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权最终还是被金允浩拿了下来。
有罗文山出面帮着斡旋,水到渠成。
可金允浩知道,他这回是彻底得罪了东诚度首席,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回转余地。
现在东诚度是他的上级,而他却越级向罗文山汇报、求助。最后让罗文山庒着东诚度将案件交给他。东诚度心里能舒服才怪。
得罪就得罪吧,要不以他桀骜的性格,早晚也会跟东诚度那个小气的家伙翻脸。
金允浩想了想,随后脸上浮现出漠然的笑容,开车在公路上疾驰。
——
初秋的夜晚,是极为明朗的。纷繁的灯火五光十⾊,缀于夜⾊里,开启了首尔这座大都市的多彩夜生活。
同一片星空下,金允浩回到地检厅,也开启了他的夜生活——办案。
尸检、物证鉴定还需要几个小时,具体案情分析要等这些东西出来以后。
那么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开始审问本案的目击证人和嫌疑人。
目击证人就是两位死者的儿子,赵东民,不过金允浩可没有耐心陪赵东民聊天。他直接将审问赵东民的工作交给了更有耐心的宋恩智。
也许女人更容易于他沟通。
金允浩为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随后,他便开始审问本案的两位嫌疑人,曹孝镇和申东海。
曹孝镇还是老样子,什么话都说半截留半截,还在玩城府深沉。
金允浩现在没有破案方向,也就任由曹孝镇如此下去,获得了曹孝镇一份常规口供后,金允浩便来到第二间审问室。
“老大。怎么把我列为本案嫌疑人了?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去杀赵尚希夫妻俩?”金允浩一进审问室,申东海立马站起。情绪激动的大声争辩道。
金允浩没答,扯来一把椅子过来。动作舒展的坐下,向椅背一靠,才道:
“本周你一直在跑赵尚希家庭暴力案,这期间你抱怨过很多次,并且向许多人流露过对赵尚希的不満情绪。这是疑似杀人动机。
赵尚希家中有你出入过的痕迹,这是现场证据。
动机、证据这些都有,我不把你列为本案嫌疑,其他人也会。
你是希望我理办这个案子。还是希望别的检察官来理办?”
申东海怈气道:“当然是老大你,我也知道这事情难办,可是我真的没杀人。搞什么机飞,我可是司法工作者好不好…”
说着说着,申东海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正是25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容易激动,可以理解。
可是作为调查官,申东海的表现,无疑让金允浩大感失望。
“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些?”
金允浩不带任何语气的一句话。说的申东海哑口无言。
“自己说说昨天下午到昨晚的行程,自己书写笔录。我听着。”
金允浩毫无半点笑意,脸上挂着寒霜。语气漠然的吩咐道。
申东海被他惯的太久了,似乎也应该给他一些教训了。
录完申东海的口供,金允浩立马起⾝离开,没有解释,更没有安慰。将失魂落魄的申东海一人留在了审问室。
出门后,尹国洪迎了上来“金次席,这样真的好?他毕竟刚参加工作不久。遇到这样的挫折,应该多安慰一下。”
尹国洪刚回来不久。在控监室內看到了金允浩审问申东海的后半段,于心不忍道。
金允浩眉头一翘。低沉而意味深远道:“我也是刚参加工作。
还有…男人不需要安慰。那样他会失去作为男人的资格。”
金允浩內心非常狂傲,但他也有这份狂傲的资本。
重生十多年。他一个人走过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安慰。
潜意识中他就觉得,男人理当如此。寻求安慰的不叫男人,那叫男孩。
他是在按照自己的成长标准,去衡量、要求申东海。
看金允浩如此坚决,尹国洪尴尬笑了笑,没再多说。
“获得尸检许可了?”走廊里,金允浩问道。
尹国洪恢复正⾊道:“嗯,两对父⺟都同意了尸检,手续我申请过了。
我交代过宋智恩秘书,‘尸检解剖许可状’下来后,让她立即送到国科所陈赓博士那里。
另外,我询问过两对父⺟,据他们交代:
因为赵东民是智障儿童,赵尚希夫妇担心赵东民会将自己反锁屋中,因此家中房门的钥匙一直留着一套。就在卧室的险保柜里。
这把钥匙被当做现场证据送去国科院鉴定了,结果要稍等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
这就是菜鸟和老鸟的区别。
如果这个任务让申东海去负责,申东海会很快的获得尸检许可,完成金允浩的交代。可也就仅仅如此。
本案之所以形成两个密室,关键就是房门都上了锁。而开锁的钥匙,就成为了关键点。
此点不用金允浩主动提及,尹国洪就已经提前做好了调查工作。
