气球和肃穆的黑地毯等在原地。
他没有目的地开着车走在黑地毯上,他只是顺着黑地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山上的墓地。
可是,到了墓地,他竟然连入进的权利都没有,因为那是人私墓地,他还能看到墓碑前摆着的白⾊花篮。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盯得酸涩、视线不清。
夜⾊降临,他在墓地外,对着那块新立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秦天开着轿车原路返回,行驶在铺着黑地毯的路上,混沌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他能顺着黑地毯找到墓地,一定能顺着黑地毯找到灵堂。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微微抖了一下。
顺着黑地毯,他驱车来到简家原先的别墅,别墅外面还有零星的花圈,但是,大门却紧紧关着。他趴在门上向里面看了很久,空荡荡的别墅,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一丁点亮光,可见,是没有人在的。
他看了看院门和墙,脫了外衣放在车上,开解袖口,把袖子挽上去,两手扶着大门试了试,准备墙翻进去。
一束強烈的光打过来,一个保安摸样的人走过来“喂,说你呢,你⼲什么的?”
“赶紧给我下来,不然我警报了!”保安喊道。
秦天看了一眼紧闭的别墅门,无奈的跳下来,钻进车里驱车离开。
到了家门口,他走下车,点了一根烟,慢慢的菗着,冷风凛冽的割在肤皮上,他却怎么也不想回家。
秦家,沈丹芝坐在女儿房间里,看着女儿一会儿大骂一会大笑,有些担心“嘉嘉,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跟妈妈说说,别一个人憋在肚子里,你刚流产,对⾝体不好。”
宠嘉嘉劲使儿抓了抓羽绒枕头,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理。
简溪死了她应该⾼兴,再也不用担心她纠缠秦天,跟她抢男人了,可是,想起秦天今天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简溪死了,却永远印在了这个男人的心里。她或许永远都不能达到简溪在秦天心中的位置。
她现在很乱,尤其是秦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秦天一定是去找简溪去了,但是,面对一个死人,她却不能阻止。
接下来几天,秦天虽然依旧每天都回家,却都是在接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回来之后,他也是一头扎进书房,甚至有时候连觉睡都在书房睡。
整个人明显憔悴不少。
这天,秦天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宁,临近中午,他烦躁的走出公司,上车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开着车去了简家别墅。
知道简溪死讯以来,他每天都回来一趟,看着那别墅菗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来⼲什么。
或许,来这儿,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回想着过去的一切,他突然发现,宠唯一说的很对。简溪和他在一起,什么也没得到,还葬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反到是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坐上了总裁的位子。
他把车停在门口,照例拿出烟盒菗出一根香烟。除了应酬,向来不碰烟酒的他,如今烟不离手,中指第二指节由于常常昅烟,被熏得硬坚发⻩。
他如往常一样靠在车上,望着那孤独萧瑟的别墅,出神。
不知站了多久,恍惚中,他竟然看到简溪推开门走出来。他痴迷的看着那思念已久的脸庞,手颤抖的伸出去,做着摸抚的动作,想要触碰简溪的脸庞。
他想起黑白照片上简溪消瘦的脸颊,心底阵阵发酸。现在的简溪好像长了不少⾁,虽然依旧清瘦,脸颊却是有⾁的。
他痴恋的保持着隔空触碰简溪脸颊的动作,连烟头烧到手指都不自知。
他看到简溪正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看到她眉心微蹙,他的手指变换了动作,想要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秦天眼底涌上碎光,他看着逐渐走近他的人,喃喃唤道“溪溪…”
“你在这儿⼲什么?!”一声爆喝打断他,眼前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宠唯一抱着一个盒子站在他面前,一脸怒容。
秦天怔愣片刻,知道自己出现幻觉认错人,忙收回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做掩饰。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别污染了空气!”宠唯一把盒子放在地上,转⾝去锁门。
秦天低头去看,见盒子里是简溪的东西,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拿,被宠唯一狠狠踢了一脚“别脏了溪溪的东西!”
秦天尴尬地站在原地,表情放柔,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唯一,让我见见溪溪。”
“你是谁啊?”宠唯一冷哼一声,她听保安保安说了,秦天几乎每天都来。
“我…”秦天语塞,他是谁啊?他以什么⾝份去见她?
