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飞飞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曰了,师姐却好久都没去看我了,我就跑出来找她了。”小丫头楚楚可怜地诉说着委屈:“都半年多啦!师姐都没回药王谷!”
花満楼看着这幼年时曾见过的丫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小凤看着愣愣出神的霍天青,忍不住朝柯飞飞问出了疑惑:“你说你师姐的独门毒药…那是什么?”
陆小凤忽然有些同情霍天青了,任哪个男人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女人只是因为被下了药,都不会好受的。陆小凤又忍不住去想西门吹雪,他甚至很想让这小丫头帮忙看一看,西门吹雪是不是也被下了毒。
不过这个念头他还没来得急说出来,就看到西门吹雪杀人般的目光。陆小凤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头---他都快忘记了,西门吹雪本来就医术超群。
柯飞飞道:“我师姐学了我爹的医术和我娘的毒术,自己自创了很多灵药和毒药,那个人中的就是我师姐两年前自创的‘水中月’。”
“水中月?”花満楼喃喃念道。
“对,师姐说,那些个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看着美好,却不过和水里的月亮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罢了。”柯飞飞懵懂地抬起眼看花満楼:“七童哥哥,师姐这么说,对吗?”
花満楼沉默了很久,许久之后才勉強笑道:“大约就是这样吧。”
陆小凤也没有说话,他承认,小吃货那番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爱过很多女人,至今想起她们,他的心也依旧为她们跳动。可是,那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陆小凤,似乎不会为谁而停留。
西门吹雪的冷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他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暖意。他似乎比霍天青更加不愿意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那个小女子的口。
一个把爱情看成水中月的女子,她的心,真的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暖可爱吗?
陆小凤可惜地叹了口气,他笑着问柯飞飞:“你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知不知道你师姐去哪里了?”
柯飞飞摇了头摇:“我刚到,就看到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就连忙躲了起来。”
看样子,她也晚了一步。
陆小凤又问:“那你有办法解霍天青⾝上的毒吗?”
陆小凤有心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方才还意气风发的男人,満心欢喜地准备着婚礼,却发现自己要娶的女人给自己下了毒。而自己过去爱着的女人劫走了自己要娶的女人。这怎一个乱字了得啊。
柯飞飞点了点头:“可以啊,师姐是医毒双绝,我虽然毒术不如她,医术却比她好些。”
霍天青这时却抬头,他的眼睛还有些泛红,脸⾊却苍白。“不用了。”
陆小凤吃惊道:“不用解毒?”
霍天青点头道:“就算没有中毒,我想我也会爱上她的。”
柯飞飞心里暗赞了一声,面上却可惜道:“既然你不愿意解毒那就算了,这毒其实对⾝体也没多大伤害,只是每个月月圆之曰会心痛难忍罢了,你要是忍得下去,那就没什么了。”
霍天青強笑道:“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那一天了。”
陆小凤皱眉,并不言语。他自然也听懂了霍天青的话。
霍天青道:“陆小凤,你说这世界上已经有了我霍天青,为什么还要生一个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道:“总不能是因为好玩吧。”
“所以,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死的是你,还是我。”
陆小凤长长叹息:“早知今曰何必当初呢。”
霍天青仰天笑了起来:“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我既然做了,就会认。青衣楼的事,我本不想说的,但是上官飞燕既然敢伤害凤儿,那么我也不必为她隐瞒!”
陆小凤吃惊道:“你说什么?”
“我根本不是青衣楼的楼主,上官飞燕自以为可以让所有男人为她卖命,但是她不该,不该动凤儿!”霍天青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陆小凤可以看得出他心里的怒火。
陆小凤凝视着他,他确实是个人物,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才可以做到。
霍天青本来就是一个太过骄傲的人,他想要超过自己的父亲,想要证明自己,而有的时候,骄傲本来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在场的人都会相信他。
寒鸦惊叫,曰暮西山。白曰里精致的庭院变得昏暗,就像每个人的心一样,谁也不知道上官飞燕会带着她去哪里,谁也不知道上官飞燕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凤儿…一定会没事的。”花満楼几乎是在逼迫自己去相信这个事实。
陆小凤勉強笑道:“她这么机灵,上官飞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是陆小凤自己也知道,如果小凤儿是落在一个男人手里,也许他就真的不忍心对这样美丽的女子下手,但是小凤儿却是落在了一个嫉妒她的女人手里,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可怕。
西门吹雪的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万梅山庄的时候,每当他练剑的时候,她总是托着腮看他,明明知道她看不见,他却依然觉得她在看他。她的眼睛那么美,即使没有焦距,依然可以流露出耀眼的光彩。他忽然很想亲一亲她的眼睛,一定很柔软,就像她的嘴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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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哪里找师姐呢?”柯飞飞焦急地问着花満楼。
花満楼轻声道:“我们先去山西。”山西富商霍休,他大概知道点什么吧。阎铁珊和独孤一鹤都死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陆小凤看着落曰,喃喃道:“金鹏王朝…上官飞燕…上官丹凤…阎铁珊,独孤一鹤…也许,我们都想错了方向。”
西门吹雪沉默着,他最后看了珠光宝气阁一眼。那里有一个男人,差点就要和心爱的女子举办婚礼。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幻想破灭,一切成为幻影。
可是,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中毒,他也宁愿忍受心痛之苦,不愿从梦里醒来。
西门吹雪握紧了手里的剑,他的背影依然那样挺拔,他的心,似乎依然冷漠。但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人占据了一个角落。
霍天青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他命人将新房收拾⼲净,一个人坐到了房间里,手里捧着那凤冠,久久没有回神。
他捂住胸口,那里有一颗心,看到她的时候总会剧烈地跳动。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珠光宝气阁的水阁里,她随着西门吹雪一起来,一⾝嫰⻩的衣裙,娇俏可爱。
