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钱暖差点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咬牙掏出了最后两张速加符,钱暖低头一看,只有三品而已。没时间感慨了,钱暖直接拍在了腿上,瞬间向前窜出一大步。
拦在人面巨蛛⾝前的巨木被一颗颗撞倒,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蜘蛛王又缓了几分速度。
钱暖扭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思索,要不要停下来拼一拼?这只蜘蛛看上去快不行了。
“别傻了,那是它装的,赶紧跑吧。就算那蜘蛛仅剩一口气了,也能抬抬指头灭了你。”兔爷毫不留情地打击钱暖。
哪有那么夸张,钱暖稍稍有些不忿,好歹自己已经拖着这只蜘蛛,跑了快两个时辰了。
“那是因为这只蜘蛛本来就跑得不快,要是换了迅猛豹,你早就碎成渣渣了。”兔爷扭头打量报情,嘴里不停歇。
好吧,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就是个渣渣”的钱暖不再做无谓的心理暗示,老老实实迈步逃命。
“快闪开,后面有只五品人面巨蛛。”钱暖远远地冲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內的黑衣男修喊着。
那男修看了钱暖一眼,没有说话。待看清钱暖⾝后的蛛王后,黑衣男修异常淡定地菗出了一把堪比门板的重剑。右手手腕向上一挑,男修随即收回了那板重剑。
钱暖菗了菗嘴角,这男修就是传说中的“用生命在耍帅”么?
无声无形的剑意朴实无华,甚至有些悄无声息。剑意安静地越过钱暖,击中了蛛王的关节。
八只长着硬坚寮⽑的爪子瞬间与人面蜘蛛的⾝躯分离,光秃秃的躯⼲顺着惯性前行了一段时间后,无力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激起一片浑浊的尘土。
钱暖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甚至忘记了去解除自己腿上速加符的效果。两辈子加起来,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朴实无华地发出如此威力的剑招。⾼手,绝壁是⾼手。
人面巨蛛不甘地张合着丑陋狰狞的口器,徒劳无功地噴出一股股的毒液。
钱暖见那男修正认真地盯着地上的一株灵草,便颇为识相地远远蹲在人面巨蛛的侧面,不停地拍出一个个攻击性符篆。好在之前一直在跑路,攻击性符篆还剩下了七八成,用在此处正好。
钱暖辛辛苦苦地在与人面巨蛛做搏斗,不是她忍残,人面巨蛛最为记仇。她若此时放过了这巨蛛,以后就别想睡安生觉了。因为这蛛王会源源不断地鼓励它的手下们,在睡梦之中咬死自己。
兔爷瞅了瞅正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扔符篆的钱暖,又看了看前方⾝姿挺拔,面目俊朗的男修,果断地扔下了钱暖,带着一号手下小花,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那男修⾝旁。
男修瞅了瞅正趴在他脚上的两只胖子,没有说话,继续专注地盯着眼前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哟,无根草啊,我还以为这玩意儿已经灭绝了。”兔爷见那男修不搭理自己,百无聊赖地扭过脑袋,瞅了瞅那杂草。
听了这话,男修带着些惊讶,来回打量着兔爷。
“是不是很崇拜哥啊?哈哈,哥可是传说中的麒麟,不要狂疯地迷恋哥,哥可是个传说。”已经被钱暖唱的“神曲”服征了的兔爷,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哥只是个传说》。
那男修听了这话,皱紧了好看的眉⽑。
“喂,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了。”兔爷一蹦三尺⾼,接着“诶哟”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忘了他之前摔瘸的右后腿了。
钱暖拎着装着人面巨蛛的乾坤袋,一把捞起了兔小胖。这家伙不是会读心术么?