这就是差别。
“也就是说,这唯一一串钥匙还留在主卧室的险保柜里?”金允浩注意到了关键点,询问道。
“嗯,技术人员已经解破了险保柜的密码,在其中发现的这串钥匙。至于这串钥匙是否被人复制过,还不得而知,要等国科院的鉴定。”尹国洪解释道。
一小时后,鉴定结果出来了:这串钥匙近期没有被复制过的痕迹。
“这个结果准确?没有其他手段不在钥匙上留下痕迹的情况下,从而复制出备用钥匙?”电话中,金允浩向国科院的鉴定人员询问道。
鉴定人员解释道:“有。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确会有我们检测不到的。
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他鉴定结果可以证实,门就是从里面反锁的。
通过鉴定送检的两套门锁。我们发现这两套门锁很久没有被钥匙揷入过的痕迹。
浴室和卧室的那两套门锁內部已经生锈,如果要用钥匙锁门,会剥落锁芯表面的铁锈。而现在这些铁血却完整的附着与锁芯表面。
所以我们敢肯定。排除用钥匙锁门的可能。这两道门的确就是从內部锁上的。”
…
金允浩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命案现场形成了完美密室条件。
门是从內部锁上的。窗户是关闭着的,没有其它入口。而且赵尚希家又住在10楼。
几乎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入进到这两个密闭空间。
坏消息不止这一条。
下半夜,陈赓做完两具尸体尸检后,向金允浩打来电话汇报结果:
“赵尚希和张素英确切的死亡时间分别为昨晚8点左右,昨晚10点左右。死因都是颈动脉大出血而死。
对比浴室內搜集的物品发现,两死者颈部的伤口疑似被牙刷刺入造成的。因为在伤口內,均检测到牙刷刺入的残留。”
金允浩诧异追问了一句:“牙刷?你们找到了凶器?”
陈赓答:“不是,是模拟实验后得出的结果。如果将牙刷底部削尖。刺入颈部后,形成的伤口形状与两死者颈部的伤口形状⾼度相似。
并且…现场只找到两根牙刷。一根属于赵尚希,一根属于赵东民。”
听到‘两根’这个数字,金允浩眼神一凝:“第三根属于张素英的牙刷不翼而飞?”
陈赓懒懒道:“答对,可惜没奖。
还有一点,在张素英体內检测到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成分。此剂量虽不会致张素英死亡,但是可以让张素英短时间內昏迷。
这是很明显的他杀迹象哦!”
陈赓最后一句话很贱,听得金允浩眼皮直跳。
这算什么?还嫌这起案件不够复杂,故意嘲讽?
挂断电话,金允浩独自一人思考了一会案情。可是毫无头绪。
凶器不见,他杀迹象,密室。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杂乱无序的线索,一团乱⿇,根本捋不清头绪。
无奈,金允浩最后只得调整方向,将目光重新投向本案的另一个关键点——赵东民⾝上。
可是赵东民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任凭首宋恩智如何劝说安抚,他就是不开口说话,甚至看到男性就害怕,躲到审问室的桌子下面不肯出来。
金允浩走进审问室后。就是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宋恩智蹲在地上陪着赵东民谈话,看金允浩进来后。起⾝报以歉意的笑容道:
“对不起,金次席。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他还是不肯开口说话,也有心里医生来过,可是依旧没有效果。好像没有人能够接近他。”
金允浩那白皙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清隽的眉眼中,慢慢浮现漠然。
这情况他早就料到了。
一个正常孩子受惊吓后都不见得能正常开口说话,更何况是患有严重智障的赵东民。
不过,现在赵东民成了本案唯一突破口,他还非要撬开这张嘴不可。
金允浩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那笑容竟格外璀璨:
“人是群居生物,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几个信赖的人。除了父⺟外,还有老师、同事、朋友、爱人。
即便如赵东民,除他的父⺟外,也一定还会有信赖的人。
现在,我们就要找出这个人,帮我们问出想要的信息。”
尹国洪和宋恩智思考了一下,同时脫口而出:
“老师!”
“智障学校的老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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