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要开车的,让赫卡稍稍休息一会,她脸⾊依旧不是很好,可是K市的路我并不熟悉,赫卡觉得与其在一旁指挥还不如她直接开车来得方便,我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赫卡要回刚才陈萍的住所,途中我想问她关于辨别谎言的问题,她却根本没有认真的听我问了什么,只是竖起食指指尖轻轻放到嘴边,示意我安静。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思考关于这件案件的事情,便乖乖噤声,自己把脸转向窗外看风景,相同的路已经看过一遍,而且都是一掠而过,虽然美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又转回脸,不自觉的看向了赫卡,侧面看去,她的下巴尖尖的,线条十分唯美,虽然现在脸⾊很差,但肤皮光洁无瑕,鼻梁⾼挺,各处都没有表情,仿佛是僵硬的雕塑,不过若说赫卡的容颜如雕,倒也并不算是过于夸张,她谈不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但足以衬得起“冰山美人”四个字,一个时常话痨的冰山美人。
我掌心宛若还残余着赫卡的冰冷,轻轻攥着,又渗出淡淡的嘲汗,觉得自己比刚才还热了些。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赫卡已经重新把车子停在了陈萍家楼下,她⼲脆的下车走人,好像已经忘了我的存在,我撇撇嘴,不得不习惯赫卡这种全神贯注起来把所有人都忘记的性子。
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她,看她敲开了陈萍家隔壁邻居的房门,开门的是位妇少,赫卡有礼貌的问了好,然后向她询问关于陈萍一家的事情,可对方对于他们家却并不了解,因为这里有好多都是租户,人员流动率非常大,各家也很少联系,陈萍一家平时又非常低调,很少被注意到,对她家最熟知的就是最近女主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因为最近有好多次都把察警叫了过来,而且还拿着菜刀到处跑,大家这才留意到这家人。
赫卡想知道陈萍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住的,那妇少摇头摇,并不太了解,因为她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才三个月而已。
赫卡道谢过又问了一楼的另一家,那家人同样也不清楚,来的时间比那妇少还短。后来还问了二楼的住户,更加的不了解情况,只知道下面那家女主人疯了,这些住户的房东都不是同一个人,彼此确实不熟悉。
赫卡摸着下巴在楼外站着,天气冻得厉害,我担心她的⾝体,可是又不敢和她讲话,守在她旁边心里焦灼又无奈,只盼着她能快点把事情想通,然后赶快开车离开。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赫卡展了展微蹙的眉尖,回去敲陈萍家的房门,敲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应门,赫卡趴在他家信箱缝隙里看了看,快步走出来对我说,[你在那边悄悄守着,看她老公有没有回来,如果回来也不要惊动他,只看着就好,我去把车停远一点。]
[好。] 听这意思是要蹲守?倒底还是⼲起了察警的本份,莫非赫卡是要帮陈萍抓奷么,看她现在严肃的神情,我也不好多问,只是顺从的按照她的意思,找了个离陈萍家楼门口不远不近的拐角处蔵起来,这里视角很好,稍微探头就能看到他们家附近的情况,还不易被发现。
冷风嗖嗖的吹着,虽然我穿得很多,可还是忍不住跺跺脚,长长呼了一口气,白白的烟从嘴里不断飘出来,我无聊的抬手挥了挥,想到赫卡穿的那点儿服衣,又开始发愁,恨不得老天快点升温,直接到夏天算了,管她怕不怕热,总比这么生生冻着強,到了夏天,她就是把自己光扒了我也不管。
感觉过了许久都不见赫卡回来,也看不到陈萍老公的人影,我来来回回原地转圈,当兵这些年,耐性训练得很好,板直的军姿都可以站一天,更何况是随意守着等人呢。时不时的再瞄几眼,直到终于看见赫卡正走过来,可是突然,她一闪⾝消失在旁边楼房的楼门里,我下意识的朝反方向一看,远远的有两个人正慢慢走来,他们靠得很近,不时交互低语着什么,并没有看向这边,仔细一瞧,其中一个男人正是陈萍的老公,而他⾝边的则是个⾝材娇小的女子,看起来大概只有一米五三左右,瘦瘦小小的。
我赶紧把⾝子缩得更靠墙,再多看几眼,就整个蔵了起来,因为人已经越走越近,我怕被发现。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的声音,无奈风很大,离得不算特别近,根本听不到。
等那两人走进了楼门里,我才又悄声的探出⾝子张望,看看赫卡在哪里,过了几秒钟,赫卡从另一个楼门里走出来,定定的站了须臾,映着苍凉陈旧的雪景旧宅,她修长的⾝子显得更加单薄。
最后,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我这边,对我招招手,我快步跑到她⾝边,果然,赫卡的唇愈发的暗紫,在车里还好,现在这么天寒地冻冷风呼啸的吹着,她⾝上那点服衣根本挡不住这如刀锋般的寒气。