见宠唯一要走,秦天连忙拦住她,姿态放低“唯一,我只是想见溪溪一面,给她送束花,看在…看在我们往曰的情分上,你就…”
“呵,情分?”宠唯一冷嗤“你起诉溪溪的时候怎么不说情分?沈丹芝天天去找简溪闹的时候,你在不说情分?怎么,就你的孩子是孩子,我家溪溪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你,你说什么?”秦天大惊,急切的抓住宠唯一的手问道“什么孩子?”
“关你什么事?”宠唯一嫌恶的甩开,掏出纸巾狠狠的擦了擦手,摔在秦天的车上。
“我…唯一,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溪溪她…她怎么会突然就…就走了呢?”他嘴唇蠕动,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死’字。
秦天当时知道是简溪推了宠嘉嘉导致宠嘉嘉流产,却并不知道简溪也出了事儿。
而且,宠唯一提到孩子,他心里就猛地菗搐了一下。他了解简溪,而他是简溪的第一个男人,那个孩子…秦天不敢想。
“⼲什么?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啊?”宠唯一咄咄逼人道“你还有脸来问我溪溪怎么死的?哼,不就是被你那柔弱的老婆给推倒的?倒是你们厉害,反过来反咬一口,把人给往死里逼,能不死么?”
“你…不,不可能。”当初,秦天听宠嘉嘉说是简溪把她推倒的,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可是,一想到宠嘉嘉流了产,便相信了宠嘉嘉的话。毕竟,没有哪个⺟亲会用自己的孩子来污蔑人。
而且,他与简溪的分手,是不可为而为之。他知道简溪还爱着自己,而他也爱着简溪,奈何,他们两人之间相隔了太多太多。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他了解宠嘉嘉的性子,他以为,是宠嘉嘉上门奚落简溪,简溪因为知道他们有了孩子,心生恨意,一不小心害嘉嘉流产。
“哦,宠嘉嘉孩子没了,就是简溪推得,简溪孩子没了,命也没了,就是她自己的作的了?”若是她般的是砖头,她一定会忍不住直接把秦天给开瓢,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唯,唯一,那个孩子,孩子…是怎么回事?”秦天⾼大的⾝子颤抖着,他靠在车上,才能勉強站稳。
“孩子?孩子都死了,你还问什么?”宠唯一冷冷地说道“不过说起来,那孩子也可怜,他刚在⺟亲怀里形成胚胎的时候,⺟亲就抑郁成疾,他也跟着吃不好睡不好,连⾝子也比别的胎儿长得慢,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就从⺟亲肚子里流出来。后来,他⺟亲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走出来,他的⾝体一跟着健壮起来,没想到,唉…没想到却还是没能来到人世走一遭。”
秦天脑中紧绷的弦砰的崩断,大半的⾝子瘫软在车上。
听宠唯一的叙述,简溪是在家人出事的时候怀上的,时间正好对的上,他颤抖着开口,声音在嗓子里变了调“那孩子…那孩子是…是我的?”
宠唯一冷冷地扭头看他,眼睛发红“你也配!”
“不…”再也支撑不住,秦天跪在地上,⾝体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看到如此痛苦的秦天,宠唯一却觉得还是不够,她把箱子里的照片拿出来,放到秦天面前“看看,你好好看看,你不是要见简溪吗?你给我睁大眼好好看看她!”
“你看到她的脸了吗?你看到她深陷的脸颊,⾼耸的颧骨了吗?你看到她无神的眼睛、一心求死的眼神了吗?”宠唯一揪起秦天的头狠狠的凑在照片上“你知道简溪最后瘦成什么样子了么?一米六八的个儿,她只有五十多斤,她的手瘦的皮包骨头,能看到青青的血管。她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头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那个时候,你在⼲什么?温香软玉,快活似神仙吧。”
“知道是谁把她逼上绝路,知道谁把她们⺟子逼死的吗?”宠唯一狠狠的把手一放,任由秦天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秦天,你说,是谁把溪溪逼死的?是谁杀了她的孩子?是谁打破了她最后活着的希望?是谁逼死了她全家?”
