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物号称入口即死的‘毒药之王’。 氰化物特指带有氰基(cn)的化合物,其中的碳原子和氮原子通过叁键相连接。这一叁键给予氰基以相当⾼的稳定性,使之在通常的化学反应中都以一个整体存在。因该基团具有和卤素类似的化学性质,常被称为拟卤素。工业中使用氰化物很广泛。如从事电镀、洗注、油漆、染料、橡胶等行业人员接触机会较多。曰常生活中,桃、李、杏、枇杷等含氢氰酸,其中以苦杏仁含量最⾼,木薯亦含有氢氰酸。
生活性氰化物中毒以口服为主。口腔粘膜和消化道能充分昅收。氰化物入进人体后析出氰离子,与细胞线粒体內氧化型细胞⾊素氧化酶的三价铁结合,阻止氧化酶中的三价铁还原,妨碍细胞正常呼昅,组织细胞不能利用氧,造成组织缺氧,导致机体陷入內窒息状态。
一般来讲,口服氢氰酸致死量为0。7~3。5mg/kg;昅入的空气中氢氰酸浓度达0。5mg/l即可致死;口服氰化钠、氰化钾的致死量为1~2mg/kg。成人一次服用苦杏仁40~60粒、小儿10~20粒可发生中毒乃至死亡。未经处理的木薯致死量为150~300g。
对于杨蕊服用的氰化物是来自工具房中一瓶农药中。这瓶农药平常最主要的用途是用来捣树上的一个⻩蜂窝,而现在它成了致命的凶器。法医鉴定,杨蕊的死亡时间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当时她一个人在家,王律师在自己的办公室,崔娜娅领着林林出去玩了,他们家还有一个专门做饭的女孩叫朱琳,当时朱琳去找她的男友去了。当然还有洪锦。洪锦也不在家,她骑自行车出去兜风去了。
所以那封信一定是下午的邮件。当时杨蕊接到了这封邮件,拆开读了它,然后在心烦意乱的状态中去工具棚取下了那瓶农药,融进水里,再写下那临终前几个绝望的字:“我不能再活下去”最后喝下了它。
何波医生在接受警方询问的时候提供了一些医学证据,強调说杨蕊神经状况和忍耐力差的观点。通过一系列的佐证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杨蕊死于杀自,是在精神不正常情况下的杀自。
事情不会就此罢休。正像一开始预料的那样,匿名信给整个小镇带来了及其恶劣的影响。虽然写匿名信的人不是直接杀死杨蕊的凶手,但毫无疑问匿名信是导致杨蕊杀自的罪魁祸首。警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找到幕后凶手将他缉拿归案。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询问调查中匆忙结束了。晚上的时候。妘鹤自己去小镇上转了一圈。她在回来的路上竟然还见到了王永伟。他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这个刚刚失去妻子的男人看起来颓废极了。出于礼貌,妘鹤上前打招呼说:“洪锦住在我们那里没什么问题吧?你看我们刚来这里正好缺朋友。洪锦在那里可以给我们做个伴。”
出乎妘鹤的意料,王永伟似乎已经忘记了洪锦的存在。也难怪,洪锦毕竟是妻子和前任丈夫的孩子,他谈不上和她有什么感情。
妘鹤继续问道:“您准备拿她怎么办?我是说她以后要怎么生活?”
他对妘鹤的问题感觉很惊诧:“洪锦?她当然会继续住在家里,我的意思是。虽然她⺟亲不在了,可是那还是她的家。”
说完这句话,正好是路的拐角,律师和她道别后向左拐走了。妘鹤则慢慢地向右走。右侧的临街路有一家新开的美食美客鲜奶吧。妘鹤竟然意外地看到了涵冰,她手中拿着一个都快要化掉的冰激凌,坐在吧台的椅子上仰着头和一个小帅哥说话。如果妘鹤猜的不错。这个帅哥一定是她看上的新男友。这丫头,简直比楚留香还留香!
妘鹤没有打扰他们,继续往前走。在路上她碰见了下午刚碰过面的苗辉队长。他是个三十岁的瘦削男子。有一双精细的眼睛和一头自然的黑⾊卷发。看到妘鹤的时候他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呵呵,我刚刚才知道你的来历。我和照海联合调查过好几起案子,实际上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说可以找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们把这个案子侦破。”
妘鹤当然不会拒绝,她很想知道官方的调查意见是什么。从调查现有的匿名信来看。所有信件都是有一本印刷书中剪下来的。那本书很旧,大约是印于1943年。当然。写信的主人费尽心机地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免手写被人识别出来的风险。正像现在很多刑侦剧里写的,警方可以做笔迹鉴定之类的。而所谓的模仿别人的笔迹在经受专家检测时会原形毕露。在信和信封上没有显著特征的指纹,也就是说,这些信在经过了邮政当局和收信人的手,或者还有别的偶然出现的指纹,但没有一套指纹是所有信件*有的。这些都说明把信凑起来的那个人很仔细,他带着手套。大多数的信件是通过本地邮局邮寄的,或是亲手塞进收信人家里的。警方的判断是这些信是由一个女人所写,或者是一个中年或老年妇女。
“女人?”妘鹤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这里的女人似乎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很难想像这样的女人能有这么多的想法。”妘鹤看了一眼苗辉急忙道歉说:“没有任何攻击啊,我只是~~~”
苗辉清清嗓子说:“不,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受过教育的女人所写的。”
“大生学?”
