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见平时威风不可一世的佘副长市,此刻也只能对自己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心里不由一阵快慰,捧着茶杯装模作样地沉昑了一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佘长市,我有一个朋友,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姓刘,叫刘福洋。这个刘老板,是我一个县、一个镇的老乡,为人也非常热情讲义气。前几天,刘老板来找了我,说我原来是为佘长市您服务的,跟您的关系很不错。所以,他想让我给他引荐一下,想来拜访一下佘长市,或者跟您吃个饭、喝杯茶,交个朋友。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拜访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赏脸与刘老板吃个饭喝杯酒?”
佘楚明一听到刘福洋的名字,立即便意识到苏寒今天是来⼲什么的了。因此,他便直言不讳地说:“苏处长,那位姓刘的老板找我,肯怕不止是想结识我这么简单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是想让市府政将星海开发区皇马镇的一块地协议出让给他,对不对?”
苏寒也不否认,点点头说:“没错!刘总的翔龙房地产开发公司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房地产企业,想在皇马镇新的行政中心附近,建一个⾼档的住宅小区,为新行政中心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据我所知:在新行政中心,只是限制在当地建设大型工厂或者存在污染的企业,但是,建设⾼档住宅小区是政策允许的,市委市府政也支持。所以,刘总想请佘副长市帮帮忙,将皇马镇那块地出让给翔龙房地产开发公司。”
佘楚明见苏寒毫不避违地讲出他的目的,显然是再也没有把自己这个原来的老导领、老首长放在眼里,心里不由气恼异常。可是,他现在也有求于长市姚元涵,想要他在金桥公司买地的事情上帮忙。而他知道:苏寒现在已经成为姚元涵的心腹,所谓“打狗还需看主人”自己如果呵斥怒骂苏寒,可能会得罪姚长市。
因此,他只能強忍怒气,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小苏,你既然提起市委市府政的有关土地出让政策,那你也应该很清楚:去年,卿记书还是本市长市的时候,就已经对星海开发区特别是皇马镇的土地出让制定了一个政策:皇马镇所有土地的出让,必须采取招拍挂的方式进行。如果要协议出让土地,必须经市委常委会议研究批准。你现在一开口就想要市府政协议出让皇马镇那块土地,你觉得我能够做到吗?我明确告诉你:任何企业要想在皇马镇买地,都必须经卿记书亲自点头同意,并经市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所以,你现在找我完全没有用。”
苏寒笑了笑,说:“佘长市,你我都是体制內的人,都知道一句话: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什么政策,总归都是人制定出来的。只要是人制定出来的东西,我们就总会有变通的办法,对不对?
“我也知道:现在任何企业想要在皇马镇买地,必须要经过长市办公会议批准。如果要以协议出让的方式购买皇马镇的土地,还必须经市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所以,我们也不会为难您。卿记书和姚长市那里,我们不要您去给我们疏通关系。我们需要您帮忙的环节,都是您分管范围內的:比如市国土局、市规划局那边,请您给两个单位的导领打个招呼,请他们在刘总的报告上签字同意;您这里,也请您签字审批通过。只要您这一关过了,上面的姚长市、卿记书那里,我们会另找门路,不要您再费半点心!”
佘楚明听到苏寒这番话,差点儿把肺都气炸了:听他的语气,他今天好像是来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的,而不是来求自己帮忙。而且,他那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副长市,只管给翔龙公司审批好报上去就是,其余的事情不要你来管,他苏寒自然会搞定…
佘楚明虽然现在对苏寒很有点忌惮,也很怕他利用苏徐的事情去告自己的阴状,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不敢再像以往那样将他当佣人看待。但是,他骨子里是个很狂妄自大的人,也是个骄横任性的**者,以往从来没有在下属面前受过这样的气。
因此,在听到苏寒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后,他的暴躁的脾气终于爆发力,忽然抬起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怒吼道:“混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老子给你批地?你这条忘恩负义的哈巴狗,当初在老子面前头摇摆尾献殷勤,现在小人得志,上了一个台阶,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你到底是仗的谁的势?你以为你是姚长市的秘书,就可以在老子面前头摇晃脑颐指气使了?小八王蛋,我告诉你:别说是你这个小小的秘书,就是姚长市亲自来,也不会用你刚刚那样的口气跟老子说话。”
说到这里,他按住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通红着眼继续说:“姓苏的,我现在明确告诉你:等下我就去找姚长市,将你今天的言行向他反映一下。我倒要看看姚长市到底是怎么教育下属和⾝边人的?你这个小小的秘书,为什么会这么猖狂、这么无法无天?如果姚长市不教育你、不处理你,我就去找卿记书。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市府政的所谓二号首长,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力?”
苏寒听说他要去卿记书告状,心里不由一颤。但是,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也从座椅上站起来,阴冷地盯了佘楚明几眼,冷冷地说:“佘长市,你可以现在就去找姚长市和卿记书,也可以说我想找你要买皇马镇的地。你这样找的后果我也知道: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但是,再怎么样,我这也是违纪违法未遂,没有造成不良后果和影响,不会坐牢,不会杀头!
“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堂妹妹苏徐,现在却失踪了。她的失踪,与你有莫大的⼲连。如果她万一有个什么不测,那你是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