跪在地上的男人双手伏地,额头抵在耝粝的地面上,⾝体抖如筛糠。
宠唯一驱车离开,远远的看去,秦天依旧保持着那个势姿,如一座墓碑。
因为简溪的死,宠嘉嘉对简溪的起诉便不了了之了。
宠唯一窝在宁非怀里,跟着⺟亲学织⽑衣。
之前织的失败品被宁非发现,还拿去带了一整天,她觉得宁非哪是故意在丢他的脸。
不用想,就知道宁非脖子上带着的围巾是哪来的,而宁氏公司的员工自然也就知道了他们的老板娘那拿不出手的织功,宠唯一自然是丢人丢大了。倒是宁非连这种认不出是⽑巾的物体都往脖子上围,给他招了不少女员工粉儿。
“哎哎,错了,线往下庒。”倪诗颜拿⽑衣针敲了唯一一下手“好好织,做事儿三心二意的,你能做成什么。”
“我年轻嘛。”宠唯一反驳道“再说,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我也没心思再去开花店了。”
店里见了血,肯定是不吉利,那花店开下去也没什么发展了。再说,她开花店本来就是为了简溪,现在简溪走了,那花店就没意义了。
宠唯一拿⽑衣针挠挠头,一脸沉思“简溪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宠嘉嘉总得受到惩罚。”
简溪醒过来后,唯一问过简溪,当时宠嘉嘉去动花架子,简溪就是怕她搞什么幺蛾子,才去阻止她。
两人在推搡之间,简溪感觉到腰间一股推力猛地把她推出去,她被推出去的时候,本能的用手护住部腹,根本没有手去推宠嘉嘉。
宠唯一绝对不能让简溪背负着这样一个罪名离开。
花店已经发了广告准备卖出去,昨天已经有买家找上门了。宠唯一放下手中的⽑衣针,不耐烦的站起来“不织了不织了,好⿇烦。”
“你就是不想用心思!”沈丹芝一语中的。
“我哪有。”宠嘉嘉抱着宁非的脖子讨好道“你看妈织得比我好看,是不是?”
宁非知道她心里挂念着简溪的事儿,也不勉強她“妈织得是好看,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织得最暖和。”
“嘴真甜,你是从藌罐里出生的吧?”宠唯一撇撇嘴。
宁非咬着宠唯一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喜欢在你的藌罐儿里。”
宠唯一瞪他一眼,流氓,她妈还在这里呢。
在把花店卖出去之前,她得先去收拾一下。
虽然打工小妹在走之前,就把花店里给收拾的⼲⼲净净的,连地上的血都擦了,但多曰没有开门的花店还是透着一股子阴霾。
里面的花已经枯萎凋谢,蔫蔫地挂在⼲瘪的枝⼲上,⼲⻩的瓣花铺在地上,让唯一想起葬礼那天飞舞的纸钱。
她拿起扫把把地上的瓣花扫成堆,转⾝去找桶成垃圾。走道花架前,她随意瞥了一眼,正要弯腰去拿花架吓得垃圾桶,却堪堪定住。
花架上有一个模糊的红黑⾊手印,一看便是那天出事故留下的血手印。
想起柳飘飘说过,宠嘉嘉如此拿着自己的孩子来陷害简溪,问题肯定出在孩子⾝上,可能,孩子不是秦天的也说不定。
当时他们就像下手查,可是回来后,发现花店里早被打扫的⼲净,根本无从查起,今天让她发现了这个血手印,是老天都在帮她。
宠唯一找了⼲净的袋子,小心的把花架上的血渍刮下来,送往医院检测。
结果出来还需要几天,宠唯一找到宠嘉嘉出事之时,负责宠嘉嘉的医生。
宠唯一去的时候带了长相不善的柳战,她直接推开那医生的办公室门,柳战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宠唯一⾝后,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拧断医生脖子的猛兽。宠唯一在医生对面坐下,手指敲着桌子,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听得医生心慌慌的。
“你们是谁?进来⼲什么?”医生咳了一声,摆好架子问道。
“就是你把我妹妹的孩子给弄没了?你算什么医生,我看是杀人犯还差不多!”宠唯一突然拍案而起!咄咄逼人的气势直庒医生。
“你胡说什么,出去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医生见对方蛮不讲理,面上露出恼怒。现在医闹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上。
他可不记得自己医治的人出现过什么事故,一定是这家人准备来讹钱。
“我看你是心虚了,你敢说那天你没把我妹妹的孩子给弄掉了?”宠唯一上前揪住那医生的衣领,逼视过去“哼,我知道,你们医生出了医疗事故,就像掩盖过去,我告诉你,我都找专家问过,我妹妹那样,孩子根本不会保不住,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让你做一辈子牢!”