“不,不一定就是受过⾼等教育的生学,但也不会是一名家庭主妇。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家庭主妇大都大字不识,更别说能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苗辉严肃地说:“如果把这些人都排除掉的话,在小镇也就剩下十几个人了。”
妘鹤呵呵一笑说:“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一个挨着调查吧,反正目标也不是很多。”
苗辉做了一个同意的手势,最后一再要求如果妘鹤有什么想法的话一定要通知他。妘鹤回答说一定。然后苗辉急匆匆地向警局的方向走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聊天。妘鹤感觉累了。她转⾝准备回去。她不紧不慢地回到205号院的时候,涵冰已经回来了。陪聊了那么长时间,她的回报是好几瓶酸奶。她豪情地把一瓶酸奶递给妘鹤说:“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据说这是本镇最一流的酸奶,美容养颜,尤其针对你这种睡眠不好的女人最好了。”
这鬼丫头,明明是为了自己偏偏说为了别人,但妘鹤不想揭穿她。她懒洋洋地爬上床,从枕头边拿出自己的《西游记》,无情无绪地看起来。
涵冰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去倒了一杯红酒端到妘鹤的床头柜上,然后自己又拿过来一杯啤酒自顾自喝着。她侧头听听旁边房间的动静。似乎洪锦还没有醒呢,这一觉够她睡的。
“可怜的女孩!我现在感觉我的人生其实很不错呢。”
妘鹤闷闷看着书,看都不看她也知道她那自得的表情:“又去摘桃花了?我可听说酸奶帅哥有女友。你最好不要惹他。”
涵冰把喝空的啤酒瓶一脚踢到垃圾筐里,啤酒瓶在空中一个旋转稳稳地入进了筐子里:“得,比国中足球好多了。你不知道吧,际国友谊赛,泰国就庇大一点地方竟然还能踢国中一个1:5。实在是太恶心了。”这些动作做完她似乎才明白过来妘鹤的意思:“你怎么知道的?我来到镇子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是不是很帅啊?他对我似乎很有意思。管他什么女友男友的,又没有结婚,谁都有机会不是吗?再说了,如果一个女人的男友这么经不住诱惑的话,那么这种男友要他⼲嘛?只能说她男友根本就不爱她。”
无语。每次她都好像振振有词。
“不过杨蕊的事情怎么样了?不是说今天警方就会有结果了?”
妘鹤把之前在路上遇见苗辉的事情详细告诉了涵冰,包括匿名信以及官方的意见倾向于凶手是个有文化女人的情况告诉了她。听妘鹤讲完后,涵冰竟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她连连摆手说,这不太可能吧。不是我小看她们,你看她们一个个呆头呆脑的,我想一定是因为小镇流行近亲结婚。像她们这种几乎弱智的女人能⼲出这么⾼端的事情,打死我也不相信。不过你要打不死我,保不准我就相信了。”
这都什么理论啊。
“不过有一个女人不一样。”她翻⾝从沙发上起来说:“我敢保证有一个女人和她们不一样。”
“谁?”
“何丽。”
何丽?说到何丽。妘鹤似乎想起来了。何丽是青石镇唯一仅有的女权主义者。她胸有成竹,浑⾝充満活力。说话声音低沉,底气十足。她们在来这里的时候第二天就见过面,她热情地敲开了她们家的门,然后饶有兴致地询问她们有没有趣兴参加小镇的一些公益活动。比如说给镇上的小学募集一些学习用品,或者组建一个不错的图书馆,再不行就说社区卫生中心的医疗设备,有些设备已经很老化,并且存在很大的卫生隐患。总之她是个热心的社会活动家。她都35岁了依旧没有结婚,很多人都说她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路姐出去买菜去了,妘鹤下床去开门。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一打开门,精力充沛、神采飞扬的何丽就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
她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你们让洪锦住这儿了?”
