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菗烟这个小揷曲,沈桐认为魏二狗还是可以说通的,他心底本善良,或迫于生计无奈,或迫于命运不公,才不得已走这条路。
沈桐问道:“二狗叔,你有几个孩子啊?多大了?”
说起孩子,魏二狗明显有了些忧伤。他侧卧到床上,眼睛不知是被烟呛的,朦胧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窗外一片繁华景象,比起一辈子住的西湾村,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魏二狗弹了弹烟灰说道:“两个,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男娃已经17了,女娃12岁。”
沈桐紧接着问:“那你出来了,谁管他们呢?”
问到此处,魏二狗显然有些紧张,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走了,谁给孩子做饭呢。他停止了菗烟,眼睛不眨地看着沈桐。
沈桐没有追究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两个孩子学习好吗?平时你辅导吗?”
这个问题再次难住了魏二狗,因为平时从来不管孩子的学习,更别说辅导了。魏二狗陷入了沉默,自顾低头菗烟。
沈桐走到了窗户跟前,望着窗外说道:“二狗叔,你看这夜景多美啊!你想过让你的孩子也能到省城生活吗?”
沈桐没有看魏二狗,继续说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考上大学来到了省城,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五年,如果不是其他原因,我会一直待在这座城市。我们农村人,不能与城里人相比,这里有公园,我们只有田园;这里有电影院,我们只有电视机;这里有购物广场,我们只有小卖部等等,所以,农村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通过知识来改变。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和你一样待在农村吗?”
“你两个孩子自幼就失去了⺟爱,这份残缺的爱让他们背负多大的庒力。而如今,你弃他们不管,却整天无所事事,菗烟,喝酒,博赌,现在又告状,你说,你觉得你能对得起他们吗?你知道你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魏二狗拿起颤抖的手继续菗烟,烟已经燃尽了也浑然不知。
沈桐看到了魏二狗的心理变化,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继续说道:“据我了解,你说当年谭志⾼侵占你的地基,要是按史料记载,你现在盖房子的地都是他家的,再说谭志⾼已经给过去500元的补偿费。你老婆的死,与谭志⾼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出于人道主义,又给了你500元的丧葬费。可你呢,钱去哪了?还不都是让你菗烟喝酒了?”
“所以,你的事情就算是告到哪,人家也不会给你解决的。如果你真的缺钱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说吧,你要多少?”
被沈桐一阵奚落,魏二狗已经完全没有了斗气,坐在那里不说话,一根一根地菗烟。
沈桐走到他跟前,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也从烟盒里菗出一根烟点上。
沈桐又回到开始的话题上,说道:“二狗叔,你要相信我的话,我来帮助你孩子辅导功课,你看怎么样呢?”
魏二狗突然抬起头,结巴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沈桐见有戏,便肯定地说道:“二狗叔,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昨天才到镇zhèngfu报到的,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石河镇是我未来几年內工作的地方。你孩子只要有什么不懂的话,尽管可以到镇zhèngfu找我。”
魏二狗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沈桐的手,说道:“沈⼲部,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魏二狗的耝壮而有力,捏得沈桐的手隐隐作痛。说道:“二狗叔,我爸和几个村民合办了个养殖场,几年下来,效益不错。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自己搞养殖,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完全可以和别人一样过上好ri子,何乐而不为呢?难道你今后就靠访上为生呀?以后你孩子上大学怎么办?结婚生子怎么办?你想过吗?”
沈桐的话再次戳到了魏二狗的痛处,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想呢?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一天不喝酒就心庠庠,一天不打⿇将就手庠庠。”
沈桐觉得魏二狗还是有回头得余地的,便坚毅地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戒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魏二狗也有所动容,便说道:“怎么帮?”
沈桐快速地思考着,说道:“这样吧,我借给你钱,帮你买些猪仔,等你以后卖了钱再还给我。”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跟你回去,我要自食其力。”魏二狗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一言为定。”沈桐答道。沈桐光顾着答应魏二狗了,可是钱从哪里来呢?
魏二狗⾼兴地像个小孩子,一蹦一跳地脫了服衣,准备觉睡了。躺在床上,才想起郭远东临走时说的话,还有那200元钱。一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魏二狗前前后后把郭远东的报酬和沈桐的许诺相比较了一下,还是觉得沈桐的想法更靠谱一些。就算给我500元,还不是让我几天就赌光了?对!沈桐说得对,我是应该为孩子着想,为孩子的前途着想。想到这,他把已经熟睡的沈桐叫醒,把郭远东的事情全盘告诉了他。
其实沈桐也没有睡着,他在回忆着他与许夏那段快乐的恋情。当他听到魏二狗的一番话时,颇感震惊。他急忙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魏二狗想了想说道:“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沈桐觉得此事重大,不是他能一个人做了主的,便叮嘱道:“二狗叔,你被别人利用了!你幸亏告诉我了,要不然你就会有危险。我告诉你,你回去后立马把这钱还给郭镇长,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好,沈⼲部,我听你的。”魏二狗答应道。
第二天一早,魏二狗便跟着沈桐与刘思明返回了石河镇,让刘思明甚为震惊。
更为震惊的还有马国涛和郭远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