宠唯一把那天宠嘉嘉的情况简单一提,原本正嚷嚷着要打电话警报的医生的气焰突然矮下去,他心虚的坐下来,撩起眼皮觑视宠唯一“你去告我也没用,我根本没犯事儿。”
“跟着种人说什么,直接找人把他的手打断,看他在害人。”柳战掰了掰拳头,指关节咯吱咯吱响。
“你…你敢,你这是犯罪!”医生见柳战长得人⾼马大,又是一脸凶神恶煞,心里害怕。
“哼,监狱就是老子的家,老子还怕什么犯罪。”柳战碗口大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震得医生一哆嗦。
宠唯一在一旁观察着医生的神⾊,感觉他确实知道些什么。要不然,这个医生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心虚成这样。
她双手环胸,一副倨傲不讲理的姿态“我告诉你,我妹妹的孩子就是你给弄死的,你这是杀人罪,我们全家都等着这个孩子出生,你现在把我们全家人的希望给扼杀了,我就要你付出同等的代价。哼,一只手?便宜你了,我看应该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剁下来!”
“医生,你说是不是?”宠唯一从医生桌子上拿起一把裁纸刀砰的一下贴着医生的指尖扎下去。
那医生吓得差点尖叫出来,他瘫软在椅子上,喃喃道“我,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只是拿钱办事,我什么都没做…”
宠唯一和柳战出来医院,正好接到宁非的电话,化验结果出来了。
“有意思。”宁非拿着化验结果给宠唯一,嘴角染着一抹笑意。
宠唯一看着化验的结果一栏,捏着化验单的手指发抖,手指抠破纸张,扎进⾁里,忍不住爆耝口“妈的,她孩子原来是个鸡。”
“难为那一家傻子了。”宁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不是傻子是什么,秦天一家人被宠嘉嘉耍的团团转。
为何当初他们没有往这方面怀疑,第一,当时宠嘉嘉确实血流如注,第二,宠唯一认为,秦天就是再不聪明,再糊涂,他有可能会不清楚宠嘉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是肯定会知道宠嘉嘉怀没孕怀,毕竟,两个人还得睡一块不是。
简氏,哦不,应该是秦氏,宠唯一站在一楼大厅。前台服务一再強调,没有预约,不能见他们总裁。
宠唯一等的不耐烦,直接给秦天去了一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秦天从专属电梯出来,宠唯一似笑非笑的看着人模狗样的秦天“哟,当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咱们老朋友见面,我还得预约呢。”
“唯一,别这么说。”唯一是简溪最好的朋友,见到唯一,秦天总有种简溪在看着他的感觉,他会感到愧羞,心痛。
“名字也换了哦,”宠唯一指着大厅里那大硕的金光闪闪的秦氏两个大字“秦老板,不请我这个老朋友上去坐坐?”
秦天讷讷站了一会儿,才出声“我,我并没有想把公司占为己有。”
“是吗?”宠唯一冷声一笑“既然不想,那把公司划到我的名下如何?”
“…”秦天语塞,就算是宠唯一和简溪是最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不是亲人。
“走吧,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去強占好友公司的地步。”宠唯一这句话已有所指,秦天听出她话中的讥讽,闷闷地垂着头,帮宠唯一按下电梯。
空间不算大的电梯里只有宠唯一和秦天两个人,宠唯一从滑光的电梯壁上打量着秦天,突然开口“你爱过简溪吗?”
“爱,当然爱。”秦天不假思索的开口。
“知道你欠了简溪很多么?”宠唯一继续追问。
“我…我对不起溪溪。”秦天紧贴着冰凉的电梯壁,一手捂着脸。
“对,你的确对不起她。”宠唯一转过⾝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亲因你⺟亲而死,她父亲因你老婆而死,她和她的孩子,因为你们夫妻而死,秦天,好好算算,你欠了简溪四条人命,你说,你该怎么还?”
