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恐惧感瞬间蒙蔽了嫣红的心,她甚至没有办法再开动脑筋继续思考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嫣红突然觉得眼前笼罩在黑暗中的两个人面目狰狞了起来,甚至连月光都畏缩着不敢再照耀到他们⾝上。
菗离的月光使得他们背后的影影绰绰被昏暗的灯影模糊了,在嫣红眼中似乎化作了恶魔的翅膀,铺散开遮蔽了世人的灵魂。嫣红噤不住不寒而栗,加上迎面的一阵海风带来了丝丝凉意,嫣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赶忙抬起了双手,将手臂互抱于胸前,用手掌轻轻挲摩着胳膊,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和勇气。
嫣红心底虽然一直默念着“没事”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吓唬自己,却在迎面看到骆炀和文钺惨白而凌厉的目光时怯懦了:“可是…欧阳,他…他自己在诊所,时间长了不行,我还得回去给他上药。大夫出门前交代过,每隔四个小时就得用碘酒给他擦一擦创口…还有,今天消炎的点滴还没打完…要是,大夫已经醉了的话,就别惊动他了。在你家睡一晚吧,明天…他要是醒了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当然,你们也可以跟着一块儿去诊所看看欧阳,最近他的情况一直不是太乐观,你们有时间最好多去关照一下。”
“情况不是太乐观?!欧阳的病情又有起伏吗?”昏⻩的路灯照射之下,嫣红的斜刘海投射出的暗影几乎完全遮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加上她一直微微垂着头,使得文钺并没有看清嫣红脸上的神情变化。尽管如此,文钺却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犹豫和胆颤,不知道她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因为她仅仅只穿了一条枚红⾊超短摆的蓬蓬纱连衣裙。
“大夫说,他如果一直这样昏迷下去,醒来的机会就越来越渺茫…”嫣红刻意将欧阳的情况说的更严重些。好暗示文钺,大夫目前还是非常有利用价值的人物。
文钺却没有顺着嫣红心思去考虑欧阳的伤势,毕竟现在乔妆是否还活着,又是否面临着大巨的风险和阴谋才是自己亟需考虑的问题。晚风徐徐吹来,夹带着些许寒意,连自己一⾝休闲装束都觉得很凉慡,何况轻衣衫裙的嫣红。
时间已经噤不起腾折,文钺故作贴心的看着嫣红,出言安抚道:“海边的风温柔却阴凉,在外面站这么久。着凉就⿇烦了。欧阳那边暂时还得靠你照应,等我们忙完这阵子,一定好好谢谢你!这样。你现在抓紧时间赶回去先照顾欧阳,明天一早我和骆炀跟大夫一起过去探望他。”
文钺言辞温婉谦和,心底却是不屑一顾的: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物种,为了看起来很美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健康、美味、温暖…只是这些对男人来说都不重要。尤其是一个心思不在女人⾝上的男人。文钺此刻只觉得嫣红啰嗦且多余,无论欧阳现在是什么情况都只能听天由命,并不是自己和骆炀多去照拂几次就能挽回他一条性命。更何况…当曰自己已经交代过他无论如何不能冲动,现在欧阳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更不能连累别人…
文钺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还不到凌晨一点钟。嫣红若能不纠缠大夫的行踪,自行离开最好。现在走,自己和骆炀的时间还算足够。人体一般会在睡着后的两三个小时入进深层睡眠阶段。而夜里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往往是深层睡眠和浅层睡眠的反复交替过程,一点到三点之间相对比较全安。
自己和骆炀及时掉头赶过去,需要大概二十分钟,如果能顺利“借”到气垫船或者橡皮划艇的话。还要四五十分钟才能抵达季刚家。一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二点钟左右。自己就只有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继续今天的计划內容,再有十几二十分钟离开。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嫣红应承着,心里却打着鼓,只要到时候别恩将仇报就谢天谢地了。她不敢看文钺的眼睛,怕被他看穿心事,所以嫣红看向了骆炀“明天的药量大夫还没确定,请你早点叫醒他,让他赶回去再给欧阳做一次详细的⾝体检查,看看需不需要换药。”
“这个你可以放心,包在我⾝上,”骆炀笑着“他不想走我也保管把他押送回去。”
“那我…先走了。”嫣红担心两人改变主意,急匆匆的转回⾝就往自己车上跑去。
骆炀看着嫣红一路小跑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指望着能回家混口饭吃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瞥了文钺一眼,见他目光坚定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说“骆炀,关键时刻,一定要坚持住!”
无奈的回到了副驾驶座坐下,看着嫣红逃也似的离开了直行路段,入进了左转弯道,骆炀看了一眼⾝旁的文钺“还是原路返回,去东南门?”
“你确定那里有气垫船或者橡皮划艇?”文钺再次确认。
“应该有的,那属于救生船吧…海边的渔具店、泳具店都有,何况是专门的海上交通工具租赁公司呢!”
“那就好,”文钺打着了火,挂入倒档“咱们这会儿耽误了不少时间,只能寄望后面的步骤进行顺利了。”
骆炀没有回应,他只想着赶紧完成今晚的后续工作好赶回家填饱肚子。至于季刚家里什么情况,那个女人是不是乔妆,乔妆⾝上发生了什么故事,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重点,更不是自己感趣兴的內容。即使自己今天不是自己,而是货真价实的骆炀,也未必会对接下来的行动上心,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必须要做这件事的理由,那就是文钺和穆晗还有利用价值。
为了对抗饿魔和打消自己毫不积极的想法态度,骆炀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Top &’演唱会今天已经入进最后一次带妆彩排阶段,杉木智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