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事相商?!”文钺感受到机手的震动,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骆炀发来的信短“已留门,勿出声。”
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要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文字信短也表达不明白?难道是岚出了什么事?文钺的眉头皱了起来,完全不可能,自己既然安排骆炀去跟踪岚,他也已经満口答应,就决不会跟自己玩这些虚伪的花招。那不是骆炀的行事做派,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觉得做不到的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提出来,一并将面临的问题和困难依次提出。不⼲则已,只要⼲开了头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还能是什么事?除非这家伙没有按照自己要求的,不眠不休紧跟着岚,时刻注意她的动静,而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偷懒惹出别的事端了。
骆炀选择了发信短,就说明这要事虽然重要却不紧要,一定不是什么急事,却又很棘手,起码不是骆炀自己一时半刻间能搞得定的。不然以骆炀的性格,要么就选择不说,要么就只告诉自己一个结果而已,一定不会发这种模棱两可的求助信息。
“怎么了?”⾝旁的穆晗问道。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开着车,却也感觉到了文钺拿出机手之后的犹豫不定“谁啊?又出什么事了?”
“骆炀,”文钺抬起头来“不清楚怎么回事,让我过去一趟。”
“现在?”穆晗转头撇了文钺一眼“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你想过去吗?”文钺看着她“小雅那边你不是准备再跟进几天吗?”
“是要跟的,”穆晗舔了舔嘴唇“咱们这事儿办的太不地道,把小雅和任秘两个孤男寡女的送进店酒房间,还给他们换了服衣…你别忘了。他们晕倒之前的最后一刻记忆并不在那里,而且两个人本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事前我跟小雅也没有来得及做任何沟通,万一她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纠缠不清,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小雅首当其冲要受制于人…”
“你是怪我出了那个馊主意吗?”文钺不以为然的轻松一笑“一个醉酒的男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怀抱美人躺在店酒房间的大床上,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艳遇场景。任秘再精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男人,七情六欲再正常不过,忘记怎么来的,做了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何况他醒来不用赶着去上班吗?从靖川到省厅少说也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与其纠结昨夜发生了什么,不如早早赶去单位保住自己的办公桌,星期一早上的办公室政治甚至可能牵连到他的后半生。你觉得他还有心情再与小雅极尽缠绵?!”
“可是小雅…”穆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担心她醒来之后会觉得你出卖了她?”文钺话说的很直白“庸人自扰!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赶去‘蓝海’找你,又为什么进了你们的房间拿出要跟郑局拼酒、一醉方休的架势?”
穆晗没有说话,其实这些事她心里都有数。小雅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为自己奋不顾⾝,只是伤了她一次又一次。自己实在不忍心再看她遍体鳞伤的挣扎了。
小雅不像自己,嫁过人,生过孩子,一个女人一生该经历的好时光已经没留一丝遗憾的走过了一遍。即使现在再不如意,毕竟还有太子和回忆可以支撑自己一路走下去。而小雅,没有结婚之前终究还算是个姑娘。可是她没有固定的可心的男朋友,也没有一个能真心待她的情人。正值青舂年少,风华正茂。一时间风头无人能及,却又不能趁着这大好时光端端正正寻一个合适的夫婿,还得每曰拼了命给自己分忧解困…这样的人生,曰后回忆起来该有多痛?!
而自己,这个曾经许诺过会关心她、爱护她、照顾她、帮助她的“罪人”带给她的又是什么?
穆晗深深叹了口气,今天拉着文钺跟了小雅一整天。虽然她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一早照旧回了“清雅居”一整天忙里忙外打理着店里生意,一直到又这么晚才打了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穆晗总觉得小雅的心变得更冷了,冷到自己不敢再靠近她一步。
“送我去‘山水风榭’吧。”文钺能感受到穆晗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影响。一个女人都能为姐妹两肋揷刀,何况是曾经以命换命护着自己周全的骆炀现在需要帮助,兄弟不就是关键时候能指望得上的那个人吗?!
“12号?”穆晗轻易猜到了文钺的目的地“你整天跟着我,他做什么去了?”
“他…”文钺双手交叉在腹前,饶有兴致的看着穆晗“已经开始用这么亲昵的人称代词了?!”
“他算什么亲昵的代词?!”穆晗嘴上不承认,脸颊却红了一片“你最近怎么变得油头滑脑的。”
“你说我?”文钺不置可否的看着穆晗“我今天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骆炀是个好男人,绝对值得珍惜。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不对吧,你?”穆晗转过脸直视着文钺“你没发烧吧?怎么觉得你被什么东西附⾝了呢?”
“你才被附⾝了呢!”文钺伸出一根手指戳在穆晗脸上“转回去,小心开车!”
气氛随着几句玩笑话变得轻松起来,文钺脑袋里突然闪现出骆炀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着小领结准备迎接新娘的样子…
文钺期待那一天已经期待了十年,从骆炀为自己重伤不治的那一天起,文钺就觉得自己欠他这样一场婚礼,即使在他消失的漫长岁月里,文钺也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念头,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挂记着。即使今世不能,到来世也得给自己的好兄弟办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赎了自己的罪,才能对得起骆叔叔一家对自己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