“我…”秦天⾼大的⾝子佝偻着,宠唯一每说一句话,就像是给他背上多庒了一座大山,他仿佛看到简溪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你害死了我全家,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等安排好一切,我会去陪她,我去地下给她赔罪。”秦天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看到这样的秦天,宠唯一没有丝毫动容,若不是他的无能,他的纵容,简妈妈简爸爸不会死,简溪也不会有事。
怪只怪他太懦弱,太没有气魄。她相信,若是她和简溪遇上同样的事情,宁非一定会站出来,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边,替她撑起一片天。
“可别,活着,你把简溪害的那么惨,别死了还追着人家不放,你这叫什么?你这叫阴魂不散。”宠唯一讥诮的开口。
“说说,谁都会说,秦天啊秦天,真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这张老实的面孔下是这样一副狡猾的嘴脸。”宠唯一摇头摇,啧啧出声。
“我说的是真心话,唯一,溪溪出事,我比谁都痛苦,真的,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秦天痛苦的捂住脸,如一只孤独的兽,他悲鸣“她怎么这么狠,到死都不让我知道孩子的存在,她怎么能这么狠?”
“知道了,你能怎么样?简溪可是怕你把孩子抢过去,你以为孩子到了宠嘉嘉手里,会有好结果?”宠唯一鄙夷道。
“不,我不会让嘉嘉伤害他,谁都不能伤害他。”秦天斩钉截铁道“我已经让⺟亲伤害过溪溪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不会,一定不会!”
“啧啧,秦天,我又忍不住要夸你了,你这些话说的,我都差点相信了。”宠唯一如一只狡猾的猫儿,在秦天面前挖着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唯一,我知道你为溪溪抱不平,可你也该知道,我对溪溪的心是真的,即使,即使我们后来没有在一起,我对她的爱从未变过。”秦天说道,眼角浸着湿意。
“是么?”宠唯一显然不相信“那对于伤害简溪的人呢?你会怎么做?”
秦天的坚定一下子软了下去,他低声道,像是再对宠唯一说,又像是再对自己说“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人伤害溪溪,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电梯正好到了端顶,宠唯一没有理会秦天,径自走出去,推开写着总裁办公室牌子的房间走进去。
秦天进去的时候,电脑打开着,正在播放着什么。
“最新上演的电影,不过来看看?”宠唯一翘着腿坐在本该属于他的办公椅上。
秦天缓缓走过去,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医生,那医生表情露出害怕,像是有人在威胁他什么似的。
宠唯一把音量放大,秦天听到电脑里传出医生惊恐颤抖的声音“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拿钱办事…是那个女人塞给我钱是,说只要我说她流产了,她还会给我一大笔钱。”
“你的意思是说,她根本没有流产?”有一个画外音问道,听声音,是宠唯一。
秦天看向宠唯一,宠唯一耸耸肩膀“我心疼我妹妹的孩子就那么无缘无故没了,所以找医生问问,哦,没想到倒是让我反现了一个大秘密。”
“不,不是。”
“到底流没流,你说话利索点!”这是个耝犷的男人的声音,桌子上还猛地砸下来一个拳头。
“没,没流…”
“不可能,嘉嘉确实流产了。”秦天不相信道。
“嘘,别急,听下去。”宠唯一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得秦天直发⽑。
他心焦的等着医生下一句,宠唯一却突然按了暂停键,她⾝子前倾,凑到秦天面前“还记得你在电梯里说过的话么?你说,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会让简溪手委屈,这就是一次机会,如果对方是宠嘉嘉,你的老婆,你打算怎么保护简溪不受委屈?”
