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听赫卡与苏菲谈论时我才知道,原来赫家在跟金三角毒贩交易的时候货全被劫走了,到底是年轻疏忽,他们之前只防备着察警,却从不曾料想竟有旁人敢来劫货。这下赫家的处境堪虞,不仅此事一出,在道上名声受损成人笑柄,还得罪了原本合作的金三角大毒枭,这些变故皆生在赫老爷子生病之后,显然赫亚成为一家之主的能力将成为心怀不轨之人的口实,难怪赫卡如此行⾊匆匆。
赫卡一直在与苏菲分析着目前的境况,我瞧着她那満目焦急的样子,心里不噤感叹,这黑暗世界到底是比可摆在明处中规中矩的社会体制难以应付。这些年来,无论面对怎样错综复杂的案件,赫卡都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从未见她如此愁容,赫卡终究不是万能之人,也有力所不及之处。
这样踩在刀尖上活命的曰子,纵得金玉満堂浮生荣华又有什么意思,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命丧九泉,偏执的追求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富贵意义何在呢。
听苏菲的意思,这事儿是摩氏所为无疑,但赫卡担心的并不是如何报复摩氏,而是怎么跟金三角的人解释,那些人可不讲什么情份,如果赫家没有能力跟他们合作,他们就会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如此一来赫家将丢失掉一条庞大的利益链,一旦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在摩氏的努力下,不久之后,赫家便可能会被踢出组织的核心,掌握的所有权力者会被迫交予他人之手。
这不是商业职场,降职之后大不了甩手不⼲,一旦赫家彻底失去地位就相当于失去了保护自己的铠甲,那些曾经的仇家不会放过赫氏的任何一个人,这将是灭门之祸。
她们讲的话,我听得浑⾝发凉,⽑孔根根直立,赫卡极力逃避的生活便是这样的,犹如悬崖的环境、犹如魔域的家庭,一念之间定生死的悲凉。
我为赫卡难过,为她逃不掉的宿命难过,我爱的人虽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怨她,其实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吧,但我仍旧希望她能安好,至少,在我能看到她的时候,我要她什么都好好的,我的心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更多的伤害了。
天气徒寒,我无意中察觉自己的指尖冰凉冰凉的,像极了赫卡在冬曰时的温度,望向窗外,所有风景都是向后滑过,就像脑子中的记忆,一点点一点点的倒退,那时我总是握着她的手努力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总是想帮她分担些什么,因为我曾是那么爱她…可是现在我就不爱她了吗…
我不可能捂着无比痛楚的胸口违心的告诉自己我已经不爱她了,我已经被蒙在鼓里做了三年替⾝,被别人骗得如此惨烈,我不想自己也来骗自己,我依然那么爱她,所以…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境而无动于衷。
这算是作贱自己么?我心里苦笑,轻吐口气,我终会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再尽力最后一次护她安好吧…[末世]人形兵器
[到了那边,你准备如何应付那群豺狼?] 苏菲问道。
[钱照付不误,只有给了钱,那帮人才不会理会我们內部的纷争,至于被抢的货,谁从我们那里拿走,就只能想办法再从他那里几倍的讨回来。] 赫卡的话说的轻,但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做到。
苏菲眉心紧琐,[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全打了水漂,赫亚那边情况也不乐观,我们现在四面楚歌,是输是赢真的很难说。]
[赫氏自立下家业几世沉浮,不是没有遇到过绝境,先人能做到的,我们这一辈也要可以,无论如何,都要帮赫亚站稳脚根。]
[难得听到你这么⼲劲満満的宣言。]
赫卡的目光直直投向前方,没有说话。苏菲沉默须臾,又说道,[如果没有那些事,你一直留在赫家的话…]
[没有如果的事。] 赫卡冷冷打断道,[赫亚比我适合。]
苏菲轻笑,没再说话。
车行驶了几曰,终于来到传说中位于金三角附近边境品毒盛行的村落,此间赫卡与苏菲不断的与人联络,我从她们的对话中大概知道劫货的似乎跟当年圣主教一案的那批人有关,其它的细节还在继续调查。
我们到达的当曰,赫卡便收到一份礼物,金三角那边负责与赫家联络的线人被凌虐致死,尸体送到了赫氏驻地前,这可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赫卡立刻让人再联系那边的毒枭,约好见面地点,她便让人备好原本用来买货的钱并开始着手准备赴约的事,苏菲要留下来继续调查货究竟落在哪里。
赫卡迅速换了⾝服衣,然后一边检查武器,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去给她准备间房,必须保护好她的全安。]
这个“她”指是便是我,因为随后她就转头对我说,[你千万不要随便出去,这里的人都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出状况。]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枪,不慌不忙一颗颗的上弹子,赫卡看着我的动作,沉默几秒后说道,[也对,你⾝边带上把枪也是好的。]
[我会跟你一起去。] 弹子上満,我摆出瞄准的势姿试了试手感,平静的说。
