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电话铃响了。?u鹤躺在床上动了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涵冰打来的。从早上开始她就在忙着参加一场聚会,这个时候这么晚了她打电话做什么?电话铃继续响个不停,听起来像是涵冰无比焦躁的声音:快接,快接,不接我就一直烦你。
?u鹤伸出一只手,拿起听筒,这才制止了喧嚣的铃声。
“怎么回事?”
“太好了,”涵冰焦急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出去了不在家,正准备给你打机手呢。”
这丫头说什么废话呢,这都几点了?u鹤还能去哪儿?
“听着,?u鹤,我现在的状况很惨。”涵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
“你在做什么?刚刚跑步了吗?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没有跑步,是我情绪太激动了。真的,?u鹤,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就在今天的聚会上。”
?u鹤了解涵冰,她一定会毫无头绪凌乱无比地说一些不关紧要的废话,通常要很长时间?u鹤才能把她说的话缕清楚,这让?u鹤有种无奈的绝望:难道非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吗?
“你被绑架了?有这会时间能不能回家面谈?”
没等到涵冰的回答,就听到那头电话挂断的忙音。这丫头还真是雷厉风行。?u鹤想,无论如何,涵冰听起来情绪非常激动。不管她在聚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疑问她将要花很长时间倾诉她的不幸或磨折她情绪的事情。想到这里,?u鹤下床来,从楼下拿来两个⾼脚杯,给涵冰倒了半杯红酒,也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她动作轻柔地小啜一口味道醇厚的红酒,提神准备接受就要到来的考验。她要让涵冰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那声音似乎能把整个房子震塌下来。这么大动静意味着?u鹤的猜想不错:涵冰受刺激了,受大刺激了。
然后,她听到楼下的门被打开了,又被狠狠地关上。涵冰一头汗水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床前的扶手椅上,上衣和裙短上都是沾湿的水,还有一些没顾上甩去的苹果皮。
“你穿的那是什么服衣?你还是先把服衣脫下来吧,都湿了。”
“当然湿了,”涵冰说:“都湿透了。活了二十多年,我什么时候怕过水。不过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水是很可怕的东西。还有苹果,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苹果了,想起来就恶心。”
这水和苹果有什么关系呢??u鹤很有趣兴地看着她说:“先喝杯酒吧。”
涵冰端起桌上的酒一股脑儿灌下去接着说:“我讨厌水。”
“可是你前几天还游泳呢?你说你喜欢穿着泳衣在水里漂。”
“可是现在我讨厌它。”
“说说吧,我已经牺牲我觉睡的时间准备好听你长篇大论了。”?u鹤端起自己的酒喝了一口。这样寂静的夜,也算是两个女人之间即兴的‘围炉夜话’?
“我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我感觉那不是真的。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确确实实发生了。”
“从头开始讲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不安?”
“不安?不安个大头鬼呢?是谋杀!一场真真切切地谋杀!”
“谋杀?”?u鹤脸⾊微微有些动容。
“是的,这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聚会。”
?u鹤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涵冰深昅一口气,又开始说起来:“真的开始了?和苹果有关,是一个有关苹果的游戏。”
“咬苹果的游戏?”?u鹤见过的所谓‘咬苹果的游戏’通常是结婚时有人拴着一只苹果,让男女双方同时咬那只苹果。
“和你说的那个有些差别,孩子们把它改变了一下。他们把苹果放在一个装満水的大木桶里,看谁能最先咬到苹果。”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一桩谋杀。一个叫乔雯的女孩儿被发现死在洗手间里。水桶还在哪儿,她的头飘在漂着苹果的水里。我想一定是凶手把她往下摁,困住她不动,肯定是要淹死她。然后她就溺死了。就在一个几乎装満水的大木桶里面。她的⾝子跪在那里,头伸进去好像要咬苹果似的。想到那副景象的时候,我就想,苹果!讨厌的苹果,我发誓我以后真的不吃苹果了。”
?u鹤饶有趣兴地看着涵冰问:“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多大了?”
“好像十三岁。”
“人长的瘦小还是⾼大?我的意思是这孩子体格是怎样的?”
“发育得很成熟,⾝体很壮实。”
“可是聚会里怎么会有孩子呢?”
“天哪,这是一场孩子的聚会。我有一个朋友叫薛玉洁。”
?u鹤微微点点头。
“就是我去年参加‘海伦号’的巡游,薛玉洁也参加了,所以我们成了朋友。她有一个女儿叫薛子涵,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管怎样,她邀请我去参加这个聚会,说会很有意思的。我去了,可是谋杀发生了~~~”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那个叫乔雯的女孩问我是做什么的,我想在孩子面前炫耀一把,就把我们的职业说了。看着那些孩子惊讶又佩服的眼神我很満足。可是这时,那个叫乔雯的女孩也想在同伴面前炫耀一把,就満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我还亲眼见过一起谋杀呢。可是没有人相信她,都以为她是在说大话,于是她就一再解释说自己亲眼见过一起谋杀,只是自己当时还不知道那是谋杀。一场哄闹过后,她就真的被杀了。”
?u鹤大致缕清涵冰的话:她应朋友之邀去参加一场孩子们的聚会。其中一个叫乔雯的女孩儿在聚会上大肆炫耀说自己曾经见过一起谋杀,而事实是:她真的被杀了。那么问题是,那女孩儿真的见到一起谋杀了吗?或者她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见到了呢?
“我想她是真的亲眼见过一起谋杀,所以她就被溺死在水桶里,因为她是目击者。”
?u鹤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包含了一些要素。包括在聚会上当中有人曾犯下谋杀案,而这一个人肯定也在那天的聚会中,并且恰好就听到了乔雯的话。最起码可以推测在场的人中至少有一个是当年的凶手。”
“这么说你也相信我的直觉。”
“事实上,这桩案子很有意思。”?u鹤又用那种⾼深莫测的表情沉思不语。现在她要上床觉睡,养精蓄锐,因为明天她们要去谋杀现场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