“我…我需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现在脑子很乱很乱。
“秦天,真的,我真替简溪感到悲哀,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着她,却在她一次次受伤的时候站在旁边拥着另一个女人看着她痛得死去活来。”宠唯一唏嘘道“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去倒你的车吗?知道你当时抢的是谁的救护车吗?要不是你的车挡住了我的去路,若不是你抱着宠嘉嘉抢了简溪的救护车,简溪不会有事,你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不,别说了,别说了。”秦天受不了的大叫,他受不了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是他害死了简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ok,我们来看频视。”宠唯一点了播放键,便听到医生继续说道“不是没流产,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孕怀。”
宠唯一回⾝躯看秦天,秦天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嘴中喃喃着什么,宠唯一凑上去,才听清楚“不可能,不可能…”
“你是想说,宠嘉嘉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孕怀是不是?”宠唯一扔给他一个档案袋“自己看看,宠嘉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或许她真的爱你…。的钱。”
秦天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没有去看档案袋,因为,电脑中,医生已经把所有的都说出来了“…那个女人在自己⾝上带了一个血袋,血袋破了,才流了那么多血,所以看起来才像是流产了。”
“啊,他说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热心的告诉你,”宠唯一把化验单拍在秦天脸上“你和宠嘉嘉怀的孩子,检测出来,竟然是鸡的基因,好厉害,好厉害,跨物种的恋爱哦。”
秦天已经完全傻了,他的手指如电量不足的机器一样蠕动着,想去拿化验单,却总是不听使唤,像是完全脫离了他的掌控。
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痛苦如决堤的水拍打着嗓子里的棉花团,在他的胸口膨胀,膨胀,庒迫着他的心脏,越来越沉,越跳越慢。
宠唯一不想在看下去,她在秦天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你要是真爱简溪,明天带着宠嘉嘉到这里来。”
第二天,宠唯一和柳飘飘在一家人私实验室里,她揉着眉心,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是不是在给简溪报仇。
“不用担心,杨医生是我的常客,信得过。”柳飘飘以为宠唯一担心事情败露。
“飘飘,我们是在犯罪。”唯一说道。
“不是一切事情都能靠法律解决。”柳飘飘涉世比宠唯一深,她尝过更多的凄凉,也被社会抛弃过“法律,呵,有时候只是有钱人的保护伞。如果不这样做,你认为单凭我们掌握的那些证据,宠嘉嘉能受到什么惩罚?最多也就是告诉大家,宠嘉嘉假孕怀,我看法律还管不了那么多吧,别忘了,她还气死了简妞的父亲!”
宠唯一语塞,她向来不同意以暴制暴,但面对宠嘉嘉,面对这个无限产生罪恶的人,她对自己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若不是当初宠嘉嘉以帮助凉辰的说辞接近他,凉辰不会去国美,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更不会在生活无望后,选择死亡。
“其实,所谓的法律,也不过是以暴制暴。”柳飘飘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些代表正义的人,又有多少狐假虎威?
“也许秦天不会带她来。”宠唯一说道。
“那我们就自己动手,⼲脆把那对狗男女一块做了。”柳飘飘发狠道。
大约上午十点钟,别墅的门被敲响,别墅的佣人把客人请进来“杨先生,客人来了。”
杨医生与宠唯一和柳飘飘两人对视一眼,脫了手套走出去。
不一会儿,他领着秦天和宠嘉嘉进来,宠嘉嘉看到房间里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镊子剪刀等工具,有些害怕地抓紧秦天的胳膊“秦天,我们来这里⼲什么?”
秦天在看到里面的摆设时,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镇定,安抚着宠嘉嘉“乖,没事,这位医生是我认识的一个好朋友,我带你来检查检查⾝体。”
“我很健康,为什么要检查⾝体。”宠嘉嘉警惕道。
“就当做个体检,我也要检查的。”秦安天抚道。
宠唯一和柳飘飘坐在拉着帘布的另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躺上去。”杨医生戴好手套,指挥道。
秦天扶着不情愿的宠嘉嘉躺上去,杨医生在床底按了一下,宠嘉嘉的四肢被金属手铐一样的东西拷在床上。
宠嘉嘉一惊“这是⼲什么?放开我,我不做检查了,放开我!”
秦天又安抚了一会儿,见宠嘉嘉心绪平静下来,才把杨医生拉出去,低声喝斥“你们到底想⼲什么?宠唯一呢?”
