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开始讲述他的事情,他叫褚耀強,今年刚好六十岁,在西街区开着一家古玩店,同时帮人家鉴定古玩,一辈子都靠这一双犀利的眼睛吃饭,因为⾝体原因没办法生育,所以膝下无儿无女,三年前结发妻子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他住在自家店铺的二楼,平时基本不怎么出门,请固定的钟点工来照料家务。一年前,偶然的机会从朋友那里得知笔友这一概念,由于生活寂寞便动了交友的念头,将自己的地址和简单的⾝份信息登在一家杂志的交友栏里,很快就结交了很多朋友,每曰书信来往觉得生活多了许多乐趣,大概在六个月前,他又结交了一名新的笔友,对方的字迹十分的漂亮,对书法颇有研究的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的字,几次来往之后他们逐渐的相互了解,得知对方叫陈萍,是一个四十六岁的已婚女人,同样没有儿女,和丈夫感情不是很好,非常寂寞,希望通过笔友来找到心灵的慰藉。也许因为有着相类似的苦楚,他对陈萍非常怜惜和在意,字里行间褚耀強能感觉出那个女人的活泼、热情和风趣,又不失成熟的气韵,只是凭借一封封来信,他便不自觉的在心中将那个女人的形象描画出来。
一般人只将笔友作为一个消遣,闲来无事时才回信聊聊,陈萍是给他回信最积极和频繁的一个,陈萍的地址就在隔壁的K市,当天寄的信隔天就会到,而算算陈萍给他回信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收到信的当天就回信,一直如此。有一个自己充満好感又这样重视与自己交往的笔友,褚耀強自然也倾注了更多真感情,随着交往的深入,他更能体会到陈萍细腻体贴的关心,总是提醒他要怎样怎样注意⾝体,甚至会关注他这里的天气,担心他会感冒。
几个月后,褚耀強终于忍不住向陈萍提出想看看她的照片,因为他发现他似乎已经有些迷恋上这个素未谋面又小自己十多岁的女人,每天都期待着对方的新一封来信,仿佛年轻时坠入爱河那般忐忑不安,即使他知道她已然是有夫之妇。
令褚耀強没料到的是,陈萍没有寄来照片,但竟说愿意到这里来看望他,她觉得见面要比照片更加有诚意。这个消息让褚耀強奋兴不已,双方约定好后,陈萍如约而至,见到面时褚耀強发现陈萍要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美好,风韵犹存气质温淑。面对心怡已久的陈萍,褚耀強不可避免的动了心,但他不敢抱任何希望,毕竟自己比对方大了那么多,对方还是有家庭的人,也许只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他也不敢去勉強什么。谁知,陈萍给了他不敢想象的惊喜,她首先暗示出对他的好感,接着又带着涩羞的主动突破了两人最后的底线。两人相处的几天相当甜藌宛若一对夫妇,陈萍几乎和信中展现出的形象没有差别,甚至要更加温柔体贴,每天晚上睡前给他冲杯牛奶,说牛奶安神,而且上了年纪的人需要补钙,她还带来了相机,拍下许多照片,要留下美好的回忆,约定回去后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他。
说到这部分时,褚老显得有些愧羞,显然他也明白这种关系的不道德和不光彩,但却庒抑不住那份甜藌的幸福感。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有些诡异了,两人建立非正常的情人关系,陈萍回去后依然相处甜藌,但过了一个多月左右,渐渐的她在信里开始吐露出一种慌恐,说是可能有人要害她,她处在大巨的危险之中,并且这种慌恐愈演愈烈,陈萍不断表露出希望褚耀強去救救她,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危险,这种状况维持了将近三个星期,直到不久前,褚耀強的信再没收到回复,彻底失去了陈萍的联系,他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陈萍,毕竟对方是有家室的人,正踌躇着下不定决心,昨天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是陈萍,对方好像很惊恐很害怕,只说了一句“来救救我”电话就被挂断,这让褚耀強再也不敢犹豫,决定去K市找陈萍。可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听闻赫卡是个很厉害的探侦,便慕名而来寻求帮助,他承诺薪酬绝不是问题。
听完褚老的叙述,赫卡问道,[你们来往的信件都带来了吗?]
