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镒华虽然年轻,却是坦然就座,其他人都自觉地站座他的⾝后和两旁,垂手而立,神sè恭谨小心,就料定他是“大⼲部”
到镒华点点头。
“我老头子就想问你一件事,历朝历代,可有要七十岁以上老人交税的?”
可有要七十岁的老人交税的?
这句话,字字千钧,如同一柄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刘镒华的心口。
农民负担重,刘镒华很了解。而且这个情况在国全范围內都有愈演愈烈之势。每个乡镇,都要养许多编制外的人员,吃皇粮的多了,财政又不全额拨款,就只有打治下农民的主意。
事实上,建国之后,由于工业基础薄弱,底子差,家国为了扶持工业发展,长期以来,家国以农业生产给工业补贴,输血。这个政策,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国內工业的发展,也留下了许多的后遗症。毕竟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正处于发展之中。
过度牺牲农业的利益,必定要造成许多隐患。而现在,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听了大爷的话,刘镒华尚未开口。
郝友文就急了,赶紧上前一步,说道:“老大爷,你们村里的问题,可以向村长、支书反映,村里不解决,可以向镇上反映,我是镇委记书郝友文,你有什么问题,明后天到镇里来找我,我给你解决,好不好?”
郝友文心里那个生气啊!这个老大爷,真是不知轻重!竟然当着刘县长的面质问?这不是打他们镇里的脸吗?可是有刘镒华在,郝友文也不敢发火。
其他随行的⼲部这个时候一个个也是很尬尴。
“什么?你就是镇里的部记书?”老大爷吓了一跳。郝友文在垛石镇威望还是很⾼的,农民都知道。
郝友文认真点点头。
老大爷咽了一口口水,对刘镒华说:“那刘⼲部是”镇委记书都是跟班,这今年轻人又是何种来头?
“大爷,我叫刘镒华,是县长。”刘镒华直言道。
“县县长?”大爷一下子就晕了。在农民眼里,县长可是天大官啊。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大爷的老伴也吓坏了连忙埋怨老伴。
大爷有一点发呆了,他是真的意料不到会在山上碰到一县之长啊。
刘镒华又那么年轻大爷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县上机关的普通⼲部,到乡里来考察百草园的。这段时间。经常有城里人来看这些药材。
老大爷现在明白过来了,他刚才的言语就等于当面向县长告了镇里、村里的⼲部一状难怪大爷的老伴要狠狠埋怨他了。
“大爷,刚才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要七十岁的老人交税,确实是不应该啊!”
刘镒华摆摆手,止住了大爷的老伴和气急败坏的郝友文,很诚恳地对大爷说道语气沉重。
刘镒华继续道:“这个情况,我以前不了解,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全县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不用再交税了!”
刘镒华本想说要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一定的福利,考虑到嘲海县的经济,目前达不到那个水平,刘镒华也没有乱承诺。
“真的?真不用交税了”大爷再次大吃一惊,很ji动的样子。
“当然!”刘镒华点了点头。
“如果再有镇里林里的⼲部向你征收税你可以直接来县里找我。我处分他们”刘镒华说得十分肯定。
这时大爷很ji动,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刘镒华笑了笑,又和大爷拉了些家常。
大爷知道他是县长之后。就有了许多顾忌,不敢随便说话,刘镒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而且多数问题都是比较谨慎。
刘镒华也没办法。人家不是怕他这个县长,是怕了他⾝后那些镇⼲部。
有你刘县长在,镇上的⼲部自然不敢造次,但县长一走可就难说了。
“县长,我我向你检讨都是我工作不到位“离开山上不久,郝友文就忍不住检讨了。
其他镇上的⼲部都识趣地拉远了与他俩的距离。
刘镒华摆摆手,轻轻说道:“不怪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垛石镇一个镇的问题。这是一个全局xing的问题。县里的经济不发展,不搞上去,就总是会缺钱huā,就不可避免的会打农民的主意。”
郝么文便连连点头。县长讲道理,不胡乱发飙,果然是个好导领。
刘镒华停下脚步,站在山路上。极目远眺一下道:“友文,我问你一个问题。”
刘镒华忽然说道,眼睛还是望着远方。
“县长请问!”