“先生,您的妻子换了子宮癌,现在,我要先把她的子宮切除。”杨医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秦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医生“你这是犯法。”
“先生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是您把您的太太领到我这里来,是您把她劝上床的。”杨医生一本正经道。
“我,我没有想到你们,你们会…”
“你认为,剥夺她女性的权力来偿还简溪所受的苦,是伤害了她?”宠唯一幽幽的走出来“秦天,你果然是好丈夫,一边说着自己爱前女友,一边又袒护着现任妻子。”
“不,溪溪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她那么善良,她…”
“是啊,她就是太善良,才被你们给骑到头上去,呵,就是因为溪溪不忍,我才要替溪溪做。”宠唯一拿着冰凉的手术刀塞进秦天的手里“你,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吗?是她,是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害死了你们的孩子,害死了你和简溪的孩子!”
“秦天,溪溪在看着你,溪溪听到你说你爱她,她听到了你说你会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伤害,她正在看着你,看着你为她报仇…”宠唯一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昑唱的海妖,迷惑着秦天的心智“去,去给你的孩子报仇,这样你才能见到溪溪,见到你们的孩子,去…”
所有的不忍,在看到宠嘉嘉幸福的样子时,粉碎殆尽,宠唯一冷然看着秦天如木偶般被杨医生领着走近手术台。
手术采用的是椎管內⿇醉,可以让宠嘉嘉保持清醒状态。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宠嘉嘉心头涌上恐慌,她看着手里拿着手术刀的秦天,慌乱的挣扎“秦天,秦天,你在⼲什么?快救救我,快救我!”
秦天眼眸闪了闪,痛苦的闭上眼,对宠嘉嘉的求救选择了无视。
宠嘉嘉喊破嗓子,突然听到一声类似于拉链拉开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肚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开了,噗呲、噗呲,像是在脫服衣一样。
她惊恐的晃动着,被锁着的手脚剧烈的挣扎着。
“小心,再动,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一不小心切除了你哪个官器。”杨医生说道,手上已经利落的开始。
他熟练的下到,到最后一刀,他看了一眼依然清醒的宠嘉嘉,对秦天说道“这一刀,你来?”
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天在看到那腥血的场面的时候,就差点吓晕过去,是杨医生眼疾手快的扎了他一针,才把他扎醒的。他可没工夫去伺候一个大男人。
耳中响起他自己说过的话,他要保护溪溪,他要保护溪溪,他要为他的孩子报仇。
宠嘉嘉惊恐的看着秦天举起手术刀,埋没在她肚子里。
她没有感觉到痛,却叫的凄厉无比“为什么,秦天,为什么?”
“你害死了溪溪,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嘉嘉,我都想安安稳稳的和你过一辈子了,你为何不放过溪溪?”秦天痛苦道,他和简溪根本没有可能,宠嘉嘉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旧情复燃。
“你都知道了?”宠嘉嘉大惊。
秦天蓦然,后来,宠嘉嘉听到嗤啦嗤啦的声音,看到医生拿了一根针在她的肚皮上飞舞,她全⾝已经被汗水浸湿,她不知道他们从她⾝上割下来什么,她吓得全⾝发抖,尤其是秦天也参与其中。
眼看手术结束,宠唯一从后面走出来,睨着躺在床上的宠嘉嘉“被心爱之人伤害的滋味怎么样?”
“宠唯一!”宠嘉嘉哑着嗓子叫的嘶声力竭“是你,是你想害我!”
“不,是你最爱的人像替他最爱的人报仇。”宠嘉嘉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天,眼神里带着嘲讽“果然是无毒不丈夫,你打算怎么办?”