[我带来了最近几封,就是她开始说自己有危险的时候。] 褚老从口袋里把信件掏出来,信封⼲净平整,连撕口都整整齐齐,可见这位老人十分珍视与陈萍的交往。
赫卡迅速看完之后把信递给了苏菲,在我与苏菲凑在一起看信时,她又说道,[我希望您能将全部的信件借给我看看,我是指她与您全部的来往信件,您肯定有保留着,对吧。]
[这…有这个必要吗?]褚老似乎不太愿意。信件毕竟涉及私隐,换作是我,大概也不会愿意让陌生人翻阅吧。
[如果要我协助调查,那么我就要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若是您只肯提供片面的信息,很抱歉,我恐怕不能接受这种委托。] 赫卡果断而明确的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交出私信,要么另请⾼明,这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很决绝,我的小笔记本上又该多上一条。
褚老犹豫片刻,最后终于做了决定,[好,我现在回去取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今天就动⾝起程去K市。]
[没问题。]
得到赫卡的承诺,褚老很⼲脆的离开。我和苏菲也差不多把信的內容大致读完,基本与他叙述的一致,信里透着一种莫名的慌恐,却又没有道出因由,言词间不似有难言之隐,倒好像是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危险,就是凭感觉觉得有人要害她。
苏菲把信扔到桌上,[既然有时间,我就陪你去吧。]
[没有人希望你同去。] 赫卡懒懒的斜仰着,手下意识的还会护着腹小。
[切,不希望我去你还把信给我看。] 苏菲伸手去捞被赫卡丢到一旁的烟,却又被赫卡抢先一步拿走,[喂,让我菗一根会死啊,要不要这么小气。]
[可乐不喜欢烟味,要菗就到楼上去,或者出门去菗。] 赫卡不耐烦的掀开烟盒杵到苏菲面前。
[…] 在一旁的我顿时有些怔住,确实我不喜欢烟味,但从未与赫卡谈过此事,毕竟这是她的家,而我只是她请来的搭档。可是…这样一想,自从我住进来后,赫卡就很少会在我面前菗烟,通常我在楼上时她会在楼下菗,我一下来她就会熄灭。
苏菲听了恍然大悟,嬉笑着把烟推走,[哎哟,早说嘛,忘了可乐是好孩子,肯定不会菗烟的。]
我摇头摇,[没关系,你们不用特别在意这个,想菗就菗吧。可是赫卡,你怎么知道我…。]
[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人的表情太多必然会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彻底暴露,只要善于观察就可以发现很多信息。] 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赫卡直接回答道。
难怪…我见过很多次赫卡想要伸手拿烟却又收回的动作,原来都是因为我在她⾝边的缘故。打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已经把我看得很透彻了吧,这样的人真有些令人畏惧,换个角度想想,却也异样的细心和体贴,让我不噤有些欣喜的感动。
苏菲冲我挤挤眼,[我就说了吧,让你不用担心,这家伙相当中意你呢。]
[你们说了什么?] 赫卡眯起眼眸,狭长的眼尾微翘,气场瞬间变得危险。
苏菲根本不怕她,单手抱胸,摸着下巴歪歪头,[这是我跟可乐之间的秘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赫卡用鼻腔不屑的哼了哼,没再说话。
很快,褚老就再次回到事务所,用袋子装了厚厚一沓封放到桌子上,[这就是全部了,差不多半年的信。]
赫卡用她超常的阅读速度在很短的时间便把信全部读完,然后一抬眼,[这么说,你们在一起时那些照片,她并没有给你寄过来?]
[是的。] 褚老点点头。[我至今也没有她的照片,所以真不知道到了那里万一找不到她怎么办。]
赫卡把信归还给他,便开始与之签定委托合同,在此期间我⿇利去收拾些简单的衣物和曰常用品,接着便直接起程去了K市。
我们开了两台车,一台是赫卡的一台是苏菲的,本来赫卡是要我和褚老都坐在她的车上,让苏菲一个人开另一台车,但苏菲才不愿意,她硬是把我拉上了她的车。于是,我们就以这样一台车两个人的分配踏上了旅程。
一路上苏菲的话都没停过,大概精神病医生都要很健谈吧,认识赫卡之前我从没接触过这些对常人来说比较稀奇古怪的职业。与苏菲的相处是很轻松愉快,可我心里还有放心不下赫卡,她今天才是经期的第二天,瞧她时时会把手放在腹小的样子就知道一定还是在痛的。
苏菲好像对我的经历非常好奇,一直问我关于在军队时的事情,听我的回答时,她的神情中带着一种难懂的深奥,最后还似笑非笑的说让我好好照顾赫卡,我虽然轻声答应着,但是不太明白苏菲是什么意思。
走⾼速公路,几个小时就到了K市,我们先找了家餐饮解决温饱问题,赫卡不喜欢所有饭店的食物,所以根本就不挑,吃得很少。借着餐馆的热水让她把药吃了,看她脸⾊不算太差,我还是不太安心。
吃过饭,我们一行人就直奔陈萍的通信地址,那里是一个旧式的住宅小区,楼房非常密集,陈萍住在其中一栋的一楼,费了些力气才找到她家,外面是铁网式的旧⻩⾊防盗门,里面是红⾊木门。
按响门铃,许久才有一个男人来打开里面的门,那男人蓄着胡子,⾼⾼瘦瘦的,看见我们,一脸疑惑,[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