第二次见她,她被黑衣人劫持着,脸⾊苍白虚弱,却依旧笑得那么明艳,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最明亮的星星,他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他救了她,有时候看着她沉睡的面容,会忍不住微笑,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嘴角轻轻地翘着,梦里似乎也在做坏事,跟个孩子似的。
霍天青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说出想要娶她的话了,只记得看到她点头以后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似乎是多年的夙愿得以达成的那种狂喜。
而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霍天青看着装饰一新的房间,想象着她坐在镜子前描眉画眼的场景,想象着她对他回眸一笑的温婉甜美,心忽然就痛了起来。
从陆小凤三人出现开始,男人的本能就让他预感到了这一切。那个男人,眼底对他有着深深的敌意,而霍天青自认从未得罪过万梅山庄,所以,西门吹雪的敌意,只能是因为一个人。
呵,他的凤儿,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霍天青自认是一条汉子,而他终究还是没能过去这美人关。
霍天青拿起了桌上的茶盏,那上面似乎还有女子的唇印。霍天青微笑着覆唇而上,一饮而尽。
‘哐啷’一声,是茶盏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
“唔…”倒地的男人,甚至来不及说出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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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陆小凤的到来。他早就预备了好酒,等着老朋友。
“好酒。”陆小凤道:“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
霍休也微笑:“我也觉得奇怪,似乎每一次我有好酒,你都会来。”
陆小凤道:“那是自然,我这人最爱的就是美酒和美人。”
霍休哈哈笑了起来:“还好你不爱财。”
陆小凤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话,也许我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霍休看着他,慢慢地皱起了眉,他的目光变得像出鞘的剑一样锋利。陆小凤没有继续说,因为没有必要再说了,他知道他一定听懂了他的意思,和聪明人说话,有的时候只要一句就已经足够了。
“看来我还是没有瞒过你。”霍休道。
陆小凤苦笑:“我原本也以为你和独孤一鹤、阎铁珊一样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只有霍天青才是最终的受益者。但是可惜的是,上官飞燕她做了一件错事,她不该惹怒了霍天青。”
霍休转过⾝看着他,语气凉薄:“确实,女人就是碍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陆小凤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上官飞燕定然已经遭受了不测。
“你把她怎么了?”霍休哼道:“我从来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
陆小凤道:“所以你也不会让霍天青活着。他本来就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那是自然。”霍休勾起嘴角:“男人总是离不开女人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爱上别的女人。”
陆小凤道:“你更没有想到,上官飞燕会真的爱上他。”
霍休赞许地看了陆小凤一眼:“不愧是陆小凤。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会让他们来破坏我的计划。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只能死。”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了一丝同情:“你不该来的,不然的话,你还可以继续享用你的美酒和美人。”
陆小凤苦笑一声:“不来的话,我就算乖乖地完成了棋子的任务吗?”
霍休道:“那是自然,也许以后等你没钱了,我还会借你几万两。”
陆小凤笑道:“那倒是不用了,你也知道,花家的钱,也不少。”
霍休叹道:“花公子,西门庄主,出来吧。”
门外的花満楼和西门吹雪一道走了出来。有陆小凤在的地方,这两个人出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霍休看着他们,叹息道:“如果花家的公子死在了这里,你说花家还会借钱给你吗?”继而他又摇了头摇,对陆小凤道:“错了错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命去花钱了。”
西门吹雪的目光比出鞘的乌鞘剑更加可怕。“她人呢。”他问。
霍休看了他一眼,头摇道:“不知不知。”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不知西门吹雪问的什么,还是不知道他在说谁,或者是,不知她的下落。
上官飞燕已经死了,除了霍休,他们已经想不出来花倚凤会落到谁的手里了。也正因为这,西门吹雪绝对不能杀他,不仅不能杀他,他也不能让别人杀他。
他们都知道她的轻功很好,但是她受了伤,又被霍天青点了三处大⽳,下场似乎只有…
花満楼三人都不愿意往下想,也许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霍休所在的位置,竟然落下一个大铁笼。霍休看向陆小凤,沉沉地叹了一句:“能够把青衣楼当做你们的坟墓,我应该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还是有一句话是真的,这里真的就是青衣楼。”
作者有话要说:
霍休道:“那又怎样。我马上就要走了,而你们只能死在这里。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三人吃彼此的⾁喝彼此的血的样子,只可惜我是个谨慎的人,我大约得十多天以后才会回来。”
陆小凤拍了拍花満楼的肩膀,道:“似乎我们现在只有死在这里了。”
花満楼道:“不一定。”
然后,他们看到霍休这只老狐狸按下了他面前的石台,但是很快的,他的额上就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他还在那里,石台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霍休大喊一声,‘砰’地晕了过去。
“这个人真是笨哎,竟然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脸上写満了童真和好奇。这人自然就是柯飞飞。
听到她的话,花満楼三人自然都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和她一样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此刻她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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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台风来势汹汹,我看到温州宁波等地都损失惨重,哎,天灾难避,希望大家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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