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在秘书科焦头烂额地忙着各种数据。完全不知道远在隆中的蓝月发生了如此奇遇。
“少新。这块总结这里。你要再进行推敲。要庒缩。表达清楚就行。现在有点啰嗦。”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秘书科走得就剩下沈桐和聂少新。还在紧张地一遍又一遍修改着工作报告。
两个新手写这么大的材料。确实难度不小。吴江凯安排沈桐也有他的理由。多少年來。官文基本上形成了固定的格式。讲求标題对仗。一二三四往下讲。而是讲起來要朗朗上口。会场的人听得是昏昏yu睡。吴江凯秘书出⾝。自然也跳不出这个框框。东泉县更是如此。把去年的会议报告拿來一改。就完成了。固定的格式。固定的套路。固定的思维模式。再想突破。相当困难。
沈桐作为一个新手。既是大生学。又在报社⼲过。肯定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交给他來起草这份报告。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官。
沈桐似乎领会了吴江凯的意图。他打破了以前固有的模式。而是采用一种轻松又口语化的形式表达出來。确实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就不知道吴江凯会不会认同这种方式。
按照吴江凯提出的“三sè两化战略”沈桐翻阅大量资料。又仔细研读省委记书乔仁甫在不同场合的讲话。再加上与吴江凯座谈。把工业化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度。并首次在东泉县提出了“循环经济”和“大县城建设”的概念。并把开发东关镇清江风景区提上了ri程。这就是亮点。这就是特sè。
聂少新参与进來。沈桐把工作总结这块完全交给了他。而自己专攻下一年打算。
就在这时。放在电脑跟前的机手响了。沈桐拿起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默念了一遍。凭借超強的记忆力认定此电话必定是人大主任杨国文无疑。“他來电话⼲什么。”沈桐心中有疑惑。忙接了起來。叫道:“杨主任。您好。”
“哦。沈桐啊。吴记书在不。”杨国文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不停地在秃瓢上挠庠庠。一边笑呵呵地给沈桐打电话。
因为县委与人大的工作交叉少。加上又不在一个院里。所以沈桐平时走动的不多。与杨国文的关系一般化。毕竟杨国文是正处级导领⼲部。在东泉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桐不敢怠慢。起⾝走到窗前。道:“杨主任。今天是星期五。吴记书下班后就回家了。”
听到吴江凯不在。杨国文乐了。捋了捋稀少的头发道:“哦。是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嘛。”
沈桐听着有些莫名其妙。杨国文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來了。他看了一眼聂少新道:“我正在给吴记书起草的一个工作报告。”沈桐沒有说是什么报告。此事还在保密阶段。
“哦。那你吃了饭沒。”杨国文继续关心道。让沈桐有些惊慌失措。
沈桐尽量保持正常语气道:“还沒。谢谢杨主任关心。”
“哦。正好。我想约你到我家來吃顿饭。你看方便不。”杨国文笑哈哈地道。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沈桐的预期。他原以为杨国文是打听吴江凯的情况。沒想到又绕到自己⾝上。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要请自己吃饭。让他一头雾水。沈桐仔细想后。杨国文此人老jiān巨猾。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好。这顿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于是道:“杨主任。感谢您的盛情邀请。我这边还沒有完。另外还有一个同事。一会我们到外面随便吃点就行。”
“嗨。手里的工作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忙。不忙。何况今天是星期天。放松一下也好。第一次邀请你吃饭。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杨国文被沈桐的回答大出意外。要是其他人听到自己邀请吃饭。早就感恩戴德地一大堆好话。“跐溜”一下子就跑來了。这小子还是有一定的骨头。
杨国文直接把沈桐逼到南墙。如果拒绝就伤了面子。以后免不了给自己穿小鞋。如果答应。谁知道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思量再三。沈桐咬着牙道:“杨主任。要不这样。今晚我做东。咱一起到店酒。其实我早就该请你吃顿饭了。”
杨国文似乎猜透了沈桐的顾虑。急忙道:“不不不。今晚是家宴。沒有别的说法。你就放宽心。这样。一会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就在楼下等着。好了。先挂了啊。”
沈桐挂掉电话。眨巴着眼睛盯着机手。绞尽脑汁在想杨国文这个老狐狸到底要⼲嘛。思來想去也理不出头绪。直接把机手装进口袋。“管球他。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我不过是一个小秘书。再大的忙也帮不了。再说杨国文也求不到自己头上。”
“沈桐。你要有事你去忙。这边我來修改。”聂少新善解人意地道。
沈桐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打算今晚加班弄出來。你看看这事弄的。要不这样。你先回。等我完了再给打电话。”
“沒事。我反正也是个单⾝汉。回了家也沒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多学习一会。你去忙。”聂少新道。
沈桐想了想道:“那好。我去去就來。回來我们接着弄。”
聂少新笑了一下。羡慕地目送沈桐离去。
沈桐比自己还小一岁。居然已经爬到自己遥不可及的位置。在县里都是大红人。现在又是人大主任邀请吃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羡慕归羡慕。聂少新与沈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当然这个朋友是带有一定功利xing的。聂少新师专毕业后就分配到县三中教书。如果不是家人找了张立伟的关系推到县委办。或许这辈子也就安安稳稳地教书。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自从來了县委办。聂少新变了。他看到了权力的魔力。看到了权力的稀缺xing。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权力。呼风唤雨。好不威风。他看到郭建刚经常从办公室一沓一沓的稿纸往家里拿。他看到一个卖文具的老板给郭建刚塞钱。甚至外面的打印社老板见了郭建刚都是笑脸相迎。这就是权力。虽然郭建刚只不过掌管着文印耗材这点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