“是多点乡镇多些编制对发展经济有利还是反之?”刘镒华缓缓说道。
郝友文一愣,这话好像是明知故问啊。但是却很不好回答。
你要说多一点吧,违背县长合并乡镇的本意。少一点?合并后多余的⼲部怎么办?
“县长,这个问题”郝友文苦笑了一下。万一别的乡镇导领知道郝友文回到刘镒华说“乡镇⼲部多了,希望裁减”
那郝友文就死定了!那么多乡镇导领啊。
刘镒华笑道:“心里知道答案,不好说是不是?哎,其实我刚才有点明知故问。你看,现在农民负担很重,经济不发达是一个主要原因,但是还有别的原因啊。你看各个乡镇各类聘用人员有多少?这可是大大超出编制的。这种情况下,有利于发展吗?”
“县长说的是”郝友文这次不得不回应附和了。要不然就不识抬举了。
其实邦友文⾝在基层,担任党委记书,对这些情况只有比刘镒华了解得更为深刻,更为透彻啊。
只是刘镒华这个问题很敏感。各个乡镇人员之所以不断膨胀,一个方面,确实是人手不够。乡镇的工作看似简单,其实十分琐碎,⿇雀虽小五脏俱全,方方面面前要顾及到。上面布置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光靠正规编制內的一些⼲部和工作人员,是很难做到的。因此就招聘了许多临时工。
造成人员超标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很多关系户!这些人有背景啊,机涌了进来争抢着铁饭碗。这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有后台,有靠山,轻易得罪不起。
刘镒华还是目视远方,想了一会道:“看来,合并乡镇,精简机构是势在必行了!多余的⼲部一律考核上岗!达不到标准的就另行安排了。”郝友文听到考核上岗就一愣,然后道:“县长说的是。这次把几个乡镇合并成一个,许多重叠的机构和人员都可以趁机合并、消肿。
应该可以清退一大批闲杂人员。然后再经过考核,那样机构精简了,人员减少了,包袱自然就轻了,农民负担也会减少。”刘镒华満意地点点头,笑道:“我们想法是好的。不过我还是担忧啊!你看,如果精简之后再膨胀呢?如果精简后各个乡镇又陆陆续续往里补充人鼻,这样机构会再膨胀那和不合并就区别不大了。这个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郝友文一阵苦笑,这真是一个问题啊,刘镒华不但说到了点子上,而且还揭出了一层更深层的问题。这次合并乡镇,对于清退的临时工会给予一定的补贴。补贴到了手,不用多久,那些关系户依旧还会再托门子安排进来,继续铁饭碗。也就是说有可能越精简,人越多!
“县长,我说句实话啊。”郝友文咬咬牙道。
刘镒华望着他,点点头。
“县长,合并乡镇,精简机构,是你设想的,这也符合央中精神,看来就是县委陈记书也不会反对。
但是,不反对是表面吧?您留在嘲海县的这段时间里估计人员再次膨胀的问题不会很严重。但是,您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嘲海县的,那时候你鹏程万里,但继任者是不是还会和您一样坚持原则,那就很难说了。”郝友文这话说得明白。大意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刘镒华点了点头,轻轻出一口气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制度再周全、规矩再严,如果缺乏监督总是没用的。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将嘲海县的经济搞上去,尽可能减轻农民负担了。不能指望靠精简机构减少府政开支。
这是节流还是开源的问题。当然,精简机构我会想一些办法。我才刚来,不会那么快走的。”郝友文赶快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通讯员气喘吁吁跑过来喊道:“县长,记书有急事!”刘镒华一皱眉,郝友文立刻道:“大喊大叫什么?成何体统?有什么事说!”
通讯员顾不得有情绪了,他赶紧道:“县长,郝记书,港香的惠丰集团变卦了!不投资我们的中草药基地了!”“什么?”刘镒华个郝友文异口同声道。
“那现在的1000亩中草药他们还负责回收吗?”郝友文急乎乎道。
“不不负责了”通讯员小心翼翼道。
“妈的,搞什么!”刘镒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