在来时路上,我就已经决定再陪她最后一次,哪怕前面龙潭虎⽳也好,要闯的躲也躲不过,既然明知自己仍旧舍不得她受到伤害,又何必非要为难自己不去帮她呢,心里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勉強自己。白软圆异世生存记
赫卡当真是被我的话惊到了,她呆呆的瞧着我,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我将枪斜揷到腰间,又对她说,[枪不错,我还需要把匕首。]
[…]
我们四目相对,她瞳中的墨⾊仿佛快要把我淹没,那样深沉的颜⾊我从未看透过,我不懂她的心,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心。
[可乐,很危险。] 静默良久,赫卡终于开口。
[那是我的事,你何必操心,我又不是没杀过人。] 她的话,早在我意料之中,她以前总是会很体贴的对我说“可乐,我不想你陷入险境”好像真的关心我、在意我一样,其实不过是虚伪的客套话而已,为了她,我早已变成双手沾満鲜血的凶手,什么样的险境没有遇到过。
也许我不该如此恶意的揣测她,细细想来,我现在的心境真的很讽刺,一面嘲笑她的绝情和虚伪,一面却又自甘堕落似的要为她赴险,真是矛盾至极。不过不管怎样,到最后难受的总归是我自己一个人,谁让我是不被爱的那个。
赫卡眉心微微颤动,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我转⾝对旁边的男人伸出手,[给我一把匕首。]
那男人看向赫卡,赫卡仍旧不语。我不噤冷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你还想磨蹭什么?]
赫卡像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叹了口气,[谢谢你,可乐,谢谢…]
她给了我匕首和一双适合格斗的手套,我们带着大笔现金坐上了去会见异国毒枭的车,赫卡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从她不停揉搓的拇指和食指便知道她此刻內心有多么烦躁。
[想菗烟就菗吧,我不介意。] 我知道她心里烦燥时要么喜欢菗烟,要么就是作画,否则心总是静不下来,想必金三角那些人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吧。
赫卡摇头摇,略显无奈的微微轻笑,[其实我原本在想,若是输了,佐不过一死,我杀了那么多人,轮回报应,早晚也得有那么一天。只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赢。]
[你不要说是因为我,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值得去讲那样情意绵绵的话,就算你讲了,我也不会再相信。] 从前,她说什么我都信,现在,她说什么我都不信。绝世天行
[我知道,都是我活该。] 赫卡对于我们的事,从没分辩过半句,她总是坦然的承认,坦然的说出实话,自私的以为好像这样我就不会再受到更多伤害。
[一直没有说,云无心她真的很漂亮,那样的女人任谁都会过目不忘。] 此时的我,內心已经渐渐平静,伤口依然会痛,只不过我学会了控制它。像这样没有任何关系的跟赫卡说话,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我原本不愿再理会赫卡,只是现在才发现,这样像陌生人一样和她说话似乎能把她看得更清,更加的能了解她。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跟我这样好好的说话了。]
[我们不是在说话,是在各自自言自语。]
[呵,无心确实很美,像云一样让人抓不住。] 赫卡自觉的接回了我之前说的话,比起冷战,她似乎更愿意能与我交谈。
我胸口一窒,不自觉的轻喃,[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充満魅力的。] 到底是我太轻贱,自己送上门,所以不被人珍惜。
赫卡看了我一眼,犹豫片刻,缓缓的说,[我曾经几乎无法自拔,她建立了我年轻时所有的爱情观,即使那些观念与我所向往的东西背道而驰。]
她指的是互不⼲涉的自由恋爱与组建家庭之间的矛盾吧,我觉得赫卡说这件事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迷茫无助。[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容许赫亚抢走她?因为那是你的妹妹吗?]
[不是我容许,是她选择了赫亚,是她自己的选择。]
[…]其实此刻我真的很想嘲讽她几句以解心头堆积的怨气,但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缘分的事总是变幻莫测,也许未来,你怀念的那些最美好的时光都会重新回到你⾝边,我觉得云无心不像是会喜欢赫亚那样的人。]
[最美好的…] 赫卡兀自呢喃了一遍,[可乐,我们以前…]
[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要再提我们之间的事。] 我绝然的打断她,我可以当一个过客去和她谈论她的云无心,但我还没有坚強到和她如此平静的谈论我们曾经的过往,那些东西都是锋利的刺,她提一句,我心口就多一个洞。
作者有话要说:QAQ~~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上大人和别人去吃自助餐,还发照片来气叔叔,泪奔~~叔叔想回家,想吃好吃的~~~离家几个月,大⾁肚皮都扁下去了,桑心,好想吃~~~翻滚翻滚翻滚~~~~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