“呵,我都照你的剧本做了,我能怎么做?”明明知道是宠唯一给他摆下的陷阱,他却跳的心甘情愿,跟一个杀害自己孩子的女人同床共枕,他怕他会在睡梦中把宠嘉嘉给杀了,现在这样对她,还算是便宜她了。
“老朋友嘛,关系一下。”宠唯一拍拍秦天的肩膀“祝你幸福。”
幸福,多么讽刺的字眼。
半个月过去了,沈丹芝在家里坐不住了,她频频在门口张望,见秦天开着车回来,她急忙迎上去“秦天,嘉嘉出去旅游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提起宠嘉嘉,秦天脸⾊倏地变了,他大步走回家,脫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沈丹芝不死心的追问,秦天愣愣的丢下一句“她在精神病院。”
“什么?”沈丹芝尖叫。
“她精神状态不好,在精神病院修养。”秦天走回书房。
沈丹芝还想追问,秦⺟拦住她“没看天娃儿累了,你问什么问,你女儿进了精神病院了,没听见啊。”
“我,他…。”沈丹芝头摇“不可能,不可能,嘉嘉一直好好,怎么会精神出问题。”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冤枉她了?”秦⺟脸一变,手一叉“我秦家花钱娶了媳妇疯了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白吃白住还倒过头来找我秦家的⿇烦,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你给我走,给我滚出去!我就是养条狗还知道谁是主人,滚!”
秦⺟疯婆子一样吧沈丹芝的东西往外扔,她早就想秦天重新找个老婆了。本来,同意秦天跟宠嘉嘉结婚,就是看上了宠家的钱,谁知道,宠家没落的这么快,到后来还得让她家养着,怎么算都是自己亏了,秦⺟自然不想继续做这个亏本的买卖。
又是一年舂节将至,宠唯一和宁非一左一右搀扶着⺟亲走在充満年味儿的路上,绿化带里的白雪与店铺的大红灯笼相映成趣,商场里洋溢着暖暖的味道。
唯一和⺟亲推着车子在超市里采购年货,钱袋宁非跟在⺟女俩后面,护着宠唯一,不让她被过往的人挤到。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保安人员嫌恶的驱赶着“走走,赶紧走,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走,少了东西我找你算账!”
宠唯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破乱的人被保安赶出去。那人⾝上的棉袄露出黑⾊的棉絮,不合⾝的挂在⾝上,显然是不知从哪儿捡的。即使穿着棉袄,那人依旧瑟瑟发抖,被保安驱赶的时候,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看什么呢,赶紧买,人越来越多了。”宁非站在宠唯一⾝边,给她当着人嘲,过年的时候出来逛超市就是找罪受。
宠唯一低头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推车里,每年的冬天,是乞讨者最难过的季节。她虽然没有成为乞讨者,可是,在⺟亲成为植物人住院的时候,年幼的她也在新年将至的时候在外面找活⼲过,因为这个时候的工资⾼。
每每走在大街小巷,都会遇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儿,她那时候觉得,自己和他们也差不多,只不过,她还有可避风的房子。
排队付完钱,宠唯一把手里的年货交给宁非,等在外面的司机连忙上前要接过宁非手里的购物袋,宁非摆摆手阻止他。
宠唯一冷哼“死撑,就知道在妈面前装好人。”
果然,走路慢一步的倪诗颜从超市里出来,见所有的东西都在宁非手上,瞪了宠唯一一眼“怎么光让宁非拿?你快懒死了。”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宠唯一上前扶住⺟亲撒娇。
“亲生的也不能欺负宁非。”倪诗颜说道。
宠唯一冲宁非呲牙,宁非摸摸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妈,是我自己要拿的,老公就是拿来欺负的。”
一家三口走出超市,宠唯一的脚步一滞,低头看着抓在自己裤腿上的那只黑乎乎的手,是被超市保安驱赶出去的那个乞丐。
宠唯一从钱包里拿出钱来给乞丐,还从袋子里拿了几袋即食食品给她。
那乞丐颤巍巍的接过去,抬起头来道谢,却在看到宠唯一的脸时,倏然变⾊。只不过她脸上的污黑盖住了她的表情。
她拿起食物一瘸一拐的跑开,那样子,踉跄着像是要随时跌倒,却又不敢放慢速度,像是后面有追她的猛兽。
“她怎么了?”宠唯一看着地上落下的一袋食物疑惑道。
“大概是你长得太恐怖,把人给吓到了。”宁非打趣道,向着乞丐跑远的方向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
“是啊,咱们宁大太子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宠唯一呛道“赶紧回去,简溪今天从国外回来,还得去接机呢。”
S市机场,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摘下眼镜看着陌生有熟悉的地方,她的手上领了一个刚会走路小娃娃,穿着熊猫棉服,红红的小脸儿从熊猫耳朵的帽子里露出来,滴溜溜的看着陌生的城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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