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赵文兜里的机手震动了,他一看,是蒲chun根的,看看时间,也下午五点多了,于是就拿起了电话。
屋里的人都是有眼sè的,自己觉得也差不多了,看到乡长接电话,一个个的站起来,将东西收拾一下,走了出去。
秦国辉最后将赵文的门关上,站在屋外停了两秒钟,然后慢慢的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
赵文看到众人都走了,就按了接听键,说:“蒲所长,你好。”
话筒里传来了蒲chun根的笑声:“乡长你好,我在等着你的指示。”
说赵文:“不敢,这样,咱们再吴家营路口碰面,我坐车过去,好不好?”
吴家营村和岔里村挨着,路口就在去岔里村的半道。
赵文不想让蒲chun根过来接自己,这个时候他不想和谁走的太近,也免得有心人注意,造成⿇烦。
蒲chun根一听慡朗的说:“好,我在吴家营大路口等乡长。”
挂了机手,赵文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司机小张拨了个号,接通后告诉小张,要他十分钟后在办公楼下接自己。
赵文的办公桌上有两个座机,一个是乡zhèngfu的內线,另一个是外线,桌子下放着乡里各个部门和人员的联系方式。
打完电话,在桌前坐了五分钟,赵文看看屋里的摆设,心想:“从今天开始,走基层,赶快和下面的人搞熟络,坐稳这把椅子,这就叫农村包围城市。”
等到出了办公室,看到宋秀娥还在自己的妇联办公室坐着,看了看她,赵文想说话,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声。
楼下小张已经开着车在等了,他见到赵文下来,就打开车门,等赵文上去将门关上。
车子驶出了乡zhèngfu大院,赵文见小张车子开的很慢,在等着自己发话,于是就说:“去吴家营。”
小张的车开的很稳,一会就到了,赵文看着路边的飞驰的景sè,心里想着这些ri子的际遇,思绪连连。
蒲chun根还是开着那辆面包jing车,他在路边的路墩上坐着,见到赵文的车就站起来。
这时刘強也从jing车里走了出来,看到赵文车子停住,就过去将车门打开。
赵文对着小张说:“你先回去,不用接我。”
赵文对这个小张还不了解,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的行踪。
刘強和司机小张却好像认识,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各自开车,一个上吴家营,一个回汶水。
上了车,蒲chun根坐在前驾驶,赵文自然坐在了后面。
前排一般是导领跟班的座位,蒲chun根早就想要认真的结识这个年纪轻轻的乡长,于是自己心里早就摆好了自己的位置。
“让蒲所长久等了,刘強和小张熟悉?”
蒲chun根说:“我没事,不能像乡长一天公务繁忙,再说,我也刚刚到。”
刘強开着车说:“我和小张是同学。”
过了一会又说:“不过不怎么联系。”
赵文听出来,刘強的心很细,他知道自己在问小张和他的关系。
吴家营村和岔里村隔着一座山,到了吴家营村,蒲chun根指挥着将车子直接开到了吴奎家里。
吴奎住在一片向阳的坡地上,门前开阔,正好放车,几人刚下车就看到吴奎蹲在门前,手里拎着一只动物,拿着刀子正在给它开膛破肚。
赵文见到吴奎手里的动物,⽑sè光亮,皮黑白相间,像是狗,又像是猪,却不认得。
吴奎见到赵文几个过来,就说:“乡长的福气大,今天我正好套了一只猪獾,给乡长接接风,打打牙祭。”
蒲chun根呵呵一笑说:“你这老吴太不地道,我叫你给我套了几回,你都推三推四,乡长没发话,你倒是自己贴上去了。”
这时吴奎院子里出来一个妇女,看样子是吴奎媳妇,见到蒲chun根就说:“蒲老大来了,哟,这是赵副乡长吧,快请进屋。刘強,快和乡长进屋坐,野鸡和兔子都弄好了。”
赵文见到这妇人,就问了一声:“嫂子好。”惹得这妇人双手在服衣上搓着,有些不好意思。
吴奎听赵文这样称呼自己的媳妇,嘴唇抿了一下,叫:“娃他妈,把柜子里那两瓶三炮给带来的酒拿出来,让乡长他们几个先吃,我这就好。”
几个人也不客气,来到院子里,蒲chun根说:“咱们不如就坐在院里,凉快,地方也大。”
赵文看到吴奎的院子不小,种着几棵果树,一溜五间的平房,看起来ri子过得不错。
野鸡⾁和野兔⾁赵文也吃过,但是没有吴奎弄出来的新鲜,也没有他做的正宗。
吴奎很快就将那只獾洗净去肠肚,然后交给了媳妇,坐了过来。
几个人喝酒,一瓶喝完,话就多了,蒲chun根说:“乡长前途无量,今后我就跟着乡长⼲,有的混。”
吴奎闷闷的吃着菜,听几个人说话。
蒲chun根说:“0岁出场亮相,10岁天天向上,20岁远大理想,30岁发奋图強,40岁基本定向,50岁处处吃香,60岁打打⿇将,70岁处处闲逛,80岁拉拉家常,90岁挂在墙上,我三十五,不行了,乡长有二十五六吧,张乡长出事了,怎么说赵乡长也要扶正。”
刘強喝了酒脸有些红,看着蒲chun根说:“蒲所,赵乡长已经是代理乡长了。”
吴奎和蒲chun根都是一惊,这时正好吴奎的媳妇端着一盆⾁就出来了,说:“獾⾁炖土豆,赵乡长,你尝尝,咱乡下的东西,味道可能不比乡上,好就好在新鲜。”
赵文嘴里吃着⾁,说:“嫂子,你也来坐,嗯,味道就是鲜美,不错。”
蒲chun根这会端起了酒说:“乡长,我这是不知道,恭喜⾼升,你大人大量,我自罚一杯。”
赵文也端起酒说:“毬,我就**一个破孩,运气好些罢了,什么大人大量,来,咱们几个一起喝。”
赵文的耝话让蒲chun根和吴奎登时觉得几个人之间很交心,于是几人又碰了几杯。
吴奎说:“不如,叫吴老八和吴顺也来喝酒。”
蒲chun根顿时知道了吴奎的意思,就给赵文说:“乡长,吴老八叫吴飞涵,是村里的支书,名字有些绕嘴,他弟兄们多,排行第八,我们就给他叫吴老八,吴顺是村里的村长,他们两个都是乡里的人大代表。”
蒲chun根看了吴奎一眼,拍着他的肩膀说:“吴二老也是代表,他不用说,换届选举的时候,肯定选你。”
吴二老就是吴奎,蒲chun根是老大,还有一个老三叫三炮的在旭川县税务局任副局长,三个人在队部的时候一起爬过战壕,扛过枪。
吴奎想了一下说:“吴飞涵不用说,只是,吴顺和乡里的吴満天走的近。”
赵文见到几个人把话说开了,端着酒就说:“我先借花献佛,谢谢蒲老大和吴二哥,嗯,我今天既然来了,就让他们都过来,朋友多多益善,准吴満天和他好,也不妨碍我赵文和吴顺村长交朋友。”
“这叫大路朝天,各有本事,谁跟谁好,走着看着才知道。”
蒲chun根就说:“对,结识新朋友,对比老朋友。人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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