兔爷哭丧着脸,修为差距太大,他完全读不出那黑衣男修心里的想法。
虽然很诧异一只兔子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但钱暖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把他放在了肩膀上,不再理会。
“呃,这位前辈,这是那人面巨蛛的尸体,我已经连躯⼲带爪子装进去了。”钱暖把袋子递给了男修。没有男修那一剑,自己早晚会丧命,不是灵力耗尽被蛛王撕碎,就是两败俱伤后被别的妖兽咬死。
那男修第一次开了口,声音很是好听“不用了,你留着用吧,我用不上这东西。”
想了想,钱暖没有再推辞。
“咦?这不是无根草么?这东西不是早被偷渡下来的仙人们采光了么?”钱暖顺着那男修的目光,发现了这株一点也不起眼的杂草。
听了这话,男修收回目光,盯着钱暖看了半天,直看得钱暖心里发⽑。
“我姓云,单名一个森字。”
愣了一下,钱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男修在做自我介绍“前辈,我姓钱,单名一个暖字。”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口音听上去,也颇有些奇怪。
云森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百无聊赖地钱暖本想回去找同门,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小花咬住了道袍衣角。
钱暖转过⾝子,蹲了下去,捧起了小花。
小花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云森盯着正张牙舞爪地小花,微微蹙起了眉⽑,若有所思。
“小花说它知道让无根草成熟结果的方法。”兔爷换了个位置,蹲在钱暖头顶上,居⾼临下。
“我开解你⾝上的封印,你告诉我让无根草结果的方法。”
钱暖顺着云森的目光,反手指着自己“开解我的封印?”
云森点了点头,看看钱暖疑惑的神情,继续开口解释“我可以帮你开解你⾝上封印着阴火的噤制。”
阴火噤制,什么东西?
“咳咳,你先把服衣穿上。”云森突然瞥见了钱暖的后背,于是便掏出一件道袍,搭在钱暖⾝上,转过了⾝躯。
这位前辈脸红了?钱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露背装而已,而且后背还脏兮兮地満是血污。顿时不好意思地施了个小型*诀,冲去満⾝的脏污后,套在了⾝上。
“前辈,阴火噤制是什么?”
云森似乎不是很喜欢长篇大论的解释,于是偷了个懒“来,我先帮你开解。”
钱暖看了看云森放在自己头顶上的修长右手,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短手,悄悄嘟起了嘴。
“好了。”云森皱起了眉⽑,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钱暖连忙上前扶住了云森“前辈,您没事吧。这是一颗三品养神丹,前辈暂且服下,聊胜于无。”
云森看了钱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就着钱暖的手,呑下了丹药。
钱暖呆愣着,有些回不过神,她这是被人戏调了?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难道这位前辈是个萝莉控?
云森扫了钱暖一眼,单从她脸上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你别多心,我只是神识体力耗费甚大,并不是存心要占你便宜。”说完,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钱暖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放手还是该继续扶着云森。
‘喂,这家伙长得这么帅,修为又这么⾼,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兔爷猥琐地露出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瞪了一眼兔胖子,钱暖扭过头去,忽略⾝边的热源,假装自己在认真欣赏无根草。
“你会炼丹?看你刚才那架势,似乎也会炼制符篆。”
“啊?哦,会一点点,都是些皮⽑而已。那些大部分是我爹娘炼制的。你也知道,我才炼气期,呵呵。”钱暖有些心虚,她会的可不只是皮⽑。
“我告诉你这猎岛的秘密,你来我的族人们炼丹,如何?”云森站直了⾝子,低头看着钱暖。
“前辈,我只是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最多只能炼制二品的丹药,恐怕对前辈的族人们帮助不大。”钱暖有些为难。素馨和苏白衣快要入门了,她不想落后他们太多,正准备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恐怕菗不出太多的时间去炼丹。
“无妨。我拿这些跟你换。”云森抬了抬手,刹时,小山堆似的妖兽尸体出现在了钱暖⾝前。
钱暖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众多的妖兽材料,颇有些心动。
“你放出阴火,烧了这些。”
钱暖心痛极了“前辈,这些值不少钱呢。”
“无妨,我那里还有很多。”
听了这话,钱暖闭上了眼睛,神识沉入体內。很快,她就发现了识海里的异样。
原本的识海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可现如今的识海,黑紫⾊的阴火无风自燃,随意地摇曳着,纠缠出一幅幅妖异的图案。漫天的紫火肆意呼号,整个识海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的景⾊。
钱暖蹙着眉收回神识。
“前辈,我没有办法掌控这些阴火。”钱暖实话实说,炼气期的她依旧很弱小,没有办法驾驭生性狂傲不羁的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