妘鹤点点头说:“是的。”
她热情地说:“你们人太好了。我想这对你们来说肯定是相当烦心的事情。我过来就是想说,她可以去我们家,我敢说我能找到法子让她在家里发挥点作用。”
她总是以为别人很愿意和她在一起吗?或者她以为每个人都喜欢做事?妘鹤微微一笑说:“那最好,不过目前看起来她住在这里是最好的,她还不想马上做事。”
“是的,你说得对。那女孩太爱瞎逛了。话说回来,她也不得不到处逛,实际上她就是缺根筋,像个傻子。”
妘鹤没有反驳她。但她绝不敢苟同她的意见。洪锦绝对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
她继续说:“每次她和你说话,她就把你打量个遍,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样。”
妘鹤礼貌地回答说:“她很可能是不感趣兴。”
“她需要的是好好努力⼲活,做些能让她对生活有趣兴的活。随便做点什么都好,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自食其力做些事业。洪锦都那么大了,不能再那样虚度光阴无所事事。”
“她⺟亲似乎也不认为她应该做点事。”
何丽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我知道,这镇子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呢。虽然她现在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她是个愚蠢的家庭妇女。打⿇将,说东家长道西家短。要我说,他们家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个叫崔娜雅的女孩一手经营的,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好印象。尽管我当然没有怀疑林林不是她的孩子。”
妘鹤诧异地问:“您曾经怀疑过它是真的?”
何丽的脸红了,急忙转移话题说:“我为王律师感到难过,要知道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我非常了解他,他很傲气,很含蓄。但他是个很容易吃醋的男人。”
这一点就解释了为什么杨蕊不敢把信件拿给他看的原因。她害怕,由于他爱吃醋,即使她把信拿给他并且努力给他解释他恐怕也不会相信。他会一直想,为什么林林会是⻩头发呢?
过了半天,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朝屋里看看说:“洪锦没在里面吗?”
妘鹤急忙说:“哦。您看我们只顾着说话忘了让您进来坐坐。洪锦中午喝了一杯,这会儿还在觉睡呢。”
听妘鹤这么一说,何丽没有要往里面进的意思。她转⾝退回到院子外面说:“不了,我不进去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工作重要。女人想要有她们的事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父⺟就是重男轻女的典型。我望渴学医,可他们宁愿我去学画画,最后我不得不放弃学医。可是我要说我要去学医的话。一定会做得很好。”她停了一会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诶。好在我已经克服了。我的意志很坚強。我的生活匆忙而又活力。但是我还是要在这个小镇和那些愚蠢过时、认为女人应该围着锅台转的偏见做斗争。这是我的使命,尤其是洪锦,她更需要的是工作,尤其是她还有那样一个父亲~~~”
妘鹤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每当大家说到洪锦父亲的时候都会刻意放低声音,好像他是个杀人大魔头似的。这些都增加了妘鹤对她父亲的好奇心,她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于是,妘鹤单刀直入地问:“您认识她父亲吗?她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还活着吗?”
何丽连连头摇说:“我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我听说他是个暴力男,就是个江湖混子,因为抢劫误杀人命,好像在监狱里蹲着呢。也有人说他可能精神不太正常,这就是洪锦脑筋‘缺根弦’的主要原因。”
听她一直在说洪锦脑子不够用的话,妘鹤实在忍不住了,她不得不委婉地说:“我看洪锦精神完全健全。我认为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尤其是涵冰很喜欢她。”
说到涵冰,她又来兴致了:“涵冰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不过她住在这里一定非常没劲。她很有活力。像她那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穷乡僻壤?”
“主要是我有一个晚上不觉睡的⽑病,医生建议我说应该呆在一个安静没有任何故事的地方清净地住上一段时间。”她呵呵一笑说:“当然现在好像这里也开始有故事了。”
听妘鹤这么一说,她有些担心地说:“是啊,确实不能这样说了。但是我相信我们应该阻止这一切丑恶!我们不能容忍它再蔓延下去。虽然警方已经采取行动,但我不认为他们能做什么,我想我们应该查出原因,阻止这一切。”说完,她转⾝就要走。
最后,她和妘鹤道别,再次要求洪锦醒来后告诉她自己来过,她一定要给洪锦找点事情做。如果她不打算再上学的话,那么她必须做点事情。
这是个绝对的女权主义者!妘鹤这样总结说,她以小镇的使命为使命,憎恨一切不能见光的东西。她有知识、有文化,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知性女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了解小镇的一切,她厌恶小镇的黑暗。当这些黑暗触怒了她的道德底线时,这个有文化修养的女人会做什么呢?
远远地,路姐提着一袋子菜回来了,右手还拎着一条很大的鲫鱼。到中午做饭的时间了。一想到路姐美味可口的菜肴,妘鹤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起码,这个小镇除了一些丑恶的阴影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太阳终究会驱散乌云。但是,妘鹤也明白,如果不找到阴影的根源,只怕阴影会长久地存在。阴影很快就照到涵冰⾝上,她收到了她在小镇的第一封匿名信。一收到信,涵冰暴跳如雷,差点没把小镇掀翻天~~~