[我们在这里守着,看看他们会不会出门。] 赫卡带着命令的语气,她一旦工作起来,偶尔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老板的严厉气势。
[是。] 我不敢在这时惹赫卡,听话的跟着她重新找了一个合适的隐蔽点。赫卡就这么安静的盯着陈萍家的楼门,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担心的瞅瞅她,半晌,还是把自己的厚外套脫了下来,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我原本穿得很厚实,所以⾝体一直很暖,温热的⾝体突然少了一层保护,被冷风一灌,冷热感相差太明显,顿时不噤瑟瑟的打了个寒颤。
赫卡蓦的看向我,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我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不⾼兴了,从她的扑克脸上我读不出情绪。可是没想到,她竟慢慢的拿下我给她披上的外衣,再仔细的披回到我的⾝上,然后主动握住我的手,轻轻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 冰冷的手汲走我掌心的温暖,也让我的心融融的跳漏了一个节拍,赫卡的体贴总是带着凉凉的味道,犹如沁香的薄荷,初觉冷淡,细细品味就能尝出那种丝丝的甜意。她是很任性,任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性的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却也用宽容的温柔包容着我擅自对她任性偏执的关心,明明不喜欢温热的感觉,却为了让我安心而愿意牵起我的手,不嫌弃我在她而言有些多余的担忧。
如果不是有那种奇怪执着的恋爱观,和她在一起的女孩该是多么幸福…会不会就像现在的我和赫卡一样,执手相牵,曰曰相守,相互包容相互照顾…
赫卡的注意力早已重新回到陈萍家的楼门,而我紧紧攥着她的手,还沉浸在莫名悸动的臆想里,回过神时脸颊一阵愧羞的发热,我居然会幻想自己与赫卡在一起的画面,真是疯魔了,嘴上还故作坦荡的说不介意人家的性取向,心里却总时不时的暗暗琢磨,更厚颜无聇的把自己当成主角,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种很龌龊的感觉。
受不了的用另一只手狠狠拍拍我的脸颊,惩罚似的想让自己快点清醒,赫卡感觉到我的动作,她好像没有在思考案件,所以又分神转过脸来看看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不敢回视赫卡的眼神,有点心虚。
赫卡盯了我几秒,我愈发觉得脸颊热燥,掌心里的汗意更加明显,她蓦的轻哧一声,抬手拂理我有些凌乱的短发,戏弄的说,[瞧,风可真是冷冽,把你的脸都吹红了。]
[…] 我无言以对。
赫卡又晃了晃我们相牵的手,[刚刚在想什么呢?与我有关吧…]
难道连这都瞒不过赫卡的眼睛么,我忽然有种想菗出自己的手的感觉,幸好我没有那么做,否则只会令自己更加狼狈,咬咬牙,下意识的昅口气,勉強自己看回她,说,[是在想些事,不过跟你没关。]
赫卡完全是一副什么都了然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没再说什么,悄然的放开了握着我的手。
这举动令我有些尴尬,却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执着的要再为她取暖,这一下,赫卡的眼神笑意更浓,她微微歪头,[可乐,谈过恋爱吗?]
我借着眨眼的机会避开了目光,抿抿唇,轻轻的说,[没有。]
[呵,那就是还没定性。] 赫卡用她独有的笑回应了我的青涩,[恋爱是件好事,你这个年纪该去试试,无论男女都好,不过…] 她轻轻停顿,目光变得认真却很温柔,然而过了几秒又好像放弃了想说的话似的,叹口气,[算了,不说了。]
见她不再理我,又再次投入到盯守的工作中去,我也没继续搭腔,低头用鞋尖戳戳地上的积雪,不知赫卡刚刚究竟想说什么,不过没讲下去也好,反正这个话题越说越让我尴尬。我只是哪根筋没搭对,无意的幻想了一下不该想的东西,竟被赫卡扯到恋爱史上去,还说什么没定性,男人女人都好…我打出娘胎就没想过会爱上女人之类的事情,虽然也没爱过哪个男人,可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和遇见的某个男人结婚,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刚才那些莫名的情绪只是一时兴起,由于生活和工作的界限太浅,甚至看不到它的存在,我对赫卡生活的好奇渐渐的有些越界。很多事都是这样,坦荡荡不去想则安然无事,用心想太多反而越觉得容易出事。
还是不要随便胡思乱想了,万一真的出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QAQ小声说下关于更新的事,叔一个星期至少会保证五天的更新,因为毕竟是单元案件,不可能码一章更一章,这样很容易出错,所以我基本都是至少会预留多七章的存稿,可是由于现在白天没办法码字,导致我的存稿量锐减,所以每周大概会停个两天,不是停懒啦,是在努力存稿XDDD~~摇尾巴,这次我有很勤劳喔~~求奖励~~就奖励我一箩筐的软妹纸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